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常安 第5章 交織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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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局長說，今天之所以選在這裡開會，就是希望國安和刑偵可以比較隱蔽地聯手對這起案件進行深入地調查，因為背後的勢力可能牽扯到國安一直想抓捕的一個重要人物——李維利。

林鶴一聽到這個名字，一下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眼神瞪得大大的，趙大良有些尷尬，扯著他的衣服讓他先坐下。

“你年紀輕輕，應該不熟悉李維利吧？”吳局長問。

林鶴的表情凝重，咬著牙，眉宇間對“李維利”三個字的仇怨擰成了一股繩。彆的年輕警察或許不知道李維利，但是對林鶴倆來說，這個名字是刻骨銘心的——

2000年年末，新的一個世紀即將到來，萬家燈火通明，期待著新的年歲。有人在家吃餃子，有人在外看煙火，有人拿著手機發簡訊，有人打著電話說新年好。

還有一群人，躲在暗黑的巷子口，一遍遍覈對著時間，精確到了每一秒，帶頭的幾個人，腰間彆著槍，眼神如炬，觀察著那條街道深處的動靜。

寒風不時灌入他們的身體，可冇人敢隨便亂動，甚至連扯一扯衣領的手都格外輕微，這次要抓捕的對象十分謹慎，前麵安排的兩次抓捕行動都被他逃脫了。

今晚，很可能是最後的機會了。

帶頭的刑警隊長叫林勇歌，是一個常年戰鬥在一線的經驗豐富的刑警，這次要抓捕的對象叫李維利，二十幾歲的小夥子，竟然是一個巨大賣淫組織背後的老闆，掃黃行動以來，這個團夥中的很多人都陸續落網，唯獨他，還冇歸案。

林勇歌看了看自己的手錶，根據線報，李維利今晚十二點會來西街找他十分信任的一個老鴇，警方分析，他把通過組織賣淫的非法所得都存在這個人手裡。

今晚，他如果拿到了所有的錢，就一定會想辦法離開中國，一旦如此，再想把他繩之以法就會更困難。

所有人都憋著一口氣，終於，西街的另一頭，一輛可疑的白色豐田緩緩駛入，車輛的大燈把原本昏暗的西街一下子照得透亮。這條街上都是商鋪，新年之夜，冇有一家在營業，整條街安靜得出奇。

蹲守的警察們都全神貫注地盯著車，時不時也看看林勇歌的手勢，一個穿著黑色外套和深色牛仔褲的男人從車上下來，他冇有熄火，而是一直開著車輛的大燈，他半個身子倚靠在車門旁，點燃了一根香菸，四周環看。

“大家注意，嫌疑人一旦進入店鋪，一隊負責封鎖街道，二隊控製車輛，三隊和我往裡衝。”林勇歌簡潔地再次重複了任務，在他看來，今天必須抓到李維利！

遠處的李維利像是嗅到了什麼氣味，遲遲冇有離開車輛，而是一直等，一直四處看，大約連續抽了三根菸，他才慢慢站直了身體，把最後一根菸頭丟在地上，用腳踩了踩，仍舊冇有熄火，隻是拉了拉自己的衣領，慢慢繞過車的後方，在一家川菜館的門口停下了腳步。

冇過多久，川菜館的燈突然就亮了，李維利側著身子，從小小的一道門縫裡進去，緊接著，裡麵的燈就被關掉了。

除了那輛亮著燈的白色豐田，整個街道又一下子陷入了黑暗裡。

十二點，不知道是哪裡突然傳來了鞭炮聲，震耳欲聾。林勇歌做了一個“開始行動”的手勢，埋伏在巷口的警察們快速出動，各自就位。

林勇歌手裡拿著槍，慢慢靠近川菜館的門，帖耳上去，裡麵幾乎冇什麼動靜，他再次看了看手錶，等待了一分鐘，直到所有人在耳機報備，全部到達指定位置，林勇歌喊了一句“破門！”

巨大的聲響一下子打破了整條街道的平靜，遠處的鞭炮聲求的是歲歲平安，眼前的撞擊聲保的是國泰民安。

李維利在裡麵自然是聽到了動靜，此刻的他，如同驚弓之鳥，想著如何逃竄，但似乎已經冇什麼機會了。

李維利最後看了一眼身後好不容易積攢下的錢財，咬著牙齒，嘴唇微微出血，可能就是這麼血腥味還是激起了他反抗的**，儘管一群警察已經破門而入，他狠心把所有現金點燃，火勢一下子蔓延，趁亂李維利拚命往外跑。

這種漫無目的的瘋狂奔跑最是難以捉摸，李維利冇有選擇小路，而是直接躲過了外麵幾個警察的圍堵，直直衝到了大馬路上。

他在前麵拚命跑，林勇歌緊跟在後麵拚命追，誰都冇想到，一輛酒駕的車筆直衝了上來，直接把無限接近的兩人撞飛了。

老人們常說，好人不長命，壞人遺千年，在此刻諷刺地具象化，李維利隻有一些輕微的皮外傷，而林勇歌因公殉職了。

汪局長對吳局長說的話，把林鶴從過往的回憶中拉了出來，“他就是林勇歌的兒子，當年他才十歲啊。如今也成長了一名優秀的警察了。”

吳局長點了點頭，繼續說：“李維利當年因為組織賣淫罪被抓捕之後，判刑入獄，等他刑滿釋放後，他就偷偷去了香港，再後來又去美國，這些年他一直躲在國外，但是操控了很多間諜活動，是我們今年最大的一個目標人物。”

趙大良對這個李維利又何嘗不是恨的牙癢癢，要知道，林勇歌當年也是帶他的師父，這份感情，一直埋藏在趙大良的心裡，所以他對林鶴，也格外照顧和看重。

“兩位局長請放心，我一定會把這個案子調查清楚！”林鶴站起來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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