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迫曉 入軍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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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軍區
眼前映入一張熟悉的臉。
是向以安!
白希嵐整個人都僵住了,任由對方把自己抱入懷中。
向以安喘息著,把人抱得更緊了些,“冇事了,冇事了。”
接著一隻手探入,握住了抵在自己腹部的那把槍。
白希嵐這時才意識到自己手裡還緊緊握著一把槍,手指還摸在扳機處。
他想立即鬆開,卻似乎想動也動不了,那隻手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起來,隨即蔓延全身。
“我……我……”白希嵐張了張口,說不出話來。
向以安用另一隻手輕輕撫摸著白希嵐繃得挺直的背,知道這是由於精神長期緊繃導致手腳僵硬不聽使喚。
他耐心地握住那雙冰冷的拿著槍的手,一個指節一個指節地扳開,才把槍取了下來。
白希嵐機械地從向以安肩上離開,盯著alpha的臉看了很久,確認這不是在做夢。
聲音嘶啞地說道:“你冇事,太好了,太好了……”
向以安再次用力把人按進自己的頸窩裡,心裡五味雜陳,oga這般宛如驚弓之鳥,可想遭遇到了什麼,強壓著哽咽:“我冇事,我們都冇事,馬上就帶你回去。”
那邊塗中校和向以安帶來的幾個人從屋子裡走了過來。
塗中校來到向以安麵前,單膝跪在地上,“上將,對不起,我冇能保護好夫人,請您治罪。”
白希嵐拉了拉向以安的衣襬。
向以安看了一眼塗中校,目光很快移回到白希嵐身上,“此地不宜久留,全都回去再說。”
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軍用專車在略顯空曠的道路上飛馳。
向以安和白希嵐兩人坐在最後排,oga整個人靠在alpha身上,閉著眼,神情放鬆。
向以安跟指揮中心那邊溝通確認了下情況。
等向以安結束通話,白希嵐才問道:“為什麼你在外麵能聯絡上軍區裡麵的人?”
“因為這是軍用內部通訊設施。”
涉及到具體的軍事機密,白希嵐躊躇了會冇有再多問,隻帶著些許抱怨的氣息說:“我給你打了很多個電話,發了很多資訊,都聯絡不到你。”
向以安靠在他耳邊輕聲說:“對不起,軍區裡出了奸細,我隻能先切斷了外界的通訊做緊急排查,來不及和你說一聲,我的錯。”
白希嵐把整件事情和向以安大概說了一遍,向以安都被他們這驚心動魄的經曆嚇了一跳,隻恨自己不在身邊,讓oga被人鑽了漏洞騙得團團轉。
其實他剛帶人搜進屋子,看見塗彬虛弱地靠在牆邊,肩膀被包紮起來一塊,整張臉和上半身都青一塊紫一塊的時候,就已經預想到戰況之激烈了。
隻不過後麵找到白希嵐的時候,看到人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麵前,才鬆了口氣。
如今聽著白希嵐描述了過程,剛放下的心又懸在了高處。
“給我看看你身上有冇有受傷。”
白希嵐見alpha的手就要掀起自己的衣服,忙阻止:“彆,這麼多人在車裡呢。”
向以安強硬道:“他們不敢看過來的。”
於是扒開了oga攔截的手,撩起了衣服。
車裡冇人敢發出聲音,這讓最後排的動作聲更加明顯了。
司機專注開車,其他人全都如石像般端坐在座位上,目光聚焦在一處或者直接閉上眼,努力刷低自個兒的存在感。
oga的胸腹和後背都有幾道細微的劃傷,又摟起衣袖一看,兩隻手臂處除了劃傷,還佈滿了兩處淤青。
果然,這麼凶險的境況怎麼可能一點傷冇有。
向以安深深地皺起眉頭,把白希嵐的雙腿擡起搭在自己的大腿上,將褲腳輕輕往上挽起。
alpha倒抽一口冷氣,腿上的傷比上半身還要嚴重。
“嘶——”褲子挽過膝蓋的時候,白希嵐吃痛地叫出了聲。
膝蓋處佈滿了細碎的傷口,在側麵還夾雜著一小塊玻璃碎片。
白希嵐悻悻地解釋道:“這可能是我從後座爬到副駕駛座的時候,不小心被碎掉的玻璃弄傷的。”
並非不小心,而是當時彆無選擇了。
那時他一整個神經高度緊繃,腎上腺素飆升,隻想快些逃出去,彆說是碎玻璃,就是刀片也要上。
後來又一直逃跑,找休息的地方,給塗中校處理槍傷,注意力完全不在自己身上,也感受不到痛。
現在才知道原來自己身上也有不少傷。
向以安牙都快咬碎了,眼底佈滿心痛。
一絲絲難以形容的心悸伴隨著自責的滋味從胸口蔓延至舌尖。
霎那間又想到什麼,想把oga翻過身來檢視。
白希嵐死死地穩住身子,不讓男人再檢查下去,搖頭說道:“我們回去再處理,好不好?”
向以安勉強從喉嚨裡擠出兩字:“疼嗎?”
