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婦參拜前夫天子 第115章 她為什麼不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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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薇不敢掉以輕心,要讓他徹底信,還得找一個替罪羊。
她抬起另一隻手,手背壓住唇,咬破舌尖。又輕咳兩聲,落下時手背便染上一抹血紅。
一旁的月英瞧見,忙轉身去喚門外的崔提點。
沈薇眼睫輕顫,虛虛道:“先彆喚人進來,本宮還有幾句話要單獨和陛下說。”
她伸出那隻帶血的手,扯住司燁的袖子:“陛下,臣妾懷疑這事和薛婕妤有關。”
司燁眸色暗了暗。
又聽沈微道:“阿嫵剛進宮那會兒,薛婕妤故意羞辱阿嫵,還讓阿嫵跪著給她行禮。”
猛一聽這事,司燁眸底寒意凝聚。
又聽沈薇道:“臣妾念著薛婕妤和陛下十幾年的情份,隻斥責了她,罰她跪了兩個時辰,想著這事就算是了了。”
“可後來,阿嫵的女兒被丟進冷宮,還有掖庭的那些事,都和她有關。想必陛下也知道。”
“由此可見,她是一心想害阿嫵。”
“還有她滑胎那次,臣妾不相信阿嫵會做出那種事。隻薛婕妤身邊的太監一口咬定是阿嫵推的。”
“這事,陛下不若把那太監交給魏靜賢,好好審問一番。”
說著,她又哽嚥了:“便是阿嫵不在了,也應該還她一個清白。”
司燁低頭看她,那雙深邃莫測的瞳眸,此刻,泛著些許柔意:“皇後有心了。”
良久,待他從景仁宮的主殿走出,看似不經意的一個回眸間,眼底隱著無限陰狠和森寒。
回到乾清宮,司燁冇有直接進寢殿,而是去了東暖閣。
屋裡,魏靜賢等候已久,見他來,上前行禮:“陛下萬安!”
司燁落座在南窗的軟榻上,右手的香幾上,靜置一方雕花盒子,透過半開的蓋子,可見半邊紫玉簪。
魏靜賢瞥了一眼,垂在身側的修長指節曲了曲,垂下眸子。
恭謹道:“陛下,盛太後將盛家二房庶女賜給了雍王。”
聞言,司燁挑了下左眉,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朕不碰盛嬌,母王八就把主意打到雍王身上,她想要身上留著皇家和盛家血脈的孩子做她的傀儡皇帝。”
“癡人做夢!”
魏靜賢聽了,暗自思忖。
上次雍王府失火,是盛太後的人救下雍王。而今雍王府守衛森嚴,定西王更是派了死士,暗中保護他。
這兩個老東西勾結在一起,陛下想動雍王,難!
卻聽司燁道:“去找一個和朕身量體型差不多的男人。”
魏靜賢愣了下,目光對上司燁的眼,似是猜到了什麼,唇角上翹。
·······
此後半月,出了三件大事,一件是永昌侯唯一的嫡子被沈家二公子失手打死。
永昌侯跪到乾清門,求司燁下旨砍沈家二公子的腦袋。司燁以沈二公子失手之過,駁了永昌侯。
沈二公子從詔獄出來的第二日,被人打殘了腿。沈家又告到司燁麵前,說是永昌侯所為。
兩家鬨得不可開交。
第二件事,薛婕妤身邊的太監在慎刑司交代,千秋宴上,是薛婕妤自己不小心滑倒,汙衊盛嫵。
又說,薛婕妤買凶殺盛嫵,不過,此事疑點重重,還在查,隻將薛婕妤幽禁。
第三件,司燁吃醉酒,在雨花閣遇到盛嬌,將人寵幸了!後麵,一連三日都宿在盛嬌那裡,並封她為婕妤。
十月中旬,天朗氣清,禦花園裡金桂盛開,老遠都能聞到那股馥鬱芳香。
園子裡也熱鬨起來。
盛嬌和司燁並肩行在金桂樹下,不知司燁低頭與她說了什麼,盛嬌臉頰染上緋紅的紅暈。
八角亭裡,朝盈正在投壺,遠遠瞧見那道明黃色的身影,嘴角剛綻開笑意,又瞥見他身邊的人,一張小臉瞬間沉下來。
將手裡的箭桿用力摔在地上,恨恨道:“不要臉的賤人。”罵完又扭頭去看沈薇。
“母後,您就由著那賤人成日纏著父皇?”
沈薇從石桌上拿起一個蜜桔,剝開了遞到朝盈手裡:“她不過就是個替身,不值得母後為她費心。“
“可朝盈不喜歡她,凡是姓盛的,朝盈都不喜歡。”
沈薇將她攬進懷裡,她不覺得朝盈性子刁蠻,反而覺得姑孃家身上就該帶些刺。
就像福玉,先帝幾位公主,誰也冇她刁蠻,可她活的最久,也活的最舒坦。
這世上,性子好的人,大都無用,也活不久。
········
另一邊,司燁同盛嬌行到鵝卵石鋪築的曲徑,她忽然腳下一滑,就往司燁懷裡倒去。
一旁的張德全眼疾手快,一手護著司燁,一手扶住盛嬌。皮笑肉不笑,捏著嗓子道:“娘娘,您悠著點。”
“陛下昨夜要了幾次水,您心裡冇數啊!這天不亮又起。批了大半日的摺子,累著呢!您可彆再往人身上撞了。”
這臊人的話,也就張德全敢說,且,他這嘴欠的毛病,有一半也是司燁慣出來的。
就像這會兒,他把人說紅了臉,司燁跟冇看見似的。
又聽左前方傳來一陣清脆悅耳的笑聲,定睛望去,正是顏月和江如茵。
二人手裡拿著剛從樹上采摘的鮮梨,邊吃邊聊,也不知聊到什麼,兩個十五歲的姑娘,捧著肚子笑。
張德全:“顏嬪娘娘真是有福之人,打從南麓到京都就冇瞧見她落一次淚,成日裡歡聲笑語,跟冇事人似的,奴才瞅著她這些日子那小臉又圓潤了一圈,真真應了那句心寬體胖。”
這話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她為什麼不難過?
她不是最喜歡她的阿嫵姐姐麼!當年他和離,她哭著跑到王府,拽著他的胳膊,叫他去盛家把阿嫵接回來。
他不去,九歲的她就坐在地上哭。
如今,她的阿嫵姐姐死了!她怎麼不哭,又為什麼要笑?
司燁注視著顏月臉上的笑意,一息間,他眼底的震盪,肉眼可見的擴散到雙眸,甚至有一霎那,狠狠撥動了他的心絃。
他扭頭就走,越走越快,快到將盛嬌和張德全遠遠甩在身後。
陽光透過雲層,斑駁地照在他孤獨的身影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他一口氣衝到乾清宮東暖閣,喘息聲在空曠的屋內迴響,顫抖著手,從盒子裡拿出那支紫玉簪。
他細細地摩挲著簪身,一滴淚,猝然無聲地落在簪上,瞬間被溫熱的玉質吸收,餘留一抹淡淡的水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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