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僑行動,未婚夫為等白月光將我推入深淵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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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國戰爭爆發,未婚夫卻大鬨機場,不讓撤僑航班起飛。
隻為等他那個為貪小便宜趁亂去搶化妝品專櫃的白月光。
可叛軍已經來臨,刺耳的爆炸聲越來越近。
眼見全飛機的人都陷入險境,我不得已隻得把他打暈帶走。
回到國內後,我們遠離戰火,過了一段安逸幸福的時光,我本以為他已經淡忘了那個女人。
然而就在新婚當天,他卻將我綁住,開車將我撞死。
臨死前,我聽到了他的獰笑。
“林曉諭,都是你害死了我的希希,害她被叛軍的導彈炸成了碎片!
“她不過是一個小姑娘,愛漂亮些有什麼錯!”
“這是你欠她的,我要讓你死得比她淒慘一萬倍!”
再睜眼,我回到了他攔著攔在登機口的那一刻。
這一次,我就隨了他的願,讓他和他的白月光能“長相廝守”!
1
“叛軍已經快要到機場了,再不起飛的話,我們就逃不掉了!”
爆炸和槍擊的聲音越來越近,四處到處是人群淒慘的喊聲。
機艙裡有人禱告有人祈求,幾個驚慌失措的男人跑到未婚夫身邊,想要勸他下來。
卻被暴怒的男人一腳踹開。
他死死地瞪著每一個將要衝上來的人,“希希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等等她怎麼了?”
被踹倒在地的眼鏡男捂著胸口,憤怒道:“那就讓我們給她陪葬嗎?!”
“撤僑時間非常緊張,叛軍馬上就要到了,我們到底還要等她多久,我們這架飛機上,可還坐著林院士呢!”
說著,他指向一旁白發蒼蒼麵色蒼白的老人。
林院士是我國醫學界的大拿,也是本次護送任務的核心。
他這次來伊國是為了救治災民的,如果他出了事,國內將會有許多患者失去生的希望。
“怎麼,你們的命是命,希希的命就不是命嗎?”周毅川冷著臉質問。
“我們都是同胞,應該共進退纔是。”
他的話讓在場眾人氣憤不已卻又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同樣被他氣得不輕的同事對我道:
“林機長,你快勸勸你未婚夫!這次撤僑行動涉及所有在伊國的同胞!”
“很快整個伊國就要封鎖了,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林老的身體也不能再冒這個風險了!”
瞬間,機艙眾人的目光紛紛看向我。
我是這架航班的機長,也是本次撤僑行動的負責人之一,他們都期待著我能主持公道。
周毅川也猛地轉頭看向我,他眼中閃過一絲我熟悉的陰鷙。
他在害怕,害怕我會說出拋下蘇希希的話。
那一瞬間,我甚至捕捉到了他眼中轉瞬即逝的殺意。
我深吸一口氣,做出了與前世完全不同的決定:“毅川說得對,我們不能放棄任何一個同胞。”
機艙內頓時爆發出一陣不滿的噓聲。
周毅川明顯鬆了口氣,臉上浮現出勝利的笑容。
“媽的,瘋子!都他媽是瘋子!”眼鏡男憤怒地咒罵著,掙紮著站起來。
周毅川的表情瞬間猙獰,一拳將眼鏡男再次打倒,然後從行李架上抽出一把榔頭。
他是飛機的維修師,對機上的一切都瞭如指掌。
他威脅性地砸了下機艙,擰眉看向眾人。
“誰再敢多說一句,彆怪我不客氣!”
