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打鐵證道 第248章 告彆北境，歸來仍是“少年”
在一個飄著細碎冰晶、月色朦朧的尋常夜晚，霜狼城西街那間掛了三百年的“寒鐵鋪”招牌，被無聲無息地摘了下來。
鋪門緊閉，再無往日叮當作響的鍛打聲和爐火映出的暖光。
鋪內，化名寒鐵的林長生已收拾停當。
其實也沒什麼可收拾的，最重要的家當——那柄虛空庚金錘、一些珍貴材料、以及隨身物品，都在儲物袋裡。
他最後看了一眼這間生活了三百年的鋪子，目光掃過熟悉的爐台、鐵砧、堆滿角落的各類礦石邊角料，還有卡卡西那個專屬的、墊著暖絨的“龜窩”。
“走了。”他低聲說了一句，彷彿是對這間沉默的鋪子告彆。
“工頭，真不跟熊大師他們家打個招呼？”卡卡西從領口探出腦袋，“好歹鄰居三百年，熊大師還老送咱們地心玉髓呢。”
“不必。”寒鐵語氣平靜，“安靜地來，安靜地走，最好。對於我們這種‘已死’之人，和一隻不想惹麻煩的龜來說，不留痕跡，就是最好的告彆。”
他運轉《小無形遁法》，身形如同融入夜色陰影，悄無聲息地溜出鋪子，反手輕輕帶上房門，沒有驚動任何人。
三百年的北境生活，如同投入湖心的石子，漣漪散去，湖麵重歸平靜，彷彿從未有過寒鐵這個匠人，和那隻有點聒噪的烏龜。
霜狼城的遠距離傳送陣位於內城一處戒備森嚴的大殿。
繳納了不菲的靈石費用，寒鐵踏上了通往南荒地域的傳送陣。光芒閃爍，空間扭曲，熟悉的失重感傳來。
當視野再次清晰時，空氣中那股凜冽的寒氣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熟悉的、帶著草木清香和淡淡煙火氣的暖濕空氣。
南荒，到了。
傳送陣的光芒散去，寒鐵（林長生）踏出陣台，站在了南荒邊境一座名為“望野集”的中轉站。
他深深吸了一口故鄉熟悉的空氣，儘管此地離青木集尚有數日路程，但那種回歸本土地域的踏實感，依舊湧上心頭。
“嗚哇！工頭！回來了！終於回來了！”卡卡西激動地從他領口鑽出來，小鼻子使勁嗅著。
“是南荒的味道！沒有妖氣！沒有冰碴子！是…是烤靈雞的味道！還有…丹藥鋪的香氣！嗚嗚嗚，龜龜想死這口了！”
寒鐵嘴角也微微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是啊，回來了。
雖然前方可能麻煩重重，但這片土地，終究是根之所係。
他沒有耽擱，立刻運轉《千幻無相訣》，周身骨骼發出一陣微不可察的輕響，麵容變得普通，帶著幾分風霜之色的武尊初期水準。
看上去就像一個常年在外奔波、修為卡在瓶頸、有些落魄的普通體修。
同時，他換上了一件半舊的灰色勁裝，將“寒鐵”那身北境風格的皮襖徹底收起。
“工頭，你這易容術越來越溜了！”卡卡西看著瞬間變了個模樣的林長生，嘖嘖稱奇，“現在這副尊容，扔人堆裡絕對找不著！完美符合‘散修厲飛雨’的人設——窮，且能打（看起來）！”
“少貧嘴。”
化名厲飛雨的林長生低聲道，聲音也變得沙啞了些。
“記住，從現在起，我是散修厲飛雨，煉體士，修為武尊初期，略通些粗淺的鍛造手藝，打算去天工閣碰碰運氣，找份餬口的差事。
你是我意外撿到的、有點靈性但血脈稀薄的雜毛龜，除了能吃和會躲，沒啥大用。”
“明白！厲飛雨工頭！”卡卡西立刻進入角色，把小腦袋縮回殼裡大半，隻露出兩隻眼睛，努力扮出一副“我很弱，我很好吃，但沒多少肉”的慫樣。
厲飛雨（林長生）滿意地點點頭，邁步向集市外走去，打算租用一隻代步的靈禽前往青木集。
