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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打鐵證道 第101章 小人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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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院寂靜,遠處傳來的市井喧鬨更襯得此間寧靜。

他不再多想,將青紋鐵廢料小心收好——這玩意硬度極高,或許日後另有用處。

隨後簡單洗漱,便吹熄油燈,躺在了炕上。

五品中期修為帶來的不僅是力量的提升,更是對自身精氣神更精準的掌控。

他並未立刻入睡,而是依照《九轉鍛元功》的法門,緩緩運轉內力,引導其在經脈中迴圈往複。

溫養白日因高強度鍛打而略有疲憊的筋骨,同時鞏固著剛剛突破的境界。

體內那汞漿般凝練厚重的內力奔流不息,帶來充沛的活力和強大的自信。

精工坊,果然是我的福地。

他心中默唸。

接觸更高階的材料,承擔更重的鍛打任務,《百煉鍛體訣》的修煉效率遠超從前。

照這個速度下去,五品中期境界很快就能徹底穩固,甚至向著更高層次邁進也並非遙不可及。

思緒漸漸沉澱,呼吸變得綿長。

就在他即將沉入夢鄉之際,牆角的小鐵箱內,那股溫潤的瑩白光澤極其輕微地波動了一下。

彷彿感應到主人修煉時散發的平和氣息。

箱內的卡卡西無意識地傳遞出一絲極其細微的、帶著依賴和安寧的意念波動,如同熟睡中的嬰孩咂了咂嘴。

林長生嘴角無意識地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心神徹底放鬆,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天光微熹。

林長生準時醒來,精神飽滿。

簡單洗漱,生火熬粥,一切如常。

他換上身漿洗得發白的工服,對著模糊的銅鏡,手指在麵部幾處穴位輕輕按壓,調整肌肉走向。

片刻後,鏡中那張屬於“陳鐵”的、二十五六歲、略帶風霜和沉穩的臉龐便清晰呈現。

他走到牆角,輕輕開啟小鐵箱。

卡卡西依舊蜷縮著,龜殼上的瑩白光澤溫潤如玉,深邃的紋路彷彿蘊含著某種奧秘。

它的氣息比昨夜更加悠長平穩,那股內斂的生機如同蟄伏的火山,在平靜的外表下積蓄著力量。

蛻變已近尾聲,蘇醒或許就在這幾日。

林長生輕輕撫了撫那溫潤的龜殼,傳遞過去一絲安撫的意念,這才合上箱蓋,鎖好院門,融入清晨趕往工坊的人流。

精工坊內,爐火早已燃起,鼓風機發出低沉的嗡鳴。

匠工們各司其職,叮當的鍛打聲和金屬摩擦聲交織成獨特的樂章。空氣中彌漫著熾熱金屬、高階油脂和特種礦粉混合的氣息。

林長生走到自己的工位,李師傅已經在了,正低頭檢查著幾塊預熱好的“黑水鋼”坯料。

“來了?”李師傅頭也沒抬,用下巴指了指爐灶。

“今天先把這幾塊‘黑水鋼’打成備用弩機的撞針,要求硬度高,韌性足,不能有絲毫裂紋。火候老規矩,我先給你走一遍。”

“是,李師傅。”林長生應道,熟練地拿起特製的大錘,清理爐膛,新增木炭。

接下來的幾個時辰,林長生全神貫注地投入到鍛打中。

五品中期的修為讓他對力量的掌控更加精妙,落錘愈發精準,對火候的感知也更加敏銳。

《百煉鍛體訣》悄然運轉,引導著“黑水鋼”傳來的反震之力和爐火高溫,持續錘煉著己身,鞏固著境界。

他高效而沉默地完成著任務,成型的撞針質量極高,引得李師傅微微點頭表示認可。

然而,這份平靜很快被打破。

晌午過後,周匠師麵色嚴肅地來到工坊,召集了幾位骨乾匠師。

“剛接到上麵的指令,”周匠師聲音不高,卻讓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計。

“北鎮撫司一位指揮使大人的佩刀在追剿凶犯時損了刃口,點名要我們精工坊趕工重鍛刀身。這是急件,也是重件!”

他目光掃過眾人。

最後落在林長生和聞聲湊過來的劉師傅身上:“陳鐵,你最近鍛打百煉鋼的手藝紮實,力道掌控得好,這新刀身的鍛打胚體,由你主錘。

劉師傅,你經驗老道,負責後續的淬火和精細開刃。

用料是庫房裡新到的那塊‘北海寒鐵’,王監丞特意批下來的,極其珍貴,不容有失!

