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打鐵證道 第171章 錘意一級：震蕩
夜已深，大部分攤位都收了，他兜了一圈，果然沒看到葉黑那個熟悉的身影。
“嘖，這小子收攤挺早啊。”
林長生嘀咕一句，倒也不急。
反正那玉符在我儲物袋角落吃灰，韓老魔一時半會兒也感應不到，明天再來找那黑心小子也一樣。
他心態放得很平，主打一個隨緣甩鍋。
回到天工閣分配的簡陋學徒房，林長生盤膝坐下，習慣性地運轉了幾個周天的《百煉鍛體訣》，鞏固武王中期巔峰的修為。
雖然昨晚“社交活動”消耗了些精力，但他氣血旺盛，恢複極快，幾個周天下來便神采奕奕。
就是感覺腰腹之間被憐月姑娘“丈量”過的地方，肌肉似乎更緊繃了些…咳咳，錯覺，一定是錯覺。
卡卡西從他懷裡鑽出來，趴在蒲團邊上，打了個哈欠，傳遞來“餓…補償…精神損失…”的意念，顯然還對昨晚被“打架”動靜吵到頗有微詞。
林長生哭笑不得，掏出一小塊質地堅硬的低階耐火磚邊角料丟給它：“給給給，補償你的！昨晚那是…那是高階社交，你不懂彆瞎說。”
卡卡西抱著磚頭，“哢嚓哢嚓”啃得歡快，傳遞回“社交…就是…打架…搶地盤…龜龜…懂…”的固執見解。
林長生：“……”
算了，跟一隻烏龜解釋不清人類的高階娛樂活動。
第二天一早，林長生精神飽滿地來到丙字七號房。
他打算先乾會兒活，等中午坊市熱鬨了再去找葉黑。
林長生刻意保持著低調，埋頭在丙字七號房揮汗如雨。
他完美扮演著一個為了兌換“築基篇功法”而拚命賺取貢獻點的勤奮體修學徒，同時小心翼翼地避開任何可能與那位“韓雨”師兄碰麵的機會。
那枚傳訊玉符早已被他找了個機會，“偶遇”葉黑時，“驚慌失措”地當作“不祥之物”半賣半送地處理掉了，心中一塊大石總算落地。
日子彷彿又回到了之前的節奏，叮叮當當的鍛打聲充斥著工坊。
有了虛空庚金錘的完美契合，林長生處理普通材料得心應手，貢獻點穩定增長。
但他內心的警惕並未放鬆，錘意感知時刻處於一種微妙的戒備狀態，卡卡西也時不時從他領口探出小腦袋。
警惕地嗅著空氣中的味道，確認沒有某個“討厭家夥”的氣息。
這天，工坊裡的氣氛卻有些不同尋常的緊張。
劉管事眉頭緊鎖，站在一堆泛著點點星芒、質地異常堅硬的暗藍色金屬錠前。
周圍幾個法修學徒愁眉苦臉，對著金屬錠指指點點，唉聲歎氣。
“不行啊劉管事，這‘星辰鋼’硬度太高了，我們的‘軟化符’和‘熔金術’效果微乎其微，根本沒法塑形！”
“地火溫度已經開到最大了，燒了半天，也隻是表麵微微發紅，內部紋絲不動！”
“這批‘破軍弩’的弩臂是宗門緊急訂單，要求三天內必須完成粗胚鍛造，這…這根本不可能啊！”
林長生聽明白了。
星辰鋼，一種以堅硬和難以鍛造著稱的靈材，通常需要金丹期修士以真火長時間煆燒。
或者由精通相應法術的築基後期法修配合特殊符籙才能處理。
讓他們這群主要以練氣期為主、偶爾有幾個築基初期的學徒來處理，確實是強人所難了。
劉管事焦頭爛額，目光掃過工坊，最後落在了角落裡正掄著虛空庚金錘、悶聲處理一塊普通玄鐵的墨辰身上。
他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墨辰！你過來試試！”
眾人目光齊刷刷投向林長生。
那幾個法修學徒臉上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
一個名叫趙銘、平時最愛用刻靈筆勾勒符文、自覺高人一等的傲嬌青年學徒更是小聲嘀咕：“劉管事急糊塗了吧？
法術都沒用，他一個掄大錘的能有什麼辦法？力氣再大還能把星辰鋼砸軟不成？”
他手中的刻靈筆下意識地轉著，彷彿在構思如何優雅地失敗。
林長生放下手中的活，走到那堆星辰鋼前。
他拿起一塊冷卻的鋼錠，入手極沉，觸感冰涼堅硬至極。他運轉罡氣，手指用力一捏，鋼錠紋絲不動，連個印子都沒留下。
確實硬得離譜，結構緻密，難怪熱量難以滲透。
“我試試看。”林長生沒有多說，將一塊星辰鋼錠夾起，送入地火爐中猛烈煆燒。
地火熊熊，溫度極高，但那星辰鋼錠隻是在表麵逐漸變得通紅，內部似乎毫無變化。
燒了足足一炷香時間，鋼錠表麵已經紅得發亮，甚至有些軟化跡象。
但林長生能清晰地感知到，其內部核心依舊冰冷堅硬，遠未達到可以鍛打的溫度和要求。
周圍學徒紛紛搖頭，連劉管事眼中也閃過一絲失望。
趙銘嘴角那抹若有若無的嘲諷更明顯了，好整以暇地準備看笑話。
林長生深吸一口氣，沒有理會周遭的目光。
他將燒得通紅的星辰鋼錠取出，放在特製的玄鐵砧上。
他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刻掄錘猛砸，而是閉上了眼睛，右手緊握虛空庚金錘的錘柄，心神沉入體內，溝通那初生的、帶著獨特頻率的錘意。
硬？結構緻密，難以穿透？
蠻力不行，那就用巧勁！
用震蕩，從內部瓦解！
他回憶著領悟錘意時的那種感覺——不是破壞，而是引導，是共鳴，是讓材料本身的力量為我所用！
