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喊識呈ygHe遠識 014
池衡往俞則臨剛才站的地方瞟了眼,俞則臨助理抱著把凳子放在那,估計是給俞則臨坐的。他的助理還傻愣愣站在旁邊,也沒說給他搬把椅子。
身在福中不知福。
“那你喊他裝啊,我是你助理啊?”數落完,他朝林小艾揚下巴:“去,給俞影帝裝水去,燙死他。”
俞則臨溫和地笑笑:“溫水就好。”
林小艾應聲:“好的俞哥。”說完轉身小跑去裝水了。
池衡看著吃味:“這是你助理還是我助理?怎麼為你做事這麼興奮。”
俞則臨說:“是你助理。”
“要你說?”
俞則臨無辜道:“是你問我的。”
池衡一噎,確實是他先開的口。
林小艾迅速裝了水,遞給俞則臨,殷勤得不行:“俞哥,喝水。”
俞則臨雙手接過:“謝謝。”
原先池衡和林炘聊得好好的,俞則臨這一插話,兩人的談話不疾而終。林炘是個滑頭,認真在旁邊聽完全程,發現俞則臨比想象中的好接觸,便湊上去:“俞哥好,我叫林炘。飾演唐汶。”
俞則臨淡漠地瞥他一眼,嗯了聲。
“……”
林炘有些尷尬,按理說和對方自我介紹後,雙方的交集便產生了。這麼看來,俞則臨似乎並沒有和他交朋友的打算。林炘訕訕地笑了笑,討乖地閉了嘴。
見林炘這幅模樣,池衡心裡沒什麼波動。他不喜歡管人閒事,俞則臨待不待見林炘跟他沒關係。
但池衡這會欠,就想找俞則臨不痛快,順口道:“人家跟你說話呢,怎麼這麼沒禮貌。”
俞則臨張唇:“不好意思,剛才沒注意聽。”
林炘離他不過兩人的距離,除非是耳背,不然哪可能聽不見。他不想和俞則臨撕破臉皮,搭腔道:“沒事,是我聲音太小了。”
池衡一聽,心忖這小子挺沒骨氣的。不認同林炘做法,要換他,怎麼也得和俞則臨抬上一杠。
沒勁。
“哎——演員準備好了嗎?”
燈光攝影機除錯完成,池衡沒心思在想彆人,他這會自身難保。
池衡抿了點水,給自己鼓勁。以往他出演的無論是鬼片還是偶像劇,彆說不溫不火,連‘溫’都沒沾上。
剛纔在衛生間,池衡有一瞬是泄氣的,幾年下來,他的演技沒有提升,還想著有朝一日超過俞則臨。現在好了,那些黑他的小魚粉到時候都不需要去一幀幀截圖了,直觀上就能看出他和俞則臨之間的差距。
“你彆有壓力。”顏森看他蹙起的眉一直沒放鬆,出聲寬慰道:“你就按照平常心演就行了。”
池衡嗯了聲。
顏森有意讓他鬆弛下來,調侃了句:“我猜你小子高中就和張淮一個樣兒,本色出演。”
池衡眼皮一耷,睨他:“瞎說,我高中是好學生。”
顏森明顯不信,強裝意外道:“是嗎?”
池衡沒答,深深吸氣,拋下句:“顏森,你真的不適合當演員。”便抬步離開。
顏森嘀咕:“我也不是演員啊...”
池衡捋了捋頭發,剛才造型師給他安排得太完美。剛打完球的人哪有這麼順毛的發型,池衡特意弄亂,陳鵑瞧見也沒說什麼:“就位吧。”
“好。”池衡說。
池衡主要的戲份著重於和林炘的‘擠眉弄眼’,池衡低頭看,發現他的衣服過於乾燥了。
“導演——”池衡道,“我要不去跑兩圈吧?”
陳鵑:“怎麼了?”
池衡:“我這中氣十足的樣子,也不像是打了一節課籃球啊。”
陳鵑聽罷:“你去吧。”
池衡哎了聲,說跑就跑。
陳鵑偏頭看俞則臨:“你彆看他了,過來先錄個走路的遠景。”
俞則臨收回目光,淡嗯了聲。
池衡跑完步回來,整個人氣喘呼呼。嚴格來說,他隻跑了一圈半。池衡一直以為自己體力挺好,沒想到拜倒在八百米上。他彎腰支著腿喘了幾口氣,剛好俞則臨拍完遠景。
“各就位。”陳鵑對池衡說。
池衡:“等等等,先讓我灌一口水。”
顏森把水丟給他:“你這人怎麼這麼事兒?”
池衡無辜道:“我也沒想到自己能這麼事兒啊。”
一口氣喝了半瓶,池衡的嗓子總算沒那麼乾啞,他道:“導演,我好了。”
陳鵑嗯了聲:“action。”
池衡小跑到林炘旁邊,瞥了眼籃球——那籃球是場務在體育室裡拿的,池衡依稀記得高中籃球經了很多手,挺臟的。記憶淡化後回籠,池衡才發現原來這麼臟。
他大咧咧地按照劇本的方式演。
真開拍的時候,池衡心無旁騖,隻記得台詞。
-
張淮的頭簾汗津津地貼著額頭,他散漫地甩了甩頭發,旁邊的唐汶突然道:“張淮,你耍帥呢。”
張淮一頓,手肘撞了下好友,道:“我本來就帥,還用耍麼?”
