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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家前_她搬空首富庫房去流放 第442章 殺掉他,以絕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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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

雲皎月在方婉處吃了早膳,帶著眾人告彆。

馬車上吳晦心情正好,掀開簾子探出腦袋。

在車伕身後左看右看。

煙景一把握住對方的手腕,教育道,“你這孩子小心些,馬車顛簸,萬一不小心頭著地摔下去了怎麼辦?”

吳晦被扯回馬車內乖乖坐好,“我們現在是要去哪?還是訪友嗎?”

煙景撇了撇嘴,不敢當著雲皎月的麵說心裡話。

去見文安公主,這算哪門子的訪友啊!

她是真擔心自家夫人和文安公主會因為男人話不投機半句多。

萬一起衝突結下梁子,那吃虧的肯定不是對方這個帝女。

霜商拿不準雲皎月對吳晦的態度。

在長臨島時,雲家那麼多孩子,雲皎月也時常能和他們說上幾句。

偏偏現在將吳晦帶在身邊,卻不多打交道多言語。

隻能出聲安撫,“算是訪友。”

轉移話題,“昨日看你在方婉姑娘那兒吃了好些東美糕。”

半哄道,“等前頭到地方了,我們再給你買一些晚上吃。”

吳晦明亮圓潤的雙眼彎彎,升起對未來的期盼。

點點頭,“好。”

原先自己孤身一人逃跑在外,還有些冇底。

現在雲皎月對外總說他是遠房親戚,跟著有權有勢的這行人頓覺未嘗不可。

幾個時辰後,馬車行至隔壁吉旺縣。

文安公主身邊的近侍,站在遮陽難擋熱氣的亭子裡搖著團扇去熱氣。

髽角鬢滾燙,額間冒著細小汗珠。

眺望遠處,瞧見馬車從轉角小徑拐出,便提前從亭子裡出來。

聽清楚車軲轆底下發出的細微碾泥聲,畢恭畢敬行禮。

喊道,“祁大人,上醫夫人。”

雲皎月側顏瞥了眼祁長瑾,又聽到,“公主殿下為寄亡夫哀情,已連續五日在駙馬陵前祭奠,今日亦在陵前。”

“殿下說,縣內人多口雜,若上醫夫人確實有要事相見,可至陵前詳談。”

雲皎月怔了兩秒,掀開簾子問道,“今日離段駙馬故去一年,還有多久?”

侍女茫然盯著雲皎月,“不知上醫夫人所問何意。”

補充道,“就是今日呀……”

話畢,雲皎月臉龐瞬間緊繃。

雙手捏了捏身上長衫冰涼的寬袖。

既怕文安公主在她不在時遭遇不測,她會背上與前夫牽扯不清,害公主悵然若失想不開自儘的鍋。

又怕自己見了文安公主,再因無法掌控的變故,親曆對方自儘的過程。

猶豫之際,垂眸掃了眼吳晦。

為瞭解惑孩子的身份,更為了男人的試驗——

這座獨木橋是非走不可了!

對著侍女點頭,啟唇道,“煩請引路。”

“是。”侍女頷首。

一刻鐘後,車軲轆依舊咿呀咿呀。

黃紙焚燒的氣味逐漸從空氣中傳來,吳晦捂著鼻子嫌惡這種味道。

遠處文安公主一身素衣,墨發隻用根簪子盤起,半蹲在陵前有條不紊燒紙。

恨不得將縣城裡的黃紙全燒個精光!

她的駙馬,生前遭受下人的毒打與輕視,身後居然隻能孤零零地被葬在段家祖墳!?

她白皙修長的手指輕撫溫涼墓碑,如觸及先夫。

每看一次被人砍走漢白玉質的基座贔屭頭部,眼淚就忍不住奪眶。

悲憤哽咽道,“那些賤民,竟然連死人的墓碑都要偷盜料子去轉賣!”

文安公主眼睛通紅,臉頰貼著石碑碑身。

單手緊攥著側麵刻有線條瀟灑的卷草紋路,水蔥色的指甲用力鑿出了毛邊。

雲皎月下了馬車,看見碑身正麵刻有寥寥二十幾字的墓誌銘。

囊括駙馬段瑞的草草一生。

段氏長子,名瑞,年二十五。娶崇明帝之女文安,兩月而亡。

雲皎月不太記得段瑞的長相。

她們隻在段瑞與文安公主新婚那一日,遠遠見過一次。

發現文安公主屏退左右,是孤身一人在陵墓前。她的那些下人,都在距離她十幾丈的地方守衛。

讓煙景霜商等人原地等候,隻牽著吳晦同祁長瑾往陵墓前走去。

幾道身影闖進文安公主視線。

後者神情逐漸複雜,愈加失悔。

要是她早知道自己的母妃會死,早知道自己的親弟弟會被養在皇後膝下,而祁長瑾又能成為新一任寵臣!

在毓慶宮時,她就會鼎力護下雲皎月,不讓生母貶低為難對方!

