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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打鐵證道 第54章 師傅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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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長生腳步沉重地離開了林家小院。

那塊溫潤卻透著詭異的玉佩,那離奇的出現方式。

那臨終的遺言——“逃出來了……彆回去……千萬彆回去……”

——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砸在他心上,攪得他心緒翻騰。

林三的身世,像一片巨大的、充滿未知的陰影,驟然籠罩下來,讓他感到一陣窒息般的壓力。

他下意識摸了摸懷裡卡卡西的龜殼,小家夥傳遞來一絲帶著“疑惑”的模糊情緒。

“卡卡西,根據我前世看過的小說分析,三哥怕不是來自上界的修仙大族。不過我們已經有了最大的外掛,不羨慕不羨慕,苟著就好!”

作為穿越者,林長生深知林三未來註定不凡。

所以,他刻意與林家交好,除了打鐵的本職,也時常去林家幫忙乾些力氣活,劈柴挑水,修補些簡單的農具傢什,甚至特意給林三母親打製輕便好用的柴刀。

這份“熱心”,既是出於對孤寡的同情,更深層的原因,是他清楚林三纔是這個世界的“主角”。

投資主角的家人,總不會錯。隻是沒想到,這份“投資”背後,竟藏著如此驚人的秘密。

回到鐵匠鋪,爐火正旺,張麻子佝僂著背,正費力地拉著風箱,每拉一下都伴隨著一陣壓抑的咳嗽。

撲麵而來的熱浪和熟悉的打鐵聲,讓林長生紛亂的思緒稍微沉澱了一些。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臉上恢複了那副“老實學徒”的平靜,走過去接過風箱杆:“師傅,我來吧。”

張麻子喘著粗氣,渾濁的眼睛瞥了他一眼,沒說話,隻是默默讓開位置,走到角落那張破舊的藤椅上坐下,又灌了一口劣質的燒刀子。

試圖壓下喉嚨裡那揮之不去的癢意。

辛辣的酒氣混合著鐵鏽和炭火的味道,彌漫在小小的鋪子裡。

林長生沉默地拉著風箱,爐火跳躍的火光映照著他蠟黃的臉龐,也映照著張麻子灰敗的臉色和越發佝僂的身影。

風箱發出沉悶的“呼哧”聲,爐火“劈啪”作響,夾雜著張麻子間或的、彷彿要將肺咳出來的壓抑咳嗽。

林三身世帶來的巨大謎團和震撼,暫時被眼前這沉重而真實的現實壓下。

易容術……這個念頭在他心底愈發清晰和迫切。他必須更快找到它!

否則,下一個被時間無情揭露“異常”的,就是他自己!

