長青木 50還是平淡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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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還是平淡的生活
直到下了飛機,三個小朋友才知道宋池矜口裡的“酒店”是指他買下的帶花園的三層海景彆墅。
人們常好奇宋池矜的錢除了投資做慈善和捐款之外都被用到了什麼地方,hkt成員可以解答這個問題——莫名其妙買房子或包場搞團建。
宋池矜省不省油不知道,但他對成員說的“我愛你們”絕對是真的。
耶維丟下行李箱,往客廳沙發上一躺:“哇——ft(好軟)——”
團建第一天,七個人在彆墅裡休息了一天,畢竟剛在機場搞了個大檢查又在飛機上坐了好一會兒。
洗了澡,鐘子琛的毛巾被蕭君逸折了幾下,折成一個長方形搭在鐘子琛頭頂,像小狗垂下的耳朵。
鐘子琛剛洗完頭,還冇來得及吹乾,水順著鬢角貼著脖子流進衣服裡,有些冷。
鐘子琛被冰得瑟縮了一下,擡起頭不解地看著蕭君逸。
蕭君逸喉結滾動,拿下他頭頂的毛巾,把人摟進懷裡親了又親。
鐘子琛用靈力蒸發頭髮上的水分,等蕭君逸親完,抱著人不鬆手。
蕭君逸在他發頂落下一個吻。
“小狗。”
晚上,耶維和鐘子琛正在客廳玩遊戲,蕭君逸在給他們當軍師,謝予清敲了敲敞開的門:“吃不吃燒烤?”
剛好打完這一關,耶維把手柄一丟:“燒烤!”
鐘子琛關了電視,蕭君逸收好手柄,兩個人就這樣踩著拖鞋走到院子。
燒烤架和碳都是自帶的,宋池矜和沈餘傍晚出去買了摺疊桌和摺疊椅,還有食材、燒烤醬、調味粉若乾。
宋池矜熟練地烤起串來,謝予清打趣道:“這很好啊,池矜退休以後的工作有了。”
宋池矜翻了個白眼:“那你退休了去乾嘛?去遊樂園專門打氣球再去賣玩具?”
泊淮捏著縷頭髮玩:“那我怎麼辦?假魚是醫生,那還不用愁,我去乾嘛?離開了hkt我去哪?”
“假魚”這個外號是這樣來的:泊淮是人魚族,他是真魚,沈餘名字裡有“魚”,但他是假魚。
泊淮是白尾人魚,體質特殊。在他故鄉,白尾人魚不是玩物就是禮物,泊淮是白尾人魚裡最厲害最有出息的一個。
可就算上了岸他受法律的保護,自身也有實力保護自己,離開了hkt,他還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
宋池矜結束了這個話題:“其實,有冇有一種可能我們根本就不可能退休?”
重傷了,回去治好。
犧牲了,黃泉路隻有三千米。
都是修者,也不存在“到了年紀”一說。
泊淮靠在椅子上,打開視屏軟件刷視頻:“也是。”
hkt成員就算真的不想乾了或者因為什麼原因不能乾了,也得頂著“hkt成員”的名號待在hkt待命,什麼都不乾也行,工資照發,隻在危難時刻出力。
蕭君逸拿了一串羊肉串給鐘子琛,兩個人坐在一邊開始膩膩歪歪。
鐘子琛把頭放在他肩膀上,任由蕭君逸在他臉上親了好幾下:“等下要不要出去逛逛?”
蕭君逸冇由來地問:“你去過酒吧嗎?”
鐘子琛想了想:“出任務和突擊檢查的算不算?”
“算吧,我還冇去過酒吧,要不要去逛逛?”
鐘子琛無語凝噎:“……去酒吧閒逛,你還挺有閒情雅緻的。”
蕭君逸攬過他的肩膀:“就當突擊檢查了,好不好?”
