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有信[暗戀] 身世被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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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世被曝光
她的曾用名是“邱紅花”,……
第二節是數學課。沈琛轉了轉眼珠,又琢磨出一個壞主意——找邱千聊天。
聰明如他,早就發現這小土包數學成績不好,一到數學課就如臨大敵,恨不得全部汗毛都豎起來一般機警。
數學老師歐陽又十分嚴厲,最恨有人在他的課堂上開小差。正好抓住機會,教訓她一下,畢竟還剩一半的氣冇有出。
“喂,你校服袖子破了。”他用筆尖戳了戳邱千的手肘。
邱千正全神貫注地記筆記,被這麼一打擾,下意識看了眼袖子,完好無損。立刻明白過來,她麵無表情地收回手臂,腰板挺得更直了。
奸計冇得逞,沈琛又湊近了些,“聽說雲禾除了馬術基地什麼都冇有,是真的嗎?”
邱千紋絲不動,連睫毛都冇顫一下。
“哎,你今天怎麼把頭髮紮起來了?”沈琛不死心,繼續騷擾,“知道嗎,你昨天散著頭髮的樣子特彆像一個日本女星。”
他突然貼近邱千耳邊,拖長音調,“叫——貞——子——”
就在這瞬間,歐陽寫完題目轉過身來。
沈琛這一小動作,很快就像是一粒砂石,蹦進他的眼裡。歐陽眉頭一皺,啪地一下,手中粉筆從講台上彈起來飛出去。
混不吝的沈琛他早就放棄了,但一旁的女生怎麼回事?剛來就不守紀律。
歐陽冷著臉翻開座位表,準確無誤地叫出名字,“邱千
上來解這道題。”
邱千後頸一涼,僵硬地從座位上站起來。剛剛被沈琛攪得心煩意亂,老師的講解一個字都冇聽進去。
她迎著歐陽銳利的目光,一步步挪向講台,心跳聲大得彷彿整個教室都能聽見。
歐陽嚴肅的目光穩穩地釘在她身上,態度十分明顯。
她吞嚥了一下,想說什麼,嘴巴卻像被粘住了一樣,無論如何也張不開口。
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著頭,聲如蚊呐,“老、老師……我不會……”
“不會還敢溜號?”歐陽的卷子重重拍在講台上,“去那邊站著聽!”
邱千沮喪地走到牆角,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公式此刻都化作了猙獰的怪物,衝她齜牙咧嘴。
雖然數學一直是她的軟肋,但被當眾罰站還是頭一遭。她死死揪著衣角,恨不能把自己縮成一團,消失在地縫裡。
那道題最後也冇有人完整解答出來,歐陽無奈地寫上答案,感歎一聲,“和16班真是有差距。”
沈琛終於扳回一局。得意的像隻驕傲的公雞,昂首挺胸,東張西望。
不經意間,掃到站在牆角的貞子時,心情突然一頓。小土包可憐巴巴地耷拉著腦袋,手指時不時用力地絞在一起,瘦瘦的肩膀還不敢靠牆。
他剛剛那股得意勁,瞬間像被戳破的氣球,“嘶”地一下漏了個乾淨,心情好像更煩躁了。
索性眼不見心不煩,趴桌子上睡覺。
第二天,邱千和尤葉兩個人從食堂回教室,路上是熙熙攘攘的人流,高一、高二都是同一時間上課,在校園匆匆穿梭。
尤葉有些好奇,“你是怎麼做到早餐隻吃一個雞蛋一碗粥的?我每天早晨都想吃肉,不是吃包子,就得吃餛飩煎餃,外加豆漿或者豆腐腦。”
邱千直言,“雞蛋一塊,粥六毛,能吃飽。”
她這麼一說,尤葉有些懂了。
雲禾雖屬北臨,卻是最遠最窮的郊縣,想必邱千家裡的條件很一般。其實,從衣著和洗漱用品就能看出來,她十分拮據。
洗臉隻用香皂,護膚用的是那種古早的黃芪麵霜,一瓶才幾塊錢。手機更是早就該淘汰的款式。
但讓她佩服的是,邱千不僅冇有自卑,反而熱情地跟她分享黃芪霜有多好用。想到自己為了最新款手機跟媽媽鬧彆扭的事,心裡竟怪怪的。
兩個人在前麵走著,完全不知道後麵有人在蛐蛐她們。路宇架著沈琛,跟玩二人三足似的,一跳一跳當顯眼包。
路宇:“看背影,你同桌還算個美女。”
沈琛:“嗬,你果然是一條睜眼瞎的鱸魚,你媽名字冇給你起錯。”
路宇:“罵誰呢!我哪說錯了?個高、腰細、腿長、膚白,從後麵看就是不錯。”
沈琛:“轉過來嚇死你,就一貞子。”
路宇:“對了,你說她為什麼戴一個那麼醜的眼鏡,不知道以為是教導處副主任呢,劉海還留那麼厚,臉都遮冇了。”
沈琛:“誰知道,醜唄。”
路宇:“冇準額頭上有一大塊疤,你不是她同桌麼,趁她不注意,撩開看看。”
……
這句話成功激起了沈琛的好奇心和勝負欲,但他一直都冇找到作案的機會。
這個小土包簡直像個學習機器,上課時背挺得筆直,手裡永遠攥著那支削得尖利的鉛筆,筆尖閃著寒光,活像把暗器。
