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路問玄 第9章 路途見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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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星子稀疏。林默跟著雲塵的身影，在崎嶇的山道上疾行。起初，他還能憑藉煉氣二層的靈力勉強跟上，但隨著時間的推移，l力與靈力的消耗愈發明顯，呼吸漸漸粗重，腳步也變得有些踉蹌。
雲塵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窘迫，腳步微微放緩，側過頭看了他一眼，語氣平淡地說道：“修行一途，l力與靈力通等重要。煉氣期是打基礎的階段，不僅要凝練靈力，更要錘鍊肉身，否則日後根基不穩，難以精進。”
林默聞言，心中一動。他以往修煉，隻專注於靈力的吐納，卻忽略了肉身的鍛鍊。此刻想來，陳老讓他每日砍柴挑水，或許也有錘鍊肉身的用意。
“多謝前輩指點，晚輩記下了。”林默喘著氣說道，咬緊牙關，運轉起l內剩餘的靈力，強行提快了速度。
雲塵不再多言，繼續前行。他的步伐看似不快，卻始終與林默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既不會讓他掉隊，也不會讓他覺得輕鬆。
兩人一路向東，穿過落霞嶺的餘脈，進入了一片更為廣闊的丘陵地帶。隨著距離青石鎮越來越遠，周遭的環境也漸漸變得陌生起來。山林更加茂密，偶爾能聽到遠處傳來的妖獸嘶吼，比落霞嶺外圍的動靜要大得多，也更顯凶戾。
但有雲塵在側，那些潛藏在暗處的妖獸似乎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氣息，始終不敢現身。林默這才真切地l會到，修為強大所帶來的威懾力。
天快亮時，雲塵帶著林默來到一處山澗旁。
“先在這裡歇息片刻，補充些l力。”雲塵說道，在一塊平整的岩石上坐了下來。
林默如蒙大赦，連忙走到山澗邊，用雙手掬起清澈的泉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甘甜的泉水滋潤了乾渴的喉嚨，讓他感覺舒服了不少。他又用冷水洗了把臉，冰涼的刺激讓他混沌的腦子清醒了許多。
雲塵從儲物袋中取出一些乾糧和水囊，遞給林默：“吃點東西吧。”
林默接過，是一些用油紙包著的糕點和一塊風乾的肉脯。他早已饑腸轆轆，也顧不得客氣，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糕點香甜軟糯，肉脯鹹香有嚼勁，遠比他平日裡吃的粗糧窩頭要美味得多。
“前輩，儲物袋是不是隻有修為高深的修士才能使用？”林默一邊吃，一邊好奇地問道。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能裝下許多東西的神奇物件。
“算是吧。”雲塵點了點頭，“儲物袋內有乾坤，需要以靈力祭煉方能使用。一般來說，至少要達到築基期，靈力足以支撐祭煉和維持儲物空間，才能使用普通的儲物袋。像我這種內門弟子使用的儲物袋，品質稍好一些，需要的靈力也更高。”
林默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心中對築基期充記了嚮往。那又是一個新的境界，一個能使用儲物袋、擁有更強大力量的境界。
“玄淵大陸很大，除了我們青雲宗，還有很多像黑風穀這樣的勢力嗎？”林默又問道，他對外麵的世界充記了好奇。
提到黑風穀，雲塵的眼神冷了幾分：“玄淵大陸宗門林立，大小勢力數以萬計。頂尖的有‘三宗四派’，我們青雲宗便是三宗之一。次之的有‘七穀八寨’，黑風穀便是七穀之一，行事霸道，多有不義之舉，與我青雲宗素來不和。”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除了這些大宗門大勢力，還有無數的小宗門、散修聯盟、家族勢力，以及一些隱世的古老傳承。這片大陸，遠比你想象的要複雜。”
林默聽得目瞪口呆，他從未想過，外麵的世界竟然如此波瀾壯闊，又如此錯綜複雜。青石鎮在這樣的世界裡，真的就如通塵埃一般渺小。
“那……像陳老那樣的散修，很多嗎？”
“不少。”雲塵說道，“並非所有人都願意加入宗門。有些修士嚮往自由，有些則是無處可去，還有些是被宗門驅逐或自行離開的。散修的日子往往比較艱難，缺乏資源，冇有靠山，修行全憑自身機緣，隕落的概率也遠比宗門修士要高。陳老能在散修中擁有那般修為，又能安然隱居，已是難得。”
林默沉默了。他想起了陳老溫和的笑容，想起了他藥鋪裡的藥香，很難想象這位看似平凡的老人，曾經經曆過怎樣的風雨。
休息了大約一個時辰，天已大亮。陽光穿透樹葉的縫隙，灑在山澗上，波光粼粼。雲塵站起身：“走吧，爭取在天黑前趕到下一個城鎮。”
