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山 第327章 高手在對弈五
晚間在孔家吃飯時，孔盛東的心思還一直沒有穩下來，表麵上和眾人吃著飯、談著話，心裡卻一直擔心嵐州和太原府那邊。
馮三哥看出孔盛東有心事，放下碗筷說道：“你啊，讓人看著可憐！連吃個飯都滿腹心思，是不是錢家太棘手，你才會這樣。”
孫悅雲說道：“能不棘手嘛！原來在河東道再怎麼難，上麵總有幾位大人護著咱們，可是如今的對頭和晉王走得近，處處依靠晉王的權勢壓著雙寧營，連李嗣源大人也不敢在明麵上說什麼，三哥，你不知道，河東道上層亂得很，晉王扶植的勢力和原來的老晉王舊部表麵和平，實際上各有各的打算......”
孔盛東忙打斷孫悅雲的話，說道：“三哥，彆聽她的，走到哪裡也要講道理，晉王確實耳根子軟，疑心重，但是我們走到今天哪一關不難？哪一關不過，總會有辦法的！”
馮三哥哀歎了一口氣，說道：“你名義上是將軍，還有爵位，可是真不如三哥這個裡長活得舒服，下麵要支應著近千張嘴，上麵還要對付這麼多麻煩事，隔幾年還得蹦出個難纏的仇家，連吃個飯都吃不出味道。”
孫悅雲也深表同感，說道：“是啊！三哥，還是山裡的生活簡單，你看我大哥，這幾年那才叫活得舒服，除了值守巡防就是上山打獵、下河撈魚，每日樂嗬嗬，前兩年大災，在山裡反而沒受一點委屈。”
“各人各命，強求不得的，兄弟，你自己可得心裡有數，照這樣下去真不行，你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等兩天和三哥回村裡住幾日吧！讓你三嫂好好做點吃的給你，這次三哥見你肚子都瘦下去一圈！”
“好，三哥我知道了！”
馮三哥走後，孔盛東的心裡還是焦急不已，直到過了三天沙孔龍再次回到了上泉鎮，到南貨鋪稟告道：“乾爹、李叔，張叔和穆風聯絡忻州的喬玄小將軍，率忻州團練營高手在嵐州東麵，伏擊了前去馳援嵐州錢家五房的四房援兵，殺了四十多人，其中包括四房全部主要人物和數十名錢家雇傭的‘太行會’遊俠，四房成年男丁一個沒跑掉，全部被擊殺。”
“好！終於扳回一把！錢貴費儘心思給我們找麻煩，滅了四房也算給他個教訓，讓他知道雙寧營也不白給！”
李知行也欣喜不已，說到：“你啊，還藏著這麼一手，問了你好幾次你也不說，原來是動用了喬玄在忻州團練營的力量。”
“李兄見諒，這件事關係重大，我本不想把喬玄卷進來，隻是因為實在沒有多餘的棋子去和錢貴鬥，這才動用了他手裡的忻州團練營。”
李知行冷靜了一下後問道：“這麼大的動靜不會惹出彆的麻煩吧？”
沙孔龍答道：“張叔早做了安排，讓喬玄將軍提前準備，將所殺之人全部拉到山裡，分彆選了地方深埋。他們出動時還專門穿著關內道鳳翔軍的服飾，並放出風聲說關內道鳳翔軍某一部缺少軍餉，偷偷潛入嵐州作亂，因此在事後嵐州刺史特意派兵嚴把西邊各個黃河渡口。這麼一來，即使有人找到屍體，或是發現了什麼，表麵上也找不到任何與我們相關的證據。”
“風青做事也越來越讓人放心！這次風青和喬玄、穆風真是立了大功。”“現在他們撤回太原府沒有？”
“撤回去了，我一直在太原府等著，張叔怕乾爹和李叔著急，一回到太原府馬上命我速速回來報信。”
“好，沙孔龍你再辛苦一趟，去嵐州招呼你穆叔回來吧，這一局到此差不多該收官了。”
沙孔龍麵露難色說道：“乾爹，換個人吧！這一個月，我來回跑了三千裡，屁股上全是大水泡，馬換了四匹，人緊著我一個人用，再出去送信我隻能趴在馬背上去。”
孔盛東勸說道：“這是最後一趟，你不去彆人誰知道你穆叔藏在哪裡，等你回來我賞你一個月假，到時好好休息！”
沙孔龍無奈，隻得說道：“行，乾爹，我拚著不要屁股，再跑一趟。”
李知行罵道：“你這孩子，說的什麼話！安戊你去取我的羊皮坐墊，給沙孔龍墊著。”
梁安戊去榻上取來李知行的坐墊，折了折，還包進去一塊粗布，拉著沙孔龍出了內堂，邊走還邊說著：“笨蛋！一個月的假期就打發了你，你說點彆的啊！哪怕多要一個月工錢也對啊！”
孔盛東高喊一聲：“回來我賞錢五貫如何？”
梁安戊高聲回應道：“多謝東家！”
穆有粱回來時，人精瘦了不少，原來他們潛伏在嵐州的山裡，不時尋機出擊，無所不用其極，前前後後殺死錢家嵐州的莊子裡五十餘人，錢家的莊子不得已，後來乾脆出入全部封鎖，死守住各處不動，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太原府的錢家四房纔在得到求援的訊息後，被迫趕往嵐州支援。
去的這十個人雖然沒有死亡一人，但是各個帶傷，可見雙寧營最精銳這十人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才逼得錢家最後一步出了昏招。
穆有粱對孔、李二人說道：“不容易啊！這一場較量兩邊全費儘心思，互相算計，我們除了最後在嵐州伏擊占了些便宜，剩下的地方雙方幾乎打了個平手，錢貴堪稱我們遇到的最強敵手。”
“穆兄，說實話，到現在我都不敢確定我們占了上風，錢貴的手段比我們更多，畢竟人家占著先手的優勢，說不定還在什麼地方給我們留了後手。”
“孔兄，這麼多年以來，我還是第一次見你如此忌憚錢貴這個對手，怎麼，沒有信心對付人家？”
“穆兄，不是有沒有信心的問題，錢貴不同於其他對手，他針對我們的襲擊不僅在生意層麵上，而是通過上層命令打壓我們，再找機會從各個方麵針對我們，所以應付起來很讓人吃力，這兩個月爭鬥下來，你也看到我們應對得多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