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打鐵證道 第36章 地煞之地
林長生拄著刀，單膝跪在冰冷的碎石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胸腹間的劇痛，那是剛才被巨蟒甩飛時撞在石頭上留下的。
汗水混合著血水（額角擦傷）和塵土，順著下巴滴落，在布滿碎石的地麵砸出一個個小小的濕痕。
洞窟內一片狼藉。
巨蟒龐大的屍體橫亙在中央，七寸處那個巨大的傷口還在汩汩地冒著鮮血，濃重的血腥味混合著巨蟒本身散發的腥氣，充斥著整個空間。
洞壁被撞得坑坑窪窪，碎石遍地。
林長生顧不上處理傷口，也顧不上那巨大的蛇屍。
他掙紮著站起身，踉蹌著走到卡卡西掉落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墨黑色的龜殼。
龜殼冰涼依舊，光滑如鏡，連一絲劃痕都沒有留下，彷彿剛才那足以咬碎岩石的恐怖咬合力隻是清風拂過。
“卡卡西……謝了！”林長生看著手中這堅不可摧的小家夥。
他輕輕撫摸著龜殼，鄭重地低語：“回頭……一定給你加餐！”
他將卡卡西重新揣回懷裡最貼身的位置，那份熟悉的冰涼和沉甸甸的安全感讓他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了一些。
他這才將目光投向洞窟深處。
剛才與巨蟒的搏殺太過激烈，他根本沒時間觀察周圍的環境。
此刻，借著洞窟深處那兩點漸漸黯淡下去的猩紅光芒（巨蟒的眼睛），以及從洞口透入的極其微弱的天光，他勉強能看清洞窟的大致輪廓。
洞窟比他想象的更深。巨蟒盤踞的位置似乎隻是入口附近的一個小平台。
在平台後方，地勢似乎向下傾斜，通往更幽暗的深處。而那股濃烈的、帶著硫磺和鐵鏽味的腥氣，源頭似乎就在那深處。
林長生心中一動。地圖上的紅點標注，卡卡西的強烈指引，難道……好東西還在裡麵？
他強忍著身體的疼痛和疲憊，握緊刀柄（刀身上還沾著巨蟒的血），警惕地繞過巨蟒龐大的屍體，朝著洞窟深處走去。
腳下的碎石和苔蘚濕滑依舊，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和腥氣更加濃重，幾乎令人窒息。
越往裡走，光線越暗。他不得不再次點燃一根浸透鬆油的細木條。
昏黃搖曳的火光勉強照亮前方幾步的距離。
洞窟內部空間比入口處寬敞不少，岩壁濕漉漉的，不斷有冰冷的水珠滴落。
地麵崎嶇不平，布滿了黑色的岩石和深綠色的苔蘚。空氣變得更加陰冷潮濕，那股硫磺混合鐵鏽的刺鼻氣味，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彷彿能滲透骨髓的陰寒感，越來越強烈！
“這感覺……”林長生眉頭緊鎖。
這股陰寒感，與之前遭遇的彩色瘴氣有些相似，但更加精純、更加霸道！彷彿無數根冰冷的針，無孔不入地想要鑽進他的身體！
他下意識地運轉起體內那絲微弱的氣流，試圖抵禦這股寒意。
氣流艱難地在經脈中流轉，帶來一絲微弱的暖意，勉強驅散了些許不適。但那股陰寒感如同跗骨之蛆，依舊源源不斷地侵襲而來。
就在這時，懷裡的卡卡西再次震動起來！不同於之前的“渴望”或“預警”，這次傳遞來的是一種……“舒適”和“愉悅”的情緒？彷彿魚兒回到了水中！
“嗯？卡卡西喜歡這裡？”林長生有些詫異。這地方陰冷刺骨，連他都覺得難受，卡卡西反而舒服？
他繼續前行。走了約莫十幾丈，前方的景象讓他腳步一頓。
洞窟似乎到了儘頭。眼前是一個相對開闊的、約莫半個籃球場大小的地下空間。空間的中央，並非平地，而是一個……池子？
一個直徑約兩丈、深不見底的黑色水潭！潭水漆黑如墨，粘稠得如同石油，水麵平靜無波，彷彿凝固了一般。
