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眠於微光之間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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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清衡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秦知語。記憶裡，秦知語對他一向溫柔縱容，從未想過她會用這樣的語氣與自己說話。

“知語姐，你說什麼？”

可此時的秦知語，卻根本不願再多看他一眼。

她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曾經，她總是忍不住看著陸清衡，喜歡他的笑容，喜歡他高興的模樣。

可如今，她看那張陸清衡的臉，隻會想到陸謹川。

她會想到——

若不是為了給陸清衡拍流星，她是不是就不會錯過陸謹川的求救電話？

又或者，從一開始，若不是陸清衡讓陸謹川去機場接他，陸謹川是不是就不會在機場樓下遇害？

又或者，當年陸清衡不搶走陸謹川的機會，陸清衡就根本不會有什麼瘋狂粉絲，而陸謹川，或許也早就在紐約的妹妹台綻放。

秦知語明明知道這些“如果”冇有任何意義。

也清楚自己其實是在將憤怒發泄在陸清衡身上，可她就是剋製不住。

秦知語猛地甩開陸清衡的手，拔掉手上的輸液針，直接往外走去。

“知語姐！你去哪？醫生還說你要繼續檢查！”

陸清衡慌亂地追上來。

可秦知語的腳步冇有一絲停頓。

“我要去帶謹川回家。”

陸謹川的葬禮安排在三天以後。

葬禮的所有事宜都由秦知語一人包辦。

她整個人看起來似乎又變成了曾經從容冷靜的秦教授，在葬禮的每一個細節上都處理得極其得當。

但隻有在她身邊幫忙的顧苒，才知道秦知語很不對勁。

她冇有睡覺，也幾乎冇有吃東西。除了在忙葬禮的事之外，就是一個人把自己關在陸謹川的房間裡。

後來葬禮終於辦完，秦知語更是徹底沉默。

顧苒終於忍不住，拉著她開口道：“知語，人死為大你稍微放鬆點，好嗎？”

秦知語這才抬頭看了她一眼，低聲開口：“我知道。”

看著眼前好友那張過分平靜的臉，從小一起長大的顧苒，第一次有些摸不透她真實的想法。

她曾經以為，秦知語根本不愛陸謹川，她滿心滿眼的都隻有陸清衡。

對於陸謹川，不過是因為當年的恩情而負責。

可此時看著秦知語這個模樣，她卻有些不確定了。

難道，秦知語其實是愛陸謹川的嗎？

這一邊，秦知語開始處理陸謹川的遺物。

陸謹川的東西其實不多。他一直是個很簡單的人，不喜歡抽菸喝酒，也不喜歡奢侈品。

雖然在這裡住了多年，可他的東西不過寥寥幾樣——鋼琴譜，cd，和幾件衣服。

秦知語將他喜歡的這些東西，仔仔細細地收拾好。

直到最後，她打開了一個抽屜。

看見裡麵的本子，她突然愣了一下。

她認出來了。

那是陸謹川的日記本。

隻見那本日記本樣式非常簡單，儲存得很好，但依舊能夠看出已經有些年份。

秦知語記得，這個日記本是陸謹川高中時就一直在用的。

她緩緩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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