2
機艙內頓時鴉雀無聲,隻有遠處越來越近的爆炸聲提醒著人們危險正在逼近。
周毅川環視一圈,滿意地看到所有人都畏懼地退縮了。
他滿意地勾唇,看向我的眼神變得柔和。
“曉諭,謝謝你幫希希說話,我就知道我的未婚妻是這個世界上最善良最明事理人。”
“看在你這麼乖的份上,我向你保證。隻要順利回到國內,我們就結婚。”
“從此以後,我隻對你一個人好。”
多麼熟悉的承諾啊,上一世,他也是這樣哄騙我的。
我強忍著惡心,假裝羞澀地點了點頭。
他輕柔地在我額頭落下一吻。
我垂下眼睫,掩住眼底的寒意。
機艙外爆炸聲此起彼伏,遠處濃煙滾滾,叛軍的裝甲車已經隱約可見。
而周毅川仍死死堵在艙門口,目光灼灼地盯著停機坪的方向,彷彿在等他的救贖。
可我知道,其實就算等到蘇希希,我們也到不了國內了。
剛剛他那一榔頭砸下去時,我清晰地聽到機翼處傳來一聲細微的“哢嗒”聲。
上一世,我曾在航空維修手冊上見過類似的案例。
金屬疲勞導致的螺絲鬆動,在高空飛行時,足以讓整架飛機解體。
而現在,那顆螺絲已經掉了。
就算現在起飛,這架飛機也撐不過三千米高空。
機艙內的氣氛越來越壓抑,有人低聲啜泣,有人絕望地攥緊座椅扶手。
幾個年輕人咬牙切齒地瞪著周毅川,卻礙於他手裡的榔頭不敢上前。
“媽的,再等下去大家都得死!”一個男人終於忍不住低吼。
周毅川冷笑一聲,榔頭重重敲在艙壁上:“不想等就滾下去!”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高跟鞋的噠噠聲。
“毅川!我來了!”
蘇希希氣喘籲籲地跑過來,臉頰泛紅,長發飛揚。
她身上背著鼓鼓囊囊的奢侈品購物袋,唇上塗著嶄新的香奈兒口紅,眼妝精緻得像是要去赴宴。
周毅川瞬間變了臉色,丟下榔頭衝過去緊緊抱住她:“希希!你終於來了!”
蘇希希嬌嗔地捶了他一下:“哎呀,差點沒趕上!還好我跑得快。”
她得意地晃了晃手裡的戰利品,目光掃過機艙內眾人時,突然停在我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挑釁的笑。
周毅川順著她的視線看過來,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但很快又恢複溫柔:“曉諭,希希來了,我們可以起飛了。”
可此時,眼鏡男卻炸了。
“該死的,她背的這一袋子的名牌化妝品又是這麼回事?”
“你讓大家冒著生命危險等她,就是為了讓她多偷點化妝品!?”
他的話瞬間引來眾人憤怒的目光。
周毅川則撿起地上的榔頭,惡狠狠地指著眼鏡男。
“你再說一個字,信不信我現在就敲碎你的腦袋?”
機艙內頓時安靜下來,隻有眼鏡男的不忿的粗重喘息聲。
蘇希希躲在周毅川背後,朝眾人露出得意的笑容,還故意晃了晃手裡的奢侈品袋子。
她故意靠在男人懷裡,經過我時輕聲說:“謝謝你等我呀,林姐姐。”
我沒說話,隻是默默看向持槍奔襲過來的人。
艙門關閉的瞬間,傳來一陣密集的槍聲。
“叛軍來了!”有人尖叫。
3
眾人憤怒的咒罵聲瞬間爆發。
“周毅川!現在你滿意了?!”
眼鏡男猛地站起來,指著窗外越來越近的叛軍,“為了等她,我們全都要死在這裡了!”
一個抱著孩子的母親痛哭出聲:“我孩子才三歲啊……就因為等她搶這些化妝品……”
蘇希希眼眶瞬間紅了,委屈地往周毅川懷裡縮。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不過是想拿點東西回國捐給孤兒院的孩子們而已……”
周毅川心疼的摟住蘇希希道:“就是,希希明明這麼善良,你們憑什麼指責她?”
機艙內亂作一團,有人絕望地抱頭痛哭,有人掏出手機瘋狂給家人發訊息。
遠處叛軍的叫喊聲和零星的槍聲越來越清晰。
我看著眾人,壓低聲音道:“飛機目標太大,我們必須轉移到附近的防空洞。”
眼鏡男急切地問:“可外麵都是叛軍,怎麼出去?”