一股股肉眼可見的、淡灰色的、如同煙霧般的寒氣，正源源不斷地從潭水中升騰而起，彌漫在整個空間！
那股令人心悸的陰寒煞氣，源頭正是這個黑潭！
潭水周圍的岩石地麵，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灰白色的霜狀結晶。
空氣冰冷刺骨，林長生撥出的氣息瞬間化作白霧。手中的火把光芒似乎都被這濃鬱的寒氣壓製，變得搖曳不定。
“地煞之氣？！”林長生腦海中瞬間閃過這個念頭！那位二品巔峰前輩的遺言中提到過！他欲藉此地煞之氣衝擊一品！難道就是這裡？
他嘗試著靠近潭邊。越靠近黑潭，那股陰寒煞氣就越發濃烈！
如同無數根冰針紮進麵板，刺入骨髓！他體內的那絲微弱氣流運轉得更加艱難，幾乎要被凍結！血液的流動似乎都變得遲緩起來！
“好霸道的煞氣！”林長生臉色發白，不得不停下腳步。以他現在的修為，根本無法靠近潭邊！強行靠近，恐怕會被這恐怖的煞氣凍僵，甚至侵蝕生機！
他環顧四周。空間邊緣的岩壁上，似乎有一些……晶石？
他舉著火把走近岩壁。隻見黑色的岩壁上，鑲嵌著一些鴿子蛋大小、形狀不規則的黑色晶石！正是他之前找到的“地煞晶”！
隻是這裡的晶石，顏色更加深邃黝黑，表麵流轉的幽光更加內斂而純粹！散發出的陰寒能量感也遠超之前那些！
“地煞晶的源頭！”林長生眼睛一亮！卡卡西指引的寶貝，果然在這裡！
他嘗試著用刀尖撬下一塊。入手冰涼刺骨，那股精純而霸道的陰寒能量感瞬間順著手臂蔓延上來，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好東西！比外麵那些強太多了！”林長生心中大喜！他立刻動手，小心翼翼地將岩壁上能撬下來的、品質更高的地煞晶一一挖出。一共又挖到了五塊，每一塊都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寒意和能量波動。
他將這些高品質的地煞晶小心收好。
懷裡的卡卡西震動得更加歡快了，傳遞出濃濃的“滿足”和“想要”的情緒。
做完這些，林長生再次將目光投向那寒氣彌漫的黑潭。他想起《九轉鍛元功》獸皮書冊上那些描繪引氣淬體的圖譜。
功法中提到過，藉助天地間精純的“煞氣”、“銳金之氣”等淬煉筋骨，效果遠勝於普通打熬身體。隻是過程極其痛苦，稍有不慎便會損傷根基。
眼前這濃鬱到化不開的地煞之氣，不就是最精純的淬體能量嗎？
“彆人怕被煞氣侵蝕，損傷根基……可我有長生啊！”
林長生眼中閃過一絲異彩！長生萬古，最不怕的就是損傷根基！隻要不死，總能恢複！這地方，簡直就是為他量身定做的修煉寶地！
他不再猶豫，立刻後退幾步，在距離黑潭約三丈遠、煞氣濃度相對溫和一些的地方盤膝坐下。
這裡雖然依舊陰寒刺骨，但還在他能承受的範圍內。
他深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帶著濃烈的煞氣湧入肺腑，刺激得他一陣咳嗽。他強忍著不適，閉上雙眼，摒棄雜念，開始運轉《九轉鍛元功》！
這一次，他不再按照之前模糊殘缺的路線，而是嚴格按照獸皮書冊上那清晰完整的圖譜，引導著體內那絲微弱的氣流，在特定的經脈中緩緩流轉！
功法運轉的瞬間，異變陡生！
周圍空間中彌漫的淡灰色煞氣，彷彿受到了無形的牽引，竟然開始緩緩地、如同百川歸海般，朝著林長生的身體彙聚而來！
“嘶——！”林長生猛地倒吸一口涼氣！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
痛！難以形容的劇痛！
那絲絲縷縷的陰寒煞氣，如同無數根燒紅的鋼針，順著他全身的毛孔、穴竅，瘋狂地鑽入體內！
所過之處，經脈如同被冰刀刮過，傳來撕裂般的劇痛！肌肉、骨骼彷彿被浸入了萬年寒冰之中，冰冷刺骨的同時，又帶著一種被強行擠壓、捶打的鈍痛！