鐘子琛仰著頭,露出修長的脖頸,朝著他笑:“好啊。”
漆黑夜空中,星星一閃一閃,鐘子琛數了數,數到第十二顆的時候,視線被一塊羊肉遮擋了大半。
鐘子琛眨了眨眼睛,看向蕭君逸:”怎麼了?”
蕭君逸咬了塊羊肉下來,吃完了纔會他的話:“逗你玩。”
鐘子琛不想理他這個小學生,坐好,活動活動筋骨:“宋哥,有冇有要幫忙的?”
宋池矜那邊他和沈餘在烤串,泊淮在串烤串,謝予清老大爺一樣搬個凳子坐他們旁邊一線吃烤串,耶維在宋池矜旁邊一直黏著他。
宋池矜任由耶維搗亂,倒也不惱,隻時不時摸摸他的頭,讓他幫點小忙。
宋池矜看看鐘子琛又看看耶維:“來幫忙帶孩子。”
鐘子琛:?
孩子的事還冇交代好,季落打了個電話過來:“喂?池矜。”
宋池矜:“你最好是有公事要找我。”
季落:“你在哪?”
宋池矜把烤串翻了個麵:“巒海,我在當烤串師傅。”
季落:“我去找你。”
宋池矜:“找我乾嘛?”
季落:“蹭飯。”
宋池矜笑了:“我這兒一群hkt,你確定你要來?”
季落:“……算了,謝謝你。”
再擡頭,蕭君逸牽著鐘子琛的手,牆頭的燈給他們的頭髮添上金黃的色彩。
“我們出去走走。”
宋池矜爽快點頭:“注意安全,有事報警。”
下了山,往西邊再走大概五百米,有一家酒吧。
沙灘上還有些人,大海拓印下月光,興高采烈地不停翻滾,遠處海天一色,辨不出分界。
路燈靜靜地亮著,風慢慢地吹,頭頂枝葉裡歇著幾隻鳥,時不時高興了叫兩聲。
蕭君逸牽著鐘子琛的手,突然動了動,和他十指相扣。
鐘子琛莫名嘴角上揚:“我們……好像已經在一起很久了。”
蕭君逸在發呆,冇聽清鐘子琛說的話,他微微俯下身,湊到鐘子琛臉旁:“嗯?”
鐘子琛看著他。
“我說,”鐘子琛又把臉撇了回去,歎了口氣,“我喜歡你。”
他們,就像一棵橘子樹和一個旅人。
橘子樹拚了命,扭曲了枝條,長出“酸”的形狀,從此嫌少有人靠近橘子樹。
突然有一天,陽光大膽的旅人停留在橘子樹的樹蔭下。
旅人並不覺得橘子樹真的有彆人說的那麼難堪,反而覺得橘子樹處處都很好。
於是他無視阻攔,伸長了胳膊,摘下一個橘子。
才發現那是世界上最甘甜的果實。
蕭君逸笑了:“喜歡我啊。”
鐘子琛學著他的語調:“喜歡你啊。”
說完,他仰著臉親上蕭君逸的嘴唇,攔住了後者的腳步。
蕭君逸一隻手貼著他的臉,笑得像個正在哄騙彆人的小混混,說出口的話也不是什麼正經話:“小狗今天好主動。”
鐘子琛拍開他的手,或許自己覺得紅著臉罵人冇有一點氣勢,於是低下了頭:“以前怎麼冇發現你這麼不要臉?”
蕭君逸摟著他的腰,把他的頭摁進自己懷裡,冇由來地問:“我的疤……醜嗎?”
鐘子琛愣了一下:“挺有藝術感的。”
畢竟蕭君逸的疤是從右側胯骨攀著腰爬了兩圈,停在左側最後一根肋骨處的,要是換鐘子琛,他會說那是青春期瘋了紋的紋身,而不說那是一條傷疤。
蕭君逸真的很在乎那條疤:“真的嗎?”
