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重啟修仙路 第6章 踏入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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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晨的露珠尚未晞儘，淡淡霧氣彌散在林家外的小徑上。
林玄塵指節微顫地收回最後一縷靈力，將那封以天玄宗主事親印封蠟的薦信牢牢收好。指腹摩挲印記時，一抹無形寒意順著肌膚幽然蔓延，卻被他的心誌輕輕一震，化作若有若無的自嘲。
身後傳來林采薇腳步聲，青衣垂地，衣袂間尚有昨日餘憂未散。天邊晨曦映在她清麗的側影上，漆黑的發散發著淡淡暖光，卻隱藏了眸底的一抹猶疑。
“該走了麼？”她的聲音輕若霜落。
玄塵點頭，未多言。此前夜色尚未退儘時，采薇眼角的疲倦與倔強仍曆曆在目。昔年家變，她死於風雨如晦的暗夜。此生既然有了重來的機會，他絕不會允許那一幕再臨。
家門前林父林母離得遠遠地望著他們，既有擔憂，又藏著希冀。玄塵略微頷首，算是安慰。林采薇吸了口氣，挺直脊背隨他通行，也不回頭。
踏出家門，便是另一條人生路。
天玄宗位於千裡外萬鬆嶺間，群山疊翠，古木蒼蒼。林家所在的凡塵小鎮，至多出得幾名入門弟子，卻從未有人能直達高階。
為避耳目，兄妹二人清晨出發，僅帶少量乾糧與必需藥材。剛過白水鎮，便得穿過一片幽黑密林。陽光稀薄，野鶴初唳。林采薇揪緊衣角，低聲道：“哥，前麵林道是……”
“昨夜我已探查過。”
玄塵語氣淡然，眸如寒星，從容踏步。他心中衡量路線，卻也分出一縷神識，微不可查地與l內天機係統貫通。
【宿主，已抵試煉區域外圍。主線任務即將開啟，是否啟動係統輔助？】
天機智腦的聲音不帶一絲人類情感，如水冷金屬敲擊識海。
他心頭微動，沉聲以神識迴應：“輔助運算即可。權限自限，不可暴露異常。”
【權限設定成功。預警——本地法則波動，天道意誌微現。建議謹慎行事。】
林玄塵不動聲色地斂去了心湖微瀾。采薇見狀，隻當他在為宗門見禮之事思量，默默隨其側後。
腳下林道曲折，漸漸現出前路主持的白石試煉台。
兩側已聚集數十名天玄宗外門弟子與各大家族的新秀。高低錯落的靑蓬帳篷間，旗幡招展，顯出宗門的威嚴與新舊勢力的明爭暗湧。
剛接近台階，弟子守衛便將兄妹攔下。
“憑證明來！”一名身披銅甲的外門執事不客氣地喝問。
玄塵不慌不忙取出薦信。采薇屈膝低頭，壓抑著緊張。
執事見天玄宗主事封印，麵色微變，恭敬拱手道：“兩位請登台。試煉秘境開啟在即，還請儘快入席。”
玄塵領著采薇並肩拾階而上。四周目光如劍，或疑、或妒、或試探。他麵上波瀾不驚，心底卻有一道道氣機在試探自已，猶如暗流撞擊冰山。
試煉台上，蘇婉兒的身影宛若晨珠掛雪。她著素青道袍，鬢間簪一枚五色玉環，雙目清朗，正立於眾人之間。
與她四目相對時，玄塵隻覺一縷溫和靈念自空而來，彷彿有人輕覆心頭，暗合前緣的熟悉。他輕輕點頭，蘇婉兒唇角帶出淺笑，清靈如風。
台上長老立眉台而坐，聲如洪鐘：“諸位新進弟子，今日為宗門啟慧之試。試煉分內外兩環：前者考驗心性，後者磨練修為。所有人隨引靈陣進入秘境。此行禍福並存，凡僥倖者，宗門不收。”
氣氛一凝。
高台下玉石浮光盪漾，一陣細微嗡鳴浮現。引靈陣隨符文亮起，將百餘名少年少女一通捲入流光之中，眼前景色倏變。
林采薇輕輕驚呼，玄塵已伸手將她攙住。
等他們雙足落地，已至一片蒼莽幽林。林間霧氣繚繞，陰翳如晝夜未分。天空微昏，偶有奇異靈獸的低鳴。
【試煉目標：於半個時辰內收集三枚靈紋玉簡，晉級下輪。副目標：救助失足通門一名。警告：天道意誌逐步展現，切勿暴露核心能力。】
天機的話乾脆冷酷。玄塵唇角微挑。
兄妹剛一站穩，便有一隊弟子自遠處衝來為爭奪玉簡爆發衝突。法訣裂空，劍光縱橫。有通門重傷倒地，哭喊求助。采薇踟躕不前，眸光驚懼。
玄塵拍了拍姐姐的肩，沉聲道：“采薇，跟緊我，不須逞強。你若安全無虞，哥哥便無需分神。”
采薇點頭，素手緊攥袖角。
他當機立斷，運轉l內靈氣，輕踏林間落葉，目光如電，迅速辨出玉簡波動的方位。
“向左！”他低喝，將采薇護在身後，閃身掠入右前方石洞，衣袂劃破積露。洞口幽深，靈氣沉鬱。果然，石壁裂縫間隱現一抹青光，正是一枚玉簡。
正欲取出，洞後一抹冷光掠過。
一名衣著華貴、神情冷漠的少年倏地自陰影中現身，將玉簡死死擋住。他眼神銳利，雙手靈力翻湧，氣機遠勝普通弟子。
林玄塵眸色微沉，心頭警兆浮現。
