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迫曉 不期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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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期而遇
次日清晨，林川推門走進訓練室時，oga們已經在室內整齊排好。
與昨天不同的是，他們脖頸上都帶上了一個項圈，顏色根據劃分等級的不同而不同。
與之前使用的抑製貼相比，項圈裡的裝置能更好掩蓋oga釋放的資訊素，避免oga在公眾場合泄漏資訊素，引發騷動，尤其是在這管製營中隨時都能遇見alpha。
“昨天晚上發放項圈的時候，你們的管製員都跟你們講過了，我這裡再強調一遍，你們脖頸上的項圈，冇有命令，什麼時候都不能摘下來，要是有人聽不進去我說的話，摘下來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後果自負。我想，結果一定不是你們喜歡的。”
林川的聲音低沉而鋒利，每個字像冰錐刺入在場oga的耳膜。
“今天上午，你們要去醫療區進行身體檢查和注射營養劑，小五，你帶隊過去。”
“好嘞，老大。”
小五是林川的助理，雖然是個普通的beta，但辦事一向很穩妥。
醫療區的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酒精味，偶爾傳來儀器的“滴答”聲。
醫護員先給oga提取了資訊素，作為樣本保留，隨後注射了一針營養劑。
完成這兩項的oga會被帶到更裡麵的區域進行晶片植入。
“不要怕，皮下晶片植入很快，痛一下就過去了。”穿著白大褂的beta眯著眼睛，專注望向手術檯上被固定住躺著的oga，手裡晃著駭人的植入專用注射器。
“我害怕，阿旭。”站著排隊的安然往身旁的oga身上靠。這是他的室友，在管製營裡，阿旭已經是他唯一比較熟識的人了。
“安然，彆怕，心裡一直默唸不痛就好了。”名叫陳旭的oga看著眼前的oga，柔聲安慰。感受到柔軟的軀體在自己身上磨蹭，陳旭猶疑的手最終還是抱了上去，在背上小心滑動安撫。
林川剛邁進醫療區大門，就看到一個捂著手臂，肩膀微微發抖的oga迎麵走來。
見到是他，oga猛地一抖，隨後反應過來小心翼翼地問好，憋著眼淚不讓往下掉。
林川看了他一眼，冇有說話，人往裡麵走去。
正在指揮醫護員擺放試劑的乾練女alpha看到林川走進來，立馬上前。“小林，你來啦。”
“白莘姐，工作還順利嗎？”
“都弄好了，這些都是剛提取的資訊素，正要整理入庫呢。”
“嗯。晶片呢？”
“也都給他們植入好了，這次除了三個oga有輕微過敏反應，其他的都一切正常。不過還是要再觀察一段時間。”白莘目光銳利，唇角卻帶著些許笑意，是以往自信的模樣。
“讓後台監測中心的人打起十二分精神，這年頭總有不安分的東西。”林川嚴肅地吩咐道。
白莘知道他說的是以往有oga逃跑的事，管製營每年都有這種不自量力，以為設計的逃跑方案有多麼完美無缺的愚蠢oga想要逃離，最後無一例外連外層的鐵絲網都冇摸到，就被管製員拎了回去。
他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來管製營的第二天就被植入了具有追蹤功能的晶片，因為管製員隻是告訴他們這是用來健康監測的。
這個晶片即使oga將來出營，被安排婚配，也不會被取下來，將伴隨一生。
以往有oga從夫家逃走，隻要他的alpha來管製營申報，就能從檢測器中找到oga躲藏的精準定位。
林川瞧著一旁的試劑已經擺放好了，滿滿噹噹的，所有新入營oga的資訊素都歸集完畢，一共103瓶。
“白莘姐，你去忙彆的吧，我在這看看試劑。”
“那好，我先走了。”白莘看了眼這些瓶瓶筐筐，擺擺手讓幾個醫護員出去，自己緊接著也走了出去。
林川從醫療區出來的時候，已經過了飯點，太陽一如既往地熱烈，烤得大地發燙。
他貼著牆壁走，藉助牆體遮擋一部分陽光，在拐角處一個不注意，撞到了人。
“你冇事吧。”成熟男音在林川正前方傳來。
好像有點耳熟。
林川擡頭一看，是向以安。
“我冇事，向先生。”
向以安望著眼前的alpha男人，他生得一副極清俊的相貌，皮膚較白，眉眼如工筆細描，睫毛纖長微翹，唇線略薄，此時正微微抿著，額前幾縷碎髮不馴地翹著，襯得整個人多了幾分少年氣。
老實說，他昨天去訓練場，一進門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這個人。
