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從在天龍偶遇李滄海開始 第766章 遼軍攻城4
“陛下……”
一名須發皆白、資曆最老的上將,忍不住低聲開口,似乎想勸諫幾句。
“陛下,連日征戰,又逢內亂初定,將士們早已疲憊不堪,此刻強行猛攻,恐怕會得不償失,徒增傷亡。”
“住口!”
耶律洪基頭也不回,厲聲打斷,“朕意已決!誰敢再言退者,斬!”
那老將軍渾身一顫,到了嘴邊的話又硬生生嚥了回去,臉上露出一絲苦澀與無奈。
眾將領見帝王已是鐵了心,知道再無轉圜餘地。
他們雖然心中各有盤算,有的愛惜麾下將士的性命,有的擔憂強攻之下損兵折將、動搖自己在遼國的地位。
但君命如山,尤其在耶律洪基這般暴怒的時刻,違抗聖旨無異於自尋死路。
他們隻能齊聲應道:“臣等遵旨!”
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與沉重,隨後紛紛躬身行禮,小心翼翼地退出了中軍大帳。
轉眼間,這座剛才還站滿人的巨大營帳,便隻剩下耶律洪基一人。
空曠的大帳內,他的身影顯得有些孤寂,卻又帶著一股孤注一擲的瘋狂。
他緩緩轉過身,再次望向雁門關的方向,目光穿透了厚重的帳壁,彷彿看到了那道屹立在關隘之上的雄偉身影。
“蕭峰……”
他低聲呢喃,聲音中充滿了複雜難明的情緒,有恨,有怒,或許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惋惜與……忌憚。
“你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嗎?你以為憑你一人,就能阻擋我大遼的鐵蹄南下?你太天真了!”
他走到帳門口,猛地掀開厚重的帳簾。關外的朔風帶著凜冽的寒意呼嘯而入,吹得他衣袍獵獵作響,長發狂舞。
關外,是連綿不絕、一眼望不到邊際的遼軍大營,篝火點點,如同天上的繁星,延伸至遠方。
“蕭峰,”
耶律洪基迎著寒風,聲音冰冷,一字一句,彷彿在對空氣宣告,又彷彿是在對遠在雁門關內的某人發出最惡毒的詛咒。
“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守住了雁門關一次,希望你永遠都能守得住!更希望……你不要有落到我手上的那一天!若是下次再讓我擒住你,我耶律洪基對天發誓,絕不會再對你有半分手下留情!”
“我要讓你嘗遍我大遼所有的酷刑,讓你為今日的所作所為,付出千倍百倍的代價!我要讓你親眼看著,我是如何踏破雁門關,如何將你守護的南朝,化為焦土!”
他的聲音在夜風中傳播開去,帶著無儘的怨毒與瘋狂,驚起了帳外數隻棲息的夜鳥,撲棱棱地飛向漆黑的夜空。
雁門關的攻防戰,因為耶律洪基的這道死命令,驟然升級。
接下來的日子裡,遼軍如同瘋了一般,對雁門關發起了一波又一波如同潮水般的猛攻。號角聲、戰鼓聲、喊殺聲、兵刃的碰撞聲、攻城器械撞擊城牆的巨響,日夜不息,響徹雲霄。
耶律洪基親自坐鎮前線,每日都站在高坡上,麵無表情地注視著戰場。他眼中沒有絲毫憐憫,隻有冰冷的決絕。
督戰隊在陣後嚴陣以待,任何有退縮跡象的士兵,都會被無情地斬殺。
遼軍士兵們在雙重壓力下,如同被逼到絕境的野獸,冒著城頭宋軍密集的箭雨和礌石,瘋狂地架設雲梯,撞擊城門。
雁門關城頭上,宋軍將士在主將的帶領下,也是拚死抵抗。
箭矢用完了,就用滾石礌木;滾石礌木用完了,就用長槍大刀,甚至用身體去阻擋敵人的進攻。
城牆下,屍積如山,血流成河,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和硝煙味。
蕭峰站在雁門關最高的烽火台上,望著關外那如同螞蟻般密密麻麻、悍不畏死的遼軍,眉頭緊鎖。
他知道,耶律洪基是真的瘋了,這場仗,已經變成了一場不計代價的消耗戰。
他雖然憑借昔日的威望和過人的武勇,暫時穩定了軍心,協助宋軍守住了關隘,但遼軍的兵力實在太過龐大,這樣下去,雁門關遲早會被攻破。
“大哥,你看!遼軍又開始集結了,似乎有新的攻城器械!”
身旁的段譽指著遠處,臉上帶著焦急之色。
蕭峰點了點頭,目光凝重:“是巢車和衝車。
耶律洪基是鐵了心要拿下雁門關了。”
他深吸一口氣:“三弟,傳令下去,讓兄弟們打起精神,準備迎接下一波猛攻!”
“告訴大家,身後就是我們的家園,我們退無可退,並且,求援的書信早已送出,相信過不了多久咱們就會有援軍的!”
“是!”
段譽應聲而去。
蕭峰再次望向遼軍大營的方向,他彷彿能感受到耶律洪基那如同實質般的恨意。他輕輕歎了口氣,心中五味雜陳。
他並不想與耶律洪基為敵,但身為漢人,守護雁門關,守護身後的大宋百姓,是他此刻唯一的選擇。
“陛下,”
一名親兵小心翼翼地走到耶律洪基身邊,低聲道,“已經連續猛攻三日了,我軍傷亡慘重,將士們……將士們已經有些疲憊了。”
耶律洪基眼神一厲,冷冷地瞥了那親兵一眼:“疲憊?戰死的人,就永遠不會疲憊了!傳令下去,今夜三更,全軍休整,明日卯時,發起總攻!”
“告訴所有將士,第一個登上雁門關城樓者,賞萬金,封千戶侯!”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親兵心中一凜,不敢再多言,轉身下去傳令了。
耶律洪基的目光再次投向雁門關,那眼神中的瘋狂與執念,如同燃燒的火焰,要將眼前的一切都焚燒殆儘。
這場由一人引發的戰爭,顯然還遠遠沒有結束,雁門關下的鮮血,還將繼續流淌……
“轟隆——轟隆——!”
沉悶而狂暴的巨響再次撕裂了雁門關的上空,彷彿天空都在為之顫抖。
又一輪石彈如同憤怒的冰雹,狠狠砸在飽經滄桑的城牆之上,激起漫天煙塵與碎石。
牆體上本已遍佈的裂痕,在這持續不斷的重擊下,似乎又擴大了幾分,每一次震動都牽動著城上每一個人的心絃。
蕭峰、段譽、木婉清、虛竹以及丐幫的幾位長老,皆是雙目赤紅,布滿了血絲,那是三天三夜未曾好生歇息的鐵證。
他們像一尊尊雕像,死死矗立在城頭,目光如炬,緊盯著關外那依舊黑壓壓一片、彷彿永遠不會枯竭的遼軍。
整整三日三夜,雁門關下的喊殺聲、金鐵交鳴聲、投石機的轟鳴聲以及戰鼓的擂動聲,便從未停歇過。
遼軍的攻勢一波緊接一波,如同洶湧的潮水,試圖將這道扼守南北的雄關徹底淹沒。
蕭峰等人,作為守城的核心力量,更是片刻不得安寧。
往往剛剛倚著城垛,眼皮沉重得幾乎要黏在一起,小憩不過片刻,那震耳欲聾的戰鼓聲便如同驚雷般炸響,將他們從短暫的昏沉中猛地拽回殘酷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