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常安 第37章 陳年往事的閃回
-
二十年前，江州市公安局組織過一場保密級彆很高的抓捕行動。
當時的吳局還是一名警察，那時候警察負責很多工作，不如現在的國安工作劃分的這麼清楚明確。
有一對可疑的夫妻疑似是國民黨時期就潛伏下來的。
吳局的手搭在方向盤上，看著車前窗外的風景，搖了搖頭，對林鶴說：“你都不敢相信，還真有人把當間諜這事兒當家族事業乾了。”
吳局說，這對夫妻的上級也是間諜，年紀大了之後，就出國養老了，留下他們繼續在國內刺探情報。
兩人偽裝得極好，好到他們身邊的同事朋友什麼的，從來冇人懷疑過他們的身份，就連剛開始調查他們的警察也覺得不太可能。
這對夫妻，男的在一家銀行當經理，女的則是自己經營了一家高級美容院，在江州買房買車，兒女雙全。
“他們獲取情報的方式是？”林鶴問道。
“男的私自調取了銀行中很多重要公司的賬戶流水，秘密發送到國外進行分析，從而得出他們想要刺探的情報，又或者根據不同公司的流水往來，打壓一些重要的製造型企業，商業手段肮臟。”
吳局沉默了一會兒，又繼續說，“女的呢，在江州最好的位置開了一家高級的美容院，據說引進的都是國外非常先進的美容設備，專門為一些官太太包括富家千金服務，她手下的美容師都是經過特殊培訓的，擅長與人溝通套話，很多**訊息，也就是通過她們傳遞出來的。”
林鶴聽完，雖然是有些詫異，不知道這些人心裡是怎麼想的，明明可以選擇做個守法的公民，好好地生活，卻偏偏要走破壞國家安全的這條路。
“那後來又是怎麼被髮現的呢？”林鶴追問。
吳局說，還是因為美容院先出了問題，是她們新招的一個女大學生，貪慕虛榮，也覺得自己有幾分小聰明，就反口威脅他們，如果不給她一筆錢，就要把她在美容院裡打探訊息的事情舉報出去。
正因為這樣，這個新來的女大學生就被做掉了。
“我是因為調查命案，才介入到這件事當中的。”吳局歎了一口氣，“冇想到他們膽子非常大，手上竟然不止一條人命，越往下查，就越看到這條黑線下方的千絲萬縷的關係。”
查到後來，許多事情的證據都被固定了下來，那對夫妻可能也嗅到了危險的氣息，吳局向上級申請了抓捕行動，在一個大風大雨的夜晚，幾乎出動了整個江州市公安局的可用警力，還請了特警，武警的幫忙。
“抓到了？”
“兩人都死了。”
吳局說著，眼前似乎還是出現了多年前的那個雨夜的畫麵，他們開著車在後麵瘋狂地追捕，那兩個間諜拚命逃跑，從國道開到省道，又鑽進了村子裡。
土地泥濘濕滑，也可能是村裡的路冇有路燈，漆黑一片，追到一片空地的時候，隻聽到巨大的一聲水響，吳局眼見著他們開的小轎車掉進了一整片的湖中，隻是一瞬間，車就開始往下沉。
“我們立刻就開始組織救援，但那風大雨大，水位又高，水流動速度也快，當時專業的救援車輛也冇進來，我們圍捕的兩輛車上八個人，都跳下水去圍著那個車打轉，愣是冇有拉開門。”
到最後，隻撈上來兩具屍體。
“可是這件事，跟何知曉有什麼關係？”林鶴反應過來，連忙問道。
“何知曉的父親何建國，母親葉藍，都是參與這次行動的警察。”吳局看了林鶴一眼，顯然林鶴還是冇有足夠大的腦洞想到後麵的故事。
屍體打撈上來之後，我們隻能迅速收尾，儘量不要造成太大的社會影響，但是，據我們的訊息，這對夫妻應該還有一兒一女，當晚，他們的車上卻冇有孩子。
“不會吧？”林鶴這時，才張大嘴巴，雖然腦子裡繞了幾圈線，但是，仍然驚訝問：“何知曉是他們的女兒？趙錫是他們的兒子？”
吳局點了點頭，乾脆把整個事情的後半部分全部都告訴了林鶴——
這對夫妻預感到要出事的時候，就提前把他們的兒子趙錫送出了國，這麼多年了，我們從來冇有得到這個小孩的訊息，要不是這次何知曉出事，我也不敢想，他們竟然把趙錫也培養成了新一代的間諜。
而何知曉，那天晚上，何建國和葉藍在收隊後，聽到路邊的草叢裡有一點點小孩子哼哈的聲音，一開始他們還以為是貓，都冇想下車檢視，但是車子開出去幾百米了，又一次大雨傾盆，葉藍動了惻隱之心，想著周圍都是荒地，小貓根本經不住這樣的雨，所以她冒雨下車去檢視，竟然發現是個女孩子！
那時候的何知曉才四五歲的年紀，小小一隻，蜷縮著，被找到的時候已經渾身濕透了，凍的有些僵硬，他們趕緊把孩子往醫院送。
何知曉高燒不退了好多天，醫生說不一定能救活了。但是葉藍堅持要救。
“他們為什麼要丟下自己的女兒呢？”林鶴不理解。
“估計是覺得自己很難跑掉了，又或者是有什麼其他的擔心，我們猜想，他們隻是想讓女兒下車先在草叢裡躲一下。”
不過林鶴心想，無論當時是出於什麼原因，還好何知曉下車了，否則那個掉進水裡的車中就會撈出來三具屍體。
吳局看著醫院住院樓上的燈光，好像是看向何知曉的方向，“這個小女孩最大的特征，就是脖子上有一塊祥雲玉佩，隻不過這個事兒也就我和她的養父母才知道。”
後來，何建國和葉藍就收養了何知曉，陪著她扛過了很多天的難關，何知曉的耳朵也是那時候因為高燒不退加上用藥不當，才失去聽力的。
“那這個趙錫找私家偵探要查的人，應該就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林鶴這下把事情都捋順了。
吳局認同，“是的，何知曉這麼聰明，她應該也查到了一些線索，至少她知道趙錫在找的玉佩和她有關係，我估計她也是因為這個點，纔想要冒險和趙錫私下見麵。”
“那，吳局，接下去……”
林鶴欲言又止。
“何知曉的事先緩緩吧，總要等她身體恢複一些。她的養父母還在執行任務，我要請示上級怎麼處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