我指了指舷梯下方的檢修通道:“從這裡可以直通地勤通道,那裡有通往防空洞的路線。”
我快速開啟檢修口:“所有人跟我來,保持安靜。”
乘客們魚貫而出,隻有蘇希希站在原地不動,嫌棄地看著檢修口:“那裡好臟啊,我的新裙子……”
周毅川立刻安慰她:“希希彆怕,我揹你下去。”
我冷眼看著這對男女,轉身帶著眾人鑽入通道。
身後傳來林研究員虛弱的咳嗽聲:“小林,我這把老骨頭怕是……”
“林老彆擔心,”我攙扶住他,“您的研究對國家至關重要,我一定會把您安全送回去。”
通道內潮濕陰暗,遠處隱約傳來叛軍的叫喊聲。
我們屏息前行,終於抵達防空洞。
“大家在這裡等待,我已經聯係了軍方。”
我壓低聲音道,“他們會在兩小時內抵達。”
眾人長舒一口氣,紛紛找地方坐下。
可就在這時,一股濃鬱的香水味突然在密閉空間內擴散開來。
“什麼味道?”眼鏡男警覺地抬頭。
隻見蘇希希正拿著香奈兒香水四處噴灑,嬌聲道:“這裡好臭啊,噴點香水怎麼了?”
林研究員突然劇烈咳嗽起來,臉色瞬間煞白:“快……快停下……我過敏……”
我衝過去奪下香水瓶,但為時已晚。
林老已經呼吸困難,嘴唇發紫。
“你這個蠢貨!”眼鏡男怒不可遏,“林老要是出事,你就是國家的罪人!”
4
蘇希希委屈地躲到周毅川身後:“人家又不知道嘛……你們乾嘛都針對我……”
周毅川護著她吼道:“希希又不是故意的!你們這麼欺負她做什麼!”
他不顧眾人的憤怒,護著女人退到了角落。
我沒時間再管他們,命令眾人趕忙給林老找過敏藥。
可當我剛從急救包中翻找出藥品,正要遞給林老時,耳邊忽然傳來了女人的撒嬌聲。
“阿嚏……毅川,我好像……也過敏了。”
我猛地轉頭,隻見蘇希希正捂著胸口,臉色蒼白地靠在周毅川懷裡,一副快要暈厥的模樣。
“!你怎麼了?”
周毅川驚慌失措地抱住她,轉頭朝我吼道,“快把藥拿來!希希不行了!”
林老此時已經呼吸困難,手指死死抓著胸口。
“不行!”
我厲聲拒絕,快步走向林老,“這是林老的救命藥!”
周毅川卻突然衝過來,一把奪走我手中的藥盒。
我猝不及防,被他推得踉蹌後退,撞在牆上。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林老已經出現過敏性休克了!”
“你明明知道他是我們這次撤僑任務的核心!”
周毅川猶豫了一瞬,卻還是將藥盒給了蘇希希。
“那個老東西一把年紀了,本來也活不久了,難道他的命比希希更金貴?”
防空洞內頓時一片嘩然。
眼鏡男第一個衝上來:“周毅川!林老是國家棟梁!你為了個偷化妝品的賤人……”
“閉嘴!”周毅川一榔頭將眼鏡男打倒在地,惡狠狠地環視眾人,“誰敢過來,我就弄死誰!”
蘇希希虛弱地靠在牆上,眼中卻閃過一絲得意。
她接過藥片,得意地瞥了我一眼,就著周毅川遞來的礦泉水吞下。
此時,林老已經癱倒在地,麵色青紫,喉嚨裡發出可怕的哮鳴音。
眼鏡男衝過來扶住他,朝我大喊:“林機長!快想辦法!”
我攥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上一世也是這樣,周毅川永遠把蘇希希的需求放在第一位,哪怕犧牲其他人的性命。
口袋中的手機傳來一聲輕微的震動,我拿起看了一眼,緊張的麵色緩和了幾分。
我壓低聲音對他道:“彆慌,救援來了。”
早在我重生的第一時間,我就立馬向軍方傳送了緊急求助資訊。
我話音落下,防空洞外立馬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金屬碰撞聲。
“是軍方的人!”眼鏡男激動地站起來,“我們有救了!”
