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從在天龍偶遇李滄海開始 第800章 丁春秋隕命2
見到李秋水那道白衣勝雪的身影毫不猶豫,直接衝入了前方那片看似平平無奇,實則詭異莫測的陣法之中。
遊坦之站在遠處,不禁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臉上露出幾分擔憂之色。
他那雙因修煉《易筋經》而略有變化的眸子,緊緊盯著陣法入口處那一閃而逝的白影,低聲喃喃道:“李前輩她……她就這麼直接進去了?”
“這陣法變幻莫測,丁春秋那老賊奸猾狡詐,萬一他在陣法之內設下什麼歹毒埋伏,或是佈下了更為厲害的殺陣,那可如何是好?”
他雖是擔憂,但語氣中也帶著一絲對李秋水實力的敬畏,隻是這份敬畏被對丁春秋的忌憚稍稍壓過。
畢竟,丁春秋的“化功**”和各種毒術,早已是武林中人人聞之色變的存在。
聽到遊坦之這番話,李滄海那張清冷孤傲的臉上,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冷笑。
她的目光同樣投向陣法,眼神卻比遊坦之要複雜得多,有不屑,有嘲諷,更有一絲深藏的……快意?
“嗬,”一聲輕嗤,如冰珠落玉盤,清冽而帶著幾分譏誚,“遊公子倒是好心。”
“隻是,你也不看看這陣法是誰佈置的。”
“本姑娘親手佈下的**大陣,豈是那丁春秋這等隻知玩弄毒術、心術不正的卑鄙小人能夠輕易破解,甚至反過來用作埋伏之地的?”
李滄海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
她頓了頓,纖手攏了攏耳邊的一縷青絲,眼神變得更加冷冽:“這陣法,困敵之能極強,又不小心誤入陣法,就算窮極一生或許都找不出出口。”
丁春秋看似勢大,走到一處地方便前呼後擁,一副天老大地老二的模樣。
她說到這裡,語氣中充滿了對丁春秋的鄙夷:“結果如何?還不是一頭栽進了我這陣法之中。”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之所以遲遲沒有出來,音訊全無,肯定是被我的陣法,牢牢困住,脫身不得了!”
李滄海的目光掃過長春穀的穀口,彷彿看到陣中景象:“如今,數月時間已經過去。”
“就算他丁春秋功力深厚,又能支撐到幾時?”
“恐怕……現在還能剩下幾口氣,都要打個大大的問號了!”
遊坦之聽得暗暗咋舌,他雖不知道,李滄海所說的陣法究竟有多厲害。
但是如果正如李滄海所說的那般,丁春秋被困在陣法之中。
這一困就是幾個月,就算陣法之中有一些草木可以暫時充饑,但是幾個月過去了,丁春秋,最多也隻剩下半條命。
長春穀,這名字聽來充滿生機與祥瑞,然而其第二層陣法之內,卻是一片令人絕望的死寂。
此地並非天然生成的絕地,而是被一股無形而霸道的力量扭曲、封鎖。
丁春秋,這個曾經在江湖上掀起腥風血雨、令無數英雄聞風喪膽的“星宿老仙”,此刻的模樣,與“仙”字早已絕緣,甚至連“人”的模樣都已模糊。
他當真如李滄海先前所言,僅餘下半條殘命苟延殘喘。
他瘦得脫了形,彷彿一具被抽去了所有血肉的骷髏架子,僅僅是在外麵蒙了一層鬆弛、蠟黃、毫無光澤的皮。
曾經梳理得油光水滑、象征著權力與威嚴的頭發,如今枯槁如草,糾結成一團團肮臟的亂麻,無力地貼在頭皮和脖頸上。
他就那樣狼狽不堪地趴在一片冰冷硌人的碎石之上,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牽扯著胸腔,發出呼呼之聲。
此時的他趴在一片碎石地之上。
這片碎石地,目光所及,寸草不生。
然而,仔細觀察,便能從那些大小不一、棱角尖銳的碎石縫隙之間,窺見一些被暴力折斷的植物根莖。
它們的斷口處早已失去了水分,變得乾枯發黑,顯然是這段時間才遭受的厄運。
最令人感到詭異的是,那些被折斷的植物,其枝乾與葉片竟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彷彿被什麼東西徹底吞噬、消化了一般,隻留下這些無聲的斷莖,訴說著此地曾發生過的掙紮與絕望。
丁春秋渾濁而布滿血絲的眼球,艱難地轉動著。
他的視線,最終落在了前方不遠處一株同樣半死不活的低矮灌木上。
那灌木的枝條光禿禿的,大部分葉片早已不見蹤影,想來也如同那些植物一般遭到了厄運。
如今,在那最底端的細枝上,僅僅還懸掛著最後一片葉子。
那葉子,也早已不複翠綠,邊緣捲曲發黑,葉麵上布滿了枯黃的斑點,毫無生氣可言,在陣法中微弱的氣流中,輕輕顫抖,彷彿隨時都會飄落。
就是這片殘葉,成了丁春秋此刻唯一的目標。
他用儘了全身最後一絲力氣,緩緩地、顫抖地伸出一隻手。
那隻手,曾經能翻江倒海,能化出無形的毒功,能玩弄人心於股掌之間。
可現在,它瘦骨嶙峋,指節突出,麵板乾癟得如同老樹皮,每一次移動都顯得異常艱難和滯澀,彷彿有千斤重擔壓著。
指尖距離那片葉子越來越近,他的呼吸也變得愈發急促粗重,額頭上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那是痛苦與竭力的表現。
“啪嗒。”
一聲微不可聞的輕響,那片枯葉終於被他顫巍巍的手指捏住。
他小心翼翼地,幾乎是虔誠地將其從枝條上扯下。
葉片入手,乾澀、粗糙,帶著一股泥土和腐敗混合的怪異氣味。
然而,丁春秋沒有絲毫猶豫,甚至顧不上擦拭上麵可能沾染的塵土,便將這片他視若珍寶的枯葉塞進了早已乾裂起皮、嘴唇上布滿血口子的嘴裡。
他艱難地咀嚼著,那葉片的滋味苦澀難當,帶著強烈的土腥味,颳得喉嚨生疼,每一次咀嚼都像是在吞嚥砂紙。
但他不敢停下,用儘殘存的力氣,將其一點點磨碎,然後艱難地往下嚥。
枯葉劃過他乾涸的食道,留下一陣火辣辣的灼痛,卻也帶來了一絲微不足道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飽腹感”。
嚥下最後一點葉渣,丁春秋彷彿被抽空了所有力氣,身體一軟,翻了個身,狼狽地仰天躺在碎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