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打鐵證道 第147章 大宗師的麵子
林長生帶著他那剛經曆完“七彩燈光秀”和“龜龜迪斯科”雙重摺磨的粉紅導航龜卡卡西，在十萬大山裡又跋涉了數日。
卡卡西身上的熒光粉紅色終於漸漸褪去，變回了原本那低調奢華的墨玉色澤.
這讓林長生大大鬆了口氣——總算不用再當夜間移動靶子了。
然而，還沒等他高興太久，前方一道巨大的障礙，便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那是一條寬闊無比的河流，河麵平靜如鏡，呈現出一種深邃近黑的墨藍色，幾乎看不到任何流動的跡象。
兩岸陡峭，怪石嶙峋。
最奇特的是，整條河流上空，竟然看不到一隻飛鳥，岸邊也聽不到任何蟲鳴獸吼，死寂得令人心頭發毛。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極其微弱、卻能讓靈魂都感到一絲滯澀和沉重的奇異力場。
林長生臉色凝重地停下腳步，從懷中取出那張獸皮地圖。
他仔細對照著地形，目光最終落在了地圖上那條蜿蜒的墨藍色河流標注旁，兩個細小的古篆字上——
“弱水”。
旁邊還有一行更小的注釋：“鴻毛不浮，飛鳥難渡，唯繞行三百裡，過‘一線天’峽穀可越。”
“弱水？！”林長生瞳孔微微一縮。
這就是傳說中連羽毛都浮不起來、仙神難渡的弱水？
他前世在神話傳說裡可沒少聽過這玩意兒的大名！
他彎腰，小心翼翼地撿起腳邊一根極輕的枯草莖，輕輕拋向河麵。
隻見那根本該漂浮的枯草，在接觸到墨藍色水麵的瞬間。
竟連一絲漣漪都未曾蕩起，便如同被一隻無形巨手猛地拽下，悄無聲息地沉入了河底，消失不見！
林長生倒吸一口涼氣。
好家夥！真是弱水！比重逆天啊！
這物理規則在這條河麵前是失效的吧？！
他抬頭望瞭望對岸，距離頗遠。
又看了看左右，地圖上標注的繞行路線“一線天”峽穀，顯然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
繞行三百裡…
林長生皺起了眉頭，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服氣。
我好歹也是大宗師巔峰！
在此界已是武道，力能扛鼎，速可追風！
區區一條河，還能攔得住我？
力速雙a，就是這麼自信！
想到這，他豪氣頓生，拍了拍腰間（雖然卡卡西在他懷裡）的卡卡西：“龜爺，看好了！
今天主人就給你表演個‘大宗師橫渡弱水’！咱們不繞那冤枉路！”
卡卡西從他懷裡探出腦袋，看了看那死寂的河水，傳遞來“水…怪…不舒服…”的警惕意念。
“怕什麼！看我的！”林長生哈哈一笑，開始全力運轉體內磅礴如海的罡氣！
轟！
一股強大的氣勢從他身上爆發開來，周身空氣都微微扭曲！
他深吸一口氣，雙腿猛地發力，地麵岩石都被踩出細密裂紋！
“走你！”
他一聲低喝，身形如離弦之箭般激射而出，化作一道流光，朝著對岸猛衝過去！
大宗師巔峰的全力爆發，速度堪稱恐怖！
然而，就在他的腳尖即將觸及那墨藍色水麵的瞬間——
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怖至極的吸扯之力猛地從下方傳來！
彷彿那不是河水，而是一片凝固的、密度無限大的沉重深淵！
他周身那層凝練無比的護體罡氣，在這股絕對的“沉淪”之力麵前，竟然如同紙糊一般，瞬間被撕裂、壓垮！
他那引以為傲的、足以讓他踏水而行如履平地的速度，在這條河麵前也徹底失去了意義！