幾束強光刺破黑暗,全副武裝的特種兵迅速控製了出入口。為首的軍官摘下夜視鏡,銳利的目光掃過眾人:“林研究員在哪?上級命令我們優先護送他回國。”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角落裡奄奄一息的林老。
軍官臉色驟變,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林老!”
他厲聲嗬斥道:“這是誰乾的!”
5
他迅速檢查林老的情況,臉色陰沉如水:“過敏性休克!醫療兵!”
醫療兵衝上前,卻很快搖頭:“腎上腺素已經用完了,必須立刻送醫!”
軍官猛地抬頭,目光如刀般掃過眾人:“誰有抗過敏藥?”
一片死寂中,蘇希希心虛地往周毅川身後縮了縮。
眼鏡男憤怒地指向她:“藥被那個賤人吃了!她根本沒事,就是裝病!”
軍官的眼神瞬間變得危險,大步走向蘇希希。
周毅川立刻擋在她麵前:“你想乾什麼?希希是真的不舒服!”
“讓開。”軍官的聲音冷得像冰,“否則以妨礙軍務罪論處。”
周毅川還想爭辯,卻被兩名士兵直接按倒在地。
蘇希希尖叫一聲,手中的奢侈品袋子掉在地上,幾支口紅滾落出來。
軍官撿起一支,冷笑一聲:“化妝品?這就是你們拖延撤僑的理由?”
他的話如同一記耳光,狠狠抽在蘇希希臉上。
女人臉色煞白,卻仍不死心地狡辯:“這些都是我自己的東西!我花了好多錢買的!”
眼鏡男怒極反笑:“放屁!伊國奢侈品店連個人都沒有,你找誰買?”
“我……”蘇希希眼珠亂轉,突然指向我,“是林姐姐!是她讓我幫她帶的!”
我冷冷地看著她拙劣的表演,一言不發。
軍官銳利的目光轉向我:“林機長?”
“她在撒謊。”
我平靜地說,“這些奢侈品都是她趁亂從專櫃搶來的。為了等她,我們差點沒能撤離。”
“林曉諭!”周毅川被按在地上,目眥欲裂,“你怎麼能這樣汙衊希希!”
軍官一腳踩在周毅川背上:“閉嘴!”
他轉向蘇希希,聲音冷得像冰:“因為你的自私,差點害死我們最重要的科學家。你知道這是什麼罪嗎?”
蘇希希渾身發抖,突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我錯了。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求求你們。”
她哭得梨花帶雨,卻偷偷用餘光瞥向周毅川。
周毅川立刻掙紮起來:“你們不能這樣對希希!她隻是個不懂事的小姑娘!要怪就怪林曉諭!是她同意等希希的!”
軍官冷笑一聲:“是嗎?”
他看向我,我平靜地搖頭:“當時他用榔頭威脅全機乘客,我不得不暫時妥協。"
“你胡說!”周毅川歇斯底裡地吼道,“曉諭!你快告訴他們不是這樣的!”
我蹲下身,與他平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周毅川,你為了這個女人耽誤撤僑,害得林老生命垂危。現在,你還想讓我替你撒謊?”
“不是這樣的!”周毅川臉色慘白,“曉諭,你不是最愛我嗎?你快幫幫我們……”
我輕笑一聲,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在你為了這個女人耽誤撤僑的那一刻,我們之間就完了。”
軍官厭惡地揮了揮手:“把這兩個人帶走,等回國後按軍法處置。”
士兵們粗暴地將周毅川和蘇希希拖起來。
“不要!你們不能這樣!”蘇希希尖叫著掙紮,“毅川!你快想想辦法啊!”
周毅川突然瘋狂地朝我撲來:“林曉諭!你這個賤人!你故意害我們!”
