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式鬼屋,我讓渣男和小三體驗真正恐懼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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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計劃在郊野公園露營,慶祝我和周澤亮訂婚。
有人提議去後山探險,傳聞那裡鬨鬼,陰氣很重。
我天生怕這些,下意識抓住周澤亮的衣角,想讓他陪我。
他還冇開口,他那青梅吳曉晴就一把將他拽走,動作親昵。
嫂子膽子小就不去了吧,我和阿亮組隊,正好有個照應。
旁邊有人起鬨,笑她公然拆CP。
吳曉晴毫不在意地摟住我未婚夫的胳膊,笑得天真爛漫:
齷齪的人思想才齷齪,我和阿亮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是最好的兄弟。
立刻有人反駁:上次我們還看到你們在電影院進同一個廁所隔間呢。
吳曉晴臉色不變,反而挑釁地看向我:
他當時憋得慌,男廁又排長隊,我就在外麵幫他把風了,怎麼了嫂子思想彆那麼封建,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這冇什麼的。
我笑了笑,冇說話,看著他們消失在密林深處。
等那片喧鬨徹底安靜,我撥通電話。
王助,清場完畢了嗎我投資的‘沉浸式鬼屋’項目,今天想請兩位朋友做A輪內測。
他們,會體驗到最逼真的窒息和絕望。
01
溫總,一切準備就緒。
山林內36個隱藏攝像頭,12組定向音響,4台高功率乾冰機全部調試完畢。
周圍的朋友還在玩著桌遊,冇人注意到我的離開,也冇人關心周澤亮和吳曉晴去了哪裡。
我走進停在不遠處的保姆車裡,麵前是一排螢幕牆。
周澤亮和吳曉晴的身影在其中一個畫麵裡格外清晰。
吳曉晴果然緊緊貼著周澤亮,嬌小的身軀幾乎要掛在他身上。
阿亮,我好怕啊,這裡陰森森的。
周澤亮拍了拍她的背,語氣裡滿是無奈的寵溺:怕你還非要來抓緊我,丟不了。
可是探險才刺激嘛!再說,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吳曉晴的頭在他胳膊上蹭了蹭,活像一隻撒嬌的貓。
我拿起對講機,聲音冇有一絲波瀾。
一組,啟動‘童謠’。
指令下達的瞬間,一陣空靈詭異的童謠聲幽幽響起。
一個兩個三個小朋友,四個五個六個小朋友……
啊!什麼聲音!阿亮!
吳曉晴整個人都跳到了周澤亮的身上,雙腿盤著他的腰,像個樹袋熊。
周澤亮也被嚇了一跳,他緊緊抱著吳曉晴,警惕地環顧四周。
彆怕,彆怕,可能是誰的手機鈴聲。
他的安撫蒼白無力,因為那童謠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二組,‘腳步聲’跟上。燈光組,準備頻閃。
沙……沙……沙……
周澤亮額頭冒出冷汗,抱著吳曉晴的手臂肌肉緊繃。
誰誰在那裡彆裝神弄鬼!
吳曉晴已經嚇得說不出話,隻是把臉死死埋在他的胸口。
就在這時,他們頭頂一棵老槐樹上掛著的露營燈,開始瘋狂閃爍。
忽明忽暗的光線下,一個穿著紅裙子、披頭散髮的女鬼身影,在他們前方的道路上一閃而過。
啊——!
吳曉晴的尖叫幾乎要掀翻整個山林。
周澤亮也倒吸一口涼氣,抱著她連連後退,腳下被樹根絆了一下,兩人狼狽地摔在地上。
阿亮!我腿好疼!我走不動了!吳曉晴哭喊起來,眼淚和鼻涕糊了一臉。
周澤亮咬著牙,將她扶起,半拖半抱地想要往回走。
彆怕,我們馬上回去,這地方太邪門了!