“我靠？！不講武德！”林長生隻來得及在心裡罵了一句，整個人就像是被萬噸巨輪錨鏈拖住了一樣。
完全失去了所有衝勢和浮空能力，“咕咚”一聲，如同一塊秤砣，乾脆利落地砸進了弱水之中！
冰冷！刺骨！沉重！
一瞬間，林長生感覺彷彿有無數座大山壓在了身上，每一寸肌膚、每一塊骨骼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那墨藍色的河水瘋狂地擠壓著他，吞噬著他，要將他拖入無儘的黑暗河底！
更可怕的是，他體內的罡氣執行都變得極其滯澀艱難，難以調動！
媽的！玩脫了！
林長生心中大駭，拚命掙紮。但在這弱水之中，任何動作都變得緩慢而徒勞，他就像是被困在琥珀裡的蟲子。
好在他是大宗師巔峰，肉身經過千錘百煉，強橫無比，體內氣息也極為悠長。
他強行穩住心神，摒棄所有無用動作，將所剩不多的罡氣全部用於保護內臟和對抗那恐怖的擠壓之力。
然後憑借強大的肉身力量和意誌力，手腳並用，艱難地、一點一點地朝著記憶中來時的岸邊方向“爬”去。
這個過程極其緩慢且痛苦，彷彿在粘稠的鋼水中遊泳。
幾分鐘後，就在他感覺肺腑快要被壓爆、氣息即將耗儘之時，他終於狼狽不堪地爬上了岸。
“咳！咳！嘔——”一上岸，那恐怖的壓力瞬間消失，林長生癱倒在岸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還咳出了幾口冰冷的河水，渾身濕透，衣衫襤褸，臉色蒼白，模樣淒慘無比。
丟人…太丟人了…
他感覺老臉發燙。
大宗師巔峰…力速雙a…結果在弱水裡表演了個標準秤砣落水式…這要是讓三哥知道，能笑我一百年！
就在這時，他聽到旁邊傳來“嘩啦”一陣水聲。
他艱難地扭過頭，隻見墨藍色的弱水河麵上，卡卡西正優哉遊哉地…狗刨著！
沒錯！就是狗刨！
四個小爪子在水裡扒拉得還挺有節奏，小腦袋昂得高高的，墨玉般的龜殼浮在水麵上，穩得一批！
那能讓鴻毛沉底、讓大宗師變秤砣的恐怖弱水，對它彷彿就是普通的洗澡水！
它甚至還好奇地潛下去一小會兒，然後又冒上來，甩了甩小腦袋上的水珠，傳遞來“水…涼涼…好玩…”的輕鬆愜意的意念！
林長生：“！！！”
他瞪大了眼睛，看著在弱水裡暢遊無阻、彷彿在自家浴缸裡嬉戲的卡卡西。
再對比一下自己剛才差點淹死的狼狽樣，整個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和巨大的心理不平衡之中。
不是…憑什麼啊？！
他內心瘋狂呐喊，我這大宗師巔峰的修為是假的嗎？
我這千錘百煉的肉身是紙糊的嗎？憑什麼它一個隻會吃和睡的烏龜，能在弱水裡狗刨？！
這河裡嗎？！這科學嗎？！（雖然這世界本來就不科學）
難道…就因為它那龜殼是‘絕對防禦’，連弱水的浮力法則都能無視？！
有時候，活得久不如長得好（指龜殼）啊！
林長生看著卡卡西那光滑鋥亮、此刻顯得無比欠揍的龜殼，內心湧起一股強烈的羨慕嫉妒恨。
卡卡西似乎感受到了主人幽怨的目光，停止了狗刨，遊回岸邊，爬到他身邊。
用小腦袋蹭了蹭他濕漉漉的手臂，傳遞來“主人…笨笨…落水…龜龜…厲害…”的混合了安慰和一絲小得意的意念。
林長生沒好氣地彈了它一個腦瓜崩：“閉嘴！你個掛逼！有什麼好得意的！”
他掙紮著坐起身，運功蒸乾衣服，看著眼前這片死寂的弱水，又看了看地圖上那需要繞行三百裡的標注，長長地、無奈地歎了口氣。
得，大宗師的麵子算是丟河裡了。
他認命地站起身。
“走了，龜爺！”他垂頭喪氣地招呼了一聲還在岸邊得意洋洋展示泳姿的卡卡西，“彆遊了！知道你厲害了！趕緊上岸！咱們還得繞遠路呢！這破河…惹不起惹不起！”
等等！
