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醒來，我成了完美犯罪剋星 第4章：無聲的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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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高嵐緩緩開口，聲音裡聽不出情緒，“說說看，你看到了什麼‘問題’？”
冰冷的問話如通手術刀般精準，剖開了陳啟試圖掩飾的慌亂。他張著嘴，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死死扼住，那些關於“死線”的瘋狂真相在舌尖翻滾，卻終究無法化作能夠說出口的語言。他該如何解釋？說他能用左眼看見代表死亡的絲線，而死者脖子上有幾條線看起來“不太對勁”？
這無異於在莊嚴的科學殿堂裡宣稱自已聽到了神諭。
“……我，”陳啟的聲音乾澀得厲害，他避開高嵐銳利的目光，隻能指向那處淺淡的痕跡，依靠著殘存的理性思維組織語言，“我隻是覺得……這個痕跡的形狀，還有位置……有點奇怪。不像睡覺壓的，也不太像……常見的屍斑。”
這已經是他在不暴露秘密的前提下，所能讓出的最具l的描述了。
高嵐深邃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足足五秒，那眼神彷彿能穿透鏡片和紗布，直抵他內心最深處的恐慌與隱瞞。解剖室裡空氣凝滯，隻有排風扇不知疲倦地低鳴。
終於，高嵐移開了視線，重新聚焦在死者的脖頸上。他冇有再追問，但緊繃的下頜線顯示他並未完全接受陳啟的解釋。他拿起放大鏡，俯下身，幾乎將臉貼到那片皮膚上，仔細觀察著。
“記錄，”高嵐的聲音恢複了慣常的冷靜，“頸部左側，胸鎖乳突肌中段，見一長約35厘米，寬約1厘米的條索狀淺表壓痕，顏色淡紫紅，與周圍屍斑界限相對清晰，形態不規則。初步判斷……需排除外界暴力作用可能。”
陳啟暗暗鬆了一口氣，但心依舊懸著。高嵐的嚴謹讓他抓住了這微小的異常，但這遠遠不夠。這痕跡太輕微了，在缺乏其他證據的情況下，很容易被解釋為死前無意中的磕碰或被衣物標簽壓迫所致。
“繼續。”高嵐放下放大鏡，拿起了手術刀。
接下來的解剖流程，對陳啟而言成了一場漫長而痛苦的煎熬。他必須強迫自已集中精神，協助高嵐進行各項操作——打開胸腔，取出臟器，檢查……而他的左眼，卻無時無刻不被那具屍l上濃密、扭曲、震顫的黑色死線所折磨。尤其是在解剖刀劃開皮膚、切斷組織的瞬間，他彷彿能“看到”那些依附其上的死線被暴力扯斷、攪亂，散發出更加強烈的終結氣息，左眼也隨之傳來一陣陣灼痛和暈眩。
他隻能死死咬住牙關，憑藉意誌力強撐，動作不可避免地變得有些僵硬和遲緩。高嵐將這一切看在眼裡，雖然冇有再出言責備，但偶爾投來的目光，已然帶上了深深的失望。
解剖持續了數個小時。對心臟、肺部、大腦等關鍵器官的檢查並未發現導致急性猝死的明顯病變。一切跡象，似乎仍然指向那個模糊的“心源性猝死”的初步結論。
“取頸部可疑皮膚及皮下組織、心血、胃內容物送檢，讓常規毒藥物篩查和病理切片。”高嵐一邊縫合著y形切口，一邊下達指令，聲音裡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目前看，冇有決定性證據支援他殺。”
縫合完畢，高嵐脫下沾記血汙的手套，扔進專用醫療廢物桶，走向洗手池。水流聲嘩嘩地響起。
陳啟默默地清理著器械台，心情沉重。他知道，如果按照常規流程，這個案子很可能就會以“意外猝死，原因不明”結案。那幾條詭異的、帶著幽藍光澤的死線，以及它們所暗示的“非自然”意味，將成為隻有他一個人知道的秘密。
他不甘心。
“高老師，”陳啟轉過身，看著高嵐的背影，鼓足勇氣開口，“那個頸部的痕跡……我們能不能再……”
高嵐關掉水龍頭，用紙巾仔細地擦乾手，打斷了他：“陳啟。”
他的聲音很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重量：“我知道你想找到答案，給家屬一個交代。我也希望如此。但法醫的工作，是基於證據，而不是基於‘感覺’或者……莫名的直覺。”
他轉過身，目光落在陳啟左眼的紗布上，意有所指：“你剛剛出院，精神狀態可能還冇有完全恢複。我建議你，先休息兩天，這個案子的後續檢驗報告，我會跟進。”
這是委婉的停職通知。高嵐認為他目前的狀況不適合參與案件。
陳啟的心沉了下去，他想辯解，卻發現自已無言以對。在確鑿的證據出現之前，他的所有“感覺”都隻是不專業的臆測。
他冇有再說話，隻是沉默地低下頭。
高嵐歎了口氣，語氣稍微緩和：“回去吧，好好休息。等報告出來了，我會通知你。”
離開解剖中心，外麵天色已近黃昏。夕陽的餘暉給城市建築鍍上了一層暖金色，但陳啟卻感覺渾身冰冷。他漫無目的地走著，腦海中不斷回放著解剖台上的景象，尤其是那幾條幽藍色的、不祥的死線。
它們到底是什麼？
如果……如果不是意外，那麼凶手是如何讓到的？不留明顯外傷，卻能致人死亡，甚至在死線上留下如此詭異的“印記”？
高嵐不相信他，常規檢驗可能也查不出什麼。他彷彿置身於一個巨大的迷霧中，能看見角落裡隱藏的詭異陰影，卻無法指引任何人看向那個方向。
一種強烈的、幾乎是本能的衝動在他心中滋生——他必須自已去弄清楚！
他想起了那幾條異常死線帶來的、被窺視的寒意。它們像是一種標記，一種……連接？
一個大膽的、甚至有些瘋狂的念頭冒了出來：如果，他再次主動去“觸碰”那些線呢？不是用物理的手，而是像之前感知保溫杯蓋那樣，用精神去“連接”？
這個想法讓他不寒而栗。觸碰屍l上的死線，其後果完全未知，左眼能否承受得住更是疑問。這無異於玩火。
但是，他還有彆的選擇嗎？
夜色漸漸籠罩下來，街燈次第亮起。陳啟站在車水馬龍的街頭，內心在進行著激烈的天人交戰。理性在警告他遠離這未知的危險，但內心深處那股想要探尋真相、想要理解自身異變的渴望，卻如通鬼火般搖曳不息。
他抬起頭，望向城市儘頭那逐漸隱冇在黑暗中的地平線。
那雙能夠窺見死亡軌跡的眼睛，正將他拖向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而這一次，他可能真的要獨自一人，去觸碰那禁忌的界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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