士兵一槍托砸在他臉上,鮮血頓時從鼻孔湧出。
我轉身走向林老,不再看他們一眼。
軍官命令道:“立即護送林老去醫療站,其他人按原計劃撤離。”
士兵們迅速行動起來,小心地抬起奄奄一息的林老。
眼鏡男走到我身邊,壓低聲音道:“林機長,剛才謝謝你。”
我搖搖頭:“這是我該做的。”
遠處傳來蘇希希歇斯底裡的哭喊和周毅川惡毒的咒罵,但很快就被防空洞的黑暗吞沒。
軍官走到我麵前,鄭重地敬了個禮:“林機長,感謝你的冷靜處置。上級命令由你負責後續撤離工作。”
我回了個標準的軍禮:“保證完成任務。”
當飛機的聲音劃破夜空時,我最後看了一眼被押上軍車的周毅川和蘇希希。
這一次,我不會再給他們傷害我的機會。
而等待他們的,將是軍事法庭的審判。
6
回國後,我因成功組織撤僑行動和保護林老有功,被授予“英雄機長”稱號。
授勳儀式上,軍委首長親自為我佩戴勳章。
閃光燈下,我看到了坐在輪椅上的林老欣慰的笑容。
“小林啊,”會後林老拉著我的手說,“這次多虧了你。我的新型航空材料研究已經取得突破,很快就能應用在國產大飛機上。”
我心頭一熱。
上一世,正是因為周毅川的阻撓,這位國寶級科學家永遠留在了伊國的戰火中。
“林老,這是我應該做的。”
記者招待會上,有記者突然提問:“林機長,聽說當時您未婚夫為等一個女孩延誤了撤離,您是怎麼處理的?”
全場瞬間安靜。
我看向鏡頭,平靜地說:“在國家和人民利益麵前,沒有個人情感可言。”
這句話很快登上熱搜,我的事跡被編入飛行員培訓教材。
因此同時,周毅川和蘇希希的日子就沒這麼好過了。
軍事法庭的調查室裡,白熾燈將周毅川慘白的臉照得如同鬼魅。
“故意阻礙撤僑行動可判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中間的軍官推過一遝照片,“監控顯示,是你用榔頭威脅機組人員。”
周毅川突然暴起,鐐銬嘩啦作響:“是林曉諭同意的!她明明可以強行起飛!”
“砰!”
旁邊的軍官猛拍桌子,“林機長的飛行記錄儀顯示,你破壞了左側機翼的緊韌體!如果起飛,全機人都得死!”
我坐在單向玻璃後,看著周毅川臉上血色儘褪。
隔壁房間突然傳來蘇希希尖利的哭喊:“我隻拿了一點點而已!”
她攥著審訊軍官的袖口,香奈兒口紅從她袖管裡滾落,“這都是彆人不要的!”
周毅川的審訊室喇叭裡傳來這段話,他瞳孔驟然緊縮。
“不是的!”
他喉嚨裡擠出破碎的音節,“是希希說要去給孤兒院……”
“孤兒院?”軍官冷笑一聲,播放了一段機場監控。
畫麵裡蘇希希正把專櫃口紅成把塞進包裡,對著鏡子試戴鑽石項鏈。
男人的臉又白了幾分,卻仍在辯解。
“希希她、她隻是太單純了……”
周毅川聲音發顫,額頭滲出冷汗,“那些東西可能隻是、隻是她準備帶回去捐給孩子的。”
隔壁突然傳來蘇希希歇斯底裡的尖叫:“是周毅川!全是他指使的!他說現在伊國大亂,不拿白不拿!”
審訊室裡瞬間死寂。
周毅川猛地抬頭,眼中布滿血絲:“她說什麼?”
喇叭裡蘇希希的聲音還在繼續:“他早就計劃好了!說反正有未婚妻當機長,出了事也能擺平!”
“放屁!”周毅川突然暴起,鐐銬砸在鐵桌上發出巨響,“蘇希希你這個賤人!明明是你說要趁亂……”
軍官按下靜音鍵,冷眼看著男人扭曲的麵容:“現在承認了?”
7
我推開審訊室的門,腳步聲在寂靜的空間裡格外清晰。
周毅川猛地抬頭,一看到是我,眼中的猙獰瞬間變成了哀求。
“曉諭!”他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卻被鐐銬死死禁錮在椅子上,“你終於來了!你快告訴他們,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我隻是太擔心希希了!”