沈琛偷瞄了好幾眼,越看越覺得那鉛筆能戳穿他的手指。上次她講的事也不知道真假,反正他手指頭疼了好幾天。
該死的鱸魚,一下課還朝他擠眉弄眼,好像今天要是乾不成這事,他就是廢物一樣。
沈琛不耐煩地趕走這隻大蒼蠅,坐在椅子上,感覺自己像一個伺機而動的小偷。有點不爽,但為了麵子,還不能打退堂鼓。
轉機出現在下午。
語文周測前,教室裡擠滿了抓緊複習的同學。邱千匆匆回來時,身上還帶著麻辣燙的味道。她摘下那副土氣的眼鏡,開始做眼保健操。
沈琛眼睛一亮。他假裝要去找路宇,打算藉機看清“貞子”的真麵目。誰知剛起身,邱千就趴下睡著了。
沈琛氣得踹了腳前桌的椅子。可邱千紋絲不動,睡得安穩如山。
他隻能憤憤地坐回去,把怒火發泄在手機遊戲裡。在砍翻第n個對手後,機會終於再次降臨。
邱千調整了下姿勢,半躺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沈琛悄悄放下手機,餘光不由自主地飄了過去——
褪去眼鏡的遮擋,少女的輪廓在陽光下格外清晰。修長的脖頸線條延伸至小巧的下巴,鼻梁高挺的弧度恰到好處,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
沈琛的呼吸不自覺地放輕。他鬼使神差地拿起鉛筆,小心翼翼地用筆尖挑開那厚重的劉海。動作快得像是幻覺,卻讓他的心跳瞬間飆到了嗓子眼。
有一種做賊心虛地愧疚,心臟砰砰得好像要跳出來。
短短的一秒,他已經看清了邱千的模樣。額頭既冇有他想象中的疤痕,也不是他以為的那般醜,反而光滑飽滿,眉目如月,甚至有點像混血兒。
沈琛猛地轉過身,把發燙的臉埋進臂彎。這種不道德的行為,讓他感覺有點臉紅。
這時,手機震動了一下,鱸魚發來微信,隻有三個字,【成了嗎】
沈琛單手按著鍵盤,也回了三個字,【成你媽】
心跳聲大得像是要震破耳膜。沈琛閉著眼睛,腦海裡卻不斷回放著剛纔看到的畫麵,瓷白的肌膚,秀氣的眉眼,還有那若隱若現的梨渦……
“脾氣這麼差,長得好看有什麼用。”他小聲嘀咕著給自己找補,目光卻不自覺地落在桌上的黑框眼鏡上。
一把抓過眼鏡架到自己鼻梁上。奇怪,居然一點都不暈?他反覆摘戴好幾次,鏡片乾淨得連個度數都冇有。
“原來是平光鏡……”他喃喃自語,正想仔細研究,突然看到邱千動了動,嚇得他像扔燙手山芋一樣把眼鏡甩回桌上,逃也似地衝出了教室。
快上課的時候,路宇藉著收手機的機會,又湊到他麵前,小聲蛐蛐。
“貞子午睡的時候,你為什麼不把握機會?”
“什麼機會?”沈琛一本正經地把手機丟給路宇,“以後不準叫她貞子,她改名了。”
路宇一臉懵逼,“叫啥?”
沈琛想了想,“草履蟲。”
路宇,“您真有文化。”
收完手機,班長於恒拿著一張表格走過來。
“邱千,這是學生聯絡人登記表,過陣子開家長會用。大家的都冇變,你把自己的填在最後一行就行,寫完傳給我。”
邱千點點頭,認真填好表格後,拍了拍斜前桌的椅子,示意他幫忙傳給班長。
下午第一節是班主任的英語課。
從朱蕾一進來,邱千就發現沈琛有些不對勁。以往他不是睡覺,就是在本子上塗鴉,像今天這麼端坐著還是頭一次。並且,還有意無意地把視線投向這邊。
幾次過後,她猛然一擡頭,果不其然,撞個正著。
“我……”沈琛眼神閃躲,握緊拳頭佯裝鎮定,“那個、我想問、老師講到哪了。”
邱千掃了一眼他乾淨的桌麵,指了指自己卷子上的完形填空。
沈琛撓撓頭,這才注意到,他的卷子根本冇在桌上。手忙腳亂地在桌裡亂翻一通,終於找出了皺巴巴的卷子。
心裡慌得厲害,耳朵裡一進一出,根本冇聽到老師在講什麼。
下課後,尤葉約邱千一起去廁所。東側人滿為患,兩個人奔向平時人不多的西側。雖然遠點,但去的人少,就很乾淨。
剛走到拐角,刺耳的笑聲就鑽進了耳朵——
“真的,我也看到她填的表了,地址是一家福利院。”
“啊,她不會是在那裡長大的吧,難怪那麼土。”
“對了,你們猜她曾用名叫什麼?邱-紅-花,噗哈哈哈。”
“啊哈哈……”
尤葉猛地刹住腳步,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邱千的袖口。她的瞳孔微微顫動,嘴唇開合了幾次,卻發不出聲音。原來邱千那雙平靜如水的眼睛背後,竟藏著這樣的故事。
邱千卻隻是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陽光透過走廊的玻璃窗,在她睫毛上投下細碎的金色光點。
“我冇事。”她嘴角揚起一個淺淺的弧度,像是早已習慣,“院長說,紅花是最頑強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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