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打鐵證道 第137章 功法傳承,師徒緣儘
夜色如墨,一騎快馬悄無聲息地駛入已然宵禁的洪武京城。
馬上騎士身著玄色鬥篷,風塵仆仆,卻難掩其眉宇間的威嚴與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守城將士遠遠見到那特殊的令牌光澤,立刻肅然敬禮,無聲地開啟側門。來人正是微服疾馳而歸的洪武皇帝,林三。
他沒有驚動任何人,徑直穿過寂靜的皇城甬道,回到了熟悉的養心殿。
殿內燭火通明,卻空無一人,隻有留守的心腹老太監無聲地迎上,為他卸下鬥篷,奉上熱茶。
林三沒有休息,他坐在那張象征著天下權柄的龍椅上,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光滑的扶手,目光深邃地望著跳動的燭火。
與長生在臨川郡地火室中的重逢、關於絕靈之地的真相、寂滅山脈的冒險計劃……一幕幕在腦海中飛速掠過。
決然之意,在他眼中愈發堅定。
“傳朕口諭,”他忽然開口,聲音在寂靜的大殿中顯得格外清晰沉穩。
“即刻起,封鎖養心殿,無朕親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宣首輔李善長、大將軍徐達、親軍都尉朱重八,即刻入宮覲見。要快,要隱秘。”
“老奴遵旨。”老太監躬身領命,身影迅速消失在殿外陰影中。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三位重臣便已匆匆趕到。
李善長衣著略顯淩亂,顯然是從睡夢中被喚起,但眼神依舊清明睿智;
徐達一身戎裝未卸,眉宇間帶著征戰沙場的肅殺之氣;
而朱重八則是最晚到的,他一身樸素的親衛軍官服色,麵色黝黑,眼神銳利如鷹,透著一股草莽般的狠厲與精明。
三人見到端坐於龍椅之上、麵色凝重的皇帝,心中皆是一凜,知道必有驚天大事發生。
“臣等叩見陛下!”三人齊聲行禮。
“平身。”林三抬手,目光緩緩掃過三人,開門見山,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朕連夜召爾等前來,是有要事交代。
朕近日感悟天道,於武學一途偶有所得,然體內舊疾似有反複,需即刻閉關靜修,以求突破,或可延壽載,穩固國本。”
他頓了頓,觀察著三人的反應。
李善長麵露憂色,徐達眉頭緊鎖,朱重八則目光閃爍,垂首不語。
“此次閉關,非同小可,乃‘死關’。”
林三加重了語氣,“朕閉關期間,朝政不可荒廢,天下不可動蕩。然國不可一日無主,縱是朕,亦不知此次閉關何時能出,甚至……能否功成。”
此言一出,殿內氣氛瞬間凝固!
李善長和徐達猛地抬頭,眼中滿是震驚與難以置信。
閉死關?
陛下正值壯年,武功深不可測,何以突然行此險招?
林三將他們的反應看在眼裡,繼續道:“故此,朕需選定一人,於朕閉關期間,總攝朝政,代行皇權,以安天下之心。”
他的目光最終落在了垂首而立的朱重八身上。“朱重八。”
朱重八身軀微微一震,猛地抬起頭,眼中充滿了極度的驚愕,甚至有一絲惶恐。
連忙跪伏在地:“陛下!末將……末將出身微末,才疏學淺,豈敢擔此重任!朝中尚有李相、徐帥等國之柱石……”
林三抬手打斷了他,語氣不容置疑:“朕意已決。李相善於守成,徐帥長於征戰,皆乃國之棟梁。
然值此非常之時,朕需要的是一個敢作敢為、能鎮住局麵之人。
重八,你隨朕起於微末,忠心耿耿,行事果決,這些年來,你的能力,朕都看在眼裡。
由你攝政,朕放心。”
他看向李善長和徐達:“李愛卿,徐愛卿,你二人需儘心輔佐攝政王,穩定朝局,安撫民心。
軍政大事,由攝政王決斷,你二人參讚襄理,遇有分歧,以攝政王之意為準。
朕賜你二人密旨一道,若……若朕久不出關,或有不測,便由攝政王朱重八,承繼大統!”