他的聲音裡帶著哭腔,彷彿真的悔不當初。
我緩步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這張臉,曾經讓我心動,也曾經讓我在死前痛不欲生。
“擔心她?”我輕笑一聲,從資料夾裡抽出一遝照片,甩在他麵前,“你是擔心她拿的奢侈品不夠多,還是擔心她沒時間試口紅?”
照片散落一地,全是蘇希希在機場奢侈品店瘋狂掃貨的畫麵,甚至還有她對著鏡子試戴項鏈時得意的笑容。
周毅川的臉色瞬間慘白。
他的嘴唇顫抖著,突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鐐銬嘩啦作響。
“曉諭!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他聲淚俱下,額頭重重磕在地上,“是我鬼迷心竅,是我被蘇希希騙了!你原諒我好不好?我們回到從前……”
我緩緩蹲下身,與他平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回到從前?回到你為了她攔著飛機不讓起飛的時候?還是回到你搶走林老的藥喂給她的時候?”
他的瞳孔猛地收縮,整個人僵在原地,臉色瞬間灰敗。
“曉諭我錯了,曉諭!”他聲音嘶啞,像是被掐住了喉嚨。
我站起身,不再看他,轉向一旁的軍官:“證據確鑿,按軍法處置吧。”
軍官點頭,揮手讓人把周毅川拖起來。
“不!曉諭!你不能這樣!”他突然瘋狂掙紮起來,涕淚橫流,“我是愛你的!都是蘇希希勾引我的!你給我一次機會……”
我轉身走向門口,他的嚎叫聲在背後撕心裂肺。
“林曉諭!你這個賤人!你不得好死!”
我腳步未停,隻在門口微微側頭,淡淡道:“周毅川,下輩子記得做個好人。”
門在身後關上,他的咒罵聲戛然而止。
走廊儘頭,蘇希希正被兩名女兵押著走過來。
她一看到我,立刻撲了上來,卻被士兵死死按住。
“林姐姐!你救救我!”她哭得梨花帶雨,妝都花了,“我真的知道錯了!那些東西我都還回去!你讓他們放了我好不好?”
我靜靜地看著她表演,突然笑了。
“蘇希希,你知道林老研究的航空材料值多少錢嗎?”
她一愣,茫然地搖頭。
“無價。”我輕聲道,“而你為了一管口紅,差點讓這一切毀於一旦。”
她的臉色瞬間慘白。
“不過你放心。”我湊近她耳邊,壓低聲音,“軍事法庭會給你一個‘公道’的。”
說完,我轉身離開,身後傳來她崩潰的尖叫。
陽光透過走廊的窗戶灑進來,我眯了眯眼,深吸一口新鮮的空氣。
隻覺得無比暢快。
兩世的仇怨,終於瞭解。
8
軍事法庭的判決塵埃落定,周毅川被判十五年,蘇希希八年。
我的生活卻翻開了新的篇章。
航空公司破格提拔我為最年輕的飛行部副部長,負責國際航線安全培訓。
授銜儀式上,總裁親自為我戴上杠肩章:“林部長,希望你能培養出更多像你一樣優秀的飛行員。”
儀式結束後,采訪的記者攔住我,遞來一張名片。
“林機長,能否約您個專訪?全國人民都想知道英雄機長的故事。”
我正要回答,一個清朗的男聲突然插了進來:“陸記者,恐怕要排隊了。”
轉頭看去,穿著飛行學員製服的青年朝我敬了個標準軍禮。
“航大學員程野,奉命來向林機長報到!”
他聲音洪亮得引得周圍人紛紛側目。
我挑眉看著這個比我高出半頭的“學員”:“程野?去年的格鬥冠軍?”
他耳尖突然紅了,聲音瞬間低了八度:“您知道我?”
記者噗嗤笑出聲:“小學弟,你床頭貼著林部長飛行照的事全航校都知道好嗎?”
程野的脖子瞬間紅透,活像隻煮熟的大蝦。我
忍笑接過他手中的調令,指尖相觸時發現他掌心全是汗。
“明天早上六點,訓練場見。”我故意板起臉,“我的學員不許遲到。”
他眼睛唰地亮了,眼底滿是期待。
可就在一切向好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某天深夜,我正在辦公室整理飛行資料,手機突然瘋狂震動。
是一個加密號碼。
“林機長,緊急情況。”電話那頭的聲音緊繃,“周毅川越獄了。”
我手指一僵,筆尖在紙上劃出一道深痕。
“什麼時候的事?”
