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淪 是…你最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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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最聰明
慈善晚宴當天傍晚,阮棠站在沈知微彆墅的落地鏡前,有些不自在地調整著深藍色絲絨禮服裙的肩帶。這條裙子是沈知微特意為她挑選的——剪裁利落不失柔美,領口恰到好處地露出她精緻的鎖骨,腰線收得極好,下襬如流水般垂墜到腳踝。
\"彆動。\"沈知微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同時一雙熟悉的手接替了她的動作,靈巧地調整著肩帶,\"完美。\"
鏡子裡,沈知微一襲黑色燕尾服,金絲眼鏡後的雙眸專注地落在阮棠身上。她的手指在阮棠肩頸處流連片刻,然後從口袋裡取出一個絲絨盒子。
\"這個,給你。\"沈知微打開盒子,裡麵是一枚精緻的鉑金蝴蝶胸針,翅膀上鑲著細小的藍寶石,在燈光下閃爍著內斂的光芒。
阮棠屏住呼吸:\"這太貴重了\"
\"它很適合你。\"沈知微不由分說地將胸針彆在阮棠禮服的左胸位置,\"就像破繭而出的蝴蝶,美麗又堅韌。\"
胸針的重量輕輕壓在阮棠胸口,如同沈知微的愛意,既有存在感又不會讓她感到負擔。她轉身麵對沈知微,伸手調整對方已經無可挑剔的領結:\"我們真的要公開亮相嗎?董事會那邊\"
\"董事會已經接受了我的決定。\"沈知微捉住她的手,在指尖落下一吻,\"至於其他人怎麼想,我不在乎。\"
阮棠凝視著沈知微堅定的眼神,突然意識到這對她而言不僅僅是一次普通的社交活動,而是一個宣言——向全世界宣告她們的關係。這個認知讓她的心臟在胸腔裡猛烈跳動起來。
\"緊張?\"沈知微敏銳地察覺到她的情緒。
\"有一點。\"阮棠誠實地說,\"我怕會給你帶來麻煩。\"
沈知微輕笑一聲,拇指撫過阮棠的下唇:\"親愛的,你出現在我生命裡,就是最好的'麻煩'。\"
這句話像有魔力般安撫了阮棠的神經。她深吸一口氣,挺直腰背:\"那我們還等什麼?\"
沈知微眼中閃過讚賞的光芒,挽起她的手臂:\"我的蝴蝶,請。\"
晚宴設在沈氏集團旗下的一家五星級酒店。當沈知微的車停在紅毯前時,早已等候多時的媒體立刻架起長槍短炮。閃光燈如暴雨般襲來,阮棠下意識地眯起眼。
\"彆怕。\"沈知微在她耳邊低語,溫熱的手掌穩穩托住她的後腰,\"跟著我。\"
那一刻,阮棠突然明白了沈知微堅持要她穿深藍色的用意——與她自己的黑色禮服形成完美搭配卻又截然不同,既宣告著親密關係,又保持著各自的獨立個性。這個細節讓她心頭湧起一股暖流。
她們並肩走上紅毯,沈知微的步伐刻意放慢以適應阮棠的高跟鞋。當有記者大聲詢問她們的關係時,沈知微隻是微微一笑,將阮棠的手握得更緊,用這個簡單的動作回答了所有問題。
進入宴會廳後,阮棠立刻感受到無數目光聚焦在她們身上。有好奇的,有驚訝的,當然也不乏審視甚至敵意的。沈知微似乎對這一切視若無睹,從容地帶她穿梭在賓客之間,一一介紹。
\"阮小姐今晚真是光彩照人。\"一位珠寶商人的妻子微笑著說,目光卻在阮棠的蝴蝶胸針上多停留了幾秒,\"這胸針很特彆。\"
\"是沈總的禮物。\"阮棠坦然迴應,餘光瞥見沈知微嘴角滿意的弧度。
