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有信[暗戀] 第49章 他和她開一間房? 男人最性感的兩個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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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她開一間房?
男人最性感的兩個瞬……
晚餐選在了一家網紅火鍋店。
暮色四合,
華燈初上。
許煬領著兩人穿過雲觀街熙攘的人潮,最終停在一座飛簷翹角的仿古樓閣前。
空氣裡浮動著牛油的香氣,“瀾居”二字鎏金匾額高懸,
硃紅窗欞內透出暖黃的光暈。
等位的長龍座椅,
已經蜿蜒至人行道上。
“許少!”經理小跑著迎上來,腰彎得幾乎要折成直角,
“觀瀾閣一直給您留著呢,這邊請!”
許煬點點頭,大剌剌推開雕花木門,長腿一邁便占據了主座。
他轉著手機,衝兩人挑了挑眉,
“看見冇?要不是小爺這張臉,你倆現在還在外麵數人頭、喝西北風呢。”
說完,
就得意地抄起平板,開始瘋狂點菜。
十分鐘後,
服務生捧著ipad的手已經開始發抖,“許少……您點的量夠八個人吃了……”
“嘖,行了!”許煬這才心滿意足地把平板一推,抱起雙臂,
不耐煩地掃向餐桌對麵——
這哪是來吃飯的?簡直像來奔喪!一個盯著手機螢幕,臉色沉得像在看訃告;另一個則把餐巾紙當成了畫布,塗得密密麻麻像鬼畫符。
“咳咳!”他猛地踹了下桌腿,銅鍋裡的清湯都跟著蕩起一圈漣漪。
這動靜終於驚動了沈驥。
他緩緩從手機螢幕上擡起頭。蒸騰的火鍋白氣在燈光下氤氳蒸騰,
隔著這片朦朧的霧氣,邱千似乎毫無所覺,仍專注地低著頭。
霧棕色的長髮有幾縷滑落,隨著她清淺的呼吸輕輕晃動。火鍋的熱氣將她白皙的臉頰熏得緋紅。
突然——
“我想到了!”
邱千猛地擡頭,
眼中閃過亮光。她下意識地就想把塗滿“符咒”的餐巾紙攤開在桌上,手甚至要伸向那口滾燙的銅鍋邊緣——
“當心!”
低喝響起的同時,沈驥溫熱的手掌已光速覆上她伸出的手腕。
燈光下,一道橫亙在他手背上的紅痕清晰刺眼——正是上次為她擋餛飩湯時留下的烙印。
霎時間,火鍋蒸騰的霧氣、許煬含混的絮叨,周遭的一切聲響都化作了模糊的底噪。
邱千隻覺得喉間不斷髮緊,怔怔地望著兩人相觸的肌膚,一時忘了呼吸。
彷彿過了許久,又彷彿隻過了一瞬。
她猛地驚醒,倉皇地抽回手,“……謝謝。”
幾秒令人窒息的靜默後。
她清了清嗓子,“陳總故意遲到,來了又對方案充耳不聞,拿著筆一直畫來畫去,我猜想,複仇、敵人、掠奪,這幾個詞的意思或許……”
“他根本不想併購。”沈驥自然地接過話茬,目光掠過她泛著緋色的耳尖,又不動聲色地移開。
他敲了敲許煬麵前的桌麵,“陳瞿放出訊息併購又原地不動,這場局不簡單。你先回去,我明天再會他一下。”
“?趕我走?”
許煬一直在大吃特吃,根本冇留意到這邊發生了什麼。
這會兒剛夾起一筷子羊肉,還冇來得及嚥下去,就嗚嗚地反對,“你倆該不會想揹著我開房吧?”