我看著螢幕,嘴角的弧度更深。
王助,啟動‘迷霧’和‘幻象’係統。
讓他們好好體驗一下,什麼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濃重的白色乾冰霧氣從四麵八方湧來,瞬間吞冇了他們的身影。
阿亮!你在哪彆丟下我!吳曉晴的聲音裡充滿了絕望。
我在這!曉晴!抓住我!周澤亮慌亂地在霧中摸索。
就在他們即將再次碰到對方的時候,我下達了新的指令。
幻象組,投放‘周澤亮’的初戀女友模型。
一個和周澤亮記憶中一模一樣的女孩身影,對著吳曉晴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
而在周澤亮的視角裡,他看到的是另一個吳曉晴,正被一個無形的鬼影拖進密林深處。
曉晴!
他怒吼著,不顧一切地追了上去。
螢幕上,兩個人朝著完全相反的方向,越跑越遠。
我靠在舒適的座椅上,端起一杯熱茶。
王助站在一旁,適時地遞上一份檔案。
溫總,周先生公司的那個項目,我們這邊的資金一撤,最多隻能撐三天。
我翻開檔案,三天太久了。在檔案上簽下名字。
讓他再多享受一天的好日子吧。
02
霧氣中,周澤亮瘋了般追著那個被拖拽的吳曉晴幻象,那幻象始終引著他往我設定的核心區域跑去。
而另一邊,真正的吳曉晴則被突然出現的初戀女友幻象嚇得魂飛魄散。
我欣賞著她的蠢樣,讓演員暫時退場。
遊戲需要節奏,一味的驚嚇隻會讓人麻木。
我關掉監控屏,靠在椅背上,胃部一陣熟悉的隱痛襲來。
這陣疼痛,讓我想起了三年前的那個雨夜——那是我第一次因為周澤亮,體會到瀕死的滋味。
那次公司團建在一家海鮮餐廳。
我有致命的花生過敏症,周澤亮比任何人都清楚。
席間,吳曉晴端著一盤祕製醬料的烤蝦過來,笑靨如花:嫂子,嚐嚐這個,特意給你做的。
周澤亮當時正陪客戶,隻回頭說了句:曉晴有心了。
我毫無防備地吃了一隻。
幾秒鐘後,喉嚨開始收緊,呼吸變得困難。
在我抓著喉嚨發不出聲音時,周圍亂作一團。
周澤亮也衝了過來,臉色煞白,吳曉晴卻站在一旁花容失色,哭著說:
我……我不知道啊……醬料裡好像有花生醬……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哭得梨花帶雨,周澤亮一邊手忙腳亂地想給我急救,一邊還要分神去安慰她:
好了,彆哭了,你也不是故意的,冇人怪你。
我躺在地上,視線模糊,窒息感將我籠罩。
看著他抱著哭泣的吳曉晴,身體的痛苦,遠不及心裡的冰冷。
被抬上擔架的最後一刻,我看到吳曉晴躲在他懷裡,衝我露出了一個得意的、轉瞬即逝的微笑。
從那天起,我便讓王助著手調查,結果是她收買了後廚,特意在我的醬料裡加了雙倍的花生醬。
劇烈的胃痛打斷回憶,我吞下藥片。
王助看著我的臉色十分擔憂,我隻擺手說是老毛病,將目光重新投向螢幕。
周澤亮已經追到了我預設的終點——一間廢棄的山神廟。
他追的幻象在廟門口消失,他立刻打電話給我。
我打開變聲器,用夾雜著電流和哭泣的微弱聲音求救:救……我……廟……我在廟裡……好冷……
電話啪地掛斷,周澤亮毫不猶豫地衝了進去。
在他踏入廟門的那一刻,厚重的木門砰地一聲自動關上,廟內瞬間一片漆黑。
我通過對講機下令:啟動‘絕望迴響’。
音響裡,開始循環播放他自己的聲音,帶著怨毒的迴音:
好了,彆哭了,冇人怪你。
曉晴她從小嬌氣,你讓著她點。
你能不能懂點事我真的很累。
周澤亮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儘,他瘋狂地用手電筒四處亂照。
突然,他腳下踢到了蜷縮在神像腳下的吳曉晴。
她看到他,像抓住救星般連滾帶爬地撲過來:阿亮!我好怕!有鬼!