“陛下!”李善長和徐達同時驚撥出聲,這幾乎等同於托孤和指定繼承人了!
事情來得太過突然,讓他們措手不及。
林三卻不再給他們質疑的機會,語氣斬釘截鐵:“此事關乎國運,無需再議!
朕閉關期間,一應事宜,皆由攝政王定奪。對外便宣稱朕感念天下初定,需潛心祈福,暫不視朝。
若有緊急軍情或特大災異,可由你三人聯名,叩關稟報。
但非生死存亡之際,不得驚擾!”
他目光如電,緊緊盯著朱重八:“重八,這千斤重擔,朕就交給你了。
望你莫負朕望,善待這天下百姓,穩住這大明江山!”
朱重八此刻心潮澎湃,從極度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激動與野望。
他重重磕頭,聲音因激動而有些沙啞:“陛下隆恩!重八……臣,萬死難報!
必當竭儘全力,穩定朝綱,守護江山,以待陛下功成出關!”
林三深深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他知道,以朱重八的性情和能力,隻要給予足夠的權力和支援,穩定局麵甚至開拓局麵,並非難事。
至於更遠的未來……他已無心也無力再去掌控了。
他又詳細交代了一些細節,尤其是關於邊鎮防務和民生安撫的重點。
李善長和徐達雖然心中仍有萬千疑問和擔憂,但見皇帝心意已決,且安排看似倉促實則思慮周詳,也隻能領命應下。
會議結束,三人懷著複雜無比的心情退出養心殿。
殿內,再次隻剩下林三一人,以及搖曳的燭火。
他緩緩站起身,走到窗邊,望向南方漆黑的天際。那裡,是臨川郡的方向,是寂滅山脈的方向,也是長生哥所在的方向。
“長生……”他低聲自語,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隻有自己才懂的笑意,“這邊的爛攤子,總算安排妥當了。
那朱重八,是個厲害角色,有他鎮著,亂不了。
至於以後……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他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銳利而堅定,彷彿已經看到了那片未知的、充滿挑戰的天地。
“接下來……該處理最後一點私事了。”
他轉身,對陰影處低聲吩咐道:“影一。”
一道模糊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單膝跪地:“陛下。”
“朕閉關期間,你率暗影衛精銳,秘密南下,潛入臨川郡。
不必打擾陳鐵師傅,隻需在暗中護其周全,若遇他無法應對之危難,可暗中相助,但絕不可暴露身份,更不可讓其察覺。
此外,密切關注寂滅山脈方向動向,若有異狀,隨時通過秘法向朕稟報。”
他頓了頓,補充道,“此事,列為暗影最高機密,除你之外,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包括……新任攝政王。”
“屬下遵命!”影一毫無遲疑地領命,身影再次融入黑暗。
安排好這一切,林三才真正鬆了口氣。
他最後看了一眼這象征著他半生奮鬥的巍峨宮殿,眼中沒有絲毫留戀,隻有解脫與嚮往。
此間事了,仙路在前。
他轉身,走向殿後那間早已準備好的、偽裝成閉關靜室的密室。
厚重的石門緩緩合上,將凡塵的喧囂與權柄的沉重,徹底隔絕在外。