鐘子琛用力點頭:“真的。”
蕭君逸嗅嗅他頸窩的味道,說話很慢:“你不要騙我。”
鐘子琛環顧四周,冇人。
於是鐘子琛迅速地脫了hkt的外套,又替蕭君逸脫下他的外套,放到後麵的長椅,接著在後者疑惑的視線裡,彎下腰,掀起他的短袖,在他後退之前吻上了他的傷疤。
蕭君逸愣住了。
鐘子琛親完,又順著那個圓輕輕舔了一圈。
發動完硬控小連招,鐘子琛直起身,默默拿回外套,穿完自己的又開始替蕭君逸穿。
蕭君逸已經熟了。
鐘子琛耳朵紅了個透,全身在細密地顫抖,腿都有些發軟。
他移開視線:“走啊,你愣著乾嘛?”
蕭君逸還冇緩過來,他混沌的大腦隻剩下一句話——他以後再也不能直視自己的傷疤了。
一個人心臟越跳越快,舌尖有些發麻,皮膚的觸感和味道還冇有散去,站在原地羞得不行,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情緒,另一個人左手不受控製地放在右手腕脈搏的位置,感受著心臟的沉重跳躍,腦子裡的漿糊快速翻湧,蹦出來一個“啊?”
兩個人中間隔了點距離,僵持不下。
怎麼好好的一個戀愛,被他們談得奇奇怪怪的。
過了大概三分鐘,蕭君逸脫下了剛穿上的外套,又扒下鐘子琛的外套,疊好放在椅子上。
然後,回來把呆呆的鐘子琛抱進懷裡。
鐘子琛微微睜大了眼睛。最先是感受到了蕭君逸身上的溫度,再是聞到了他衣服上淡淡的薄荷味,是他們上次一起去買的洗衣液的味道。
蕭君逸懷裡好溫暖。
鐘子琛能感受到蕭君逸快得不正常的心跳和沉重的呼吸,蕭君逸的情感好像可以通過衣服和皮膚傳達到他的胸膛。
蕭君逸難耐極了,鐘子琛也一樣。
鐘子琛微微踮起腳,環著蕭君逸的脖子,欺負夜色深沉,悄悄吻上蕭君逸的唇。
“蕭君逸,不要不理我。”
蕭君逸的心跳突然異常用力地跳了一下,大腦空白一秒,手不受控製地抓起鐘子琛後腦的頭髮,躲在黑暗裡接吻。
要是被宋哥知道了,會被陰陽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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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邊站著自帶販賣機。
鐘子琛和蕭君逸一人一瓶冰水,喝完了冷靜了才牽起手重新踏上去酒吧的路。
太憋屈了。
鐘子琛從冇有這麼希望快點成年過。
一路無言,等慢悠悠地晃到酒吧,已經很晚很晚了。
酒吧門口坐著個彈吉他的男人,鬍子拉碴,褲子破洞,看到他們嚇了一跳。
鐘子琛朝他亮出自己的執法許可證:“你好,hkt突擊檢查。”
蕭君逸偏過頭笑了一聲,突然覺得這個酒吧怪慘的。
男人看看門又看看鐘子琛:“我……客人。”
鐘子琛收了執法許可證,下意識道:“身份證給我看看。”
男人指了指自己的臉:“您看我像未成年嗎?”
鐘子琛:“……”
蕭君逸笑著替他解圍,推著鐘子琛的肩膀開門進酒吧:“不好意思啊,我們職業病犯了。”
鐘子琛剛一進門就愣在原地,蕭君逸推不動他,把頭轉回來看向室內。
正坐在吧檯前和客人聊天的白景鬱:“……”
蕭君逸?
雙手搭在鐘子琛肩膀上的蕭君逸:“……”
白景鬱?
鐘子琛先反應了過來,再次亮出執法許可證:“hkt”
蕭君逸壞笑著放下手:“熟人更得嚴查——營業執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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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君逸和白景鬱之間的友誼很奇怪,之前鬨得那麼不愉快,蕭君逸在簽合同時還是寫上了白景鬱的名字,重逢時白景鬱也跟他好像好兄弟一樣說說笑笑,檢查完了之後兩個人又坐在一起聊起分開後發生的事。
鐘子琛還以為他倆至少得掐一架。
白景鬱冇給他倆倒酒,一人倒了一杯加了冰球的椰汁:“不過敏吧?”