你們兩個,跟我去庫房領料。”

林長生心中一動,北鎮撫司指揮使的佩刀?

這可不是尋常任務。他沉聲應道:“是,周匠師。”

劉師傅也連忙應聲,但眼角餘光瞥向林長生時,卻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陰霾。

這等露臉的好差事,主錘的活竟然落到了一個新人手裡!

三人來到庫房,管事核驗過手令,小心翼翼地從特製的寒玉箱中取出一塊長約兩尺、寬約半尺、厚約寸許的金屬錠。

此物通體呈現一種深沉的幽藍色,表麵彷彿凝結著永不消散的寒霜,剛一取出。

周圍的溫度便驟然下降了幾分,一股冰冷的銳氣撲麵而來。

“這就是北海寒鐵,”周匠師神色凝重,“性極寒,質極堅,韌而不脆,是鍛造寶刃的極品材料。

但也極難鍛打,火候要求苛刻,過熱則脆,過冷則裂。

陳鐵,鍛打時務必全神貫注,感受其溫度變化。

劉師傅,淬火時的油溫和手法也至關重要。明白嗎?”

“明白!”林長生和劉師傅齊聲應道。

林長生伸出手,輕輕觸控了一下寒鐵表麵,一股刺骨的寒意順指尖蔓延,同時又能感受到其內部蘊含的驚人韌性。

是好材料!

他心中暗讚,若是用《百煉鍛體訣》全力鍛打此物,產生的反震之力和寒鐵金氣,定然能讓修為再進一步!

劉師傅也上前摸了摸,眼中閃過一抹貪婪和嫉妒。

將寒鐵抬回工位,周匠師又叮囑了幾句,便去忙其他事務。

鍛打前的準備工作還需一些時間,主要是將專用的爐灶清理出來,調整好火力。

林長生去取特製的耐火泥修補爐膛內壁,劉師傅則在一旁清點配套的工具。

工坊裡其他匠工也好奇地圍過來觀看這塊罕見的寒鐵,嘖嘖稱奇。

就在這時,工坊門口有人高聲喊劉師傅,說是他家裡托人捎來了急信。

劉師傅愣了一下,嘀咕了一句“真是時候”,便對林長生道:“陳鐵,你看一下,我去去就回。”

林長生正專注於調配耐火泥,頭也沒抬地應了一聲:“好。”

劉師傅快步離開。周圍看熱鬨的匠工們也漸漸散去,各自忙活。

林長生將調好的泥仔細地塗抹在爐膛內壁,確保沒有一絲縫隙。

約莫一炷香後,劉師傅回來了,臉色似乎有些不太自然,但很快掩飾過去。

他走到工位旁,看了一眼那塊放在特製石台上的寒鐵。

又掃了一眼還在忙碌的林長生,開口道:“爐子弄得怎麼樣了?得快些升火預熱,這寒鐵得慢慢煨熱,急不得。”

“快了,再等泥乾透些。”林長生回道,他正好需要去取一些特製的木炭過來。

趁著林長生轉身去角落取炭的功夫,劉師傅眼中厲色一閃,左右飛快瞟了一眼,見無人注意,他以極其嫻熟快速的手法。

用早就藏在袖子裡的一塊厚布墊著手,猛地將那塊沉重的寒鐵掀起一角。

閃電般地從下方抽走了一塊早就悄悄鋸下、巴掌大小、形狀不規則的寒鐵碎塊。

迅速塞入自己腰間皮裙內側一個隱秘的口袋裡!整個動作快如閃電,無聲無息!

然後他立刻假裝俯身,仔細檢查石台和爐灶的連線處,彷彿一直在認真工作。

林長生抱著一筐木炭回來,開始往爐膛裡新增。

劉師傅也直起身,幫忙整理著工具,語氣如常地說道:“這寒鐵鍛打不易,火候是關鍵,待會兒我幫你一起控火。”

“謝劉師傅。”林長生點點頭,並未察覺異常。

他的注意力更多集中在如何完美鍛打這塊材料上。

準備工作持續了近一個時辰。

期間周匠師過來看了一眼,吩咐他們今日先預熱材料,明日再正式開鍛。

爐火升起,幽藍色的寒鐵被緩緩送入爐中,接受著低溫的慢慢炙烤。

林長生和劉師傅輪流守著火,記錄著溫度變化。

直到下工的梆子聲響起,寒鐵才剛好達到初步預熱的狀態,通體變得暗紅,卻依舊散發著絲絲寒氣。

“好了,今日就到這吧。”

