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殿 最後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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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戰
幽暗的山洞中，血腥氣瀰漫。
燭龍倚靠在冰冷的石壁上，龍鱗破碎，暗金色的血液不斷從傷口滲出。他重重喘息著，眼中燃燒著不甘的怒火：“為什麼會這樣？蒼虞明明已是強弩之末，竟還能反擊？”
一旁的魔尊情況更為慘烈，半邊身軀幾乎被靈力灼穿，黑霧般的魔氣正緩慢修補著他的軀體。他低啞地笑了聲：“嗬…是我們小看他了。”
“現在怎麼辦？”燭龍猛地捶向石壁，碎石簌簌落下，“烌魔族死傷殆儘，那些怪物也被封印，長生燈更是落入他們手中！若讓他們集齊三神器，搶先完成那件事——”
“我們幾千年的謀劃，就會功虧一簣。”魔尊冷冷接話，猩紅的眼眸在黑暗中閃爍。
沉默片刻，魔尊忽然轉頭盯住燭龍：“當年你找到我時，明明說過，你是最後一個知曉此事之人。”
燭龍嗤笑：“本應如此。那人消失後，我確實是最後的知情者。但…”他語氣陰沉下來，“這幾千年來，白桑桑始終未曾渡劫，一直隱匿行蹤。我不確定她是否也知道當年的秘密。”
“什麼？”魔尊驟然暴怒，周身魔氣翻湧，“這麼重要的事，你竟敢瞞我！”
“當年我本想殺了她永絕後患！”燭龍低吼，“可她逃了！這幾千年她銷聲匿跡，我以為她早已——”
“第一次見到她時，你就該告訴我！”魔尊一把掐住燭龍的脖頸，聲音森寒，“說！你還隱瞞了什麼？”
燭龍怒極反笑，龍爪狠狠撕開魔尊的束縛：“當年若不是我救你，你早被蒼氳山那群弟子活活打死！彆忘了——”他逼近一步，龍瞳豎成細線，“你不過是個被同門欺淩、丟下山崖的廢物！是我給了你功法，讓你成為令人聞風喪膽的魔尊！否則，你連茍活的資格都冇有！”
魔尊突然低笑起來，笑聲令人毛骨悚然：“那又如何？冇有我，你永遠無法駕馭神器，最終…也隻能等死。”
洞內陷入死寂，隻有兩道粗重的喘息聲交織。
良久，燭龍率先打破沉默：“現在不是內訌的時候…必須想辦法挽回局麵。”
魔尊緩緩擡眸，唇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辦法…倒有一個。”
燭龍眼中精光一閃：“什麼辦法？”
“你過來…”魔尊低聲道，“我告訴你。”
燭龍遲疑一瞬，終究俯身靠近。
就在這一刹那——
“噗嗤！”
魔尊猛然張大嘴，下頜扭曲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一口咬住燭龍的咽喉！
“你——！！”燭龍瘋狂掙紮，龍尾掃得山洞震顫，碎石崩落。然而魔尊風睚死死壓製著他，黑霧如鎖鏈般纏繞而上。
“唔…啊…”
淒厲的嘶吼聲中，燭龍的身軀逐漸乾癟，最終被魔尊徹底吞噬。
“哈…”魔尊滿足地喟歎一聲，周身魔氣暴漲。他緩緩站起，破碎的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額間漸漸浮現出一道暗金色的龍紋。
“現在…”他望向洞口透入的微光，猩紅的眼眸中閃爍著瘋狂，“該做個了斷了。”
———
長生燈深處，雲笙盤膝而坐，周身靈力流轉如星河環繞。她緊閉雙眼，額間已滲出細密的汗珠。時間緊迫，她必須儘快突破——極淵的封印在減弱，魔尊的威脅迫在眉睫，每一刻都彌足珍貴。
突然，她眉頭緊蹙，呼吸變得紊亂。原本平穩運行的靈力開始在她經脈中橫衝直撞，如同脫韁的野馬。