他需要的不再是剛猛的力量，而是一種能夠穿透緻密結構、引發內部共振的“震蕩”之力！
虛空庚金錘彷彿感受到了主人意誌的轉變，暗金色的錘身流淌過一絲微不可察的光暈，內部那些星塵般的點點光芒似乎按照某種奇異的韻律閃爍起來。
下一刻，林長生猛地睜眼，眼中精光一閃！
他手臂肌肉賁張，卻並非使用蠻力下砸，而是腰馬合一，以身為軸。
將全身力量擰成一股柔中帶剛的寸勁，手腕以一種極其獨特的頻率猛地一抖，虛空庚金錘帶著一股奇異的震顫感，看似輕飄飄地落在了通紅的星辰鋼錠上！
“嗡……”
錘頭接觸鋼錠的瞬間，發出一聲低沉卻穿透力極強的嗡鳴！
並非金屬碰撞的脆響，更像是敲擊在了一口巨大銅鐘上！
然而，就是這看似無力的一錘落下瞬間，以錘落點為中心，一股肉眼看不見的高頻震蕩波，如同投入靜湖的石子激起的漣漪。
瞬間穿透了星辰鋼錠堅不可摧的表麵防禦，無視其恐怖的物理硬度，直接作用在了其內部最細微的晶格結構層麵上！
“嗡嗡……嗡嗡嗡……”
星辰鋼錠發出一陣持續而密集的、令人牙酸的細微震顫聲！
整個鋼錠都在以一種極高的頻率劇烈但振幅極小的抖動著！
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那塊連地火灼燒許久都隻是表麵軟化的星辰鋼，其通紅的外表顏色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向內滲透、均勻蔓延！
原本緻密的結構在高頻震蕩下彷彿變得“疏鬆”起來，熱量以前所未有的效率傳遞進去！
僅僅兩三息時間，整塊鋼錠從內到外都變得均勻通紅，甚至呈現出一種奇異的、近乎半透明的軟化狀態！
表麵那些堅硬的星點紋路彷彿都融化了開來，流動性大增！
“就是現在！”
林長生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時機，再次舉錘！
這一次，是力量十足、卻又帶著震蕩餘波的常規鍛打！
“鐺！”
清脆響亮的金鐵交鳴聲響起！
重錘落下，那原本堅硬無比的星辰鋼，此刻竟如同柔軟的麵團一般，輕而易舉地被砸得變形、延展！
火星四濺中，一道完美的弩臂弧線瞬間成型！
而且由於內部結構曾被震蕩“活化”，成型後的弩臂質地更加均勻，隱含的星辰之力似乎都被更好地激發了出來！
整個丙字七號房，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
風箱停止了呼嘯，其他鍛錘停止了敲擊，所有學徒都張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如同被施了定身術一般。
難以置信地看著鐵砧上那塊正在被輕易塑形的星辰鋼，以及林長生手中那柄彷彿蘊含著魔力的暗金錘。
趙銘手中的精美刻靈筆“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筆尖崩斷都渾然不覺。
他臉上的嘲諷和優越感早已消失不見，隻剩下徹底的震驚、茫然和一絲無法理解的恐懼。
這…這是什麼妖法？！
“這…這怎麼可能？！”
“一錘…就軟化了？！”
“他…他怎麼做到的？！那錘子有古怪！”
劉管事猛地倒吸一口涼氣，眼睛瞪得如同銅鈴，死死盯著林長生手中的虛空庚金錘和那塊迅速成型的弩臂。
嘴唇哆嗦著，半天，才從喉嚨裡擠出一句帶著顫音的話：“意…這是…錘意？！你…你小子領悟了錘意？！還是如此詭異的震蕩屬性？！”
林長生沒有停頓，趁熱打鐵，運用錘意“震蕩”與常規鍛打結合，叮叮當當，動作流暢而高效。
一塊塊燒紅的星辰鋼在他錘下如同溫順的綿羊，被輕易地鍛造成合格的弩臂粗胚，效率之高，令人瞠目結舌。
不過小半個時辰，那堆讓所有法修學徒束手無策的星辰鋼，已然全部變成了初步成型的弩臂，整齊地碼放在一旁。
這些弩臂品質極高，遠超任務要求。
林長生收起虛空庚金錘，擦了把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主要是心理作用），對著還在發呆的劉管事憨厚地笑了笑：“管事，打好了。好像……也沒那麼硬？”
他的聲音打破了工坊的死寂。
眾人：“……”
劉管事猛地回過神來，看著林長生那副“隻是乾了件小事”的樸實表情，又看看那堆品質超標的星辰鋼弩臂，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幾下。
最終化為一聲複雜無比的感歎，重重拍了拍林長生的肩膀：“好！好小子！墨辰！你這…你這真是…老子都不知道說啥好了！
貢獻點！給你記最高檔！
不！老子單獨給你申請額外獎勵！
以後丙字房…不！
以後天工閣遇到處理不了的高硬度材料，都得指望你了！”
“多謝管事！”林長生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