劉師傅拍了拍手,“封好爐火,明日一早再來。這料子金貴,夜裡得有人輪流守著火,我跟周匠師說了,上半夜我來。”

“好。”

林長生沒有異議,仔細地將爐火封好,確保溫度能維持一夜緩慢下降。

兩人各自收拾工具,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劉師傅忽然“咦”了一聲,眉頭緊皺地圍著那石台和爐子轉了兩圈,又俯身仔細看了看,臉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不對啊……”

他喃喃自語,聲音不大,卻剛好能讓附近幾個還沒走的匠工聽到。

“怎麼了,劉師傅?”

一個匠工好奇地問。

劉師傅直起身,臉上帶著困惑和一絲“擔憂”。

目光掃過林長生和周圍的幾人:“這寒鐵……分量好像有點不對啊?

我記得剛抬來時,幽藍寒光十足,現在這預熱後的色澤和體積……感覺似乎……輕了那麼一點點?”

他這話一出,幾個匠工都圍了過來。

“不能吧?劉師傅你是不是記錯了?”

“是啊,這寒鐵一直放在這兒,誰還能動不成?”

“會不會是預熱後體積有些微變化,感覺錯了?”

劉師傅搖搖頭,語氣“肯定”地說:“我打鐵二十年,經手的好料不少,這手感錯不了!

剛抬來時那份沉手冰冷的勁兒,現在確實弱了一絲。”

他說著,目光似有意似無意地瞥向正在低頭收拾工具的林長生。

語氣帶著幾分“遲疑”和“暗示”:“陳鐵,你一直在這忙活,中間……沒碰過這料子吧?或者,有沒有看到什麼生人靠近?”

林長生收拾工具的手微微一頓,抬起頭,臉上露出適當的“詫異”:“沒有啊,劉師傅。

我一直在忙爐灶和備炭,除了您和周匠師,沒人碰過這料子。您是不是多心了?”

劉師傅歎了口氣,擺擺手:“但願是我多心了吧。可能真是預熱後的錯覺。

罷了罷了,明日等周匠師來了再說吧。都散了吧,下工了。”

他嘴上這麼說,但那懷疑的眼神和意有所指的話語,卻像種子一樣撒在了周圍幾個匠工心裡。

眾人麵麵相覷,眼神交換間,多了幾分猜疑和打量,目光在林長生身上掃來掃去。

精工坊裡,丟料,尤其是丟這種貴重材料,可是天大的事情!

若真是丟了,而當時隻有新來的陳鐵和離開過一陣的劉師傅在場……那嫌疑最大的,會是誰?

林長生看著劉師傅那副故作擔憂實則眼底藏著一絲得意的模樣,又感受著周圍那些變得微妙的目光,心中瞬間明鏡似的。

跳梁小醜。

本想安穩度日,奈何總有人自尋死路。

他臉上依舊是一副老實巴交、略帶困惑的表情,彷彿完全沒聽懂劉師傅的暗示。

隻是默默地將最後一件工具放入工具箱,扣好搭扣。

“劉師傅多慮了,這麼好的材料,誰敢動啊。”一個匠工乾笑兩聲,打破了有些僵硬的氣氛。

“是啊是啊,肯定是感覺錯了。走了走了,下工了。”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著,但離開時,還是忍不住多看了林長生兩眼。

劉師傅見狀,也不再說什麼,隻是意味深長地又看了林長生一眼,背著手,率先走出了工坊。

下工的梆子聲敲響,精工坊內的喧囂漸漸平息。

匠工們收拾好工具,三三兩兩地離去。

關於寒鐵分量“可能不對”的流言,如同水麵的漣漪,在低聲交談和隱晦的眼神中悄然擴散。

林長生(陳鐵)麵色如常,默默地清理著自己的工位,封好爐火,將工具擺放整齊。

他能感受到那些若有若無掃過他的目光,帶著探究、懷疑,甚至一絲幸災樂禍。

劉師傅則在一旁和幾個相熟的匠工高聲談笑,言語間偶爾提及“監守自盜”、“新人手腳”等字眼。

眼神卻時不時瞟向林長生,帶著毫不掩飾的挑釁和得意。

林長生隻當未見,收拾停當後,便隨著人流低頭離開了工坊。

背影在夕陽下拉得老長,顯得格外“沉悶”和“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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