鐘子琛搖頭:“謝謝。”
白景鬱伸了個懶腰,找這找那的都給他找累了:“蕭茁逸那茬事過去之後,我確實消沉了一段時間,清醒過來之後發現媽的我他媽以前就是個傻逼!”
他半正經半不正經地穿著件白色襯衫,釦子解開兩顆,袖子擼到胳膊肘,左耳朵上打了好幾個耳洞,右耳朵倒是乾淨。
他漫不經心地轉著酒杯:“後麵也不知道乾什麼,在甜品店乾了一年多,存了點錢,再加上以前的存款,開了個小酒吧,再慢慢做、慢慢做,就做到了現在這樣。”
酒吧裡太吵,三個人在外麵坐著,彈吉他的男人進去了,代替白景鬱管理酒吧。
“xng”樣子的燈發出冷白色的光。
白景鬱的故事講完了,他拿起酒杯,晃了一下,杯底指向蕭君逸。
蕭君逸喝了口椰汁:“補空間補了一年多,然後休息了幾個月,又開始救災,然後又閒下來了。”
鐘子琛扶額:“我們那麼豐富多彩的美好生活被你說得跟個什麼一樣?”
蕭君逸垂眸,喉結滾動,杯子朝鐘子琛的方向晃了一下:“順帶一提,這是我男朋友。”
白景鬱一口酒差點噴出來。
“什麼?!不是,你談上了?!”
蕭君逸:“嗯。”
白景鬱看看鐘子琛,“噗嗤”地笑了一聲:“臥槽……你怎麼就談上了……”
又來了,白景鬱情緒一激動就跟瘋了一樣。
白景鬱笑完了,問他:“他就是你說的清月門超級無敵牛逼的那個?”
鐘子琛疑惑:“嗯?我哪來那麼多頭銜?”
蕭君逸倒是坦然點頭:“不給點份子錢?”
鐘子琛一巴掌拍掉他“不知廉恥”伸出去的手:“又不是結婚。”
蕭君逸湊到他臉旁:“那我們什麼時候結婚啊?”
鐘子琛倒是想起來一回事:“結什麼婚?家長都冇見完,都還冇官宣。宋哥、樓掌門他們知道這事了?”
蕭君逸愣住了,好半天才緩過來:“壞了,我還有以前想殺了蕭茁逸的事冇跟他坦白。”
白景鬱倒覺得有點奇怪,端詳著自己三十一個買來的酒杯:“你還要跟他坦白啊?”
蕭君逸歎了口氣:“我主動告訴他,總比以後彆人告訴他好。”
神隱秘境,還有眼前這個酒吧老闆,都可能會把他給賣了。
讓他們“提起公訴”,倒不如“自首”。
蕭君逸接著說:“到底還是太中二了,跟個神經病似的,那段記憶能不能滾出我的腦海。”
蠢到清奏微生勸過他幾回後丟給他一個白眼就冇管了。
蕭君逸完全不聽勸,他覺得再怎麼樣宋池矜那麼多年的教育都擺在那裡,真到了那一步蕭君逸也下不去手,倒不如任由他鬨,熱鬨看夠了笑料也有了,一箭雙鵰,事情就算是鬨大了他也攔得住蕭君逸。
白景鬱放下酒杯大笑起來,蕭君逸撐著額頭思考為什麼當初那麼傻。
蕭君逸傷心了,仰頭找鐘子琛討一個吻,鐘子琛眨了眨眼,吻落在蕭君逸臉頰。
聊完有的冇的,分彆的時候白景鬱囑咐了一句常去找他,舉起手機剛說加個微信,蕭君逸一掃,兩個人才發現原來當初都冇有刪除對方。
“生意興隆。”
“萬事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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