“呃啊……”林長生牙關緊咬，額頭青筋暴起，豆大的冷汗瞬間浸透了衣衫！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彷彿要被這霸道的煞氣撕裂、凍僵！
他強忍著非人的痛苦，死死守住心神，全力運轉功法！
體內那絲微弱的氣流，此刻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它艱難地在被煞氣衝擊得劇痛無比的經脈中穿行，如同在驚濤駭浪中掙紮的小船，努力引導著、煉化著那些狂暴的煞氣！
每一次引導，都伴隨著撕心裂肺的痛苦！但每一次煉化，都有一絲極其精純、帶著冰冷煞氣的能量融入氣流之中，讓那絲微弱的氣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壯大了一絲！
同時，那融入的冰冷能量也滲透進他的肌肉、骨骼深處，帶來一種被千錘百煉般的奇異感覺！
痛苦與成長，如同冰與火的交織！
林長生渾身顫抖，臉色慘白如紙，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但他眼神卻異常堅定！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在這非人的痛苦之下，他的身體正在發生著某種蛻變！
肌肉纖維變得更加緊密，骨骼似乎也變得更加堅韌！體內那絲氣流，雖然壯大緩慢，卻無比紮實！
“有效！果然有效！”林長生心中狂吼！這痛苦，值了！
他不再分心，全身心地投入到這痛苦而高效的淬煉之中。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煞氣的湧入和煉化。每一次心跳，都伴隨著身體的細微強化。
時間在劇痛中緩緩流逝。不知過了多久，林長生感覺身體似乎開始適應這種程度的煞氣衝擊，痛苦感雖然依舊強烈，但已不像最初那般難以忍受。
他緩緩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疲憊，卻更有一股難以言喻的精光！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麵板表麵覆蓋著一層薄薄的、灰白色的霜晶，那是被排出的雜質和煞氣殘餘。
握緊拳頭，能感覺到肌肉中蘊含的力量似乎比之前強了一絲！體內那絲氣流，也明顯壯大了一圈，運轉起來更加順暢有力！
“這地方……簡直是寶地！”林長生感受著身體的變化，眼中充滿了興奮和期待。雖然過程痛苦無比，但效果立竿見影！
他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渾身關節發出一陣輕微的爆響。雖然疲憊感依舊，但精神卻異常亢奮。
他看了一眼那寒氣彌漫的黑潭，又看了看周圍岩壁上可能還蘊藏的地煞晶，最後目光落在遠處那龐大的蟒屍上。
“該回去了。”林長生心中盤算。這次收獲巨大，但也消耗不小，身上還有傷。需要回去好好消化一番。
他走到蟒屍旁，看著那堅硬如鐵的鱗甲和巨大的身軀，眼中閃過一絲惋惜。這蟒皮、蟒骨、蟒牙（雖然斷了不少）都是好東西！可惜太大了，他一個人根本帶不走。
他蹲下身，用刀費力地切割下幾塊相對完整、鱗甲最堅硬的腹皮，又砍下幾根粗壯的蛇骨和幾顆相對完好的斷牙。這些材料，足夠他嘗試打造一些更好的護具和武器了。
將材料打包好，連同新挖到的五塊高品質地煞晶一起，塞進已經鼓鼓囊囊的行囊。
最後，他看了一眼這個陰冷刺骨、煞氣彌漫的洞窟，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專屬修煉地點……就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