唐汶罵他不要臉,又說:“你上次不是和我說會抵球轉圈了麼,真的假的?”
“我還能騙你啊。”張淮叱道。
“你真行?”
“……”
好友這麼說,張淮的勝負欲被激起:“我要能行,你新買的遊戲機給我玩兒。”
唐汶:“吹牛吧你,你要能轉五圈往上走,甭說遊戲機,我新買的裝備送你一份。”
張淮眼睛一亮,“行啊,這可是你說的。”他伸出食指搖了搖,挑釁地從唐汶手裡勾走籃球,食指抵著,轉了七圈,嘚瑟地揚下巴:“牛吧。”
唐汶扯扯嘴角,他記得張淮沒這天賦,什麼時候背著他練習的?
遊戲機而已,給他就是。唐汶敷衍地豎大拇指:“厲害。”
張淮手心抓著籃球,抵在腋下,他鼻哼了聲:“服了就好。”
而後,他彎下眼尾,笑了下。
-
“卡。”
陳鵑拿著喇叭說:“池衡,你笑得自然點,從大拇指那兒,再來一遍。”
池衡泄氣,沒想到又拜在笑這裡。
他闔眼,努力找感覺。
打完籃球贏了遊戲機該怎麼發自內心的笑?
這年頭,池衡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還真沒因為什麼特彆開心過。
還得是年少時期啊,少年人,無論做什麼都是高興的。
池衡吐出氣,眼微抬,撞上俞則臨的目光。
俞則臨朝他頷首,輕聲道:“池衡。”
池衡聽不見,卻看得清。
俞則臨在叫他的名字。
好端端的,叫他名字乾什麼。
池衡彆過頭,不去看他。
“準備好了嗎?”陳鵑問他,“準備好就開始了。”
池衡不敢打包票,想說再讓我琢磨琢磨,話未出口,剛才莫名其妙叫他名字的人走了過來,鄭重地說:“池衡,這段拍好了,我送你Sweet的vip門票。”
池衡猛地看向他:“真的假的?”
Sweet是他高中時追的一個女團,發展到至今一票難求。儘管池衡願意出大價錢,也沒人願意讓vip座。隨著時間推移,池衡也沒那麼喜歡Sweet,或者說,是淡忘。
高中他作天作地,也隻參加過Sweet一次演唱會,那次是他偷跑出市,曠了一天課。他哥當天坐私人飛機來抓他,停了池衡兩個月零花錢。
池衡便歇菜了。
“嗯。”俞則臨說,“下個月她們在臨市有場演唱會,剛好那天是休息日。我陪你去。”
池衡想當然忽略了後一句,真情實感笑了起來:“可以,夠朋友。”
陳鵑雖不知道他們在嘀嘀咕咕說什麼,但俞則臨並沒擋住池衡的身體,陳鵑打眼瞧見池衡臉上的笑容,緊忙道:“保持這個狀態!就這麼笑!”
池衡嘴角一僵。
他記得劇本裡張淮笑得特...歡。他剛纔有這麼笑嗎?
俞則臨的聲調上揚,染了幾分快意:“池衡,就這麼笑。”
他又低下聲,蠱惑道:“笑完,Sweet的門票就是你的了。”
池衡不自然地眨了下眼睛。
他的耳朵有點癢。
“離我遠點兒。”池衡說完,想起門票,又補充:“彆太遠。”
被冷落,俞則臨沒生氣,反倒嗯了聲:“好,不遠。”
有問必答是俞則臨的性格,池衡的個性就是不搭理他。
陳鵑喊開拍後,池衡立馬入戲。
他想到門票,滿含笑意地勾唇。
恍若得了珍寶。
而後,陳鵑說:“過。”
這趴終於結束,隻許補錄俞則臨站在不遠處看他們的畫麵,就到下一個場景了。
俞則臨入戲顯然很快,把暗戀演繹得淋漓儘致,他看見張淮,先是閃躲,發現無處可去後,往旁邊悄悄移了移,明明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卻還是忍不住望去。最後小心翼翼收回目光,滿足地虛握拳。
他這一套下來,直接過了。
結束後,池衡立即去找他:“俞則臨,什麼時候把門票給我啊?”
俞則臨:“不急。”
池衡過意不去:“你買來很貴吧?多少錢,我轉你三倍。”
“不用。”俞則臨說,“沒想找你要錢。門票我到時候會給你。”
“什麼時候?”
“飛機上。”
池衡愣了下:“你還送我上飛機啊?”
“不是。”俞則臨說,“是我和你一起上飛機。”
池衡沒懂,“你去臨市乾什麼?”
俞則臨坦然道:“和你一起看演唱會。”說罷,他睨了眼池衡:“你不會以為我隻有一張票,還把唯一一張票讓給你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