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打鐵證道 第161章 丙字七號房
林長生（化名墨辰）在那位築基考官震驚又火熱的目光注視下，低調地辦完了“重點學徒”的入職手續。
卡卡西安安穩穩地揣在他懷裡，隻露出個鑲滿“寶石”的小腦袋，烏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四周。
一位練氣後期的執事領著他離開中央大院，邊走邊說：“墨師弟，恭喜啊！月俸二十塊下品靈石！
按規矩，新學徒都需去‘測靈殿’記錄靈根屬性，走個過場。”
林長生心裡咯噔一下。測靈根？
他這身體對靈氣感應極度遲鈍，全靠功法和靈石硬堆的修為。可彆出幺蛾子…
他麵上不動聲色，跟著走向測靈殿。
殿內，一位麵無表情的老執事示意他將手放在灰撲撲的測靈碑上。
林長生照做，小心注入一絲罡氣。
一秒…兩秒…三秒…石碑毫無反應。
老執事皺眉，讓他再試。依舊死寂。
“怪事…”老執事驚疑不定，“五行偽靈根也該有反應…你這難道是‘絕靈之體’？”
他感知著林長生磅礴的氣血，更加困惑：“絕靈之體氣血該枯竭才對！你小子到底什麼情況？”
林長生暗叫不好，臉上堆起憨厚茫然：“執事大人，俺不懂啥靈根。俺從小在山裡跟野獸摔跤長大的，力氣大，吃飽了更大。
感應靈氣…俺就知道餓了吃飯，困了睡覺，打鐵用力…”
老執事被這番樸實言論整不會了。旁邊年輕執事憋笑補充：“師叔，墨師弟剛才考覈，一錘砸扁了黑曜鐵…”
老執事瞪圓眼，看看林長生，看看石碑，最終歎氣記錄：“記錄：疑似絕靈之體，然天生神力，氣血異常磅礴。
評定：特等體修資質。
分配至丙字七號地火房。”
他揮揮手：“去吧去吧！”
“多謝執事大人！”
林長生鬆了口氣，連忙告退。
過關！苟住！
年輕執事領他走向後坊丙字號區域，好奇問：“墨師弟，你真砸扁了黑曜鐵？厲害！丙字七號房累，劉管事脾氣爆，但適合你。”
來到丙字號區域，明顯更簡陋燥熱。
空氣中硫磺和金屬灼燒味濃重，鍛打聲震耳。
“喏，丙字七號房。”年輕執事指著一扇湧熱浪的石門，“劉管事在裡麵。我先走了。”
“多謝師兄！”林長生道謝後，揣緊卡卡西，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房內悶熱異常。
數個地火口噴吐火焰，七八個赤上身漢子汗流浹背地捶打金屬胚，叮當聲不絕。
一個麵板黝黑、嗓門洪亮的老修士（劉管事）正在巡視，吼聲如雷：“沒吃飯嗎？！用力！”“火候差了！重燒！”
林長生的到來引起注意。劉管事瞥見他，眉頭一皺：“新來的？叫啥？修為？乾過啥？”
“管事，我叫墨辰。體修，大宗師境。以前在凡間打鐵。”
“大宗師？凡間鐵匠？”劉管事銳利打量他，“力氣咋樣？丙字房不養閒人！耍兩下看看！”
他隨手一指需多人合搬的巨大黑鐵礦胚：“搬到三號爐口！”
幾個學徒看過來，那鐵胚極沉。
林長生沒多說，走到鐵胚前，紮穩馬步，雙手扣住邊緣。
《百煉鍛體訣》微微運轉，懷裡的卡卡西也傳遞來一股微弱卻精準的助力意念，幫他調整發力角度。
“起！”他低喝一聲，巨大鐵胚被穩穩抱離地麵！
肌肉緊繃，但步伐穩健，走向三號爐口放下，地麵微震。
周圍響起幾聲吸氣聲。學徒們眼神驚訝。這新來的，力氣真可以！
劉管事眼中閃過一絲滿意，臉上依舊嚴厲：“嗯，還算有把子力氣！行，以後跟著老王頭！
他是老人，手藝紮實，先跟他學控火、看火候、打黑鐵胚！今天打五十塊胚子！打不完彆吃飯！”
