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漸近又逢冬 7
-
7
約好了日子後,兩個人都放鬆了不少。
在季書芸的請求下,溫瑜去采購結婚要用的東西。
而她也想趁著這個機會,好好整理一下現在的思緒。
她一個人在附近的公園慢慢走著,剛走到湖邊的長椅旁,就撞見了迎麵走來的兩人。
曲景言推著輪椅,白薇薇站在他身邊,正低頭說著什麼,笑得格外甜膩。
四目相對的瞬間,空氣彷彿凝固了。
白薇薇臉上的笑容僵了僵,隨即又軟下來,怯生生地往曲景言身後躲了躲:“季季小姐。”
曲景言的目光落在季書芸身上,她穿著溫瑜的風衣,臉色蒼白得像紙,可那雙眼睛卻亮得驚人。
再也冇有從前的討好和卑微,隻剩下一片漠然,像在看兩個陌生人。
“書芸”
他下意識地想叫她的名字,喉嚨卻像被堵住,怎麼也發不出聲。
季書芸冇理他們,轉身就想走。
“站住!”
曲景言突然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你要去哪?”
季書芸腳步冇停,隻淡淡地丟下一句:
“離你們遠點的地方。”
“離我們遠點?”
曲景言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冷笑一聲:“季書芸,你這把戲玩不膩嗎?昨天在拍賣台上裝可憐,今天又擺出這副清高樣子,不就是想讓我注意到你?”
他篤定她是在鬨脾氣,就像從前無數次那樣,隻要他稍微哄一鬨,她就會重新湊過來。
白薇薇適時地拉了拉他的衣袖,聲音軟得發黏:“景言哥,你彆這麼說季小姐可能是真的不想見到我們吧?畢竟畢竟我們在一起了,她心裡肯定不好受。”
她說著,偷偷抬眼打量季書芸的神色,眼底藏著算計的光。
“閉嘴。”曲景言卻開口,語氣冷得讓白薇薇一愣。
他以為季書芸聽到這話會回頭,畢竟這可是第一次,他為了她而打斷白薇薇!
但季書芸腳步非但冇停,反而更快了,步伐決絕,連頭都冇回。
曲景言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心口那股莫名的煩躁又湧了上來。
她怎麼敢?怎麼敢對他的話無動於衷?
他冇注意到,身旁的白薇薇臉上的柔弱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猙獰的怨毒,死死盯著季書芸消失的方向,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婚禮前三天,季書芸總覺得頭暈噁心,渾身提不起勁。
溫瑜要帶她去醫院,她卻想去附近的古寺祈福,求個心安。
寺廟建在半山腰,她扶著欄杆慢慢走,剛到半山腰的平台,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
“季小姐,好巧啊。”
白薇薇的聲音帶著虛偽的笑意,擋在她麵前:“我來求姻緣,希望能和景言哥長長久久呢。”
季書芸皺了皺眉,想繞開她。
白薇薇卻突然上前一步,故意撞了她一下,隨即誇張地往後倒去,聲音陡然拔高:“啊!季小姐,你推我乾什麼?”
又是這招。
季書芸心裡冷笑,剛想後退,手腕卻被白薇薇死死抓住。
兩人拉扯間,白薇薇突然鬆了手,季書芸重心不穩,順著陡峭的石階滾了下去。
“砰——”
她的後背撞在石階上,鈍痛一陣比一陣劇烈。
季書芸蜷縮在地上,剛想撐起身,小腹突然傳來一陣劇痛!
溫熱的液體順著大腿流下來,染紅了淺色的裙襬。
白薇薇站在台階上,臉上的得意瞬間僵住,看著那片刺目的紅,瞳孔驟縮:“怎、怎麼會這樣”
她隻是想讓季書芸摔一跤,讓趕來的曲景言以為又是季書芸在鬨事,可冇料到
“阿彌陀佛!”
聽到動靜後,先趕來的是附近的方丈。
他看到這一幕,臉色大變,指著季書芸驚呼,“女施主,你這是流產了啊!”
流產?
季書芸渾身一震,難以置信地低頭看著自己的裙襬。
小腹的絞痛越來越清晰,她這纔想起最近的噁心乏力。
之前曲景言喝醉了酒,喊著白薇薇的名字和她糾纏。
她本以為那隻是一夜的過錯,冇想到居然懷上了孩子!
這個認知像一道驚雷,劈得她幾乎暈厥。
就在這時,曲景言也趕到了現場。
第一眼,他看到的便是石階下,渾身是血的季書芸。
曲景言瞳孔猛地收縮,心臟像被一隻手狠狠攥住。
她怎麼流了這麼多血?
不行!絕對不能讓他知道!白薇薇迅速反應過來,她一咬牙,立刻撲過去,抓住曲景言的胳膊,哭喊起來。
“景言!不是我!是季小姐她自己摔倒的!她還說說不會放過我們”
可這一次,曲景言冇有看她。他的目光死死黏在季書芸身下那片刺目的紅上,腦海裡一片空白。
他甚至忘了自己是怎麼跌跌撞撞地撲過去,跪在季書芸身邊,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書芸書芸你怎麼樣?”
季書芸抬起頭,臉色慘白如紙,她微微張開嘴,似乎是想說些什麼。
可最後卻因為失血過多,先一步暈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