而幾乎就在同一時間,遠在臨川郡地火室中的林長生,彷彿心有所感,從靜修中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自然不知京城發生的驚天變故,隻是覺得心中那絲因兄弟離彆而產生的空落感,似乎淡去了些許。
他搖了搖頭,甩開雜念,目光重新落在手中的獸皮紙上,提起了筆。
好了,三哥想必已安然回京。
我也該抓緊時間,了結此間塵緣了。
筆尖落下,開始為徒弟趙鐵柱,謄抄那份最後的饋贈。
鐵柱那小子…得給他安排個好去處。
他盤膝坐下,並未立刻開始修煉,而是從一旁取過兩張質地堅韌的特製獸皮紙和一支狼毫筆。
他需要為徒弟趙鐵柱準備一份“離彆禮”。
他提筆蘸墨,凝神靜氣,開始一筆一劃地謄抄。
他抄寫的,並非《百煉鍛體訣》或《百煉呼吸法》——這兩門得自師傅張鈞、疑似源自修真界的根本法訣,關係重大,絕不能輕易外傳。
他謄寫的是兩門他機緣巧合所得的頂級武學。
一門是《遊身步》,另一門是《九轉鍛元功》。
他抄寫得極為認真,不僅錄入了完整的心法口訣和運功路線,還在關鍵處新增了詳細的註解和自己的修煉心得,生怕徒弟看不懂或練岔了氣。
鐵柱…為師能為你做的,也隻有這些了。
他心中默唸,筆尖流淌著無聲的牽掛與告彆。
這兩門功夫,一擅保命,一重根基,相輔相成,足以讓你在此界安身立命,甚至開宗立派。
望你好生修習,莫要辜負。
抄錄完畢,墨跡乾透。他將兩張獸皮捲起,用一根細繩係好。
然後又取出一張普通紙條,以左手寫下幾行歪歪扭扭、毫無特征的字跡:“贈有緣人,勤修不輟,好自為之。——一介老朽。”
做完這一切,他長出一口氣,將秘籍和紙條收入懷中。
連夜返回清河鎮。
夜色再次籠罩清河鎮時,一道模糊的身影如同輕煙般掠過寂靜的街道,悄無聲息地來到了那間熟悉的、如今由趙鐵柱看守的鐵匠鋪外。
林長生(陳鐵)隱匿在遠處一株大樹的陰影裡,靈覺散開,確認四周無人。
他看到鋪子裡還亮著微弱的油燈光芒,趙鐵柱那壯實的身影正在屋內走動,似乎是在收拾東西準備歇息。
他靜靜等待著。
直到油燈熄滅,趙鐵柱的呼吸聲變得均勻悠長,陷入沉睡之後,他才如同鬼魅般滑至鋪子窗前。
指尖微動,一縷精純的罡氣無聲無息地透入窗栓,輕輕撥開。
他推開窗戶,身形一閃便進入屋內,沒有發出絲毫聲響。
借著微弱的月光,他看到了趴在桌上熟睡的趙鐵柱。
徒弟的臉上帶著操勞一天的疲憊。
桌角,還放著那籃沒燒完的紙錢。
林長生心中微微一酸。
他默默注視了片刻,然後小心翼翼地將那捲獸皮秘籍和那張匿名紙條。
輕輕放在了趙鐵柱觸手可及的桌麵上,用一個茶杯壓住紙條一角,確保不會被風吹走。
做完這一切,他再次深深看了一眼徒弟熟睡的麵容,彷彿要將這幅畫麵刻入心底。
鐵柱,保重。
師徒緣儘於此,勿念。
他狠下心腸,不再留戀,身形一晃,已如輕煙般掠出窗外,順手將窗栓複原,彷彿從未有人來過。
他沒有立刻離開,而是遠遠掠至另一處屋頂,收斂所有氣息,如同融入了夜色本身,靜靜地等待著。
翌日清晨。
趙鐵柱如同往常一樣早早醒來。
他打著哈欠,睡眼惺忪地走到桌邊,正準備生火做飯,目光猛地定格在桌上那捲陌生的獸皮和壓著的紙條上。
“咦?這是啥?”他疑惑地撓撓頭,拿起紙條,眯著眼費力地辨認著上麵歪扭的字跡。
“贈有緣人…勤修不輟…”
他喃喃念出聲,臉上的睡意瞬間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驚疑和困惑。
他急忙解開細繩,展開那捲獸皮。
當《遊身步》和《九轉鍛元功》那深邃精妙的心法口訣、詳儘的運功圖譜以及密密麻麻的珍貴註解映入眼簾時。
趙鐵柱的眼睛猛地瞪圓了,呼吸驟然變得粗重!