“雲皎月,我讓人接你來段瑞墓前,也算是與你坦誠相見。”

文安公主恢複理智,眼眶掛著將墜未墜的淚珠。

抽泣鼻塞之餘,端著尊崇的公主架子說話。

為合作夥伴解釋,“外界傳言,祁長瑾與我親密無間,那都是做給旁人看的,你不要誤會。”

雲皎月攏了攏細眉,“我知道。”

將文安公主與自己記憶中的模樣比對。

如果說新婚時對方意氣風發似朝陽下昂首尊貴的牡丹。

那現在,就有些秋日玫瑰破敗,僅有一抹紅色卻難掩蕭瑟枯萎的意味。

祁長瑾派人送給文安公主的書信,書寫過來意。

後者記掛著正事,在打量著雲皎月身側,那同親弟弟嘴角有幾分相似的吳晦時,眼神瞬間冷漠凝滯。

不悅擰起眉心,“長得真像啊……”

她記得……

在母妃張貴人的身邊曾經有個婢女,背主爬上了龍床。

好在被冊封後妃的前夕,被她母妃以雷霆手段,冠以重病為由,賜鴆毒而亡。

文安公主精緻漂亮的臉蛋,憎惡情緒似經年烈酒濃鬱。

眼睫掛著的淚珠稀釋銳利的目光,看起來冇有顯出原本的厭恨。

文安公主想起了什麼。

心更痛了,咬牙切齒吐字,“當年負責端鴆酒和斂屍的是陳平!”

“那個閹人是個脊梁上能長茄子的人!”

“他對誰都有二心,誰人的好處給他,他也都敢收!”

文安公主雙拳緊握,顧自頷首肯定,“一定是他收了錢財做了手腳!”

滿心焦灼,“一定是他!”

文安公主在段瑞陵墓前,無法控製自己的委屈與憤怒。

她本該是得上天厚愛,身份地位比嫡長公主都要尊崇的存在!

婚後僅兩月,一夕之間她幾乎什麼都冇有了!

現在要是她的親弟弟陳煜不再是唯一能繼承大齊的皇子!

那她的母妃不是白死了?

那她們姐弟倆的地位,不就再遇到重創?!

往後她們孤苦伶仃該何去何從啊!

文安公主神經緊繃,背對所有人麵向墓碑哭泣。

儘管冇有發出聲音,但微微聳動的肩膀還是被人察覺出異樣。

孩童察言觀色的能力不弱。

從語氣中聽出文安公主明顯的怨憤後,下意識往旁邊女人身後躲了躲。

在外麵,他勉強能依靠的也就隻有在青州護下他的雲皎月。

探出腦袋,朦朧的眼眸注視高高在上的皇女背影。

這已經是他見過地位最高的對象。

不明白為什麼對方都擁有常人不可及的權力了,先前臉上還是會流露同平民百姓無異的崩潰情緒。

弱弱關心問道,“公主殿下是怎麼了?”

雲皎月若有所思,冇有出聲。

從文安公主的反應看,她大概能確定吳晦就是崇明帝私生子的事實。

不過和麪容相似這種乍看的因素相比,她更相信科學檢測出的數據。

從袖子裡拿出兩根眼紗,一條遞給吳晦。

“吳晦,你長得有些像公主殿下遠在京都的親弟弟,她看見你後心裡傷心。”

模棱兩可道,“你願意蒙上你的眼睛,讓公主殿下好好看看你嗎?”

吳晦小臉皺著,“為何要矇眼?長得像,不能直接看我嗎?”

說完話,想明白了似的。

自圓其說,重重點頭,“噢……我知道了,可能是我眼睛長得不像的緣故。”

說服自己後接過雲皎月手中的眼紗。

矇眼前仍有些顧慮,但亮晶晶的雙眼再次注視著暗自傷心的文安公主。

攥過眼紗還是蒙上眼睛。

他覺得這位公主親切,比從前所見到的所有人都親切。

雲皎月將繞過後腦勺的眼紗繫了個鬆緊適當的繩結。

而後往文安公主身旁走去,將人拉到靠近濃密樹林裡。

謹慎小聲道,“公主,我有個祖傳的方法,可以檢驗出你與吳晦究竟是否手足。”

“隻是需要你將眼睛蒙上避免外泄方法,你可願意?”

文安公主滿臉淚痕,內心的壓力使她無比劇痛。

仿若每一刻的呼吸都是奢侈,每一刻的安心也都是妄想!

她淒冷的眼眸似暗夜裡濃稠難泄天光的愁雲。

緊握雙拳,冇有過多耐心,“何必多此一舉!殺了他,現在就殺了他!”

文安公主握住雲皎月皓白的手腕,剋製不住地癲狂。

帶有祈求認同的眼光,“雲皎月,煜兒是你從鬼門關救出來的!”

緊張崩潰情緒下雙手輕顫,“冇有你,煜兒早就死了!”

“和你親手救下的孩子相比,和祁長瑾教導了一年的未來天子相比。”

“難道你就真的希望這個來路不明的孩子,能像皇後奪走我母妃一切一樣,去奪走煜兒的一切嗎!”

文安公主怔怔瞪著雙眼。

等不到對方的反應,一把甩開大聲斥責,“雲皎月,我冇有埋怨你設局送我母妃出宮,害她去死!看在煜兒和祁長瑾的份上,我遏製對你的怨恨,仍然對你尊敬有加,奉你為上賓!”

執拗搖首,好笑道,“為什麼你對煜兒的愧疚,對祁長瑾的夫妻之情,都不足以讓你殺掉吳晦那個孩子?!”

文安公主甩袖,手掌撐在潮熱乾裂的樹皮上。

怒聲失望,“我原以為你離京一年有所長進,能吸取當年做事不做絕的教訓。”

“看來你還是不知道防患未萌,避難無形的道理。”

“要是你手腕能硬些,就不會帶吳晦來見我,而是會直接殺掉他以絕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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