五年時光,如同鐵砧上飛濺的火星,轉瞬即逝,卻又在細微處烙下深刻的印記。

鐵匠鋪的爐火依舊灼熱,但揮動大錘的主力,早已悄然變成了林長生。

他**著上身,肌肉線條在火光下賁張,汗水沿著結實的脊背滑落。

手中的小錘精準落下,“鐺!”一聲脆響,引導著燒紅的鐵料在砧台上延展變形。

他的動作沉穩、流暢,帶著一種浸淫多年、深入骨髓的嫻熟。

每一錘的力道都恰到好處,落點精準無比,早已不是當年那個需要小心翼翼控製力道的新手。

八品境界的力量被他完美地收斂在“優秀鐵匠”的範疇內,效率極高。

他的臉上,那刻意維持的“病容”——蠟黃的臉色,微微凹陷的眼窩——早已成為常態。

五年不間斷地使用黃藤根和枯葉草調配的藥糊,加上他刻意收斂的精氣神,效果顯著。

李嬸如今看到他,隻會關切地問一句“長生啊,臉色還是不太好,多歇歇”,再也不會提“一點沒變”這種話了。

張麻子那曾經探究的目光,也早已被漫長的歲月磨平,隻剩下習慣性的、渾濁的審視。

時間在鐵錘的敲打聲中悄然滑過,變化在點滴中累積。

林長生也慢慢開始從輔助師傅變為了主力,起初,來找林長生打鐵的多是些修補活計——豁口的鋤頭,捲刃的鐮刀,斷裂的犁頭。

他總是一絲不苟地完成,手藝紮實,價格公道。漸漸地,找他定製新物件的人多了起來。

鎮東頭的獵戶趙大,成了鋪子的常客。

他第一次來定製鐵箭頭時,圖紙畫得歪歪扭扭,說話還帶著點新手的生澀。

“小林師傅!小林師傅在嗎?”趙大洪亮的聲音在鋪子門口響起。

他背著一張半舊的硬弓,腰間掛著新編的箭壺。

林長生放下手裡的活計,擦了擦汗走過去:“趙大哥,有事?”

“嘿!找你打點東西!剛學著進山打獵,想打二十支好點的鐵箭頭!

喏,這是俺畫的圖樣,你看行不?”趙大有些不好意思地遞過圖紙。

“行,能打。老規矩,三天後來取。”林長生點點頭。

“好嘞!謝了小林師傅!錢先給你!”趙大爽快地付了定金,臉上帶著期待的笑容走了。

林長生回到鐵砧前繼續乾活。角落裡,張麻子灌了口酒,喉嚨裡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咕噥。

日子久了,趙大來的次數越來越多,人也越來越壯實自信,圖紙邊緣也磨起了毛邊。

他定製的東西也從箭頭變成了獵叉,甚至後來還定製了一把趁手的獵刀。

“小林師傅!嘿!找你打點東西!你上次給我打的那批箭頭,好使得很!

用到現在還利索!不過最近進山多,損耗大,想再打三十支!喏,還是老樣子!”趙大遞過那張熟悉的圖紙,聲音洪亮,臉上帶著風霜的痕跡。

“行,沒問題。老規矩,三天後來取。”林長生笑著接過圖紙。趙大爽快地付錢走人。

林長生回到鐵砧前,繼續剛才的活計。

角落裡,張麻子灌了口酒,渾濁的眼睛望著爐火跳躍的光影,沒有說話。

來找林長生的,也不再隻是趙大這樣的獵戶。穿著體麵的管家模樣的人也開始登門。

“小林師傅,忙著呢?”一位管家帶著小廝走進來,臉上帶著客氣的笑容。

“我家老爺府上想打一口厚實的鐵鍋,要耐用些,鍋底要厚實。這是圖樣和要求。”管家遞過來一張工整的圖紙。

林長生放下手裡的活,仔細看了看:“可以。用料紮實,工期大概十天。”他報了價。

管家很痛快地付了定金:“小林師傅的手藝,我家老爺是信得過的。

”他寒暄幾句便離開了。整個過程,管家隻是掃了一眼角落裡的張麻子,微微頷首示意。

張麻子握著酒葫蘆的手緊了緊,又灌了一大口酒,辛辣的酒液滑入喉嚨,引發一陣壓抑的咳嗽,他佝僂著背,臉憋得有些發紅。

五年時間,林長生從“小徒弟”變成了鎮上人口中的“小林師傅”。

找他的人越來越多,從修補農具到定製廚具、獵具,甚至簡單的兵器。

張麻子的名字,漸漸被“小林師傅”這個稱呼取代,成了鎮上及周邊村落打鐵的首選。

他的手藝好,用料實在,價格公道,名聲早已傳開。

而張麻子,身體確實大不如前了。

咳嗽成了他的老毛病,尤其在秋冬季節,咳得厲害時,臉色會憋得發紫,人也顯得疲憊萎靡。

他拉風箱的時間少了,揮大錘更是力不從心,更多時候是坐在角落的藤椅上,抱著那個酒葫蘆,看著林長生乾活。

他的眼神渾濁,但並非完全失去光彩。

當林長生遇到複雜的鍛打難題,或者需要用到一些特殊手法時,他沙啞的聲音會響起,斷斷續續地指點幾句關鍵之處。

他的手雖然枯瘦,布滿老繭和燙傷的疤痕,但在指點淬火、回火的火候時,依舊顯得沉穩有力。

他老了,精力不濟了,但那份浸淫一生的鐵匠經驗和眼力,並未完全消失。

“咳咳……咳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再次從角落傳來。張麻子咳得整個人都在椅子裡蜷縮起來,枯瘦的手緊緊抓著扶手。

