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青木 63軍維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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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軍維附中
實話說，鐘子琛長這麼大從冇過過這麼“活人”的生日。
張子樂餵了他一口蛋糕，是櫻桃味的。
他的最愛。
方青黛把一條淡青色的圍巾圍到他的脖子上，笑著牽過他的雙手：“和平鴿的小姑娘說反季節的禮物最有創意了。”
“和平鴿的小姑娘”倪綿笑著朝他比了個剪刀手。
鐘子琛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捧著圍巾，想高興地笑，也想開心地哭。
hkt，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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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在清月門待了一下午，下午回家把小熊拿了過來，晚上一起去了公墓。
鐘子琛拉著蕭君逸的手，隻是在不遠處看著鐘子琢的墓碑，強忍著眼淚。
公墓每天都有人員工打掃，墓碑上刻著的字依然金燦燦的。
小琛，姐姐愛你。
鐘子琛抱著小熊，摁下小熊心臟的位置，就能聽到鐘子琢說“小琛生日快樂。”
“她去輪迴了吧？”鐘子琛問。
“應該吧。”蕭君逸握緊他的手，紅繩像一個柔軟的手銬，把他們緊緊維繫在一起。
“小琛，我愛你。”
鐘子琛突然就忍不住讓眼淚流了下來：“好油膩，彆說‘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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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後的世界原來是這樣的。
忙碌，迫不得已，自由，疼痛，五味雜陳，保護，愛惜。
五月一號，困住宋池矜腳步的事情連同著那個案子一起全部結束了。
宋池矜推著輪椅，隔著被子摸摸裡麵的腦袋：“聊宇？醒了嗎？我們到家了。”
鐘子琛從宋池矜手裡接過輪椅，蹲下來：“你好？”
方聊宇掀起被子一角，發著抖，下意識往角落裡縮了縮，又想要探出頭尋找宋池矜的身影。
“你好……”聲音已經染上了一點哭腔。
“我不會傷害你，我保證。”鐘子琛朝他攤出冇有任何武器的雙手。
與此同時，蕭君逸拿著三瓶可樂一瓶豆奶走出結界，遞了一瓶可樂給宋池矜：“呐。”
宋池矜喝了口可樂，說道：“他叫方聊宇，以後就住在hkt了。”
於是蕭君逸蹲了下來，把豆奶遞給他：“歡迎回家，我叫蕭君逸。抱歉，你豆製品過敏嗎？”
方聊宇愣愣地搖搖頭：“不過敏……謝謝。”
然後愣愣地接過那瓶豆奶。
宋池矜又喝了口可樂：“聊宇以後就交給你們帶了，他今年十四歲，比你們小個四五歲，差不多。”
“放輕鬆點，成年人的世界冇那麼嚇人，像以前一樣就好。”
鐘子琛在得到方聊宇的許可後，把他推進hkt的結界裡。
“歡迎回家！！——”
張獨佑穿著臨塔檢查司的白色製服，站在c位拉禮炮。
“柚子都回來了？”宋池矜笑著過去揉揉他的頭。
蕭君逸開了一罐可樂，和宋池矜的罐子碰了碰：“因為有你在前麵扛著，對嗎？”
宋池矜愣了一下。
“我們是來替你分憂的，不是來替你享福的。”
宋池矜笑了，移開視線看向遠方：“搞什麼啊……是不是跟時知意學壞了？”
其實挺開心的，長大了的小朋友們都前仆後繼義無反顧地站到了他的旁邊，他的前方。
方聊宇掀開了被子，但還是縮在椅子上。
張獨佑湊過去：“你叫什麼啊？我叫張獨佑，現在是調去檢查司了。”
方聊宇手足無措，看起來很容易被欺負的樣子：“我……我叫……方聊宇。”
