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不複昨日深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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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海島後，溫知意依舊一言不發。

這一次，周晏辭冇有生氣。他在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平和的時光。

白天裡，他費儘心思站在廚房前做好了早餐。

“乖乖，吃嗎？”他端著早餐，輕聲詢問溫知意。

溫知意對他冇有什麼好臉色，坐在窗邊靜靜地眺望遠方。

她眼圈紅了紅，卻冇有說話。

夜晚，他輕柔地幫溫知意去掉鞋襪，端上一盆溫水，將她的腳放了進去，珍惜地清洗了起來。

他們之間隻剩下了沉默。

但周晏辭冇有浪費任何能夠對溫知意好的機會。

無論是需要到法國巴黎排隊買來的麪包，還是一件難求的舒適羽絨織衫，他都想儘辦法搞了回來。

“乖乖，你換上一定很好看。”

“乖乖，這個麪包很好吃，你一定要嚐嚐。”

從始至終，溫知意的態度都非常堅定。

周晏辭站在她的麵前，默默流下眼淚。

直到約定好的五天期限的最後一天晚上，溫知意連睡覺都帶著笑容。周晏辭默默地看著天上的月光照在她臉上，彷彿為她披上了一層清透的紗。

他忍不住繼續凝視她，隻希望此刻的時間能成為永恒。

結局已定，他就像即將走上刑場的囚犯，心中不管再怎麼波濤洶湧，麵上也是無比平靜。等待他的結局隻有一個。

眼淚從他的眼眶裡滴落。

他的哭泣是無聲的，淚珠一串串掉下，打濕了給溫知意蓋的被子。

周晏辭立刻拿起紙巾去擦拭，卻驚擾到了她。

溫知意在睡夢中翻了一個身。

他再一看，她露出來的手指上全是細密的傷口。

他想起來了，這是他當初縱容蘇杳晴折磨溫知意時留下的。

這些曾經冇有注意的細節，此刻化作了千刀萬剮，施加在他的心上。

為什麼心愛的人身上的傷，竟是自己留下的？

本就傷心欲絕的他，此刻更是連淚水都彷彿要哭乾。

不知何時，溫知意已經醒來了，目光平靜而悠長地看著他。

周晏辭在淚眼模糊中，連她的身影都看不太清。

他拿起手機給助理打了個電話。

“把蘇杳晴帶過來。”他的聲音裡帶著嗜血的凶殘。

助理不自覺打了個寒噤，不敢怠慢，立刻聯絡到蘇杳晴，把她帶到了海島上。

蘇杳晴還冇有清醒，就被丟到了冰冷的地板上。她是被一架直升機直接帶過來的，中途可能也就經過了三個小時。

“宴辭哥，你要乾什麼？”她恐懼地問道。

周晏辭並冇有說話，隻是冷冷地看著她，讓她心中的恐懼愈加強烈。

“放過我吧，我真的知道錯了。”

“你知道什麼錯了？這麼快的道歉，你不是認錯了，你隻是怕了。”周晏辭的語言非常冰冷。

蘇杳晴被他嚇得在地上爬動。

這一幕映在溫知意的眼裡。她靜靜地移開了目光，對這一場折磨並不感興趣。

周晏辭接收到了她平靜的、冇有感情的目光。

他再也控製不住了，一把按住了蘇杳晴，“學狗叫，叫到溫知意開心為止。”

“宴辭哥，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蘇杳晴的眼淚瞬間溢了出來，糊滿了她的臉。

“自己做的什麼事情你不清楚嗎？”周晏辭冷聲問道。

他把一件件蘇杳晴對溫知意做過的過分事情細數出來，越說神情就越猙獰。

“快點給我跪下！”

蘇杳晴冇有辦法，被他摁在了冰冷的地上，像一隻狗一樣地匍匐著。

疼痛蔓延在她的軀體裡，她不時地驚呼。

可儘管這樣，周晏辭還是冇有想放過她。

他逼她不斷地吠叫，叫到嗓子聲嘶力竭。

蘇杳晴實在忍不住了，她一邊哭一邊說道。

“是我做的！可是現在這個局麵不是我造成的，一直都是你，是你下的手！”

周晏辭彷彿被雷劈中，僵在了原地。

那些一樁樁、一件件他習以為常的日常，他自以為永遠不會失去的日常當時的不在意，築成了現在無法挽回的結局。

是他親手把溫知意推得離自己越來越遠。

他崩潰地跪倒在地，這比他第一次聽聞蘇杳晴在外麵談了戀愛還要痛苦。

那些事情構建了一道密不透風的牆，把他和溫知意徹底地隔絕開來。

冇有什麼事情，比自己親手毀掉所愛更加令人痛苦。

周晏辭跪倒在地，抬頭看向溫知意。

儘管此刻已經發生了非常吵鬨的場景，可溫知意依舊是目光冷冷，彷彿不在此。

他終於明白了，那堵牆永遠冇辦法拆了。

它是過去的時光鑄就的，是現在的自己跨越不過去的。

他在她的目光中逐漸死去，心情漸漸凋零。

他實在受不了了，忍不住抓住了溫知意的腳踝，聲音破碎：“我好想再一次和你看海。”

他明白，他們兩個人，不會再有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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