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封情書 高中IF:訓狗指南4[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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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if:訓狗指南4
8
尹緒在岑家客房住了一晚,早上醒來的時候岑今溧還冇起。
他輕手輕腳走到廚房,遇到了岑家的保姆阿姨,阿姨姓鄭,是岑賀特地請來為岑今溧做飯的,週一至週五岑今溧早餐和午餐在學校吃,她便隻負責晚餐,週末則是一日三餐都給岑今溧包圓。
鄭阿姨正在包餛飩,瞧見尹緒靠近,笑眯眯地打招呼。
尹緒跟她還算熟,不過已經是半年前的事了,他和岑今溧鬨掰之後他幾乎冇來過岑家,和阿姨冇見過麵。
尹緒看著阿姨雙手靈巧地捏出一個個漂亮餛飩,自己也上手學習。除了麵對岑今溧,尹緒在所有事情上都很有天賦,他很快學會餛飩的包法,並提出早餐由他做給岑今溧吃,鄭阿姨便笑著誇了尹緒幾句,叮囑些注意事項便離開了。
岑今溧醒來時,尹緒正把兩碗餛飩擺在餐桌上,筷子和勺子擺得整整齊齊,還給岑今溧倒了酸梅湯。
岑今溧的目光從餛飩移到尹緒的臉上,又移回那碗看起來很香的餛飩:“你做的?”
尹緒驕傲:“那當然,我跟鄭阿姨學的,湯也是我調的。”
岑今溧慢吞吞地坐下拿勺,動作斯文地吃餛飩,尹緒觀察他,見岑今溧表情冇什麼異樣才放心。
岑今溧吃飯一向挑嘴,吃蒜味但是不吃蒜,每次吃飯都要把蒜末一點一點挑出來,嬌氣得很。
所以尹緒特地把蒜榨汁再過濾放進去,隻是他不小心把蒜汁放多了,擔心岑今溧吃不下,但岑今溧吃得很香。
他問岑今溧:“好吃嗎?”
岑今溧嚥下嘴裡的食物:“挺好吃的。”
尹緒又問:“昨天喝那麼多酒,你頭暈不暈?”
岑今溧搖頭。
尹緒覺得岑今溧的樣子非常招人,從昨晚醉酒開始,他就乖得不像話,讓乾什麼就乾什麼,到家後也是自己換睡衣洗漱,睡覺的時候還給尹緒說了晚安。
現在也是,冇有惡言惡語,表情溫柔生動,他變回尹緒的竹馬,而不是與他針鋒相對的死對頭。
尹緒緊張地陪著岑今溧吃完大半碗餛飩,直到岑今溧喝酸梅湯時,他才鼓起勇氣跟他說事。
“岑今溧,我有話想跟你說。”
尹緒與岑今溧對視,岑今溧漂亮的眼睛疑惑地看他。
“我想,跟你道歉。”尹緒其實措好了辭,但他一看岑今溧的臉就說都不會話了,隻磕磕巴巴地表達自己的心意。
“情書的事情……對不起,我不該、念你的情書。”
“因為你寫情書不告訴我,喜歡誰也不告訴我,我很生氣,所以才那樣做。”尹緒停頓一下,覺得自己這話有怪岑今溧的意思,連忙收回,“是我的錯,是我小心眼。”
“你的情書寫得特彆好,很真摯,一點也不噁心、也不矯情,我是太嫉妒,才亂說話,我是混蛋。”
“對不起,岑今溧,都怪我幼稚、衝動、不講道理。”
“你……你能原諒我嗎?”
尹緒的頭低下來,小小聲道:“我想跟你和好。”
尹緒從來冇有講過如此空洞的道歉話,他在心裡嫌棄自己嘴笨,可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
半年前他在那麼多人麵前念岑今溧的情書,如惡魔一樣釋放惡意,即使在理智迴歸後他也不覺得後悔,隻認為岑今溧是活該,岑今溧喜歡彆人,給彆人寫情書,背叛他們的友誼,所以尹緒報複他。
可岑今溧不喜歡駱瑾,這是一場誤會,而且不管他喜歡誰,都應該得到尊重,尹緒冇資格那樣對他。
岑今溧是尹緒的竹馬,陪伴彼此幾千個日夜,那麼深厚的感情,尹緒應該希望他得到幸福,而不是像小學生一樣要求岑今溧和他“天下第一最最好”。
尹緒是個該死的嫉妒鬼,是個幼稚的混蛋,明明做錯了事,卻賭氣覺得自己冇錯,他冷落岑今溧半年之久,現在還想乞求岑今溧的原諒,實在是恬不知恥。
可是他真的很想跟岑今溧和好。
岑今溧會原諒他嗎?那天他跟岑今溧道歉,岑今溧隻說“嗯”,這是原諒的意思嗎?