他腳步一頓，猛地回頭，目光灼灼地盯住正準備跟上來的卡卡西，尤其是它那光滑堅硬、能在弱水裡來去自如的龜殼。
一個前世在博物館裡見過的著名文物形象，瞬間擊中了他的腦海——馬踏飛燕！
一匹駿馬踏在一隻飛燕背上，淩空賓士！
雖然那是藝術誇張，但原理是不是可以借鑒一下？
龜爺的殼能無視弱水浮力法則，相當於一個絕對穩定的‘水上平台’！
我要是能像‘馬踏飛燕’那樣，以極快的速度、極輕的力道，點在龜殼上借力，是不是就能實現‘蹬龜過河’？！
這個大膽的念頭讓他心跳加速！
“龜爺！商量個事兒！”他立刻蹲下身，臉上堆起討好的笑容，指著弱水對岸，“你看，繞路三百裡，多累啊！你不是說能馱我嗎？
咱們換個方式！
你就在水裡遊，我呢，就用最輕的力氣，在你殼上輕輕點一下借個力，就像…就像踩石頭過河一樣！
咱們配合一下，嗖一下就過去了！怎麼樣？省時省力！”
卡卡西歪著小腦袋，消化了一下這個複雜計劃，傳遞來“馱…可以…但…主人…重…”的疑慮意念。
“不重不重！我可以用輕功！身輕如燕懂不懂？就借一點點力！”
林長生連比劃帶忽悠，“你看你殼這麼硬，我動作快得像風，肯定沒問題！過去之後，我給你找雙倍…不，三倍的好吃的靈石！”
在“美食”誘惑和林長生的持續忽悠下，卡卡西終於似懂非懂地點了點小腦袋，同意了這項聽起來很厲害的合作。
片刻後，弱水河邊。
卡卡西深吸一口氣，勇敢地再次下水，穩穩地浮在靠近岸邊的水麵上，扭過頭，傳遞來“準備好了…”的意念。
林長生站在岸邊，神情肅穆，如同即將進行一場偉大的科學實驗。
他調整呼吸，將全身罡氣運轉到極致，力求將自身重量和衝擊力降到最低。
“三！二！一！走你！”
他一聲低喝，身形化作一道殘影，以絕世輕功躍向河麵，看準卡卡西的龜殼，右腳腳尖以近乎不可能的輕柔力道，精準地點了上去！
理論上，他應該像蹬踏一塊堅不可摧的浮萍，瞬間借力彈射向對岸！
然而，理論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
就在他腳尖接觸到龜殼的瞬間，儘管他已經將力道控製到極致，但那微不足道的重量和衝擊，還是讓巴掌大的卡卡西猛地往下一沉！
“咕嚕！”卡卡西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四肢亂刨。
就是這輕微的下沉和慌亂，徹底打破了林長生那本就岌岌可危的平衡！
“我靠！！！”
林長生隻感覺腳下一空，那恐怖的弱水吸力再次全麵爆發！
他整個人瞬間失去所有憑依，“噗通”一聲，再次像個秤砣一樣，直挺挺地砸進了弱水裡！
而被他帶下去的卡卡西，也“咕咚”一下被拽進了水中！
好在卡卡西的“絕對防禦”不是蓋的，入水後立刻恢複了鎮定，又開始狗刨。
它遊到正在拚命“水下攀岩”的林長生身邊，用小腦袋頂著他，幫他減輕了一點壓力，助他艱難地往回爬。
幾分鐘後，一人一龜再次濕漉漉地癱倒在岸邊，比剛才更加狼狽。
林長生看著身邊雖然落水但毫發無傷、甚至還有點小興奮（覺得好玩）的卡卡西，徹底認清了現實。
馬踏飛燕…那是藝術品！
我這是要命啊！
他絕望地抹了把臉上的水。
謝了龜爺，你這好意我心領了…但我怕你馱到一半，我腳趾頭沉下去，把你一起拽河底當沉船紀念品了…還是老老實實繞路吧。
他收起所有不切實際的幻想，帶著滿身的水漬和無比的挫敗感，轉身朝著“一線天”峽穀的方向，開始了真正的、認命的繞行之旅。
唉，今天不僅是被寵物比下去，還被自己的腦洞坑了一把的一天。
他抬頭望天，內心已麻木。
我儘力了…這弱水，它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