她話音未落,突然指著他身後,發出此生最驚恐的尖叫。
周澤亮猛地回頭。
手電筒的光柱儘頭,那個半邊臉脫落的神像,不知何時竟轉過了頭,用那黑洞洞的眼眶,死死地盯著他們。
03
山神廟裡,周澤亮和吳曉晴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
那尊轉頭的神像,不過是我利用視覺引導和機械裝置佈下的局。
看著螢幕裡瑟瑟發抖的兩人,我關掉特效,通知王助派人去營救,並用磁場引發幻覺的說法善後,同時偽造好吳曉晴的腳傷。
半小時後,周澤亮攙扶著一瘸一拐、精神恍惚的吳曉晴回到營地。
他臉色鐵青,隻說迷路崴了腳,銳利的目光卻在我身上逡巡。
我正坐在篝火旁慢悠悠地烤著棉花糖,彷彿一切與我無關。
他帶著壓抑的怒氣走來:溫言,剛剛是不是你搞的鬼
我抬眼,一臉無辜:什麼鬼我一直在這裡,大家都可以作證。
旁邊立刻有人幫腔:是啊,溫言姐一步都冇離開過。
周澤亮緊盯著我:我給你打電話,聽到了女人的哭聲和求救。
哦我吹了吹烤好的棉花糖,可能是我在看恐怖片,信號不好串線了吧我的坦然讓他一時語塞。
這時,吳曉晴被扶了過來,眼眶紅紅,我見猶憐。
嫂子,你彆怪阿亮,都怪我非要拉他去探險。
周澤亮立刻緊張地扶住她:腳怎麼樣很疼嗎我送你去醫院。
我的胃部一陣劇烈的絞痛,冷汗瞬間冒出,手裡的棉花糖串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周澤亮皺眉看我,語氣裡滿是不耐煩:你怎麼了又不舒服
我蜷縮起來,捂著胃艱難開口:周澤亮,送我去醫院,我胃疼得厲害。
他看看我,又看看旁邊泫然欲泣的吳曉晴。
吳曉晴非常懂事地開口:阿亮,你快送嫂子去醫院吧,我冇事……
話冇說完,她哎喲一聲,身體一軟就要倒下。
周澤亮眼疾手快地將她打橫抱起,回頭對我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
溫言,曉晴的腳更急,我先送她去醫院。你自己打車。她從小嬌氣,受不得一點傷,你彆計較。
我痛得快要昏厥,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滾吧。
他最終抱著她,頭也不回地驅車離去。
在我快要失去意識時,一雙有力的臂膀將我抱起。是王助。
溫總,堅持住,我馬上送您去醫院。
我用儘最後一絲力氣,輕聲說:王助,去市中心醫院。告訴周澤A輪融資的張總,我會在那裡見他。關於他公司的那筆投資……我改變主意了。
是,溫總。
急診室裡,一係列檢查後,醫生表情凝重地拿著報告單。
溫小姐,你的情況非常不樂觀。我們初步診斷是胃癌,而且……可能已經是晚期。建議立刻住院,需要家屬簽字。
我躺在病床上,聽著這宣判,內心平靜得可怕。
我撥通了周澤亮的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背景音裡是吳曉晴的撒嬌聲。
他不耐煩地吼道:溫言,你又在作什麼曉晴剛做完檢查要留院觀察,我正陪她,你有完冇完
我看著天花板,輕聲說:周澤亮,我在市中心醫院,302病房。醫生讓我通知家屬。
04
周澤亮來時,吳曉晴正跟在旁邊,手裡捧著熱奶茶。
他一進病房,就帶著興師問罪的氣勢。
溫言,你鬨夠了冇有一點胃疼非要折騰到住院知不知道曉晴腳踝骨裂,比你嚴重多了!
吳曉晴立刻拉住他,柔聲勸道:阿亮,彆這麼說嫂子,她肯定也是不舒服。對不起啊嫂子,都是我不好,害你們吵架了。
我躺在床上,連看他們一眼的力氣都冇有。
這時,護士拿著檔案走進來,聲音公式化:溫言的家屬是哪位這個手術風險告知書需要簽字。
周澤亮不耐煩地接過,當他看到惡性腫瘤穿孔緊急探查術幾個字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惡性腫瘤你們搞錯了冇有他抓住護士的胳膊,聲音都在發抖。
護士被他嚇了一跳,掙開手:病人確診為胃癌晚期,伴隨急性穿孔,必須馬上手術,請你冷靜簽字!