“工頭…不對，厲工頭！”卡卡西在他領口裡興奮地傳音。
“咱們現在可是武尊大佬了！相當於元嬰期！還帶著龜龜我這麼個博古通今、上知天命、下曉礦脈的超級顧問！
這次回南荒，是不是可以考慮…稍微橫著走一點點？比如，去天工閣應聘個客卿長老什麼的？”
厲飛雨腳步不停，目不斜視，傳音回道：
“錯。
是散修厲飛雨，修為平平，略懂鍛造，前去天工閣器殿應聘個最低等的匠師學徒崗位，混口飯吃，順便看看有沒有機會賺點貢獻點，兌換一本像樣的煉體功法。
低調，穩健，不起眼，纔是長生之道。”
“橫著走？那是三哥、葉黑那種天命之子的特權。
我們這種靠時間熬上來的老鹹魚，還是繼續苟著比較安全。
天工閣裡水深得很，誰知道有沒有隱藏的化神、煉虛老怪物？
從學徒做起，摸清情況，徐徐圖之，方為上策。
貢獻點…嗯，天工閣的貢獻點能換的好東西可不少，這次得好好攢一波。”
他一邊規劃著“入職”天工閣的鹹魚計劃，一邊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南荒的故人。
“三百年了…王胖子那家夥…”
想到這裡，厲飛雨臉上露出一絲真正的笑意。
王金寶是唯一一個確切知道他假死脫身的人，當年的計劃，這胖子也算半個“共犯”，還負責打理他的“遺產”。
這家夥，估計靠著“英烈家屬”的身份和那份“遺產”，這小三百年過得相當滋潤，怕是已經胖得沒眼看了。
得找個機會“敲打”一下，看看這家夥有沒有中飽私囊。
“師父她老人家…”
想到烈無雙，厲飛雨的心情略微複雜。
他始終以為師父和其他人一樣，相信了他“英勇犧牲”的訊息。
他萬萬想不到，烈無雙早已看穿了他的把戲，甚至在他手腕那對從未摘下的重力手環裡，悄然留下了一縷分魂，三百年來，他每一次煉體，每一次突破，或許都在這位看似火爆的師父默默注視之下。
這份師徒情，他心懷感激，也帶著愧疚，決定等站穩腳跟，再想辦法暗中關照，略儘心意。
“還有天工閣食堂的烤靈雞…三百年沒吃了，不知道味道變沒變…貢獻點兌換列表裡的那幾樣好東西，不知道漲價了沒…”
想到這些，厲飛雨平靜的臉上露出一絲真正的、帶著暖意的笑容。遊子歸鄉，即便頂著馬甲，那份對故土故人的思念，卻是真實的。
“工頭，你笑得好猥瑣…”卡卡西敏銳地捕捉到他的表情，“是不是在想天工閣食堂的雞腿了？”
“閉嘴。我是在思考如何穩健地開展新工作。”林長生板起臉，“第一步，先找個地方安頓，打聽南荒這幾百年的動向，尤其是天工閣的情況。”
他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然後，得讓王胖子‘偶然’發現，他那位‘已故’大哥的遠房表弟‘厲飛雨’來投奔了。劇情得合理，不能嚇著他。”
卡卡西小眼睛亮了：“工頭高啊！王胖子到時候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希望他彆驚喜過度。”厲飛雨輕笑，租下一隻溫順靈鶴，翻身騎上。
靈鶴振翅，載著化名厲飛雨的林長生和“雜毛龜”卡卡西，朝青木集飛去。
南荒的天空下，一個“全新”的散修，帶著三百年的沉澱、一個解決骨齡的希望、一份對故土故人的思念，悄然回歸。
“長生苟道，穩字當頭。”厲飛雨迎著風，心中默唸。手腕上，那對重力手環依舊沉穩，彷彿隻是尋常法器。
“工頭，飛穩點！龜龜暈鶴！”卡卡西的慘叫在風中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