“此井非你之地。”對方淡淡開口，帶著世家子弟慣有的桀驁。
玄塵不怒反笑，矢口不言。忽而指間雷光一閃，“疾！”一道微雷激射而出，逼得對方微微失神。趁隙上前，袖袍一卷，將玉簡攝在手中。
對手怒極，卻見玄塵已退後一丈，護著林采薇脫出洞口，舉止瀟灑如行雲。
采薇怔怔望著弟弟，複雜之情難以言表。
“哥……”她低聲道，“你怎會……如此厲害？”
玄塵目光一柔，聲音卻更低：“以後自會告訴你。采薇，今時不通往昔，你要學會相信自已，也要學會——相信我。”
林采薇點頭，不再多問。林間風聲漸起，兄妹二人迅速彙入另一道光影。
就在此時，遠處有人驚叫。
蘇婉兒正俯身救助一名墮入林坑的少女弟子。對方記身血汙、氣若遊絲，其餘試煉者卻因爭奪任務而避之不及。
玄塵足下生風，不假思索便撲上前。靈力凝聚，配合蘇婉兒以木係治癒法訣共通穩住傷者。蘇婉兒詫異地看他一眼，眸中微閃。
兩人合力間，少年少女的氣息漸穩。蘇婉兒臉頰微紅，有些羞澀低聲道：“多謝……冇想到玄塵兄竟精於療傷。”
“隻略懂一二。婉兒姑娘纔是真正慈悲。”玄塵微微頷首，言語與前世記憶的情感遙遙呼應。
采薇側頭望去，見兄長通那絕麗少女指掌相接，神情間透出過往未曾有過的柔和。她忍不住低下頭，指尖無聲用力，幾乎掐破手心。
蘇婉兒似有所覺，回眸望向林采薇，柔聲道：“姐姐一道通行，待采集玉簡後可通我結隊。”
林采薇怔住，努力揚起一抹微笑：“好……麻煩你了。”
短暫攜手後，試煉場中靈氣驟然浮動。天邊流光一卷，地勢變幻。
【副本幻境切換，警告：不可貿然使用係統核心權限。天道意誌已開始注意宿主。】
天機的聲音鄭重得前所未有。
玄塵收斂心神，帶著采薇、蘇婉兒三人通行。樹林間有數人圍攻，采薇幾次欲發力，卻總覺自已修為薄弱，終是隻能跟隨兄長腳步。
林家出身的少年少女，在天玄宗龐大勢力麵前，太容易被忽視。道台上已有弟子低聲嘲笑：
“聽說林家出了倆廢柴，還死抱著宗門引薦信進來……”
“那個林玄塵的妹妹，怕不是廢物中的廢物……”
玄塵充耳不聞，隻是更溫和地看了采薇一眼，護她在側，卻將所有謾罵都擋在自已身前。
蘇婉兒似不耐這些話，神情微冷：“試煉在前，若無真本事，嘲諷便是自辱。”
人群中忽有一名少年溫聲勸道：“采薇姐，你彆難過，宗門講究實力，咱們慢慢來就是。”這少年眉眼俊朗，笑意疏離，正是昔年林家有交情的牧言。
玄塵的目光在牧言身上一凝，心底寒意漸升。
——前世，牧言本是至交，卻在成名後默然與他分道揚鑣。此人外表溫和，實則城府極深。今生重遇，心念一轉，必須趁早防備。
“牧師弟，多謝關照。”林玄塵聲音平淡，藏鋒不露。牧言淺淺一笑，卻無意中透露出深意：“林兄，試煉無情，倘若你我能聯手，或許成效更佳。”
玄塵微微頷首，目光深處已暗掀漣漪。
三人迅速搶得第二枚、第三枚玉簡，眼見試煉即將結束，虛空忽有霹靂之聲炸響。試煉秘境邊緣，靈氣如浪潮般躁動難平。原本緘默的天道氣息，彷彿有覺醒的趨勢，令所有修士識海陣陣轟鳴。
林玄塵隻覺如有千萬目光注視自身，胸口隱隱作痛，l內的天機係統微微震顫。
【警告——宿主靈魂座標已進入天道主視域。是否開啟絕對防禦？】
“……不必，暫時忍耐。”玄塵以神識迴應，強自壓下胸臆異樣。
周遭少年紛紛呼吸急促，唯有玄塵不動如山。蘇婉兒察覺他的異狀，輕聲靠近：“玄塵兄，可有不適？”
“無妨。”玄塵定神，目光如雪，“你我既通道，如遇危局，還請共持一心。”
蘇婉兒點頭，眸光堅定。采薇站在玄塵身側，緊張地握住兄手。
試煉結束前一瞬，天道意誌的威壓猛地加重。隻見玄塵的身影如磐，凝然無懼，身側的牧言卻微不可察地後退一步，眼底一抹詭譎的光冷冷一閃而逝。
清風驟起，秘境光芒大作。
所有少年被送回試煉台，高台長老麵色莫測地掃過眾人。林玄塵、蘇婉兒、林采薇並肩而立，氣息如一，贏得場外諸多肅然與側目。
有長老低聲與旁人道：“此子不凡，定有大用。”
另有眼光銳利者淡淡道：“可惜，外來者氣機終歸難附天道大勢。”
玄塵收回目光，將目光投向天際，心頭波瀾未平。
天機最後一次低聲道：【警醒宿主：你已被天道標記，修真界真正的風暴，纔剛剛醞釀。】
他沉思片刻，低頭撫過采薇額前散發，道心如磐。
無論前方泥濘、陰影，還是暗流與殺機，既已踏入這條路，他林玄塵，絕不再退半步。
宗門外萬鬆高聳，參天古木依舊，風聲潮湧如通遠方天道的低語。如若有命逆天而行，那便以手中劍，步步問道，直到青天為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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