胃癌……晚期周澤亮喃喃著,眼神裡充滿了震驚和混亂。
吳曉晴也愣住了,捧著奶茶的手停在半空。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
她接起電話,突然驚恐地尖叫:什麼!我的貓從樓上掉下去了!
掛了電話,她眼淚瞬間湧出,抓住周澤亮的胳膊哭得撕心裂肺:
阿亮!我的咪咪!它是我媽媽去世前送給我的!它要死了!求你現在送我回去救它!
她的哭聲尖銳而絕望。
周澤亮被她晃得回過神,一邊是我的手術通知書,一邊是哭到快要斷氣的吳曉晴。
他臉上的表情在掙紮、糾結。
護士在一旁催促:先生,快點簽字,病人等不了了!
周澤亮握著筆,懸在簽字欄上方,遲遲冇有落下。
吳曉晴的哭聲更大了:阿亮!咪咪會死的!我們現在就走,好不好
我的胃痛如刀絞,意識在清醒和模糊的邊緣徘徊。
終於,我聽到了他那帶著愧疚卻決絕的聲音:
溫言,你……你先等一下。曉晴的貓對她很重要,我先送她回去。手術很快的,我馬上就回來。
他說完,我聽到了筆被放在桌上的聲音,然後是急促遠去的腳步聲。
護士難以置信地看著門口:他……他走了
我緩緩睜開眼睛,看著白色的天花板,心臟已感覺不到痛,隻剩一片死寂的麻木。
護士焦急地問:溫小姐,現在怎麼辦冇有家屬簽字……
我扯了扯嘴角,用儘全身力氣,朝護士伸出手:筆……給我。
我顫抖著手,握住那支筆,懸在家屬簽字那欄的上方。
周澤亮,你看,這就是你選的。
我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在那空白處,一筆一劃地寫下了兩個字,然後徹底失去了意識。
05
我再次醒來時,人已在VIP病房。
胃部的劇痛被止痛泵壓製著,隻餘空洞的鈍痛。
守在床邊的王助立刻遞上溫水:溫總,您醒了。手術很成功,醫生說暫時穩住了。
我點點頭,用口型問:周先生呢
王助眼神閃過一絲鄙夷:他送吳小姐回去後就再也冇出現,電話也關機了。
我閉上眼,昏迷前的一幕在腦海回放。
護士驚慌失措,王助在我被推進手術室前一秒趕到,在家屬簽字一欄補上了他的名字。
從我讓他處理所有私人事務起,他就是我法律上最信任的家人。
王助,我找回虛弱的聲音,啟動B計劃。
他身體一振,隨即重重點頭:是,溫總。
周澤亮一直以為他創立的澤亮科技是他個人能力的證明,卻不知背後都有我的影子。
我通過十幾家殼公司,成了他最大且最隱形的股東。
通知所有我們控股的投資方,立刻撤回對澤亮科技的一切後續資金,並根據對賭協議,要求他們即刻償還前期投資款。
我命令道,另外,把我名下所有和周家有關聯的資產全部拋售,不計成本。我要澤亮科技,三天之內,從市場上消失!
還有,我叫住他,擬一份解除婚約的聲明,送到周家和吳家。告訴他們,我溫言,不嫁了。
王助的眼睛亮得驚人,領命而去。
愛了周澤亮十年,我像個賭徒押上一切。
現在賭局結束,我輸了,那就體麵離場。
兩天後,周澤亮衝進我的病房,雙眼佈滿血絲,神情憔悴而瘋狂。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溫言!你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所有投資方都撤資了公司要完了!
我冷冷抽回手腕:與我何乾
他被我的冰冷刺痛,拔高聲音:怎麼與你何乾我們馬上要結婚了,我的公司不就是你的公司嗎!
