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相思，在長安 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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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允婕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如同一把鋼刀，狠狠地插進他的心窩。

澹台胤在她的聲聲質問中敗下陣來，跌坐在地上，臉上徹底沒了血色。

他張張嘴想解釋什麼，卻發現自己再也無法為自己狡辯。

“你就這麼恨我嗎？一點機會都不願給我？”

虞允婕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人，他的眼中都是痛苦和懊悔。

“澹台胤，我不恨你，恨一個人太累了，我隻希望此生與你生死不見。”

生死不見？

這四個字就像最後的審判，壓得澹台胤抬不起頭來。

他的母親，他的妻子都要與他生死不見。

“嗬......”嘴角溢位一絲苦笑。

澹台胤渾渾噩噩地走出虞府大門，冬日的寒風刮在臉上，卻不及他心中萬一的冰冷。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與他擦肩而過。

那人身著玄色常服，身形挺拔，步履生風，手裡提著幾個看起來頗為有趣的民間玩意兒，臉上帶著輕快的笑意，徑直朝著虞府大門內走去。

澹台胤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覺得此人有些麵熟。

隻見那個一直對他橫眉冷目、罵他“畜生”的老仆滿臉欣喜地迎了上去，指引男人朝內宅走去。

隨即冷臉催促他儘快離開，大門在他身後重重地關上。

澹台胤沒有多想，看裝扮應該是隨著允婕回來的武將，來找她議事。

冬日的墓園蕭瑟而安靜。

虞允婕與李天策並肩立於澹老夫人墓前，三炷清香，煙霧嫋嫋，帶著告慰的意味升騰而起。

虞允婕注視著墓碑，語氣平和溫柔，彷彿在與一位牽掛她的長輩閒話家常。

“娘親，這是李天策，我的夫君。”她頓了頓，聲音裡染上一絲真實的暖意，“他待我極好，我們還有了一對可愛的兒女。我現在過得很好，您可以放心了。”

李天策上前一步，攬住虞允婕的肩頭，語氣輕鬆：“老太太，您之前雖做了不少錯事，但看在你最後拚儘全力為我夫人正名的份上，我替我夫人原諒你了。”

虞允婕聞言，輕輕用手肘碰了他一下，低聲道：“又胡說。”

可她心裡清楚，李天策這番看似不敬的話，恰恰說出了她想說卻不能說的話。她是真的原諒這位曾如母親般待她，又曾傷害過她的老人了。

一陣倉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寧靜，澹台胤匆匆趕來，發絲淩亂，呼吸急促。

“允婕......”他的話語在看到李天策攬在虞允婕肩頭的手時戛然而止。

“你是誰？把你的手拿開！”澹台胤盯著李天策搭在虞允婕肩頭的手，聲音冷得像冰。

李天策沒鬆手，反而將虞允婕更往自己身後帶了帶，他迎上澹台胤的目光，語氣沉穩：“我是她的夫君。麻煩你，以後離我夫人遠一點。”

“你胡說！我不信！”澹台胤像是被這句話刺穿了理智，猛地伸手就要去推開李天策。

李天策身形如山，巋然不動，反而將他震得踉蹌後退數步。

澹台胤的目光越過李天策，直直釘在虞允婕身上，聲音帶著最後的乞求：“允婕，他是騙我的，對不對？你根本就沒有嫁人，對不對？”

虞允婕靜默地從李天策身後走出，與李天策的手緊緊交握在一起。

“他就是我的夫君，我早就成親了。”

那兩隻十指交握的手，像最灼熱的火焰，瞬間燒毀了澹台胤最後的理智。

“不！”他嘶吼著，像一頭瀕死的野獸，不管不顧地衝上前，瘋狂地想要撕扯開那兩隻緊扣的手。

“你肯定是騙我的。我們在一起二十年，你那麼愛我，為了我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你怎麼可能愛上彆人。”

然而，回應他的，是李天策一記毫不留情的重拳！

李天策的拳頭直接往他臉上招呼：“早就想打你了，老子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你竟然讓她受這麼多委屈。”

澹台胤根本不是李天策的對手，被打得抱頭縮在地上。

“好了，彆打了，這是在澹老夫人的墓地。”虞允婕適時出聲，李天策終於止住拳頭。

虞允婕冷冷地看著躺在地上的澹台胤：“不管你信不信，我早已心屬他人，你該放手了。”

兩人轉身，攜手踏著積雪離去。他們的背影在雪幕中如此契合，彷彿天生就該並肩而行。

看著那個本該屬於他的身影越走越遠，一股摻雜著極致不甘、嫉妒和毀滅欲的瘋狂，猛地竄上心頭，瞬間吞噬了所有的理智。

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他們消失的方向，偏執地重複著，如同詛咒：

“允婕，你是我的......我絕不會讓任何人搶走你，絕不會！”

早已門可羅雀的國師府，小廝急匆匆地往內宅趕去。

自從虞允婕走後，澹台胤就一直居住在她的院子裡。那些被她燒掉的東西，他用儘心力買到一樣的擺在原來的位置。

“大人，查到了。”小廝手裡拿著戶部的文書。

“戶部的戶籍檔案上顯示虞將軍並沒有成親！”

澹台胤興奮地接過文書，高興地翻看了好幾遍，聲音一改往日的陰沉，變得輕快起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允婕不可能不愛我，她肯定是找了一個身邊的武將來氣我。”

“快，快去祠堂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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塊玉牌請出來。”小廝領命離開。

澹台胤手中緊緊握著那份文書，允婕，這次我一定會好好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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