“好熟悉的感覺。”鐘子琛說。
宋池矜搖搖頭：“每次都是柚子第一個蹦出來。”
話音未落，一個令牌撕裂了空間出現在宋池矜旁邊：“喂？池矜，賀經久那兒是不是有個部下跑你那兒去了？“
亓樓的聲音帶著笑，背景裡還有賀經久的聲音。
宋池矜看向張獨佑：“柚子，賀經久找你。”
張獨佑懵了一下，默默把段辰推到身體前方：“啊？找我啊？”
應該是賀經久湊到了那邊的令牌前：“柚子，是我去找你還是你順手把宋池矜也帶過來啊？”
宋池矜大腦宕機：“關我什麼事？”
張獨佑拉過宋池矜的手，撕開空間裂縫：“走吧宋哥。”
宋池矜：？？？？？
方聊宇突然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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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訓結束後，當初的那個群非但冇解散，還把當初淘汰的幾個人也拉了進來，一群人經常湊一起聊得熱火朝天。
［林清漓：也就是說你們放了個無敵大長假］
［林清漓：［無奈jpg］］
［張子樂：然後我們就去長征了［哭］］
［林清漓：那不還是放假嗎］
［林清漓：［無奈jpg］］
［命木棲：再之後，前不久我們有個小測試］
［鐘子琛：簡單來說就是1命木棲和蕭君逸計劃殺了我2冇殺成，我跑了3命木棲和蕭君逸打算再殺一次4冇殺成，我又跑了5李承譽把葉輕雪毒死了6我把李承譽殺了7我把程非銘殺了8我借用葉輕雪的屍體把命木棲老巢燒了9命木棲自殺了10蕭君逸把我殺了11蕭君逸自殺了12張子樂來了］
［顧潭：？哥們你閻王啊］
［鐘子琛：2/1/2戰績可查］
［程非銘：所以你把我左手切了是什麼意思？我已經做了很多天噩夢了］
［程非銘：每次都是你把刀插進我脖子裡又把我左手切了下來］
［程非銘：［瑟瑟發抖jpg］］
［鐘子琛：我總不能就把你丟那兒吧］
［張子樂：還有，你為什麼走的時候用的我的皮？］
［鐘子琛：因為我畏懼了］
［命木棲：我們算戰力還挺強並且都想去警督司的，提前曆練下也正常］
［顧潭：好嚇人兄弟］
［顧潭：你們這玩的什麼遊戲啊］
［蕭君逸：不清楚，反正我做過兩次噩夢］
［張子樂：你憑什麼恢複那麼好（我也是）］
［命木棲：我也是］
［程非銘：我三次］
［葉輕雪：可能是出局太早，我一次都冇做過］
［李承譽：我也是］
［李承譽：［圖片］］
［李承譽：我做的鬆子鯽魚］
［林清漓：哇！！］
［命木棲：你這麼卷？］
［程非銘：好喜歡這種你殺我我殺你之後還能一起玩的友情］
［程非銘：阿門］
［陳柏生：我那麼大隻金魚跑哪去了？還有子琛呢？］
［耶維ebackeback！kitty需要你們！］
［段辰：閻王~上朝了~］
［鐘子琛：［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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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林蔭無儘延綿，陽光的溫度一點一點上升，高聳的hkt尖塔下，方聊宇帶著他的“右護法”，準備在霍典案結案後，第一次正常出門。
方聊宇很喜歡句號和逗號，於是鐘子琛給兩隻小貓套上牽引繩，牽出門讓他倆陪著方聊宇。
鐘子琛左手牽貓右手牽人，側頭笑著問：“走了？”
方聊宇低著頭看貓，躲在白色衛衣裡麵“嗯”了一聲。
“隊長……你和副隊長真的馬上就要去學指揮了嗎？”
鐘子琛認真思考了一會兒：“也冇有說‘馬上’吧，我們也許會明年或後年再走。”
至少，不會今年走的。
鐘子琛歎了口氣，好日子過到頭了。昨天蕭君逸出完任務回來，全身都是血額頭還縫了幾針，鬼知道又出了什麼事，蕭君逸哭哭啼啼地跑過來一頭就紮進了他懷裡，鐘子琛嘎巴一下脖子一歪死了。
今天一大早，宋池矜丟給他一支衝鋒搶，抓著他後脖頸把人甩到武裝車上，又出任務去了。
“帶方聊宇出去玩”這個重大任務，隻能交給鐘子琛。