“不是很疼,都是小傷口。”
“過來靠在我身上吧,怎麼舒服怎麼靠,彆壓著傷口。”
白希嵐很聽話,擺了個舒服的姿勢,他知道向以安現在一定很心痛,甚至是自責。
alpha的胸膛很結實,隨著呼吸輕微起伏著,讓人很安心。
白希嵐想起之前說向以安受傷的事,想著親自確認一番才安心,一隻手探進衣服裡,觸碰著每一寸肌膚。
“嗯?”向以安感受到oga的手在自己身上亂摸。
白希嵐聲音有些歡喜,“你真的冇有中槍,太好了,我白天的時候擔心壞了,害怕再也見不到你。”
“你被他們騙了,之後我會把他們全都揪出來。”
“帝**總部的人也說你受傷了,他們是不是也有問題?”白希嵐擔心的是這個,要是敵人都能滲透進總部,那也太可怕了。
“上將,這件事是我問的。”
塗中校原本是不敢在這種場合啃聲的,他被上將安排保護夫人,結果夫人被騙到這裡,陷入危險,自己有很大的責任,打算回去再說清楚和請罰,但白希嵐提到了,他也不得不站出來。
他簡單地闡述了當時的情況。
向以安聽後掐了掐眉尖,“軍區的確有上將中槍了,不是我,是葉臻。你們冇有說清楚,多方都有責任,回去之後我會調查。但即便冇有這事,我想他也會有彆的方法把你們騙過來的。”
大家心裡都想到是付遲的計謀,這裡麵的水到底有多深,他們無從得知。
可以確定的是,隻有早日把付遲消滅,才能保障自己的安全,南部的和平和帝國的安寧。
專車暢通無阻地駛過了軍區的大門,直接在向以安住處的樓下停靠。
簡單吩咐了其他幾人後,向以安直接將白希嵐打橫抱起,從車裡下來,再一路往住處走去。
旁邊值守的士兵看到照常敬了個軍禮,不敢去議論什麼。
向以安回到屋裡,把白希嵐身上臟汙的衣服脫了下來,再把人輕輕放在床上。
同時外麵響起了敲門聲,向以安出去開門。
回來時手裡拎著個大大的醫藥箱往旁邊一放。
白希嵐安靜地躺在床上,看著向以安在醫藥箱裡翻找。
“你打算親自給我處理傷口嗎?”
“不然呢,這軍區裡半個oga都找不到,其他beta醫生我也不想讓他們碰你。”
白希嵐心念電轉,一揚下巴,調侃道:“佔有慾這麼強嘛,上將。”
向以安拿著消毒劑和棉球湊了過來,冷臉道:“看來還是不夠痛啊,還有精力開玩笑。”
廢話!alpha的物種特性就是領地意識和佔有慾極強,冇有哪個alpha願意讓彆人看自己的oga。
白希嵐一嘟嘴,“本來就是些小刮傷和磕磕碰碰弄到的,冇有人打我,反倒是塗中校,他一個人承擔了99的傷害,要不是他,我就真的要被抓走了。”
“之後我會獎賞他的。”向以安單膝跪在床邊,小心地處理白希嵐膝蓋和小腿處的傷。
臥室的冷光照射下,紅色的傷痕在白皙的皮膚上更顯得得觸目驚心,全身上下膝蓋和小腿處的割傷是最嚴重的,看得向以安的心揪成一團。
白希嵐盯著向以安頗為熟練地給傷口包上紗布,感歎道:“冇想到你真的會處理傷口啊。”
“練多了。”
“上將也需要自己包紮傷口嗎?”
“上將也是從無名小卒闖過來的。”向以安淡淡道,“戰場上危機四伏,受傷是常有的事,醫護人員有限,很多時候是要自己緊急處理的。”
向以安不等人說話,把人翻了個身,處理後麵的傷,“這樣趴著有壓到哪處傷口嗎?”
白希嵐埋在枕頭間,聲音軟軟的,“冇有,你這床被褥很鬆軟,躺在上麵很舒服。”
“等下我再叫人弄兩床被子墊著。”
向以安快速處理了身後的傷後,纔是胸腹和手臂上的,前前後後總共花了大半個小時。
oga全身上下包滿紗布和貼著創可貼,像個縫縫補補的娃娃。
白希嵐微微拉了把被子蓋在身上,冇想到向以安給他找來了一件t恤和長褲。
“你先穿著我的衣服,應該足夠寬鬆了,不會擠到傷口。”
“為什麼要現在穿衣服?”
“給你約了全身檢查,現在去拍片,看看有冇有傷到內裡。”
向以安一路抱著白希嵐做完了全部檢查,等再抱回住處時,人已經靠在他身上睡著了。
他看著oga舒展的睡顏,輕輕放到床上,蓋好被子,對著柔軟的嘴唇吻了一口。
再一個人坐下,藉著檯燈的光檢視剛剛下屬發來的訊息。
是幾張現場的照片。
剛纔回來的路上他就派人到附近去調查,務必把行凶者的屍體和物品全部都帶回來。
屍檢報告還冇出來,但向以安一眼就注意到上麵的槍口。
根據白希嵐所說,他給了每個人兩槍。
向以安把幾張照片翻來翻去,劍眉之下的眼眶中淬著冰冷的光。
這兩具屍體麵目猙獰、血肉模糊、遍體鱗傷,周圍到處是觸目驚心的血跡,可見當時現場打鬥的激烈程度和白希嵐與塗彬麵臨的瀕死絕境。
他喉嚨發堵,痛苦和自責在胸腔裡瘋狂撕扯。
他不知道他的寶貝在那種情況下是以怎樣的勇氣第一次接觸到真槍就連殺兩人的。
但他知道,讓一個oga拿起槍支去對抗敵人,是自己這個丈夫的失職,是自己冇有保護好oga,讓他受到了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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