\"沈總好眼光。\"對方意味深長地說,\"不僅會挑珠寶,更會挑人。\"
沈知微適時插入:\"李太太過獎了。不過阮棠確實是我見過最珍貴的寶石。\"
這樣直白的讚美讓阮棠耳根發熱,卻也讓她感到一種被珍視的驕傲。她漸漸放鬆下來,開始主動與周圍的商業夥伴交談,甚至就基金會的一個項目與潛在讚助商進行了簡短而專業的討論。
整個過程中,沈知微的手始終冇有離開過她的後腰,像一種無聲的支援與宣告。
晚宴進行到一半時,阮棠注意到一群商人聚集在香檳塔旁,其中一位頭髮花白的老紳士尤其引人注目,時不時向她們投來異樣的目光。
\"那是誰?\"阮棠小聲問沈知微。
\"杜布瓦先生,法國léon集團的董事長。\"沈知微的聲音冷了下來,\"我們正在競標同一個新能源項目。\"
阮棠正想說什麼,突然看到一位侍應生端著托盤向她們走來,托盤上是幾杯琥珀色的烈酒。
\"沈總,\"侍應生微微鞠躬,\"徐總特意吩咐,要請您嚐嚐這批新到的蘇格蘭威士忌,說是'預祝新能源項目順利'。\"
沈知微的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但很快恢複如常。她剛要伸手,阮棠卻搶先一步拿起酒杯:\"徐總太客氣了,我代沈總先敬一杯。\"
不等沈知微阻攔,阮棠已經仰頭將烈酒一飲而儘。火辣的酒液順著喉嚨燒下去,她強忍著冇有咳嗽,但眼角已經泛起淚光。
\"阮棠!\"沈知微低聲警告,伸手想拿走她手中的空杯。
\"冇事,\"阮棠對她眨眨眼,聲音輕快,\"味道確實不錯。\"
杜布瓦不知何時已經走近,手裡同樣端著一杯酒:\"沈總不賞臉喝一杯嗎?還是說隻讓女伴擋酒?\"
周圍幾個商人發出低低的笑聲。阮棠感到沈知微的手臂肌肉瞬間繃緊,連忙又拿起一杯酒:\"杜布瓦先生誤會了,是我自己想嚐嚐。來,我敬您。\"
第二杯下肚,阮棠感覺胃裡燒起一團火,但神誌還算清醒。她冇注意到沈知微眼中閃過的擔憂和怒意。
接下來的半小時裡,情況逐漸失控。每當有人向沈知微敬酒,阮棠總是搶先接過。起初沈知微還試圖阻止,但阮棠固執地堅持——她知道沈知微胃不好,不能多喝酒。
\"最後一杯了,\"阮棠對最新來敬酒的一位供應商說,聲音已經有些飄忽,\"沈總今天呃身體不適\"
這杯酒下肚後,阮棠突然覺得天旋地轉。她踉蹌了一下,被沈知微穩穩扶住。
\"夠了。\"沈知微的聲音冰冷得嚇人,周圍幾個還想敬酒的人立刻識趣地退開。她一把將阮棠打橫抱起,對最近的侍應生厲聲道:\"準備醒酒茶和蜂蜜水,立刻送到休息室。\"
被抱進休息室的路上,阮棠迷迷糊糊地摟著沈知微的脖子:\"我冇事就是有點暈\"
\"閉嘴。\"沈知微的聲音裡是壓抑的怒火,\"你喝了至少八杯烈酒,阮棠,八杯!\"
休息室裡,沈知微小心翼翼地將阮棠放在沙發上,然後單膝跪地幫她脫下高跟鞋。阮棠的腳踝已經被磨紅,沈知微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疼\"阮棠無意識地呢喃。
\"活該。\"沈知微嘴上這麼說,手上卻動作輕柔地按摩著她的腳踝,\"誰讓你逞強。\"
侍應生很快送來了醒酒茶和蜂蜜水。沈知微扶起阮棠,強迫她一口口喝下。
\"慢點\"沈知微的聲音終於軟了下來,\"小心嗆到。\"
溫熱的蜂蜜水滑過喉嚨,阮棠的視線稍微清晰了些。她看到沈知微近在咫尺的臉,金絲眼鏡後的眼睛裡盛滿了心疼和自責。
\"對不起\"阮棠小聲說,\"我隻是不想你胃疼\"
沈知微深吸一口氣,似乎在極力控製情緒:\"你知道我看到你一杯接一杯喝下去時是什麼感覺嗎?\"她的聲音微微發抖,\"就像有人在我心上捅刀子。\"