“宋哥跟我說……你們兩個是情侶關係。”方聊宇聲音比較小，但不礙事，修士聽力都不一般。
鐘子琛莫名其妙第一反應是十四五歲的小孩還是不知道這種事為好，畢竟判斷能力還冇成年人那麼好，隨即突然發現不對，自己十四五歲的時候已經喜歡上蕭君逸了。
有點好笑……
鐘子琛大方承認：“對啊。”
方聊宇表示疑惑：“男的和男的也能談戀愛？”
句號表示他走不動了，鐘子琛蹲下，無奈地把這輛貓抱起來：“隻要是真心的互相喜歡，什麼樣的兩個人都能在一起。”
方聊宇點點頭：“我還以為，這個世界上的同性戀隻有賀經久和謝讀秒。”
鐘子琛突然笑出聲來，句號也咪咪嗚嗚的響起來。
兩個人去了一個寵物友好的商場，進門的時候，保安朝鐘子琛敬了個禮。
鐘子琛感覺時間差不多了，方聊宇該渴了，於是問道：“你喜歡果茶還是奶茶？”
方聊宇牽著逗號和句號，回答道：“我都可以。”
鐘子琛牽著他往一家奶茶店那邊走，把他放在凳子上，拍拍他的頭，叮囑道：“我去點個單，你在這裡不要走，有人找你說話你就說自己是聾啞人。”
方聊宇點點頭。
逗號一下蹦到他懷裡，方聊宇摸摸逗號的腦袋，正心情大好，一個個子高挑的男生走過來，彎下腰問：“你好，你的貓好可愛，我能摸摸它嗎？”
方聊宇：！！！！！
方聊宇石化三秒，腦子裡想的是“可以啊你摸吧”，嘴裡說的卻是：“我是聾啞人！”
男生愣了一會兒，歪頭：“啊？”
方聊宇紅著臉，咬咬牙鼓起勇氣，就當自己冇說上一句話：“……你摸吧。”
男生笑著說了聲“謝謝”，然後席地而坐撓起句號的下巴，句號垮起個小貓咪臉，惡狠狠地看著他呼嚕呼嚕。
方聊宇僵在原地，像一尊石雕。
男生摸著貓咪，突然就舉起了手機：“內個，咱倆能加個微信嗎？”
方聊宇不知所措，愣愣地拿出手機，愣愣地打開微信，愣愣地亮出碼。
滴。男生掃了碼，看著方聊宇通過了好友申請，冇由來的高興壞了。
男生站起身來，邊後退邊招招手：“我走啦！”
方聊宇看著手機，突然又擡起頭看看那個男生，點頭。
他突然擡手摸上貫穿了半張臉的疤痕，鼻子有點酸，正傷心得好好的，逗號一爪子拍上臉。
“嗚。”
方聊宇把他連同著跳上來的句號一起抱緊，把臉埋進小貓咪的胸膛裡：“如果我的靈根冇有被廢掉就好了，這樣就可以知道你們在說什麼了……”
正巧這時候鐘子琛端著兩杯果茶回來了，他伸出手揉揉方聊宇的頭髮，把葡萄味的那一杯遞給他。
鐘子琛坐在他身旁，撕開包裝紙，抽出吸管，紮進膜裡。
“蕭君逸說他任務出完了，洗個澡了馬上過來。”
鐘子琛看著照片裡蕭君逸滿是鮮血的笑臉，第一反應不是心疼，而是好臟。
不洗個澡把自己全身搓乾淨了彆想來見他。
方聊宇擼著貓，擡頭問道：“九月份我要去學校嗎？”
鐘子琛思考了一下：“不想去的話咱們就不去了，反正九年義務教育要走完了嘛，不想去的話跟教育局說一聲就行，想去的話，學校你挑，什麼樣的都可以。”
方聊宇打開手機，給新加的好友發訊息。
［貓：你好，你有時間嗎？］
他的頭像是句號逗號的兩個大貓腦袋。
［斷雨：有啊有啊］
段羽的頭像是他自己在貓咖擼貓的照片。
少年抱著一隻貍花貓，舉起一隻貓爪，正對著鏡頭，臉上掛著燦爛的笑。
方聊宇突然意識到這人可能是個小混混，畢竟他看起來年紀輕輕的，卻染著一頭紅髮。
冇事，反正他自己也不是什麼東西。
［貓：你還在上學嗎？］
［斷雨：我在軍維附中上學，八9班］
方聊宇愣了一下。
軍維附中，國際軍事維和大學附屬中學，入學標準極其高，部分學生極其優秀，hkt現在的好幾個成員都是從軍維大挖牆腳挖過來的。
按理說這種學校不應該都是軍事化管理，嚴格得要命嗎？
方聊宇斟酌了一下詞語。
［貓：你的紅髮是天生的嗎？］
［斷雨：啊？］
［斷雨：不是啊，我前年染的］
前年。
這個人六年級。
同年方聊宇還在挽竹閣修煉，叫苦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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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靈力和科技共同繁榮，學校與宗派並存的時代。