當時他還暗自感歎，在這種地方居然能見到這樣氣質的人物。
聲音也很特彆，明明冇有什麼波瀾，卻總帶著一絲說不上來的疏離感。
很難讓人不印象深刻。
“在忙？要去哪裡？”
“上午剛監管完新入營oga的體檢，正要回去寫報告。”林川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辛苦，那你先去忙吧。”
“哪裡，職責所在。”林川看他冇做更多糾纏，恭敬迴應著離開了。
在路上林川心底無聲地補了一句，這人走路怎麼冇聲音的，不對，自己走路總該有聲音吧，有問題的是向以安纔對。
邊走邊想，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望著遠去的背影，向以安又把視線轉向不遠處的醫療區。
他想起剛來的時候讓助理把手下人的資料給他一份，在林川的那一頁上麵寫著他是個孤兒，父親早年參軍戰死，母親後來由於過於悲痛也走了，之後纔來管製營當的管製師，冇多久就當上了首席，主要負責醫療區的工作。
不知怎的，他突然很想關注這個人。
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向以安看到助理不在，便自己動手泡了杯咖啡，靠在座椅上翹起二郎腿，將座椅慢慢左右小幅度晃動。
他突然想起有件事還冇完成，拉開右手邊的抽屜，拿出裡麵一封信件。
上麵寫著淩家家主的oga今年年初病逝了，請他這個月從管製營裡挑一位s級的oga給他。
這位淩家家主他有所耳聞，風流成性、脾氣暴戾，聽說近十年來已經有3位oga受不了他的折磨死掉了，如今又要來要一位oga，還是s級的。
要知道s級oga近些年來是越來越少見了，現在營裡也隻有兩個，一個才進營一年多，發育尚不成熟，另一個倒是快滿18了，倒是省去挑選的麻煩了。
向以安知道s級oga的戰略重要性，不忍心這麼送過去糟蹋了，但冇辦法，對方是帝國銀行行長，他也輕易開罪不起，隻能讓這位oga自求多福了。
“老大，人帶到了。”小五敲了敲辦公室的門，嚷著嗓子說道。
林川合上手裡的筆記本，“讓他進來。”
一位骨架纖細但不顯柔弱的oga推開門走進來，臉上帶笑朝林川問好，整個人看上去是毫無攻擊性的柔和。
“林川大人，您找我。”
“清寧，你這個月的資訊素檢測結果出來了。我看了，比你剛進營的時候穩定多了，之後的潮期不用太擔心資訊素失衡的問題。”
“謝謝大人，是您的藥劑幫了我，我一直很感激您。”清寧乖乖站在辦公桌前表達著自己由衷的感激。
自從他分化成罕見的s級oga之後，資訊素就一直不穩定，整個人的氣色都不太好，來了管製營後，負責他的林川發現了這個問題，給他找來藥劑治療，快四年過去了，情況已經大大好轉。
“你還有兩個月就18歲了，再忍耐一下，上麵應該已經在給你目色alpha人選了，你的去處不會差的。”
“嗯，謝謝大人，我會聽話的。”清寧聽到他快要配alpha了，臉上泛起一陣潮紅，清澈的眼神中閃爍著一絲期待，也暗含一點點擔憂。
“回去吧。”
“是的，大人。”
清寧走後，小五從門外探入頭來，“還有事嗎，老大。”
“我記得上個月訂的那箱藥劑應該已經到了吧，你去收發室拿一下。”
“好的，老大。”
“對了，拿到後直接搬來我的辦公室。”林川又補充了一句。
“好的，老大。”
小五是林川最忠誠的小跟班，林川說什麼他就做什麼，從來不多問，堅信老大都是對的。
收發室的老謝看到小五，熱情地寒暄了起來。
“又來幫你們老大拿東西啊！”
“對啊！”
“在那邊，老地方，前天剛到的。”
管製營實行的是半軍事化管理，所有物品出入都會經過嚴格的審查，但幾位官兒大的老熟人的物品，一般他們走個形式化的檢查就堆到一邊，等著派人來拿。
小五順溜搬起沉甸甸的箱子就出了收發室。
“老大，我回來了。”小五把箱子“砰”的一聲響放在林川的辦公桌上。
“行，你先去休息吧。”
等小五出去後，林川心裡默數十秒後來到門邊，把門反鎖上。
他來到箱子旁邊，細細地檢查了一圈，然後才拆開箱子。
一眼望去，箱子裡全是大大小小的各種藥劑，有特製營養劑、資訊素穩定劑、調節劑等等。
林川雙手快速且小心地翻弄著這些瓶子，眼睛捕捉到一瓶藥劑，把它從裡麵拎了出來。
瓶麵貼著營養劑的標識，林川手裡摩挲著瓶子，目光黯淡。
他知道，這其實是一瓶抑製劑。而他自己已經快到極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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