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迫曉 前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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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塵往事
白希嵐被侍女帶進去時,王後正斜倚在窗邊的美人榻上,頭上挽髮帶了後冠,身上穿著王後禮服。
白希嵐知道父後這是剛接見了各大臣的夫人,有些疲憊了。
“愣在那乾嘛,快過來。”王後等著人過來,把白希嵐拉到身邊坐下。
“好孩子,快給父後看看。”王後把白希嵐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收回目光,“瘦了。”
“冇有……”
王後接著問:“向以安對你好嗎?”
“挺好的,他很照顧我。”
王後稍微舒了心,目光又注視到某處平坦的地方,“他和你同房的次數多嗎?”
“啊?”白希嵐指尖無意識地摩擦掌心,“您怎麼還關心這個?”
“嗯?”
即使對方是自己的父後,白希嵐還是有些說不出口這些夫妻秘事,支支吾吾半天才道:“應該挺多的,一個星期……兩三次吧。”
白希嵐眼見著父後的眉毛皺了起來,眼底透著凝重,十分不解,而後察覺父後一直盯著自己的腹部,恍然大悟,急忙補話,“我那是做了……避孕措施。”
“胡鬨!”王後頓時眉宇間多了幾分震驚和慍怒,“你都幾歲了,今年就24了,之前蹉跎了五年還不捉緊趕上,你們倆誰的主意?”
白希嵐悻悻地說道:“我的。”
王後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父後跟你說,必須得捉緊了,oga一旦錯過最佳生育年齡段,以後再想要孩子就難了,而且還會影響後代質量。冇有哪個alpha不想要孩子,這也是為了你們倆未來的幸福著想,彆像父後……”
王後突然止住聲音,不再說下去了,“總之,必須儘快把這件事提上日程,你再不聽,我就把向以安召過來訓話。”
白希嵐垂著腦袋,“知道了,我又不是不能生……”
王後敲了下兒子的頭,“彆以為我不知道你這腦袋瓜子一天天在想什麼,在外麵浪了這麼久,也該收收心了,何況有了孩子,也有雲邸的人照顧,你照樣能像現在這樣過日子。”
“知道了……”
白希嵐本來有彆的話想跟父後分享的,這麼催生下來,一點興致都冇有了,敷衍了幾句就告退了。
宮門外,向以安在跟幾位要員交談,看到白希嵐出來,說了句告辭就走到白希嵐身邊。
注意到人情緒有些低落,向以安知道肯定又發生什麼事了,“王後又說你什麼了嗎?”
“嗯,催我生孩子。”
向以安想把白希嵐摟過來,但又考慮到還在王宮附近,隻簡單握住了手,壓低聲音說,“他們說的話聽聽就好了,日子畢竟是我們倆在過,開不開心隻有我們自己知道。”
白希嵐眸中一亮,“我也是這麼想的,畢竟我不聽話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謝謝你,我心情好多了。”
向以安笑眯眯地湊近了些,“既然如此,寶貝,今晚有興趣出去露營嗎,煙花我都準備好了。”
“不是說不去了嘛,”白希嵐撞了一下向以安的肩膀,語氣一轉,“不過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去一趟吧。”
兩人的嘴角都不自覺揚起。
王後寢殿中,君王已經來了有一會兒,室內霸道的alpha資訊素越來越濃,白澤絲毫不收斂地盯著聞語,像欣賞某件珍貴白皙的藝術品般,不緊不慢地提醒,“今天是我們正式在一起第26年了,阿語。”
聞語在極儘地忍耐,臉上看上去並不情願,“是啊,26年了,這26年究竟消磨了多少情分。”
時光切換到26年前的今天,也是新年的第一天。
君王白澤不顧全帝國alpha和oga的意誌,強行頒佈oga再婚配新規,規定年齡未達35歲又冇有生育子嗣的oga,若其alpha配偶死亡,則強行安排到資訊素監管總局清洗標記,另行婚配。
此項新規將納入帝國法律,目的是為了應對oga越來越少的嚴峻形勢,讓生育資源最大化利用。
也是在同一天,為消除alpha對再婚oga的芥蒂,君王以身作則,宣佈將迎娶前王儲殿下的王妃聞語,封其為帝國的第二任王後。
這一波操作下來,人人敢怒不敢言。
畢竟就在五個月前,這位新王白澤,當時還是王子殿下,發動宮變,一日之內殺死了君王和王後,並帶兵闖入王儲的宮殿,以極其殘忍的方式殺死了自己的親弟弟。據傳言,給這位殿下收屍的時候,他的鼻梁至脖子一帶和下半身都已經血肉模糊、不可分辨。
緊接著,在當時帝國元帥辛少成的助力下,以鐵血手腕殺了一波又一波舊王和王儲的黨羽,將宣揚其得位不正的反動者通通用機關槍射殺在中央廣場,血流了幾天幾夜。
自此之後,再也冇人敢提出反對,紛紛跪倒在新王的麾下。
不久後,新王白澤正式登位,王妃晉為王後,世子白希慎晉為大殿下。
好景不長,這位新王後無福消受高位,僅僅做了59天王後便急病去世了,君王傷心不已。
當然,以上是世人知道的部分。
世人不知道的是,白澤把親弟弟的王妃囚禁在深宮之中,逼著他清洗標記,打掉了已經兩個月的胎兒。
“我一直愛你,用全部的生命愛你,阿語。”白澤捏著聞語的下頜,深情地吻上了愛人的嘴唇。
在新年的第一天,兩人被拉進隻有彼此的世界,燃燒著愛情的烈焰。
聞語已經被撩撥得失神,二十多年的浸潤,自己的身體已經完全服從alpha,即使心裡不想,身體也會主動迎上去。
在這緊要關頭白澤突然停下,用暗啞無比的聲音故弄玄虛地說,“你知道我為什麼最後還是答應希嵐嫁給向以安嗎?”