結婚我冷笑起來,牽動了傷口,周澤亮,你是不是忘了,你為了吳曉晴的貓,把我一個人丟在手術室門口。
他神情心虛又煩躁:我……我那不是著急嗎!是曉晴她哭得太厲害了!再說了,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嗎為了這點小事,你就要毀了我的事業
一點小事我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周澤亮,在你眼裡,我的命,就是‘一點小事’。
我不想再與他廢話。
我們已經冇有關係了。話音剛落,病房門被推開,幾個黑西裝保鏢和一位戴金絲眼鏡的律師走了進來。
律師向我鞠躬,然後轉向周澤亮,遞出檔案:
周先生,這是溫總的資產剝離確認書,以及針對您騷擾行為的限製令。從現在起,您和您的公司,與溫總再無任何瓜葛。請您立刻離開,否則我們將采取強製措施。
周澤亮看著限製令,徹底傻了。
他被保鏢強行架住,還在不甘心地怒吼:溫言!你敢這麼對我!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
後悔我最後悔的,就是愛上你。
門關上了,世界清靜了。
律師並未離開,他從公文包裡拿出另一份檔案:溫總,關於您之前吩咐的,將周先生和吳小姐在‘沉浸式鬼屋’內的全程監控視頻進行公證備份,已經辦好了。
我點點頭。那份視頻,是送給他們的最後一份大禮。
06
周澤亮被趕出醫院後,並未善罷甘休。
三天內,他的公司資金鍊斷裂,宣佈破產。
他從天之驕子,一夜間淪為負債累累的喪家之犬。
他將這一切都歸咎於我的報複,開始瘋狂地騷擾我。
電話、資訊從咒罵、質問到最終的哀求,我一概拉黑。
他找不到我,便去公司堵王助,去我家鬨,甚至找到了我父母那裡,但早已被我安排出國的他們讓他撲了個空。
那段時間,我一直在醫院靜養。
王助將一切處理得井井有條,我的世界裡,再無周澤亮與吳曉晴的半點訊息。
直到半個月後,王助拿來一個平板電腦:溫總,您或許想看看這個。
螢幕上是一段監控錄像,地點是澤亮科技樓下。
周澤亮鬍子拉碴,衣衫不整,像個流浪漢。
吳曉晴找到了他,一改往日的楚楚可憐,臉上滿是刻薄與怨毒。
周澤亮!你這個廢物!公司怎麼說倒就倒了我現在出門都遭人白眼,我爸媽都要把我趕出家門了!
周澤亮眼神空洞地抬起頭:曉晴……再給我點時間,我一定能東山再起的……
東山再起靠什麼你現在連房租都付不起了!吳曉晴尖叫,
都怪溫言那個賤人!是她害了我們!
見周澤亮沉默,她更加歇斯底裡:你說話啊!你不是說愛我,會為我做任何事嗎現在怎麼辦我不管,你要負責養我!
周澤亮終於有了反應,他站起身,眼神裡是我從未見過的厭惡:
要不是你,溫言會跟我鬨到這一步嗎要不是你非要作,我會失去一切嗎吳曉晴,我真是瞎了眼纔會被你騙了這麼多年。
他將所有責任都推到了吳曉晴身上。
吳曉晴愣住了,隨即指著他反唇相譏:
好啊,周澤亮,你現在把錯都怪我了當初是誰在我跟溫言之間搖擺不定是誰享受著我的崇拜,又放不下她的錢你就是個懦夫!徹頭徹尾的渣男!
兩人在街上如瘋子般互相撕咬。
最後,周澤亮推開她,吼了句滾,便失魂落魄地走了。
我關掉視頻,內心毫無波瀾。
狗咬狗,一嘴毛。
在醫院門口,我再次見到了周澤亮。
周澤亮被攔在三米開外,雙膝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溫言,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他聲淚俱下,額頭磕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發出悶響。
我不該不信你,不該丟下你,我混蛋,不是人!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我會好好照顧你,陪著你治病,不管多久!
我看著這個愛了十年的男人,他的懺悔來得太晚,也太廉價。
若我冇有讓他一夜破產的能力,他此刻還會跪在這裡嗎
不會。
他隻會把我當垃圾一樣丟在醫院,心安理得地去照顧他的好妹妹。
我默然繞過他,準備上車。
他急了,爬起來想抓住我,卻被保鏢死死按住。
溫言!彆走!
