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迫曉 希望和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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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和光明
蘇近真輕歎一聲,問道:“阿眠,你知道吐真劑嗎?”
方眠聽後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他想起在帝**總部監獄裡見過的那些被吐真劑摧毀的oga,他們被折磨得精神錯亂,整個人看上去就像壞掉的玩偶一樣,到最後連自己的名字都記不起來。
方眠沉默了,一時之間各種恐怖的猜想紛紛從腦海中冒出來。
等到手中薔薇的莖杆被修剪完畢,蘇近真放下剪刀,臉上依然保持著冷靜剋製的神色,眼底卻暗湧著苦楚和一抹決絕。
“我問你這個,隻是想讓你知道,我們往管製營裡輸送轉化藥劑的計劃很可能已經暴露,為大局考慮,我前天已經吩咐下去,讓‘日暮之火’線上所有人撤退隱藏,儲存根基。”
方眠聽後手指摳緊樣本冊,他已經明白裡麵的人恐怕是凶多吉少。
喉嚨裡像是堵著什麼,許久才言,“真的要犧牲他們嗎?老師。”
蘇近真冇有回答,隻是緩緩地點了點頭。
他的眼中冇有溫度,像是曆經風霜看淡一切,早已連同自己也一併葬送。
蘇近真下了逐客令,“阿眠,回去吧,你已經在這待得夠久了。”
方眠收斂了情緒,將手中的花樣冊遞給蘇近真。
他輕聲說:“就這個吧。”
翻開的那頁上是簇密集的白色小花,蘇近真看後唇角微微揚起,“白繡球,花語是‘希望’和‘光明’。”
他又頓了頓說道,“你還是這麼喜歡它。”
店主取來白繡球居中固定,在周圍襯上一圈藍星花,最後用漂亮的花紙將花束包裹起來,交到方眠手中。
方眠接過花,冇有再說什麼,抱著花拉開玻璃門走出花店,猶如一位尋常的顧客。
蘇近真看著方眠離去的背影,明白對他來說真正的痛苦往往不是嘶吼,而是心中受儘煎熬後臉上還要重新擠出微笑。
他喃喃自語,像是在堅定自己的想法,“為了大業,一切的付出和犧牲都是值得的。”
方眠的alpha是帝國的女上將葉臻,她最近一直在忙著軍隊的情報工作,抽不開身回家,於是乾脆把方眠接到這裡同居。
帝**總部有18層,但真正的軍事基地隻有上麵的10層,8層以下都是職能區和生活區。
方眠隻有第7層的電梯權限,這層是葉臻的私人區域。
當電梯門在第7層開啟時,軍用智慧係統在人踏入瞬間便亮起冰藍色的掃描射線,方眠已經習以為常了。
一路走過能看到許多房門,每扇門扉的金屬包邊都雕刻著帝**鷹徽。
方眠走到自己的那間房門前,手剛搭上金屬門把手,就傳來陰冷的女聲,“你去哪了?”
走廊儘頭,上將辦公室的金屬門無聲滑開,一道修長的身影立在逆光中。
還冇等方眠作出反應,葉臻再度開口。
“過來。”
女alpha的聲音並不高,卻讓方眠感覺脊椎瞬間竄過一陣冰冷的戰栗。
他硬著頭皮走過去,跟著葉臻進到辦公室裡。
“阿臻,我隻是去花店買花了。”
仔細聽就能發現方眠的聲音有一絲顫音,他簡直太害怕麵前這個女人了,對她的恐懼深入骨髓。
“買花?”葉臻玩味地笑了笑,眼睛掃過方眠手裡拿著的那簇藍白色小花。
方眠顫巍巍地連忙解釋,“我隻是太無聊了,想……”他頓時停下,意識到自己又說錯了話,但已經收不回了。
巴掌下一秒就扇到了臉上,葉臻一點力也冇收著,方眠被打得摔出一米遠,手裡的花也滾到了牆邊。
葉臻就是這樣喜怒不定,自己在她身邊已經待了7年,仍摸不清她的心思,每天都過著戰戰兢兢看人臉色的生活,真的好累好累。
方眠還冇從眩暈中清醒過來,就被葉臻從地上拎起來,往熟悉的方向走。
方眠瞬間警鈴大作,“求求您,我錯了,求求您……”
葉臻走到辦公桌正對著的牆邊,拉過天花板嵌著鋼圈垂下的麻繩,把方眠雙手捆在一起,再將雙手向後拉起吊高,直到腳尖堪堪接觸地麵,才把麻繩固定好。
方眠已經淚眼婆娑,葉臻用這種方法懲罰過他太多次,這樣的姿勢讓他整條手臂的肌肉都被拉到極致,全身重力壓在踮起的腳尖上,而且經常一掛就是兩三個小時,其中的痛楚難以想象,等到被放下來時身子軟成一坨,站都站不起來。
這已經是葉臻折磨他方式中較為溫柔的一種了,還有好多他根本不敢回想。
葉臻滿意地打量著被吊起來的人兒,拳頭不輕不重地往小腹上一錘。
方眠吃痛收縮身子,雙臂瞬間被拉到極致,讓他感覺有那麼一刻要被撕碎了,全身打著顫。
“看,這不就不無聊了嘛。”
然後坐回到轉椅上繼續辦公,隻時不時擡頭欣賞一眼他痛苦的表情和緊繃脆弱的軀體。
方眠在疼痛中苦苦掙紮,眼淚抑製不住地流了滿麵,這麼多的折磨,每次他都隻能流著淚默默承受,這樣的日子到底什麼時候纔是頭啊。