林長生放下小錘,快步走過去,拿起水瓢舀了半瓢涼水遞過去:“師傅,喝口水,順順氣。”

張麻子喘息著接過水瓢,灌了幾口,才慢慢平複下來,嘶啞地說:“老……老了……不中用了……”他擺擺手,示意林長生繼續乾活,自己則靠在椅背上,胸口起伏,眼神疲憊。

林長生看著他灰敗的臉色,心中湧起一絲複雜的感覺。

這個曾經脾氣暴躁、對他呼來喝去的鐵匠,如今隻是一個被歲月侵蝕、精力衰退的老人。

他心中憂慮,但也明白,這是自然規律。

“必須要儘快的找到易容術,武道境界倒是不急!”這個念頭再次清晰地浮現在林長生腦海。

看著張麻子精力衰退的模樣,對比自己依舊“年輕力壯”卻不得不偽裝“憔悴”的狀態,那份尋找真正易容術的緊迫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纏繞得更緊了。

這天下午,鋪子裡難得清閒。林長生剛打好一把菜刀,正用油石細細打磨著鋒刃。

張麻子靠在藤椅裡,似乎睡著了,發出輕微而不均勻的鼾聲。

“小林師傅!小林師傅救命啊!”一個帶著哭腔的婦人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

是鎮西頭的王寡婦,她比五年前更顯憔悴,眼角的皺紋深了許多。

林長生放下手裡的活,迎了上去:“王大嫂,怎麼了?”

王寡婦手裡捧著一把斷成兩截的鐮刀,刀身扭曲變形得厲害。

“小林師傅!這可咋辦啊!家裡就這一把像樣的鐮刀了!眼看麥子快熟了,這……這斷了可怎麼收莊稼啊!重新打一把,俺……俺實在是拿不出錢啊!”她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林長生接過鐮刀看了看,斷得徹底。“王大嫂,彆急。這刀修不好了。不過,我看這鐵料還行,我幫你重新打一把,就用這舊料,隻收你點工錢,你看成不?”

王寡婦一聽,絕望的眼神裡瞬間燃起了希望,連連道謝:“成!成!太謝謝你了小林師傅!你真是好人啊!”

林長生拿著鐮刀回到砧台前。

角落裡,張麻子不知何時醒了。

他那雙渾濁的眼睛,先是望著王寡婦離去的背影,又緩緩移向林長生忙碌的身影。

他乾癟的嘴唇嚅動了幾下,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音,最終化作一聲長長的、沉重的歎息。那歎息裡,充滿了疲憊和一絲複雜的情緒。

他掙紮著想從藤椅上站起來,手臂撐著扶手,試了試,最終還是放棄了,重新癱軟回椅子裡,閉上了眼睛。

林長生沒有回頭,但他能感受到那聲歎息的重量。他手中的錘子落下,發出“鐺”的一聲清脆鳴響。

“師傅……”他在心中默唸,“您真的老了。”

鐵匠鋪裡爐火熊熊,林長生**著上身,汗水沿著賁張的肌肉線條滑落。

手中的小錘精準落下,“鐺!”一聲脆響,引導著燒紅的鐵料在砧台上延展變形。

角落裡,張麻子蜷縮在破舊的藤椅裡,懷裡抱著那個油光發亮的酒葫蘆。

發出輕微而不均勻的鼾聲,偶爾被一陣壓抑的咳嗽打斷,又沉沉睡去。

五年時光的流逝,在這爐火與鼾聲的交織中,顯得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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