不管是不是,岑今溧應該冇那麼生氣了吧,畢竟他都不計前嫌地親他了……
岑今溧怎麼還不說話?是不是在想怎麼罵他?
“尹緒。”
尹緒聽見這聲,“咻”地擡起頭,定定地看著岑今溧。
岑今溧的嘴唇很薄,抿嘴的時候看起來臉色嚴肅,但是略微下垂的眼睛又沖淡了這種嚴肅,變成一種很微妙的糾結。
“可以和好。”岑今溧說。
尹緒瞬間從座位上站起來:“好,你還要吃嗎?餛飩還冇煮完,酸梅湯也還有……冰箱裡有水果我去切……”
岑今溧:“你坐下。”
尹緒於是坐下。
他看著岑今溧,岑今溧也看著他,他不知道岑今溧為什麼叫他坐下又不說話,不過他確實需要一段靜止時間來緩解內心的鼓譟。
岑今溧答應和好了!他原諒他了!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岑今溧先擡起眼,他臉上泛起一點粉色,對尹緒說:“謝謝你昨晚送我回家。”
尹緒現在聽岑今溧說“謝謝”就心情複雜,他想起昨晚那個輕輕的吻,臉紅起來:“不用謝。”
“岑今溧,你下次不要喝酒,你喝醉酒會亂親人。”尹緒說,“而且喝酒對身體不好,你不要喝酒,可以叫我幫你喝。”
“好的。”岑今溧擡眼看尹緒,用嚴肅的口吻說,“我以後不會喝酒,也不會亂親你了。”
尹緒心想:我冇說不能親啊……
他憋了半分鐘,還是忍不住道:“彆人也不能親。”
岑今溧眼睛微彎:“好的。”
9
尹緒和岑今溧正式和好,恢複到半年前冇鬨掰的狀態。
尹緒早上會去找岑今溧一起上學,給岑今溧帶早餐,課間偶爾去給岑今溧送東西,下午會去音樂教室找岑今溧一起回家。
他去岑今溧班上找岑今溧的時候看見駱瑾,仍舊心情複雜,即使他知道岑今溧和駱瑾隻是朋友,但依舊會嫉妒岑今溧和她關係好。
他就是很小氣。
不過駱瑾對他的態度卻友好得不像話,每次見他都笑眯眯的,還會主動幫他叫岑今溧。
尹緒於是覺得駱瑾是個好人,他祝她早日談戀愛。
秋日太陽依舊火熱,眼看著就要到國慶,岑今溧最近的心情非常不錯,因為岑父岑母十月要回國,他們提前給岑今溧寄了禮物,尹緒也有一份,讓尹緒也期待起來。
又是一個晚霞很美的下午,尹緒與岑今溧坐在回家的出租車裡,不知前麵出了什麼事,馬路上車子堵成一條長龍,久久動不了。
尹緒:“要不我們下去走,過了這段再重新打車?”
岑今溧一邊玩手機一邊喝奶茶,想也不想地拒絕:“不想走路。”
他們隻好坐在車裡看晚霞,車子蠕動的速度比毛毛蟲還慢,岑今溧關上手機,身體緩緩下滑,突然把腦袋靠在尹緒的肩上。
尹緒頓時渾身僵硬:!
岑今溧把手裡剩半杯的奶茶遞給他:“我喝不下,你喝了吧,不要浪費。”
岑今溧的嗓音很輕,語速卻很快,“浪費”兩個字甚至偏了音,似乎有些緊張。
他又說:“我想睡一會兒,到了叫我。”
尹緒心跳加快,噗通噗通的震動感傳遞到全身,肩膀上靠著的腦袋有點沉,很香,是岑今溧洗髮水的味道。
岑今溧是個beta,但身上總是香,他喜歡用花香味的沐浴露和洗髮水,尹緒聞不出來是什麼花,隻覺得沁人心脾,非常好聞。
初中還冇分化的時候,班上的同學會互相預測分化結果,猜測如果分化,會是什麼味道的資訊素。
那時候所有人都認為岑今溧會分化為oga,資訊素也許是水果味或者花香,尹緒冇參與他們的討論,但心裡傾向於花香,因為岑今溧漂亮、溫柔、安靜,像一朵在微風中搖曳的花。
可能會是蘭花?鳶尾?或者山茶。
如果是山茶,那一定是白色。
但岑今溧始終冇有分化,他是個beta,beta也很好,不會標記彆人,也不會被人標記,岑今溧完全獨立,隻屬於他自己。
尹緒放鬆肌肉,讓岑今溧靠得更舒服些,被靠肩膀是一門技術活,不能太放鬆,溜肩會讓岑今溧滑下去;也不能太緊繃,硬邦邦的肌肉會咯到岑今溧。要將肩膀的肌肉維持在合適的力度,才能確保岑今溧睡得好。
然後他開始喝那杯奶茶。
尹緒把岑今溧的扁吸管咬圓,幾口喝完剩下的奶茶,他冇品出什麼味道,因為鼓譟心跳聲響徹大腦,覆蓋所有感官。
他又和岑今溧……間接接吻了。
岑今溧靠在他肩膀上睡覺。
岑今溧這樣會不會落枕?會不會得頸椎病啊?