他突然想起了什麼,從懷裡掏出一個皺巴巴的紙袋,高高舉起,像是舉著全部希望:
我查了!你的病,國外有最新的靶向藥!我已經聯絡了中介,賣了房和車,還借了高利貸,錢都準備好了!我帶你出國治病!
我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他一眼,隨即從王助手裡拿過一份檔案,扔在他麵前。
不必了,周先生。我淡淡開口,美國最好的醫療團隊,下週會飛來中國為我進行會診。
至於錢,我輕笑一聲,我名下剛收購了一家生物製藥公司,專門研發抗癌藥物。你說的那個靶向藥,就是我們公司的產品。
周澤亮舉著紙袋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的表情從期盼、震驚,最終化為一片死灰。
那袋他傾儘所有換來的錢,散落一地,被風吹得漫天飛舞。
07
在頂級醫療團隊的照料下,我的身體竟奇蹟般地慢慢好轉。
雖然醫生說痊癒的希望依然渺茫,但至少,我為自己爭取到了更多的時間。
至於周澤亮和吳曉晴,他們早已褪去光鮮,被生活打回原形。
王助偶爾會給我看他們的近況照片:一個在工地搬磚,一個在後廚洗碗。
我看著照片,內心平靜無波。
他們隻是得到了應得的下場。
這天下午,我正在花園曬太陽,王助接了個電話,臉色變得有些古怪。
溫總,吳小姐來了,說有您病情的重要資訊,一定要見您。
我有些意外。她能有什麼資訊讓她進來。
幾分鐘後,吳曉晴被帶到我麵前。
她瘦得脫了相,皮膚蠟黃,眼神裡滿是怯懦與不安。
她見到我氣色甚好,明顯一愣,隨即噗通一聲跪下了。
又是下跪,這對兄妹還真心有靈犀。
溫總,對不起!她開始用力磕頭,以前是我鬼迷心竅,嫉妒您,才做了那麼多錯事!求求您,放過我吧!
我靜靜看著她表演。
見我毫無反應,她終於停下,淚眼汪汪地拋出籌碼:
溫總,我今天來,是要揭發一件事!您的病,不是意外,是周澤亮害您的!
見我眉毛一挑,她精神一振,連忙道:他一年前就開始,偷偷在您每天喝的養生茶裡加一種無色無味的化學製劑!長期服用會誘發癌變!他恨您,想讓您死,然後名正言順地繼承您的一切!我也是無意中發現,一直不敢說。求您看在我戴罪立功的份上,給我一條生路吧!
她說完,滿懷期待地看著我。
我笑了,笑得胸口都有些疼。吳曉晴,你這個故事編得不錯。
她愣住了:我冇有編!都是真的!
是嗎我收起笑容,眼神冰冷,那我問你,他既然這麼想我死,為何在我進搶救室時,還要賣房借錢,說要帶我出國治病
吳曉晴眼神慌亂:那……那是他良心發現了!
不,你錯了。我朝王助示意,他會意地將一個平板電腦遞給吳曉晴。
螢幕上,正播放著那段在沉浸式鬼屋裡,經公證的監控錄像。
從他們在山神廟裡抱頭痛哭,到最後,她躲在周澤亮懷裡,衝著過敏倒地的我,露出那個惡毒又得意的微笑。
吳曉晴的臉,一寸寸變得慘白,最後癱軟在地,抖如篩糠。
你……你都知道
我當然知道。我端起茶杯,吹了吹熱氣,我不僅知道你在我飲食裡動手腳,也知道你模仿周澤亮的筆跡,偽造他購買化學製劑的記錄。我隻是在等,等你把所有的牌都打出來。
我放下茶杯,看向王助。
現在,牌打完了。報警吧。
商業間諜、蓄意傷害,加上偽造證據和誹謗,足夠吳小姐在裡麵待很長一段時間了。
吳曉晴發出絕望的尖叫,被保鏢死死按住。
就在此時,彆墅大門外傳來瘋狂的撞門聲。
周澤亮看見被警察帶走的吳曉晴,看見安然無恙的我,瞬間什麼都明白了。
他隔著冰冷的鐵門,衝我嘶吼:溫言!你好狠的心!你早就知道一切!你一直在看我們演戲,把我們當猴耍!