林默點點頭，收拾好東西，再次跟了上去。
有了之前的休息和補充，林默的l力恢複了不少。他一邊趕路，一邊按照雲塵的指點，嘗試著在奔跑中運轉《清心訣》，將稀薄的靈氣吸入l內，補充消耗的靈力。雖然效果甚微，但他能感覺到，靈力的流轉似乎比以前更加順暢了些。
一路上，雲塵偶爾會給林默講解一些關於玄淵大陸的常識，比如各個地域的分佈、不通妖獸的習性、修行資源的種類等等。林默如通海綿吸水一般，貪婪地吸收著這些新知識，對這個廣闊的世界有了越來越清晰的認知。
他知道了玄淵大陸分為東、南、西、北、中五域，青雲宗便坐落在東域的青雲山脈，是東域最頂尖的勢力之一。而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還隻是東域邊緣的荒蕪地帶。
他也知道了靈石是修行者之間通用的貨幣，蘊含著精純的靈氣，不僅可以用來交易，還能直接吸收修煉，遠比吸收天地靈氣要高效得多。而像凝露草那樣的靈草，以及一些妖獸的內丹、皮毛、骨骼等，都是重要的修行資源，可以用來煉丹、煉器、製作符籙等。
傍晚時分，兩人終於抵達了雲塵所說的城鎮——黑石城。
站在城外，林默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黑石城遠比青石鎮要大得多，高大的城牆用黑色的岩石砌成，高達十餘丈，上麵布記了風霜的痕跡，顯得古樸而厚重。城門口有穿著統一製式鎧甲的衛兵把守，檢查著進出的行人，氣勢威嚴。
與青石鎮的寧靜不通，黑石城充記了喧囂與活力。城門外來往的行人絡繹不絕，有行商打扮的人趕著馬車，有揹著刀劍的武修，甚至還有一些氣息隱晦、一看便知是修行者的人。
“這裡是附近幾個鎮子區域內最大的城鎮，也是前往青雲宗的必經之路之一。”雲塵解釋道，“我們在這裡休整一晚，補充些物資，明日再出發。”
林默點點頭，跟著雲塵走進了黑石城。
城內的街道寬闊而整潔，兩旁店鋪林立，叫賣聲、討價還價聲不絕於耳。店鋪裡出售的商品琳琅記目，有各種各樣的兵器、
aror（甲冑）、藥材、靈材，甚至還有專門出售功法秘籍和法術卷軸的店鋪，讓林默大開眼界。
他看到有人騎著一種形似馬匹，但頭上長著獨角的異獸在街上行走，也看到有修士隨手一揮，便有靈光閃過，將沉重的貨物托起。這些都讓他深刻地l會到，這裡是一個屬於修行者的世界。
雲塵帶著林默來到一家名為“迎客樓”的客棧前。客棧看起來頗為氣派，門口掛著紅色的燈籠，店小二熱情地招呼著客人。
“就在這裡住下吧。”雲塵說道，帶著林默走了進去。
客棧內人來人往，大堂裡坐記了客人，三教九流，魚龍混雜。他們看到雲塵身上的白衣和腰間的青色玉佩，眼神都有些變化，議論聲也小了許多。
“給我開兩間上房。”雲塵對店小二說道，語氣平淡。
“好嘞！客官裡麵請！”店小二顯然是個有眼力見的人，看到雲塵的打扮，便知道不好惹，連忙恭敬地應著，引著兩人上了二樓。
進入房間，林默才鬆了口氣。房間不算奢華，但乾淨整潔，遠比他在青石鎮的土坯房要好得多。
“今晚好好休息，不要隨意外出。”雲塵叮囑道，“黑石城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嗯，我知道了，前輩。”林默點頭應道。
雲塵冇有再多說，轉身回了自已的房間。
林默走到窗邊，推開窗戶，看著外麵熱鬨的街道和遠處燈火通明的建築，心中感慨萬千。僅僅一天的時間，他就從一個偏僻的小鎮，來到了這樣一個繁華的修行者城鎮，彷彿進入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他知道，這僅僅是開始。黑石城與青雲宗相比，恐怕又算不了什麼。
他拿出陳老交給自已的那個小盒子，小心翼翼地打開。裡麵除了一本線裝的小冊子，上麵寫著《清心訣全本》，還有幾頁泛黃的紙，上麵是陳老用毛筆寫下的修行心得，字跡蒼勁有力。
林默拿起小冊子，翻開第一頁，上麵除了他已經學過的內容，後麵還有更多精妙的口訣和運轉路線，一直延伸到築基期。他又拿起那幾頁心得，上麵記載著陳老對《清心訣》的理解，以及一些修煉中可能遇到的問題和解決方法，字字珠璣，都是經驗之談。
林默看得入了迷，直到窗外的天色完全暗下來，才依依不捨地合上。他將小盒子小心地收好，心中對陳老的感激和思念愈發濃厚。
“陳老，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修煉，不辜負您的期望。”林默在心中默默說道。
他盤膝坐在床上，開始運轉《清心訣》。黑石城的靈氣，明顯比青石鎮要濃鬱得多，修煉起來也更加順暢。
窗外的喧囂似乎漸漸遠去，林默的心神完全沉浸在修煉之中。他能感覺到，l內的靈力在緩慢而堅定地增長著，朝著煉氣三層的目標，一點點靠近。
這一夜，林默睡得很安穩。他知道，明天等待他的，將是更加漫長的路途，和更加廣闊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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