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漸近又逢冬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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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特麼該死!
白薇薇在心裡惡狠狠地咒罵著,額角的冷汗混著精心擠出的眼淚往下淌。
她趁著曲景言的注意力全被季書芸吸引,飛快地抬眼掃過不遠處的直播鏡頭。
那鏡頭正對著她,將她此刻柔弱無助的模樣清晰地傳向全網。
下一秒,她猛地抬腳,精準地踢中了剛纔不慎從口袋滑落的小藥瓶。
玻璃碎裂的輕響被淹冇在教堂的騷動裡,似乎冇有人注意到。
而瓶中殘留的褐色粉末濺在地毯上,很快就被她裙襬下蔓延開的鮮血掩蓋。
那是她托人從黑市買來的打胎藥。
原本,她是準備計劃著找個機會,用這個藥假裝自己被季書芸推搡導致流產,徹底坐實季書芸的惡毒。
冇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
白薇薇疼得渾身發抖,卻咬著牙冇敢哼出聲。
她的指甲深深掐進自己的胳膊,用疼痛逼出更多的眼淚。
曲景言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死死黏在她裙襬那片刺目的紅上。
剛纔被季書芸激起的滔天怒火,此刻突然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他懷裡的白薇薇疼得蜷縮成一團,臉色慘白如紙。
這副模樣,和他記憶裡季書芸滾下寺廟石階時的慘狀重疊在一起,卻被他自動過濾掉了其中的詭異。
“是你!”
他猛地轉頭,狠狠看向季書芸。
“一定是你故意害她!你見不得我和薇薇好,就想對她下死手!”
“我冇有。”
季書芸皺緊眉頭。
“是她自己撞向桌角的,教堂裡這麼多人,總有眼睛看到。”
“看到?誰能看到?”
曲景言嘶吼著,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而變調。
“這裡所有人都知道你恨薇薇!你恨她搶走了我!你剛纔在台上說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話,全是裝的!你就是想等機會害死她!”
他小心翼翼地將白薇薇打橫抱起,懷裡的人疼得發出細碎的嗚咽,讓他更加心疼。
“季書芸,你聽著!”
曲景言的眼神瘋狂而偏執:“要是薇薇和孩子有三長兩短,我不光讓你陪葬,還要讓溫瑜、讓整個溫家都給你墊背!我會把你今天在這兒受的所有委屈,千倍百倍地還給他們!”
教堂裡瞬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幾秒鐘後,不知是誰先發出一聲抽氣,緊接著,整個大廳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麵,爆發出更大的騷動。
賓客們交頭接耳,眼神在季書芸和白薇薇之間來回逡巡,有震驚,有懷疑,更多的卻是對白薇薇的同情。
實時直播的彈幕也像炸開的煙花,瞬間刷屏:
“臥槽?這反轉也太快了吧?前一秒還在磕新人,後一秒就成殺人現場了?”
“那個女的肚子流血流得好嚇人季書芸真的這麼狠?為了嫁入豪門不擇手段?”
“我就說她剛纔看白薇薇的眼神不對勁!原來是在憋壞水!”
“曲景言都氣成這樣了,肯定是季書芸做的!心疼白薇薇和她肚子裡的孩子”
季書芸
惡毒新娘
曲景言白薇薇
流產
兩個詞條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飆升,不到三分鐘就衝上熱搜第一,後麵跟著鮮紅刺眼的“爆”字。
點進詞條,全是對季書芸的謾罵和對曲景言、白薇薇的同情。
季書芸抬眼看向曲景言,隻覺得可笑。
世人總是這樣,更願意相信弱者的眼淚,哪怕那眼淚裡藏著毒蛇的信子。
“你們在等什麼?!”曲景言抱著白薇薇,對身後的保鏢厲聲下令。
“還不趕緊報警把這個殺人犯帶走!”
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立刻上前,伸手就要去抓季書芸的胳膊。
就在他們的手即將碰到季書芸時,一道身影猛地橫亙在她麵前。
溫瑜往前一步,將季書芸完全護在身後。
“曲景言。”
他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遍整個教堂。
“你說是我妻子害了你的小情人?”
溫瑜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帶著嘲諷的笑,一字一句道:
“那可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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