“噗——”邱千一口茶嗆住,滾燙的液體灼得她眼眶發紅,手忙腳亂去抽紙巾時差點碰翻油碟。
“想留下就管好你的嘴,明天見到陳瞿敢掀桌子就滾蛋。”沈驥麵無表情,抽出幾張紙巾遞給邱千。
“得得得,走就走。”
許煬恨不得把陳瞿拆了喂狗,但要他裝孫子?門都冇有。不過就這麼灰溜溜回去,又實在不甘心。
一頓晚飯下來,嘴巴就冇停過,像上了發條,不是在吃,就是在劈裡啪啦地說。
“小黃晚上記得反鎖門啊,某個老男人憋了快三十年——”
話音未落,“涮你的毛肚。”沈驥麵無表情地把一整盤毛肚推到他麵前。
許煬塞了滿嘴,含糊不清地又瞄準下一個目標,“沈一你也當心,有個小白兔看著人畜無害,背地裡可是小電影的死忠粉——”
邱千的臉“騰”地一下熱透了。
“毛肚好了!”她幾乎是搶著說,飛快地把漏勺連同剛涮好的毛肚轉向許煬。
幸好有火鍋的熱氣罩著,她的“火燒臉”纔不那麼顯眼包。那段不堪回首的黑曆史,怕是要被這烏鴉嘴釘死在恥辱柱上。
就在邱千想拿一杯冰酸梅湯降溫時——
“給我看看。”
沈驥低沉的嗓音毫無預兆地響起,溫熱的吐息幾乎掃過她的耳廓。
邱千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是那張被冷落在桌角的塗鴉紙,慌忙抓起遞了過去。
“是我憑記憶畫的……可能畫得亂七八糟,冇什麼價值。”
“嗯。”沈驥隻應了一聲,目光已落在紙上。
紙張在男人長指間發出輕微的脆響。頂燈昏黃的光線流淌而下,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側臉,在鼻梁和下頜處投下濃重的陰影。
他看得極其專注。片刻後,單手抖出一支菸,咬在唇間,金屬打火機“哢嗒”一聲脆響,火苗竄起的瞬間,映亮了他微蹙的眉心。
“介意麼?”煙火明滅間,他忽然擡眼。
邱千下意識地搖頭,視線卻像被無形的線牽引著,不由自主地追隨著那縷嫋嫋升騰的灰白煙霧。
菸絲與火鍋蒸騰的熱氣在空中纏綿、交融,如同一層薄紗,在他深邃的眉眼間繚繞,模糊了他的神情,卻意外地襯得雙眸愈發幽深銳利。
銅鍋裡湯汁持續沸騰的咕嘟聲,成了唯一的背景音,填補著兩人之間沉默的空白。
半晌,沈驥眯起眼,夾著煙的手指在紙麵上點了點。
邱千不自覺地傾身向前,髮絲掃過紙麵——她憑著記憶臨摹的陳瞿塗鴉,淩亂的線條間,幾個歪歪扭扭的“e”字母格外顯眼。
“如果——”沈驥的聲音混著沙啞,在煙霧中沉沉落下,“這不是字母,而是歐元符號?”
“?!”
邱千醍醐灌頂,倏地擡起頭——
目光猝不及防地、直直撞進沈驥的眸子裡。
那雙幽深的眼,此刻近在咫尺,彷彿吸納了窗外所有的黑暗,比她記憶中任何時刻都要攝人心魄。
視線糾纏的刹那,一切嘈雜瞬間被抽離、湮滅。
七年了,她第一次放縱自己這樣打量他——
男人的下頜線繃得緊直,棱角比少年時更加硬朗分明。眉骨投下的深邃陰影裡,是被歲月沉澱後的成熟。
心臟在胸腔裡擂鼓般劇烈撞擊,咚咚的聲響震得她耳膜發顫,幾乎能聽見血液奔湧沖刷血管的呼嘯。
就在這時——
“爽!嘭——!”許煬猛地把啤酒杯拍在桌上,打了一個酒氣熏天的飽嗝。
邱千如夢初醒般渾身一顫,倉促彆開臉。
“小爺把陳瞿那孫子當羊肉涮了,這口惡氣總算出了一半!”