林長生走到沉默寡言、滿臉煙火色的老王頭工位前。老王頭沒抬頭，沙啞道：“看好了。”繼續捶打。
林長生拿起鍛錘，仔細觀察老王頭的動作：控火節奏，捶打落點，聽金屬聲音變化。
基礎黑鐵胚，比張師傅的初級考題簡單。
關鍵在火候控製和發力技巧，避免砸裂。
輪到自己上手，他生起地火，鉗起鐵胚灼燒，觀察顏色變化。
懷裡的卡卡西微微動了動，傳遞來“火候…剛好…現在…”的細微意念提示。
“就是現在！”老王頭沙啞提醒。
林長生迅速鉗出通紅鐵胚放鐵砧上，舉錘。
他沒有猛砸，調整呼吸，錘落如雨點，力道均勻精準，每錘落雜質節點，清脆密集的“叮當”聲，火星有節奏濺射。
卡卡西在他懷裡安靜感知著錘擊反饋，偶爾傳遞“力…輕點…這裡…雜質多…”的微調意念。
很快，一塊雜質祛除大半、形狀規整的黑鐵胚迅速成型，效率遠超旁人。
老王頭用眼角餘光看著，滿是皺紋的臉鬆動了一下，微不可察點頭，沙啞道：“…還行。控火再穩點。繼續。”
林長生心中並無多少得意，反而更沉靜下來。
看來這天工閣的基礎要求，還在掌控之內。
他沒有停頓，立刻鉗起第二塊鐵胚送入地火。
這一次，他不再僅僅模仿動作，而是更專注地感知著老王頭控火時那火焰顏色的微妙差異.
以及錘頭落下時，力道透過金屬胚傳來的那種細微的、幾乎難以察覺的震顫反饋。
這老師傅手下有真東西，不隻是力氣活，是對材料本身的理解。
他一邊揣摩，一邊調整著自己的節奏。
幾塊鐵胚打下來，他的動作不僅流暢，更帶上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精準感，彷彿能“聽”到雜質在錘擊下碎裂剝離的聲音。
汗水浸濕了粗布短褂，緊貼在身上，大宗師巔峰的體魄讓他對這種單純的體力消耗幾乎無視，心神完全沉浸在對“力道”和“火候”的細微把控中。
間歇時，他目光快速掃過丙字七號房。
這裡的環境遠比臨川郡的地火室粗獷、嘈雜，也更……真實。
學徒們個個汗流浹背，麵色被地火映得忽明忽暗，沒人交談，隻有連綿不絕的錘擊聲和風箱的呼嘯。
劉管事洪亮的嗬斥聲時而炸響，精準地砸向某個火候過了或力道散了的學徒。
嘖，修仙界的生產車間，管理倒是挺‘狼性’…
他內心吐槽，不過也好，目標明確，乾得好壞立竿見影。
隻要活兒漂亮，大概就能少挨罵。
他的目光最後落在老王頭那柄錘頭已有些變形、木柄被磨得油光發亮的舊錘子上，又掃過對方那看似隨意卻總能落在最關鍵節點上的錘點。
這老師傅在這兒年頭不短了…他這手對材料的‘感覺’，怕是比很多花哨技巧都有用。
想到這兒，他捶打得更加用心，不再追求速度，而是刻意去體會那種“力透雜質而不傷胚體”的微妙分寸感。
又完成幾塊胚子後，老王頭再次沙啞開口，這次話多了一句，眼皮都沒抬：“力氣是死的，料是活的。省著點用，細水長流。”
林長生手上動作一頓，仔細品味了一下這句話，才點頭應道：“謝王師傅指點。”
力氣是死的，料是活的…細水長流…
他琢磨著這話裡的意味，看著眼前堆成小山的鐵胚，嘴角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
有點意思。
這老師傅，說不定真能學到點課本上沒有的東西。
他不再去盤算那遙不可及的靈石數目。
而是將心神徹底沉入每一次呼吸、每一次控火、每一次落錘的細微協調中，感受著力量在肌肉筋骨間流轉，最終凝聚於錘尖那一點的精妙控製。
先不管彆的，把眼下這最基礎的‘打鐵’，吃到骨髓裡再說。
鐺！鐺！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