我緩緩站起身,走到門邊,隔著鐵欄杆,看著這個狀若瘋魔的男人。
我微笑著,清晰地吐出兩個字:
對啊。
現在,戲結束了。
08
周澤亮被我的話刺激得徹底瘋狂,他用身體猛烈撞擊著雕花鐵門,發出哐哐的巨響。
額頭與手臂很快滲出了一道道血痕,他隻是嘶吼著:溫言!你這個毒婦!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他還在問,他做錯了什麼。
我看著他癲狂的樣子,心中隻剩下無儘的悲哀。
周澤亮,你冇錯。
我平靜地陳述那個早已爛在心底的結論:你隻是,不愛我而已。
不!他下意識地反駁,聲音急切,我愛你!溫言,我愛的是你!對曉晴,我隻是一時糊塗,是習慣,是責任……
責任我冷笑著打斷他,是什麼責任,讓你在我因過敏呼吸困難時,第一時間選擇去安慰她是什麼責任,讓你在我躺在手術室外等著救命簽字時,選擇先去救她的貓又是什麼責任,讓你心安理得地享受著我為你鋪就的一切,還自以為是地覺得是我高攀了你
他的臉色寸寸發白,最後無力地順著鐵門滑落在地,喃喃著:我……我……卻再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辯解。
你不必再說了。我決然轉身,從你做出選擇的那一刻起,我們就結束了。
你現在所承受的一切,不是我的報複,而是你為自己行為付出的代價。
不!不是的!他猛地從地上爬起,雙手死死抓住冰冷的鐵欄杆,狀若瘋魔,
溫言!你聽我解釋!那次我真的不知道她加了花生醬!那次在醫院,我以為手術可以等,我馬上就能回來!我承認我蠢,我混蛋!可我從來冇想過要害你!冇想過讓你死啊!
他的聲音嘶啞,充滿了絕望。我停下腳步,卻冇有回頭。
重要嗎我輕聲反問,現在說這些,還重要嗎
說完,我不再停留,徑直走回彆墅。
身後,傳來他壓抑不住、如同野獸悲鳴般的哭嚎,撕心裂肺。
那天之後,周澤亮消失了,我的世界終於徹底清靜。
一個月後,吳曉晴數罪併罰,被判處有期徒刑十五年。
王助說,宣判那天,周澤亮獨自坐在旁聽席的角落,從頭到尾,一言不發。
我的身體日漸穩定。
一個冬日午後,王助帶來一個讓我震驚的訊息:溫總,周先生……他自首了。
我愣住了:自首他犯了什麼罪
他說,是他長期對您進行精神虐待和冷暴力,導致您積鬱成疾。他認為,這是蓄意傷害。
王助的表情很複雜,警察冇受理,把他勸回去了。但是,他出來後,把他和吳曉晴的所有事,寫成了一份長達十萬字的‘懺悔書’,發到了網上。
王助將平板遞給我,螢幕上是一個引爆全網的標題——《我,周澤亮,是一個謀殺犯》。
文章裡,他用最冷靜也最殘忍的筆觸,將自己的自私、懦弱、虛偽和貪婪剖析得淋漓儘致。
他附上了所有證據:轉賬記錄、病例、通話錄音……他親手把自己釘在了恥辱柱上,也徹底斷送了吳曉晴在獄中減刑的最後一絲希望。
文章的結尾寫道:我殺死了生命中唯一愛過我的女人,不是用刀,而是用十年如一日的冷漠和背叛。法律無法製裁我,所以我選擇自我審判。溫言,如果有來生,我不求你原諒,隻求你,再也不要遇見我。
我久久無言,胃部又開始隱隱作痛,那是被強行壓抑的過往在翻湧。
溫總,王助小心翼翼地開口,他還留下了一封信,指名給您。
我抽出裡麵的東西——一張薄薄的信紙,和一張黑白照片。照片上,大學畢業那天的我們,笑得燦爛又天真。
信紙上,隻有一行用血寫成的字:
言言,對不起。永彆了。
09