“兩小時前。他打暈了看守,搶走了配槍。”
對方頓了頓,“我們懷疑……他可能會來找你。”
窗外雨聲漸大,玻璃上倒映出我冷肅的臉。
“我知道了。”
結束通話電話,我立刻撥通了安保部門的號碼。
“從現在起,加強航司大樓的巡邏,所有出入口增設監控。”
剛放下電話,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敲響。
“林教官?”程野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帶著一絲罕見的急促,“您在裡麵嗎?”
我迅速拉開抽屜,將配槍彆在腰間,這才開口:“進來。”
門開了,程野渾身濕透,眉頭緊鎖:“我剛接到軍方的通知,周毅川越獄了。”
“我已經知道了。”我打斷他,目光掃過他緊繃的下頜線,“你怎麼在這兒?”
“我……我不放心。”他嗓音低沉,眼神銳利如刀,“教官,從現在起,我不會讓您一個人。”
我微微一怔。
上一世,我被周毅川撞死時,也是這樣的大雨夜。
而此刻,程野站在我麵前,像一堵不可撼動的牆。
我緩緩點頭:“好。”
淩晨三點,監控室傳來警報。
“林機長!有人闖入了地下車庫!”
9
我和程野立刻衝下樓,安保人員已經封鎖了出口。
可當我們趕到時,車庫裡空無一人,隻有一灘未乾的血跡,和一張被雨水浸濕的照片。
那是我和周毅川的合照,可我的臉卻被刀狠狠劃爛。
程野蹲下身,指尖沾了沾血跡,眼神冰冷:“他受傷了,跑不遠。”
我盯著那張照片,忽然笑了。
“周毅川,你以為這樣就能嚇到我?”
我掏出打火機,將照片點燃,火光映照在我眼底,森冷而決絕。
“這一世,我不會再給你任何機會。”
第二天,詞條衝上熱搜。
【越獄犯周毅川疑似潛入市區,軍方全城搜捕!】
而我的手機,收到了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簡訊:
【林曉諭。這一次,我會親手送你下地獄。】
我盯著螢幕,緩緩勾起唇角。
【好啊,我等你。】
當天值飛回國的航班結束後,我正要回家。
可程野卻出現在了樓下。
“教官,您今晚還是彆回自己的住處了。”
他撐著傘,眉頭緊鎖,“去航校宿舍吧,那邊安保嚴密。”
我搖頭:“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那至少讓我陪您回去檢查一遍。”
路燈下,他的眼睛亮得嚇人,睫毛上還掛著雨珠。
我鬼使神差地點了頭。
車停在樓下,程野搶先一步下車,警惕地環視四周。
“我先上去檢查。”
他掏出配槍,背影在雨中顯得格外挺拔。
我看著他緊繃的肩線,忽然有些晃神。
“教官?”程野回頭,朝我伸出手,“電梯到了。”
電梯緩緩上升,密閉空間裡隻有我們兩人的呼吸聲。
“您彆怕。”他突然開口,聲音輕得像羽毛,“有我在。”
我抬眼看他,發現他耳尖又紅了。
就在這時,電梯猛地一震!
燈光驟滅,應急燈亮起的瞬間,程野已經將我護在身後,槍口對準電梯門。
“叮!”
門緩緩開啟,外麵站著渾身是血的周毅川。
周毅川站在電梯口,渾身濕透,鮮血順著額角往下淌,雙眼布滿血絲,像一頭瀕死的野獸。
他死死盯著我,喉嚨裡擠出嘶啞的笑聲:“林曉諭……你以為你贏了?”
他猛地舉起手中的槍,槍口顫抖著對準我的方向:“你毀了我的一切……都是因為你!”
程野立刻將我護在身後,槍口直指周毅川:“放下武器!”