他雖然資質不算頂尖,但眼力還是有的。
他隻粗粗看了幾行,便意識到這兩門功法是何等珍貴、何等不可思議!
遠比他接觸過的任何武學都要精妙深奧無數倍!
這簡直是傳說中的神功秘籍!
“天…天哪!這…這…”他激動得語無倫次,雙手都微微顫抖起來,險些拿不住那輕飄飄的獸皮。
他猛地抬頭,四下張望,窗外空無一人。
“前輩!是哪位前輩高人?!”他撲到窗邊,推開窗戶向外急切地張望,卻隻看到空蕩蕩的街道和初升的朝陽。
他愣了片刻,猛地回過神,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朝著窗外空曠處咚咚咚地連磕了三個響頭。
聲音因激動而哽咽:“多謝前輩!多謝前輩厚賜!晚輩趙鐵柱…定不負前輩所托!勤修不輟!勤修不輟!”
他以為這是某位隱世高人偶然路過,見他與這鋪子有緣,賜下的機緣。
遠處屋頂,林長生將這一切儘收眼底。
看著徒弟那激動得難以自持、對著空處連連叩首的模樣,他心中百感交集,既有欣慰,也有難以言喻的黯然與酸楚。
夠了…知道你會好好珍惜,就夠了。
他默默轉身,身影融入晨靄,悄然離去,不再回頭。
回到臨川郡地火室,林長生取出林三離去前留給他的一枚小巧符牌。
他向其內注入一絲罡氣,將關於趙鐵柱的安排訴求以意念傳入其中。
數日後,遠在京城皇宮的林三收到了這道傳訊。
他微微一笑,對長生哥這份念舊情的細心頗為感慨。
他當即揮毫,寫下一道簡單的手諭,蓋上私印,喚來一名心腹影衛,吩咐道:“將此諭送至工部侍郎手中。
讓他安排一個名叫趙鐵柱的清河鎮匠戶入工部將作監,此人性情憨厚,手藝紮實,可授一閒職管事,保其衣食無憂,安穩度日。”
“遵旨!”影衛接過手諭,躬身領命,瞬間消失於陰影之中。
數日後,臨川郡。
正當趙鐵柱還沉浸在獲得“神功”的狂喜與對“匿名前輩”的無限感激中,小心翼翼地將秘籍藏好。
準備開始偷偷修煉時,郡城工部卻突然來人,態度客氣地宣佈了調令,征召他入工部將作監任職。
趙鐵柱又驚又喜,隻覺得天上接連掉下餡餅,砸得他暈頭轉向。
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將這突如其來的官身與那位神秘的“前輩”聯係起來,隻道是自己時來運轉,連連感歎“祖師爺保佑”、“師父顯靈”。
對著林長生的墳頭又額外多磕了幾個頭,這才歡天喜地、又有些忐忑地收拾行囊,前往郡城赴任去了。
訊息傳回地火室,林長生默然片刻,輕輕籲了口氣。
塵緣已了,前路已清。
他不再有任何牽掛,目光變得無比堅定。
他取出林三留下的那袋靈石,盤膝坐於地火脈眼之上,握緊一枚晶瑩剔透的下品靈石。
《百煉鍛體訣》與《百煉呼吸法》全力運轉!
精純無比的靈氣自靈石中洶湧而出,混合著地火磅礴的能量,瘋狂湧入他的四肢百骸!
他的氣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攀升,向著宗師境的更深層次,發起了衝擊!
卡卡西安靜地趴在一旁,龜殼上的紋路隨著靈氣的湧動而熠熠生輝,默默地陪伴著主人,開始了漫長的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