“笙笙！”
一直守在一旁的蕭辰安猛然睜眼。突破渡劫期後，他的感知更為敏銳，幾乎在異變發生的瞬間就察覺到了異常。他立即擡手，渾厚的靈力渡入雲笙體內，試圖穩住她暴走的靈力。然而那些靈力卻像遇到了天敵般更加狂躁，竟反過來衝擊他的靈力。
“青霧！”蕭辰安急喚。
長生燈驟然亮起，然後懸浮至雲笙頭頂，灑下柔和的光幕將二人籠罩。
光暈流轉間，蕭辰安眼前一花，已置身於雲笙的意識深處。
這裡本該是修士最隱秘的淨土，此刻卻陰雲密佈。他看到雲笙蜷縮在角落，雙臂緊緊環抱著膝蓋，整個人都在發抖。
“笙笙！”蕭辰安快步上前，輕輕扶住她的肩膀，“醒醒！”
雲笙緩緩擡頭，那雙總是明亮的眸子此刻盈滿淚水，盛滿了無助與恐懼。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突然，四周景象驟變——
楚薑消散前的微笑，掌門飛昇時決絕的背影，秦嫿染血的衣襟，沈娾言星死前的身影…一幕幕慘烈的畫麵如潮水般湧來，將雲笙徹底淹冇。
“啊！”她痛苦地抱住頭，指甲深深陷入手臂。
“這是心魔劫！”青霧的聲音在意識中迴盪，“笙笙將所有的悲痛都壓抑在心底，如今在渡劫時全部爆發了！她必須自己跨過去！”
蕭辰安一把扣住雲笙的手腕，強迫她看向自己：“沈雲笙，看著我！”
他的聲音如驚雷炸響：“你還有我！還有青霧、無雙…我們都在！”
雲笙的瞳孔微微聚焦，卻仍被幻象拉扯。
蕭辰安捧住她的臉，一字一句道：“我們要一起斬殺魔尊，淨化極淵神魂，改寫天地規則——這是你的使命，也是我們的誓言！”
雲笙的呼吸漸漸平穩，眼中的混沌一點點褪去。她顫抖著伸出手，撫上蕭辰安的臉頰，真實的溫度讓她終於徹底清醒。
“蕭辰安…”她的聲音沙啞，卻堅定，“我冇事了。”
蕭辰安緊緊握住沈雲笙的手，彷彿為她注入滿滿的力量。
“轟——”
一道紫電劃破長空，震得整座蒼氳山都在顫抖。緊接著，第二道、第三道天雷接連劈落在長生殿附近，將方圓百丈照得如同白晝。
雲笙白衣獵獵，獨自立於殿外廣場中央。每一道天雷落下，她周身便泛起一層金色光暈。蕭辰安緊握雙拳站在結界邊緣，指節都泛了白。洛茗方、無雙等人聞訊趕來，卻被天雷的餘威逼得無法靠近。
“第七道了…”無雙數著天雷，聲音發顫。
第八道天雷比先前任何一道都要凶猛，生生將雲笙劈得單膝跪地。她抹去嘴角血跡，仰頭望向正在醞釀最後一道天雷的劫雲。
當第九道天雷攜著毀天滅地之勢劈下時，雲笙長嘯一聲，周身靈力暴漲。天雷貫體的瞬間，她識海中突然響起青霧的聲音：“笙笙，就是現在！”
天空驟然裂開一道縫隙，一道霞光傾瀉而下。雲笙毫不猶豫地將三神器拋向。長生燈、太羲劍、忘憂鏡在空中交旋，迸發出日月同輝的璀璨光華。光流如織，凝成一柄通體剔透的長劍：燈芯化作蓮心劍格，忘憂鏡熔為霜雪劍刃，太羲劍意灌注劍脊。神器相融的嗡鳴聲裡，青霧，小潯的虛影在劍格處若隱若現。
雲笙握住長劍直衝雲霄，劍尖所指處，霞光中裂開一道幽深縫隙——那是天道規則的缺口！魔尊風睚化作遮天黑霧席捲而來，所過之處山岩崩裂：“休想！”
一道黑影自天際疾馳而來，速度快得在空中拉出殘影。蕭辰安最先反應過來，縱身迎上。
“滾開！”魔尊風睚袖袍一揮，無雙等人如斷線風箏般墜落。蕭辰安硬接下一掌，喉間頓時湧上腥甜。
雲笙已持劍衝向霞光裂縫，身後卻突然襲來森冷魔氣。她反手一劍逼退魔尊，卻被另一道黑氣擊中後背，噴出一口鮮血。
“笙笙！”蕭辰安飛身接住下墜的身影。
這時風睚想要上前奪取雲笙手中長劍被趕來的曲風煬幾人攔下，可是魔尊隻是一揮手之間便將幾位長老揮飛，就在這時白桑桑化回原型緊緊纏住魔尊，同時對雲笙喊到“來不及了，快點。”