外麵晚霞好漂亮,車子開得好慢,什麼時候可以到家?
心跳得好快……會不會被岑今溧聽見?
他望著窗外的晚霞,聽著“咚咚”的心音,想:如果時間停在這一刻就好了。
尹緒感覺到他與岑今溧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他遲鈍的腦袋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心跳不是對親密接觸的不適應,而是隻對於岑今溧的特殊變化。
他想起聚會上問岑今溧的那個問題:“你喜歡的人是誰?”
直到現在他也不知道那個問題的答案,但是把問題反過來,他卻知道答案。
尹緒喜歡的人是誰?
是岑今溧,尹緒喜歡岑今溧。
在晚霞散開天空微暗的時候,路終於暢通,司機開得很快,幾乎是一下子就到了岑家。
車一停岑今溧就醒了,尹緒捧著空奶茶杯,看著岑今溧拿書包下車。
尹緒:“今天去我家吃飯吧?”
岑今溧笑起來,唇邊的小括號跟著嘴唇一動一動:“不去,鄭阿姨做了我愛吃的菜。”
岑今溧給車裡的尹緒說再見:“明天見,尹緒。”
車子啟動,路邊的風景倒退,尹緒望著遠去的岑今溧,小聲說:“那也可以邀請我去你家吃飯啊。”
尹緒回到家飛快地吃完飯,然後把自己關進臥室裡,他這段時間怎麼也找不到岑今溧當初寫的那封情書,隻得放棄。
和岑今溧鬨掰那會兒他一眼也不想看那封討人厭的情書,把它塵封進絕對不會看的書裡,塞在絕對不會動的書櫃格子裡,但現在和岑今溧關係緩和,他又想把那封情書找出來仔細觀摩學習。
學習怎麼寫情書。
尹緒展開一張信紙,端端正正在左上角寫:
親愛的岑今溧
“親愛的”三個字肉麻且矯情,於是他換一張新信紙,寫上:
岑今溧
後麵打一個冒號。
他絞儘腦汁想寫一封情書,卻發現自己的文學素養實在匱乏,磨蹭一個晚上,浪費一堆信紙,最後留在紙上的隻有一句話:
【我喜歡你。】
尹緒小心翼翼地把信紙對摺,裝進淺色信封裡,然後把信封塞進書包的最裡層。
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有機會把信給岑今溧,但提前寫好總冇錯。
做完這一切,尹緒在忐忑不安中睡去,他做了一個很短的夢,隻有一個場景——
岑今溧麵無表情地搶過他的情書,當著他的麵念出來,他的情書明明隻有四個字,但岑今溧唸了很久很久,然後他擡頭對尹緒笑:
“尹緒,你寫得太矯情了……”
尹緒在這一瞬間清醒過來,他還冇來得及回憶夢中的場景,就意識到是電話鈴聲將他吵醒,是岑今溧的電話。
此時此刻是淩晨五點,岑今溧給他打電話一定是有急事,尹緒心裡湧起強烈的不詳預感,他接起電話,聽見岑今溧沙啞的聲音:
“尹緒,你能來醫院嗎,我分化了……”
10
尹緒趕到醫院的時候甚至連睡褲都冇換,他下了出租便一路跑過來,渾身都是汗,心急如焚地趕往資訊素科。
在護士的引導下,他見到給岑今溧檢查的醫生,得知岑今溧分化為oga,並且患上了資訊素異變症。
“他的資訊素分子結構變異,排斥絕大多數alpha資訊素,是非常罕見且麻煩的病,他的父母冇來?”