阮棠從未見過沈知微如此情緒外露的樣子,一時怔住了。她伸手想碰沈知微的臉,卻因為醉酒而動作不穩,差點從沙發上滑下來。
沈知微連忙接住她,將她牢牢摟在懷裡:\"彆亂動。\"
阮棠靠在她肩上,聞著熟悉的香水味,突然覺得無比安心:\"你生氣了?\"
\"氣瘋了。\"沈知微咬牙切齒地說,卻把懷抱收得更緊,\"但不是對你,是對那些趁機灌酒的混蛋,還有\"她突然停下。
\"還有什麼?\"阮棠追問,酒精讓她的思維變得直來直往。
沈知微沉默片刻,最終承認:\"還有我自己。我早該料到徐家會來這一手。\"
阮棠努力集中精神思考:\"那個侍應生是徐家安排的?\"
\"嗯。\"沈知微簡短地回答,顯然不想在阮棠醉酒時討論這些,\"彆想了,休息一會兒,我們馬上回家。\"
阮棠點點頭,酒精的作用下,她開始感到睏倦。她迷迷糊糊地想起什麼,又強撐著開口:\"那個杜布瓦他是不是和徐家\"
\"噓\"沈知微輕撫她的後背,\"這些明天再說。\"
\"不行\"阮棠固執地搖頭,結果暈得更厲害了,\"上個月léon集團和徐氏簽了協議對不對?\"
沈知微驚訝地看著她:\"你怎麼知道?\"
\"猜的\"阮棠露出一個醉醺醺卻得意的笑容,\"我聰明吧\"
沈知微忍不住輕笑出聲:\"是,你最聰明。\"她幫阮棠整理了一下散落的髮絲,\"但現在,聰明的女孩需要休息。\"
阮棠還想說什麼,卻被一陣強烈的睡意襲擊。她的眼皮越來越重,最終靠在沈知微肩上沉沉睡去。
沈知微凝視著她熟睡的麵容,眼中的柔情與擔憂交織。她輕輕吻了吻阮棠的額頭,然後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安排車到後門。\"她低聲命令,\"另外,查清楚今晚那個侍應生的底細,還有準備一份徐氏集團近三個月所有的商業往來記錄。\"
掛斷電話後,沈知微的目光變得銳利而冰冷。她小心地抱起熟睡的阮棠,從後門離開了酒店。
月光下,黑色的轎車平穩地行駛在回家的路上。阮棠枕在沈知微腿上,睡得安穩。沈知微的手指輕輕描摹著她的臉部輪廓,眼神漸漸柔和。
\"傻姑娘\"她輕聲呢喃,\"下次不許再這樣了。\"
阮棠在睡夢中無意識地蹭了蹭沈知微的手,像隻撒嬌的貓。沈知微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所有的怒火都在這一刻化為無儘的柔情。
車駛入彆墅的車道時,沈知微注意到保安比平時多了幾個。她皺了皺眉,但冇有多說什麼,隻是小心地抱起阮棠,向屋內走去。
管家早已準備好了一切。沈知微親自為阮棠換上睡衣,擦洗臉和手腳,然後輕輕將她放在床上。做完這些,她才允許自己鬆一口氣,坐在床邊靜靜看著熟睡的愛人。
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落在阮棠胸前的蝴蝶胸針上,藍寶石閃爍著微弱的光芒。沈知微小心翼翼地取下胸針放在床頭櫃上,然後俯身在阮棠唇上落下一個輕吻。
\"晚安,我的蝴蝶。\"
她剛要起身,卻被睡夢中的阮棠抓住了手腕。阮棠的眼睛依然閉著,但嘴角卻揚起一個甜蜜的弧度。
\"一起睡\"她含糊不清地嘟囔著。
沈知微的心瞬間軟成一灘水。她脫掉外套,輕輕躺在阮棠身邊,將她摟入懷中。
\"好,\"她低聲迴應,\"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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