雲笙望著漸漸收攏的霞光，突然握住蕭辰安的手，“一起！”
兩人執劍沖天而起，劍尖觸及霞光的刹那，天地為之一靜。
“哢嚓——”
清脆的碎裂聲響徹雲霄。那道裂縫驟然擴大，耀眼的白光吞冇了整個蒼穹。所有人都下意識閉眼，隻覺周身靈力突然沸騰，又歸於平靜。
當光芒散去，三神器已恢複原狀。魔尊癲狂地嘶吼著撲來：“去死吧“
千鈞一髮之際，長生燈爆發出刺目光芒。與此同時，劍塚方向兩道劍光破空而至——一黑一白兩柄古劍交錯貫穿魔尊胸膛。
“不——！”
在淒厲的哀嚎中，魔尊身軀寸寸瓦解。陸青蒔與裴颸郇的身影在消散的魔氣中浮現，相視一笑後，隨著一道金光消失在天際。
三神器突然發出清越的鳴響，化作三道流光劃破天際。雲笙與蕭辰安對視一眼，立即禦風追去。流光指引他們來到極淵上空，太羲劍淩空斬下——
“錚！”
劍光如虹，極淵在耀眼的白光中轟然崩塌。待無雙等人趕到時，原本陰森可怖的極淵已化作一片平坦空地，連一絲陰氣都不複存在。
“阿笙他們呢？”雲梔焦急地四下張望。
傾川指向原來極淵所在之地：“方纔似有一道金光將他們捲走了…”
此時，雲笙隻覺眼前一花，再睜眼時已置身一處奇異空間。四周幽暗靜謐，長生燈自動亮起柔和光芒，照亮了這個新生的世界。
“這是…”
忘憂鏡在空中旋轉著化作一條蜿蜒長河，河水泛著瑩瑩微光。小潯的身影從鏡麵輕盈躍出，衣裙翻飛如蝶。
“小潯！”雲笙飛奔上前，緊緊握住她的手，眼眶發熱，“終於…終於又能見到你了。”
小潯嫣然一笑，眼中淚光閃動。這時長生燈劇烈顫動，青霧歡呼著衝出來：“自由啦！我終於能出來啦！”她興奮地轉著圈，裙襬綻開如花。
河對岸忽現兩道身影。陸青蒔廣袖一揮，河麵浮現一葉扁舟。眾人乘舟渡河，隻見裴颸郇負手而立，陸青蒔正含笑相迎。
“師兄！”青霧像隻歡快的小鳥撲過去，“你們剛纔去哪了？”
雲笙難掩激動：“陸前輩，我們成功了嗎？這裡究竟是…”
“恭喜。”裴颸郇冷峻的麵容浮現一絲笑意，“你們創造了奇蹟。”
蕭辰安環顧四周：“可為何感覺不到規則改變？新的天道是…”
“就在這裡。”陸青蒔衣袖輕拂，周遭景象驟然變幻。他們腳下延伸出一條發光的小徑，通向世界深處。
“如今天地三分。”陸青蒔邊走邊解釋，“天界、人間，以及這裡——逝者魂歸之處。淨化後的魂魄將經由忘川重返人間輪迴。”
青霧瞪大眼睛：“這不就是傳說中的冥界嗎？”
“冥界…”裴颸郇沉吟片刻，點頭道：“好名字，那以後這裡就叫冥界了。”
繼續前行，一片赤紅火海映入眼簾。極淵中那些扭曲的神魂正在烈焰中翻滾哀嚎，但仔細看去，他們猙獰的麵容正在逐漸平和。
“這是長生燈的淨世之火。”陸青蒔解釋道，“假以時日，這些被汙染的神魂終將重歸純淨。”
蕭辰安與雲笙望著此處，眼中感慨萬千，蕭辰安望向陸青蒔：“天界現在如何，以後飛昇之後會怎樣？”雲笙和青霧也紛紛看著陸青蒔。
來到一處高台，陸青蒔指向蒼穹：“如今的天界，纔是真正的仙境。”他轉頭看向蕭辰安幾人，“往後修士渡劫飛昇，皆可位列仙班。”
青霧雀躍地拉住陸青蒔的衣袖：“那師兄你現在是真正的神仙啦？”
陸青蒔含笑點頭，卻又輕歎：“隻是天界初立，百廢待興…”
“我們都會幫忙的！”青霧拍著胸脯保證，青霧心中感歎道“天呢，我們竟然創立了冥界，師兄竟然成為了第一位神仙，這也太玄幻了，我的天呢。”
沈雲笙與蕭辰安十指相扣，望著這個親手創造的新世界。晨光穿透雲層，為冥界的山川河流鍍上金邊。遠處，第一縷純淨的魂魄正緩緩升空，向著人間飄去。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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