咕咚咕咚又灌下半杯啤酒後,許煬甩著袖子站起來,掃過兩人麵前幾乎冇動過的小料碗碟,嫌棄地直咂嘴,“和你們吃火鍋真冇勁,好像在吃喪席!走不走?”
他腳下發飄地拎起外套,身子晃了晃,“小爺還得連夜趕回北臨呢……半路要是撞上個狐貍精,嘿,我可把持不住!”
三人走到停車場,夜風裹著涼意撲麵而來。
邱千剛在副駕駛坐定,車窗就被“咚咚”敲響。
許煬不知何時又小跑過來,硬是扒開車門探進半個腦袋,“喂!退房記得要水單啊!小爺回頭非得查查你們開了幾間——”
話音未落——
“砰!”
一聲乾脆利落的悶響,幾乎貼著許煬的鼻尖炸開。
沈驥麵無表情地甩手關上了車門,指節在膝頭輕輕敲了兩下。
“坐後麵。”低沉的嗓音與引擎啟動的微震同時傳來。
邱千微怔,最終還是推開副駕駛車門。
剛坐進後座,空間感驟然收緊,甚至比預想中更為侷促。男人脫下的西裝外套隨意搭在一旁,若有似無的冷冽茶香悄然浮動。
她不自覺地深吸一口氣。
車輛平穩滑出停車位,融入稀疏的夜行車流。
“許煬就這樣,彆往心裡去。”
“嗯。”邱千應得很快,指尖摸索著去扣安全帶。
可不知怎麼,那個小小的金屬卡扣滑不溜手,像是故意躲著她,笨拙的指尖捏著帶子,卻偏怎麼也塞不準位置。
“嗬。”
一聲短促的低笑從左側傳來,輕得像夜風掠過寂靜的湖麵。
她甚至來不及轉頭——
骨節分明的大手已迅捷地越過她的視線,精準地捏住那根不聽話的帶子,“哢嗒”一聲輕響,安全帶穩穩歸位。
溫熱的指尖不經意間擦過她的手背,激起一陣細微卻清晰的戰栗。
她下意識屏住呼吸。
沈驥側過頭,小指習慣性地劃過眉尾。低沉的嗓音在狹小空間裡緩緩鋪開——
“你長大了。”
“?”
這是什麼話?明明隻差兩歲,擺什麼長輩架子?還是說——
她的目光幾乎是本能地、倉促地向下掃過胸前,再擡眼時,整張臉已經紅得像煮熟的蝦子。
沈驥簡直——
“咳。”沈驥喉間溢位一聲輕笑,虛虛的指節抵住上揚的嘴角,“抱歉,隻是突然想起以前,許煬在奶茶店逗你,你氣得眼圈都紅了。”
“……”
原來他指的是這個,邱千怔了怔,心頭那點羞惱莫名散了幾分。
不自覺就回了一句,“你還記得。”
沈驥薄唇微動,似乎還想說什麼。然而就在這微妙的間隙——
嗡——嗡——嗡——
一陣突兀而持續的手機震動聲驟然響起。
男人眼神驟然轉冷,長臂一伸按下接聽鍵,冷白的腕骨從熨帖的襯衫袖口利落地探出一截。
方纔還噙著三分笑意的唇角,已然抿成一道鋒利的直線。
“說。”
他的聲音冷硬直接,冇有任何多餘的情緒。
一旁的邱千,目光不自覺就被那張完美的側顏攫住。
昏黃的路燈光透過車窗,勾勒著他挺拔的鼻梁和緊抿的唇線,下頜繃得如刀削般,每一處棱角都彷彿凝固著無聲的鋒芒。
鬼使神差地,劉純那句“名言”突然撞進腦海——
“知道男人最致命的兩個瞬間嗎?專注工作時繃緊的下頜線,解皮帶時骨節分明的手。”
——停!
她猛地閉上眼睛,耳根燙得嚇人,心裡瘋狂默唸: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一三得三、一四得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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