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山 第320章 所謂的功德
三人聽完都是一愣，他們壓根沒想到這兩人會產生這樣的關係。
孔盛東試探著說了一句：“我平日沒看出來啊！”
“你以為自己什麼都能看出來啊？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你不知道盧琬和李任兩人偷偷來往吧？你也不知道馮虎對李遙月的大姑娘有意思吧？”
孔盛東和穆有粱、李知行被問得接連“啊！”“啊？““啊！？”來了三個感歎詞。
孫悅雲指著三人說道：“五嫂，你看，他們真不知道！哎！他們的眼睛都長在頭頂，隻顧看星象，預測天下大事呢！根本看不到腳下的地裡長出了什麼草、什麼花。”
“行了！兩位，這不是有你們呢嗎？這些事你們來辦最合適！對了，我想起來了，我家裡還有事，阿鳳今天過七十生辰，我得早點回去。”
穆有粱罵道：“李知行，你這家夥，阿鳳過七十生辰？你這是純粹的胡扯啊，想著法兒逃跑吧！”“孔兄，津河鎮和朔州從善堂派過去的人裡，出了兩個好苗子，我突然想起明天要給他們兩人授刀，我得去石鐵匠那裡取刀去，這裡的事情交給你！安戊明天我來看。”
穆有粱說完也一溜煙跑了出去。
“你們兩個看，穆兄連逃跑都透著一股子俠客之氣，真是好功夫！跑得真快！”
穆有顏和孫悅雲被孔盛東的話連逗帶氣，弄得不知如何應對。
孔盛東忙繼續說：“好！知道了！還有什麼，一並請你們兩位告訴我，我這兩天不管彆的，先緊著辦了這幾件大事，這都是好事啊，安戊有了著落；盧琬也不用守寡；馮虎和五嫂的乾女兒正合適，我們一並辦！”
穆有顏和孫悅雲本就已經決定將這幾件事一並辦妥，見孔盛東也同意，因此說道：“知道你剛回來，事情多，但是這些事也不是小事，你這個東家不發話，我們沒法辦，要不你單獨和他們都談一談，如果沒什麼阻礙，就按你說得都一起辦妥算了。”
“這個你們兩個來最合適！我隻發表意見——可以！正好省下媒人錢！兩位也知道我們這趟出去經曆了血戰，不然安戊會受傷？就安戊那武藝，老虎見了她都要藏進洞裡，安戊見了老虎隻會考慮老虎前腿好吃，還是後退好吃，是蒸著吃，還是煮著吃。我給你們推薦個人——董傜！讓她和你們一起張羅，肯定辦事情辦漂亮。”
穆有顏哼了一聲說道：“你啊......就會當東家指派人乾事！”
“五嫂！這不是知人善任嘛！放眼整個雲盛堂、雙寧營，隻有五嫂出麵辦這些事最合適！這樣，等這幾件事辦好後，我花錢宴請五嫂和馮虎、馮虎新媳婦，我們一家人好好聚一聚。”
穆有顏本就主要為馮虎的事情來說事，一聽這個，心裡喜悅，答道：“那說好了！”
晚間，孫悅雲問道：“你真不知道沙孔龍和梁安戊的事情？”
“我真不知道，我哪裡會想到兩個冤家竟然會走到一起？對了，你怎麼會知道？”
“沙冬蝶和我說的，她說自從上次從關內道回來，沙孔龍常和梁安戊一起出去，晚上常常不在自己屋裡，半夜纔回來。”“那次你、李清溪不是也和大隊走散了嗎？”
“行了，行了......說沙孔龍、梁安戊吧！我們真沒什麼！”
孫悅雲沒有再提孔盛東和李清溪，卻轉口說道：“‘灰豬’這兩天精神不濟，飯都吃不下去，你猜怎麼了？”
“我哪裡會知道‘灰豬’怎麼了？”
“‘灰豬’在鎮上有個相好的小母狗，這幾天產下一窩狗崽子，三個花的，一個灰的，還有一個純黑的！你說神奇嗎？”
“哦？神奇！”
“是啊！這年頭連狗都不忠誠，儘乾苟且之事，傷‘灰豬’的心，你說人的話能信嗎？”
孔盛東一陣語塞，看著孫悅雲問道：“你拜了李知行當師父吧？怎麼這麼尖酸刻薄的話也能講得生動有趣！”
兩個人說完，忽然都繃不住笑出了聲音，孔盛東說道：“你啊，學點好行嗎？！”
穆有粱第二日下午來看梁安戊時，身後真帶著兩個相貌相似的青年，手裡拿著兩柄一摸一樣的直長刀，孔盛東問道：“我以為你昨天嫌麻煩，撒謊逃走了，沒想到真又帶出兩個徒弟啊！梁安辛、梁安壬是吧？看著很精神啊！”
“這兩個孩子是孿生兄弟，這幾年一直在津河鎮和朔州，我教導的不多，但是曆練的過程長進特彆快，所以這次回來我試過後，決定正式放他們出徒，人繼續在津河鎮和朔州效力，現在安旺和董倩也離不開他們，日後我們也多了兩個靠得上的幫手。”
穆有粱揮揮手，梁安辛、梁安壬忙上前說道：“拜見東家！”
“好！你們兩個先好好在外曆練，等時機允許，你們兩兄弟都要回來效力。”
“是，東家！我們二人一定按照東家的指示好好效力。”
等兩人離去後，孔盛東說道：“穆兄，你真是功德無量，這幾年全靠你悉心指導，雙寧營裡的好手才越來越多。”
“你隻會說漂亮話，有時我在想，把他們教會武藝，不知道是福是禍，也許做個生意人或者身體強壯的百姓他們反而能多活幾年，世道亂，拿武器的人有時死得更早，所謂功德，真不知道從何說起。”
“穆兄，你這樣看問題可不對，在我看來，善堂裡出徒的這幾位，除了英年早逝的梁安丁，剩下的人裡，各個在自己有限的生命時光裡，無限拓展了生命的寬度，遠比一般的人幸運，如果換作讓我選擇，我寧肯選擇豐富多彩的無限可能性，也不願意天天一成不變去做同一件事，人活得不能和拉磨的驢一樣，除了睡覺就是乾活，乾活還蒙著眼隻繞著磨盤走，有什麼意思？”
穆有粱慘淡笑了幾聲說道“那要看怎麼比！拉磨的驢總比被殺了吃肉的驢幸運，有好多小公驢，剛成年就被當作肉驢宰殺，供人吃喝，你不是最喜歡吃驢肉嗎？吃驢肉時你怎麼沒想到這些？”
“穆兄，你這不是抬杠嗎？再說你說得也不對，驢肉、羊肉我都愛吃。”
穆有粱聽罷無言以對，喊道：“李兄，還沒來嗎？你在哪裡，快出來抬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