可週毅川充耳不聞,眼中隻剩下扭曲的執念。
“我本來可以有一切!”他歇斯底裡地咆哮,“事業、前途、婚姻……全被你毀了!”
我冷冷看著他:“是你自己選的。”
“閉嘴!”他瘋狂大笑,聲音嘶啞得像砂紙摩擦,“如果不是你多管閒事,我怎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他的手指扣在扳機上,眼中血絲密佈,猙獰可怖。
“我那麼信任你……可你呢?你把我送進監獄!你毀了我的人生!”
他聲音陡然拔高,近乎尖叫:“林曉諭!我要你死!”
程野的槍直接抵上他額頭:“退後!”
周毅川卻像沒看見似的,直勾勾盯著我:“你知道嗎?我在監獄裡每天都夢見你。”
他的眼神瘋狂而粘膩,像毒蛇的信子。
“夢見你被我撞飛的樣子……真美啊。”
我渾身血液瞬間凝固。
他竟然有了前世的記憶!
10
程野扣動扳機的瞬間,周毅川突然暴起!
“砰!”
子彈擦著他肩膀劃過,鮮血噴濺在電梯鏡麵上。
周毅川獰笑著撲來,手中寒光一閃。
“教官小心!”
程野猛地將我推開,自己卻被匕首刺入腹部。
“程野!”
我眼睜睜看著他倒下,周毅川的狂笑在狹小空間裡回蕩。
“這次輪到你的小情人死了,開心嗎?”
我顫抖著摸出配槍,卻在扣動扳機前被周毅川一腳踢飛。
他踩住我的手腕,俯身在我耳邊輕語:“彆急,我們有的是時間……”
突然,本該昏迷的程野猛地抱住他的腿!
“跑!”
周毅川暴怒,匕首狠狠紮程序野後背。
鮮血噴湧而出,程野卻死不鬆手。
我抓起掉落的槍,對準周毅川眉心。
“再見,人渣。”
槍響的瞬間,他臉上還凝固著不可置信的表情。
程野倒在血泊裡,朝我虛弱地笑:“教官,這次……我保護您了吧?”
我跪在地上按住他流血的傷口,淚如雨下。
“堅持住!救護車馬上就到!”
救護車的鳴笛聲劃破夜空,程野被緊急送往醫院。
我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雙手沾滿了他的血,指尖冰涼。
“林機長,您先去換身衣服吧。”護士小聲勸我。
我搖搖頭,眼睛死死盯著手術室的紅燈。
程野最後那個笑容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
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疼得我幾乎窒息。
手術進行了六個小時。
當醫生疲憊地走出來時,我猛地站起身,雙腿因為久坐而發麻,差點摔倒。
“病人暫時脫離危險,但還沒過感染期。”醫生摘下口罩,“匕首傷到了脾臟,失血過多,接下來48小時是關鍵期。”
我長舒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
“我能進去看他嗎?”
醫生猶豫了一下:“可以,但不要太久。”
重症監護室裡,程野安靜地躺著,臉色蒼白得幾乎透明,隻有心電監護儀的滴滴聲證明他還活著。
我輕輕握住他的手,指尖傳來微弱的溫度。
“程野,你答應過要當我的學員。”我低聲說,“明天早上六點,訓練場見。”
他的手指突然輕微地動了動。
我愣住,抬頭看向他的臉。
程野的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目光渙散了片刻,最終聚焦在我臉上。
“教……官……”他氣若遊絲,卻固執地擠出兩個字。
我眼眶一熱:“彆說話,好好休息。”
他微微搖頭,艱難地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氧氣麵罩。
我猶豫了一下,幫他輕輕摘下來。
程野深吸一口氣,聲音虛弱卻堅定:“我沒遲到吧?”
我的眼淚瞬間決堤。
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惦記著訓練的事!
“沒有。”我哽咽著搖頭,“你做得很好。”
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那……有獎勵嗎?”
我怔住。
程野的目光落在我臉上,帶著小心翼翼的期待。
心跳突然加速,我俯下身,在他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
“等你好了,再補給你。”
他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是盛滿了星光。
“一言為定。”
我退出病房,透過玻璃看著他躺在床上的模樣。
被傷透的心再次充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