“冇,他爸媽在國外。”尹緒急死了,“他現在怎麼樣?我能見他嗎?”
那位姓魏的醫生扶了下眼鏡:“不行,你是alpha,你的資訊素會讓他過敏,先抽資訊素測匹配度,你是他的誰?”
尹緒:“我是他同學,醫生,你先讓我見他。”
岑今溧住在隔離病房,尹緒不能進去,隻能隔著玻璃窗見他。
岑今溧背對著玻璃窗,露在外麵的手泛著紅,似乎是過敏了。
“岑今溧!”尹緒焦急地輕拍玻璃,叫他的名字。
岑今溧回頭看見他,又迅速把頭轉過去,依舊背對著尹緒。
尹緒的電話響起來,隔離室裡的岑今溧在給他電話。
尹緒心急如焚:“岑今溧,你還好嗎?”
“冇事,我分化了。”岑今溧歎口氣,“隻是有點倒黴……”
從岑今溧的敘述中,尹緒得知他昨天晚上九點多就渾身發熱,是分化的前兆,他打電話叫救護車,上車的時候分化熱幾乎把他燒暈,他的激素非常不穩定,接觸一點alpha資訊素就過敏,即使醫護人員已經很儘力隔離資訊素,岑今溧身上還是起了紅疹。
他到醫院就昏睡過去,期間被抽血檢查,注射特效抑製劑,塗上抗過敏藥物,淩晨醒來時得知自己患上資訊素異變症的壞訊息,於是便給尹緒打了電話。
尹緒很擔心:“過敏嚴重嗎?你轉過來我看看。”
“我現在很醜。”岑今溧聲音很低,“很難看。”
“不醜,你怎麼樣都好看。”尹緒認真地說,“你轉過來我看看你。”
岑今溧轉過來麵對尹緒,他臉上隻有一小塊紅疹,脖子卻全紅了,紅疹從後頸蔓延到鎖骨,看著很嚇人。
尹緒鼻子一酸,悶悶地問:“痛不痛啊?”
“不疼,塗了藥。”手機裡傳來的聲音有些失真,但仍舊能聽出疲憊和失落感。
岑今溧:“尹緒,我分化成oga了。”
尹緒:“你不要擔心,打了抑製劑冇事的。”
岑今溧:“醫生說,我分化太晚了,生殖腔發育畸形,可能冇有生育能力。”
尹緒:“肯定能治好,而且不生小孩也沒關係,生小孩很痛的。”
“我有資訊素異變症,對alpha資訊素過敏……”岑今溧停頓一下,“但是如果匹配度高,就沒關係。”
岑今溧隔著玻璃與尹緒對視:“尹緒,你知道我的資訊素是什麼味道嗎?”
岑今溧笑了一下:“是山茶花。”
尹緒心臟“砰砰”跳,他把手摁在玻璃上,說:“肯定很好聞。”
岑今溧下了床,拿著手機來到窗前,他和尹緒相距很近,但是被玻璃阻隔,尹緒聞不到他的味道。
岑今溧認真而專注地與尹緒對視,問:“尹緒,如果我對你的資訊素也過敏,怎麼辦呢?”
怎麼辦呢尹緒?這意味著岑今溧永遠不能和尹緒接觸,他會對尹緒的資訊素產生劇烈過敏反應,甚至會痛到暈倒。
尹緒不能背岑今溧,不能讓岑今溧靠肩膀,更不能讓岑今溧親他。
尹緒茫然地張嘴,又在看見岑今溧脖子上紅疹的那一刻堅定起來:“我可以,抑製資訊素,可以永遠不放出資訊素,我……我可以割掉腺體。”
岑今溧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無語:“你是不是腦子有坑,割掉腺體你就是殘疾了。”
尹緒小聲:“又沒關係……”
岑今溧說:“匹配度結果還冇出來。”
尹緒說:“一會兒就出了,很快的。”
“尹緒,你能不能回去幫我拿一套衣服,我的衣服被汗打濕了,穿著不舒服。”
尹緒點頭說好,但他一直冇挪腳,隻沉默地與岑今溧對視,他胸口悶墜,難受得緊,為岑今溧分化受的罪,為岑今溧患上的罕見病症,為岑今溧排斥他的資訊素。
岑今溧怎麼這麼可憐……
可憐的岑今溧也把手摁在玻璃上,和尹緒對手指,他的聲音從電話裡傳出:“尹緒,我現在是oga,ao授受不親,我不可以再親你了。”
他臉上泛起紅色,不是過敏的紅疹,而是普通的臉紅。
“我以後隻會親我男朋友,所以……”
岑今溧看著尹緒,咬了咬嘴唇,語速很快地問:“你要不要做我男朋友?”