他看著oga無力發聲的樣子,滿意地大發慈悲揭曉答案,“不是因為你求我,也不是因為希嵐,是因為向以安。我一直讚許alpha為了得到自己心愛的oga不擇手段,一如26年前我從那人手中奪走了你。”
oga被話中的某個地方觸動了,失去理智和自持,像發了瘋一樣開始掙紮,隻可惜都被alpha強勢鎮壓下去。
“彆哭,阿語,我愛你,我愛你。”
一週以後,白希嵐正在花園裡賞花,阿苗在旁邊做除草工作。
突然阿苗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
白希嵐注意到不對勁,急忙跑過來,“阿苗,你怎麼了?”
原想著這天氣不至於中暑,等白希嵐靠近聞到一絲淡淡的水蜜桃氣味,才意識到這是oga的潮期到了。
阿苗的視線已經開始模糊,汗珠大滴大滴地掉。
“不能待在這。”白希嵐把人從地上扶起來,一路跌跌撞撞來到一間就近的空房間,把人放在床上。
又跑出去大叫:“陳媽!陳媽!”
“欸——,夫人,怎麼了?”陳媽急急忙忙跑過來,還以為出了什麼事。
“你去叫雲邸裡的alpha,看看他們有冇有什麼貼身衣物,都拿些過來。”
陳媽驚到,問道:“夫人這是……”
白希嵐看人要多想的神情,忙解釋道:“是阿苗潮期到了。”
陳媽立馬會意,急忙跑出去辦了。
不一會兒,陳媽找來了一堆衣物,放到阿苗身邊。
oga已經難受得粗喘著氣。
“你快看看,哪件衣物最好,其他的我拿開。”阿苗現在是未標記狀態,理論上是不挑資訊素的,但同時吸幾種alpha資訊素會適得其反。
阿苗強忍著不適,挑了一件襯衫出來抱著。
陳媽把剩下的衣物搬走,“我再去跟這個alpha拿幾件衣物過來。”
外在的資訊素固然能緩解oga的潮期,但畢竟不是注入性的,還是無可避免的難受。
還有一個辦法就是使用抑製劑,但帝國中alpha抑製劑能流通於市,oga抑製劑要想拿到卻比登天難。
oga抑製劑的發放權掌管在資訊素監管總局手裡,由資訊素監管總局和各市分局進行統一調度和發放,alpha或者oga憑相關證明實名領取,並登記在冊。
一般來說,因為oga成年後開始有潮期和婚配是同步進行的,所以大部分oga不會經曆使用抑製劑這個過程。規定能領取抑製劑的特殊情況隻有幾種,例如alpha的工作地與oga居住地24小時內冇辦法通勤,alpha長期在外工作,就像軍區將領的伴侶,還有臨時短期的異地分居等,最後就是喪偶。
阿苗的情況根本不可能符合這些條件,他是從拍賣場裡出來的,認定買走之後就是用來被alpha標記的,不可能領到抑製劑。
整個雲邸就3個oga,一個符合領取條件的都冇有。
白希嵐低頭看著床上的阿苗,這種情況他要麼每次潮期都依靠alpha衣物中微薄的資訊素,維持著發燒一般的身體狀態度過,要麼……
“希嵐,要不你還是找個alpha給我標記了算了。”阿苗知道,冇有alpha的標記,光靠這些衣物冇多大用處,以其以後一直這麼難受,不如一了百了。
“你在雲邸有喜歡的alpha了?”白希嵐反問。
“冇有。”
“那就閉嘴,我費儘心思救你出來,不是為了讓你隨隨便便又找一個alpha的。”
阿苗還想勸勸,畢竟自己也無所謂的,“可是……”
“你躺在這先忍一忍,一切等我回來再說,阿禾,照顧好阿苗。”
白希嵐拎著部手機就出門,在大門口被保衛員攔下了。
白希嵐一本正經地說:“我和向以安已經和好了,一個月的禁足早就取消了。”
保衛員心裡回憶著最近先生和夫人的關係,感覺話語真實性挺高的,但自己畢竟冇有接到任何通知,萬一不是真的,豈不是連工作都賠進去了。他這種小嘍囉夾在中間真的難辦,正要掏出手機打電話。
“彆磨蹭了,我有急事,耽誤了你承擔不起這個責任!”白希嵐顯露出很急切的樣子,劈頭蓋臉一頓不耐煩,直接走了出去。
保衛員想攔又止住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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