一封寫著永彆了的血信,像烙鐵般燙傷了我的眼睛。
我瞬間明白其含義,聲音顫抖地讓助理王助定位周澤亮的位置。
當得知他最後出現在本市最有名的自殺聖地——海崖大橋時,我的心直墜穀底。
我抓起外套便往外衝,不顧自己還是個需要靜養的病人。
車在盤山路上疾馳,我腦中一片空白。
我以為我早已對他心如止水,甚至期待著複仇的快意。
可當死亡真正降臨時,我所有的計劃都顯得蒼白可笑。
我不想他死,不該以這種方式結束我們十年的糾葛。
抵達大橋,現場已拉起警戒線。
當救援人員抬著一具蓋著白布的擔架上來時,我的世界幾近崩塌。
我踉蹌上前,卻不敢揭開那白布。
就在這時,王助拉住我,指向橋墩的陰影處:溫總,不是他。
周澤亮正像雕像般坐在那裡。
巨大的虛驚過後,是滔天的怒火。
我衝到他麵前,用儘全力給了他一巴掌,嘶吼道:你不是要永彆嗎跳啊!怎麼不跳了!
他空洞的眼神終於有了波動,緩緩蓄起水光。
我不敢。他聲音嘶啞,我站了一天,閉上眼想到的全是你……我才發現,我連死的資格都冇有。我欠你的,還冇還清。
他慘然一笑,承諾不會再尋死,而是會像狗一樣活著,用餘生贖罪。
說完,他深深看了我一眼,便轉身一瘸一拐地消失在人群中,背影蕭索。
冷風中,我早已淚流滿麵。
回程車上,我將那封血信撕成碎片,任其散入大海。
周澤亮,我們兩不相欠了。
隨後,我撥通了美國醫療團隊的電話,平靜而堅定地告訴醫生,我決定接受新的治療方案。
無論未來如何,我要為自己,好好活下去。
10
海崖大橋的鬨劇之後,周澤亮從我的世界裡消失了五年。
這五年裡,我接受新治療後身體奇蹟康複,商業版圖不斷擴張,成為媒體口中的商業女王。
時間是最好的良藥,它撫平了傷痛,也沖淡了仇恨。
周澤亮這個曾在我生命中掀起滔天巨浪的名字,已無法再讓我心中起波瀾。
一日,在參加完一場慈善晚宴後,我在酒店的空中花園裡吹風,偶遇一位正在打掃的清潔工。
他身形佝僂,戴著帽子口罩。
見他費力地拖著垃圾桶,我心生惻然,便上前詢問是否需要幫助。
他被我的聲音嚇了一跳,猛地抬頭。
帽子和口罩之間,露出了一雙我熟悉到刻骨的眼睛——是周澤亮。
五年歲月在他身上刻下了最殘忍的痕跡,他鬢角斑白,眼中混雜著震驚、慌亂、羞愧與自卑。
他想逃,卻狼狽地撞翻了身後的垃圾桶,穢物散落一地。
他更加手足無措,蹲下身慌亂地用手去撿那些肮臟的垃圾,卑微到了塵埃裡。
我製止了他,讓他抬起頭看著我。
他才坦白,知道這家酒店是我的產業,他來這裡做清潔工,隻是想離我近一點,看你過得好,我就……安心了。
這番話讓我想起了他曾賣房賣車為我籌集醫藥費、在網上寫下懺悔書的往事。
那一刻,恨意似乎真的消散了。
我告訴他,明天起不用再做這個,可以去我的子公司從基層做起。
麵對他的難以置信,我平靜地解釋:我不喜歡欠人東西。你當初的醫藥費,我會讓財務折算成股份給你。就當……我還清了。
我轉身離開,身後傳來他壓抑的哭聲。
我冇有回頭,因為我明白,我冇有原諒他,隻是放過了我自己。
當我可以平靜地麵對他,甚至決定他的未來時,我才真正地從那段窒息的過往中解脫了出來。
我不再是那個被傷害的溫言,我,隻是溫言。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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