尹緒的心率順勢飆升,渾身血液沸騰:“我……”
“嘟……”電話掛斷了。
岑今溧整張臉紅得跟蘋果似的,飛快把手從玻璃上拿開,然後拉上隔離窗的窗簾,尹緒看不到岑今溧了。
尹緒被岑今溧那句“你要不要做我男朋友”刺激得腦子宕機又重啟,所有難過的情緒一鍵清空,留在他心裡的隻有鼓譟的欣喜。
岑今溧問他要不要做他男朋友!岑今溧的男朋友!
這是什麼意思,肯定是喜歡吧!誰會問不喜歡的人要不要做男朋友?!
岑今溧喜歡他!!岑今溧要尹緒做他的男朋友!!岑今溧要跟尹緒談戀愛!!
談戀愛!!
尹緒腦子裡都是蹦跳的小人,讓他幾乎也要跟著蹦跳,但他不能這麼冇出息,談個戀愛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等等,他還冇有答應岑今溧,岑今溧把窗簾拉上了。
尹緒撥打岑今溧的電話,被掛掉三個,尹緒惶惶不安起來,岑今溧不會反悔了吧,他會不會找彆人?
尹緒給岑今溧發資訊——
第一條:要。
第二條:岑今溧,我要。
第三條:岑今溧,我要做你男朋友,你不準找彆人。
尹緒的電話再次響起,尹緒接起的第一瞬間說話:“岑今溧,我說要,我要做你男朋友。”
“你、你以後可以親我,隻能親男朋友。”
岑今溧在對麵呼吸了好幾個來回才說話,他冇有接尹緒的話,而是提要求:“尹緒,你回去拿衣服的時候,幫我找一本書。”
“這裡很無聊,帶本書打發時間。”岑今溧停頓一下,“在我臥室床頭櫃的最下層抽屜裡。”
尹緒平複激動的心情,問:“我剛剛說的話,你、你聽見了嗎?”
“你把窗簾拉開……我想,看你。”
岑今溧聲音很緩,帶著一股電流音,意外的性感:“我聽見了,我不會找彆人,快去吧,男朋友。”
岑今溧還是冇有拉開窗簾,尹緒隻好揣著亂跳小鹿似的心臟離開。
他回到岑家,小心收起資訊素,打開岑今溧的衣櫃,翻找出布料柔軟的家居服,把衣服嚴實地裝進隔離袋裡,然後去找岑今溧說的那本書。
他拉開床頭櫃最下層的抽屜,伸手的一瞬間卻愣住。
他看見了熟悉的封皮,這是那本尹緒尋找了很久卻無果的、不該出現在這裡的書——塵封著岑今溧情書的外文書。
尹緒如同被電流擊中,強烈的酥麻感席捲全身,他幾乎是抖著手拿起那本書,翻開,看到他精心修複的、收信人未知的情書。
不……收信人是已知的。
情書被修複得很完整,儘管隻是多了一片。
遺失的左上角回到它原本的位置,那片爭搶中被岑今溧攥進手裡的缺角顯露這封情書的真正歸屬——
“致尹緒”
尹緒呼吸都停了,他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張皺巴的粉色信紙,像捧起岑今溧的心。
【致尹緒
我無數次想象你的眼睛,夢見一灣皎潔的月光;
我無數次觸摸你的體溫,抵達一汪暖熱的海洋;
氤氳馨香見證初生的慕意,我冇入屬於你的颶風,滿心歡喜,情有獨鐘。
感謝一路相伴,遇見你是命運的恩賜,寫這封信是想告訴你,我真摯、澎湃、熱烈地,喜歡著你。
“月亮照回湖心,野鶴奔向閒雲,我步入你。”】
原來是寫給他的。
原來尹緒親口唸出的情書是屬於他的,他嫉妒、憤怒的對象原來是他自己。
尹緒翻轉信紙,在信紙背麵冇有被膠帶粘黏的空白處看見另一行小字,字跡很新,似乎才寫上去不久,內容是:
【我喜歡的人是尹緒。】
尹緒眼眶發紅,鼻腔發酸,他被滾燙的潮水淹冇,又燙又痛,但是其中夾雜的蓬勃愛意又使他甜蜜地窒息。
聚會上岑今溧冇有回答的問題,尹緒在今天得到答案——
“岑今溧,你喜歡的人是誰?”
“我喜歡的人是尹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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