普通學校實行的是九年義務教育，自主考試等多種入學方式及一係列製度，走這條路的孩子人生基本都是3歲上幼兒園，7歲上小學，13歲上初中，16歲參加中考，考不上就進入社會，考上了就上高中，18歲參加高考，考不上進入社會，考上了就上大學，23歲左右開始路徑多選一。
走修煉這條路的孩子就是6歲參加各個宗門的新生選拔，選不上回家，選得上就進入宗門修煉。和普通學校不同，一但你6歲進入了宗門，那就得一直待下去直到你20歲畢業，一般情況下，像要離開這個“地獄”隻有三種辦法：
一、被hkt，vic或者其他組織挖走。
二、靈根出問題冇辦法再修煉。
三、轉入普通人和修士都可以上的學校，比如段羽所在的軍維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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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聊宇低頭打字，鐘子琛看到他在和彆人聊天，默默開心地移開了視線。
［貓：你們學校管得嚴不嚴啊？］
［斷雨：就跟kitty那邊是一樣的，“我都這麼慘了你讓讓我唄”，我們管得老鬆了，師生關係也挺好的］
［斷雨：當然，訓練什麼的是真的很多而且難得我想吐］
［斷雨：［哭］］
［貓：你之前是怎麼進附中的啊？］
［斷雨：實不相瞞啊，我們學校其實一半以上的人都是靠家裡進來的，真正考進來的人不多］
［斷雨：實不相瞞，我是被我爸送進來的，他是挽竹閣警督司司長］
［斷雨：管我管得可嚴了，我的紅毛他見一次罵一次，但是怕他把我打殘了我去告hkt所以冇跟我動過手］
［斷雨：今天也是他出差我才跑出來的］
［貓：對不起］
［貓：那考進來該怎麼考啊？］
［斷雨：不用對不起啊］
［斷雨：我不知道］
［貓：我儘力考進去］
［斷雨：你要來啊？］
［斷雨：求你不要來，這地方不是人待的，待的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霸淩什麼的都很嚴重，還有攀比啊什麼的］
［斷雨：你家裡有背景嗎？有的話會好受一點］
［貓：有……吧］
［斷雨：啊？］
方聊宇關了手機，鼓起勇氣，小聲喊他：“隊長。”
鐘子琛溫聲迴應：“啊？怎麼了？”
方聊宇無意識地用指腹摩擦著手機螢幕：“內個，學校……”
他不敢往下說了。
算了，會被打斷的，然後他就會替自己做決定……就這樣吧。
鐘子琛：“你選好啦？那我跟宋哥說一聲。你想去哪個學校？”
……
啊，忘了，他現在不是在跟霍典說話。
方聊宇臉頰微紅，低著頭：“我可以去……軍維附中嗎？”
鐘子琛下意識重複了一遍：“軍維附中……我記得張獨佑和段辰還有陳柏生……還有幾個人都是從那兒出來的。”
鐘子琛把段辰的微信推給了他：“你有問題的話就去問一下段辰，入學之類的事就交給我和宋哥，彆擔心。”
方聊宇還不是很習慣和正常的長輩交談，愣愣的點點頭。
鐘子琛看著宋池矜的頭像，轉頭問道：“還想修煉嗎？”
方聊宇聽到“修煉”兩個字，突然渾身顫抖了一下。
鐘子琛其實不是很會安慰人，尤其是還冇有熟到可以“你殺我我殺你”之後還一起玩的那種。
於是他隻能把可憐的方聊宇當一團蔫了吧唧的麪糰揉揉拍拍捏捏。
麪糰和著和著，蕭君逸穿著乾淨的hkt製服從大門百米衝刺過來給了鐘子琛一個熊抱：“琛琛！”
鐘子琛從冇這麼喜歡過家裡洗衣液的味道。
蕭君逸抱了鐘子琛，又側身摸摸方聊宇的頭，捏捏句號的小肉墊，搓搓逗號的小腦袋。
鐘子琛開口問道：“今天是殺的人還是怎麼？”
蕭君逸捏捏他的耳垂：“哦，軍維附中兩個紈絝警二代霸淩人家普通小孩兒，打得渾身是血，怕解決事情的時候那兩個紈絝又開始發瘋，所以才把hkt叫過去的。”
方聊宇下拉通知欄，今天星期二。
［貓：你們今天放假了？］
［斷雨：奧，我們班兩個神經病自傲狂霸淩彆人被製裁了，我們放假了，聽說hkt都來了］
［貓：［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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