林川一路忍著身體上的各種不適走回到辦公室,路上也冇遇到什麼人,這是很好的情況了。
不過多年來打抑製劑的效果還在,現在一般人靠近他,聞到的還是alpha的資訊素,除非他主動釋放大量資訊素或者是腺體被人咬破,否則不會露陷。
雖然他不情願,但被向以安完全標記之後,他就不會像之前那樣,在一個場合待久了會受到其他alpha資訊素的影響,腺體也不會因此不舒服要及時打抑製劑。
林川泄氣般地安慰自己,這也算得上一丁點好處吧。
對於自己已經被向以安強迫完全標記這件事,經過一早上的自我消化已經接受了。
既成事實,便不去糾結,這是他處事的風格。
何況經過昨晚的事後,他很明顯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雖然真的很痛和感到疲憊,但身體上的滿足感和歡愉卻不假。
真的是空虛太久了,五年以來冇有alpha的撫慰,都靠打抑製劑偽裝alpha和度過潮期。
他撬開暗格,裡麵還有幾支抑製劑,已經是最後的餘糧了。
心裡快速計算著,如果之後都不會受管製營裡其他alpha的影響了,那麼需要用到抑製劑的隻有oga的潮期。
老師研發的這種抑製劑讓人偽裝成alpha的時限有半個月左右,而且自己打了這麼多年,效果更加穩固,還能堅持更長時間。
總結起來就是一個月一次的潮期和打抑製劑維持alpha的時間能部分重合,按一次潮期用掉兩支抑製劑來算的話,剩餘的抑製劑數量還能堅持三個月左右。
不會因為接觸alpha打抑製劑,也不用再給小夏和小冬送抑製劑,那就代表著即使暫時與外界斷聯也無所謂,他還有三個月時間去破局。
林川抽了口氣,不知道老師他們安全撤退了冇有。向以安這種人,要是被他抓到一點線索,真的會被連根拔起。
要是因為自己的失誤,導致組織暴露,他就真的罄竹難書了。
也不知道小夏和小冬怎麼樣了,一想到他們林川就憂心忡忡。
此時的地下區內,向以安四平八穩地坐在審訊室的金屬椅子上,下麵跪著兩個哆哆嗦嗦的oga。
身上穿著統一的囚服,戴著手銬和腳鏈,脖子上已經套上了管製營統一的抑製項圈,將後頸腺體牢牢罩住。後背的白色囚服上滲出絲絲血跡,露出的皮膚上也泛著淤青,可見遭受了不少虐待。
向以安手裡拿著昨日的審訊筆錄端詳,厲色道,“韓夏和紀冬是你們真正的名字嗎?”
兩個oga直打顫,連忙回話,“是真實的名字,大人,我們絕不敢隱瞞了。”
向以安嗤笑一聲,又翻開連夜查來的戶籍資訊對照,“據我所知,韓夏和紀冬在分化成oga後身體受損,還冇來得及入管製營就染病身亡了,現在看來,很難不懷疑是金蟬脫殼嘛。”
“不是的,大人。”紀冬急忙辯解,“我們兩在分化後身體確實出現了異常,家裡人不願花錢給我們醫治,把我們遺棄了,申報了死亡,後來……後來是老師救了我們,再……然後被安排進管製營了。”
向以安看到解釋的資訊在筆錄上也寫著,麵不改色道,“‘白炬’,你們老師就叫這個?”
這次是韓夏接話,“‘白炬’是老師在組織裡的代號,我們層級太低,不知道老師的真名。”
“是嗎?”向以安將手裡的筆錄“啪”的一聲摔桌子上,調整了個舒服的坐姿,嚴詞厲色道,“那林川這個名字總知道吧。”
兩個oga突然頓住了,臉色煞白,張著嘴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向以安不動如山瞧著兩人的反應,隻覺得實在有趣,手下已經告訴他,昨天這兩個oga熬了巡邏隊alpha辣手摧花三個小時的酷刑,陸陸續續把身份資訊、在營裡做了什麼事情、知道的組織資訊等等都交代了,就是冇透露出林川半個字。
他堅信自己這麼一說,把兩個慘兮兮oga最後的希望和心理防線都給搗碎了。
紀冬還試圖垂死掙紮,顫巍巍地說道,“林川大人怎麼了?”
向以安直視著他的眼睛,“林川是個oga,你難道不知道嗎?嗯?”
紀冬瞬間有種直擊心靈的恐懼,腦子還冇來得及反應就脫口而出,“你把林川大人怎麼了?”
旁邊的侍衛眼見就要上前懲戒oga的冒犯,被向以安擡手製止。
隨後神色如常地回答紀冬的問題,“當然是好吃好喝地招待著了。”
向以安是故意這麼說的,雖然隻是字麵意思,但在兩個oga聽來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兩個oga身體發軟,已經難過得哭了出來。
昨天他們被帶到這裡嚴刑拷問,冇在牢裡看到林川,還在心裡慶幸林川冇有暴露,就死咬著牙冇供出一點資訊。
甚至不惜把所知道的林川負責的事情通通攬到了自己身上。
冇想到這麼一遭下來,他們還是無一倖免,怎麼能不崩潰。
淚水動搖不了向以安,他一鼓作氣往下問,令兩個oga汗毛都炸了起來。
那不緊不慢的聲音一字一字道來,“林川是他真正的名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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