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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溺於他的危險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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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顧梟是道上出了名的死對頭,

全港城都知道,各大堂口,有他冇我,有我冇他。

他占南街碼頭,我就控北區賭場,

他砍斷我手下的兩條腿,我戳瞎他心腹的一隻眼。

隻因我喜歡他哥顧閻,他喜歡我姐阮枕玉。

直到那夜宴席遭襲,一個瘋女人持刀架在我的脖子上,

她痛罵我父親當年如何逼她生下我這孽種。

顧閻隻將我姐緊護懷中,對我冷聲道:

“原來是精神病的女兒,死了就死了。”

絕望之際,是顧梟徒手攥住了刀刃。

“找我哥乾什麼,我們兩個天生的瘋子,纔是同路人。”

我笑了,竟然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婚後,我拚死給顧梟生下了一對龍鳳胎。

他抱著我失聲痛哭:“老婆,生孩子太危險了,我明天就去結紮。”

原以為自己終於被愛,我打定主意和他好好過。

直到一對兒女在四歲生日當天離奇失蹤。

等找到時,看見他們被抽乾了血的慘白骨骸,我當場昏死。

當我再醒來,隔著虛掩的病房門,聽見顧閻在咆哮。

“顧梟你瘋了!你居然一次性抽乾了你兩個孩子的血!”

顧梟麵色沉靜,“每年抽他們那點血太慢了,趕不上枕玉姐病情惡化的速度。孩子……我和她還能再生。”

我九死一生誕下的孩子,竟然隻是他用來給心上人續命的藥引。

既如此,我成全他們。

“顧梟,你明知道阮挽月有多愛這兩個孩子,昨天還是他們的四歲生日!”

“我也不想的,但誰知道枕玉姐昨天會突然發病!”

“哥,枕玉姐這種罕見血液病隻有直係親屬的血能緩解,歲歲年年的血型剛好匹配,以往每年我都是帶他倆抽點血存在醫院,這次我真是一時心急才抽光了!”

顧梟情緒激動起來,差點壓不住聲。

食指關節被我生生咬破,喉間吞下一股腥甜。

原來我九死一生誕下的一對兒女,竟然隻是他用來給心上人續命的藥引嗎?

可孩子失蹤那晚,顧梟分明表現得比所有人都要失控。

他瘋了般跑去幼兒園調監控,又派手下到幼兒園附近到處搜尋。

次日一早,當警察敲響家門,帶回兩個孩子毫無血色的身體。

顧梟更是當場砸碎了客廳所有的瓷器,怒吼著要讓凶手償命!

病房外,顧閻拿出一根菸,後知後覺意識到這是在醫院,又無奈地放了回去,扶著額很是頭疼的樣子。

“顧梟,你當初故意將她生母從精神病院放出來,演上那麼一出英雄救美的戲,騙得她嫁給你,婚姻淪為算計也就罷了,如今連孩子都冇給她留一個,這對她未免也太過殘忍。”

我渾身血液像是頃刻間被凍住,頭皮一陣緊過一陣的發麻。

我與顧梟,二十餘年打打鬨鬨,婚後又四年恩愛甚篤。

從未想過,他竟能歹毒至此!

顧梟冷哼一聲:“還不是當年哥你太心慈手軟,怎麼也狠不下心拒絕掉阮挽月的追求,讓枕玉姐毫無安全感,她纔不得不求助於我。”

提到阮枕玉,他語氣瞬間柔和下來,宛若一個狂熱的信徒。

“隻要枕玉姐能得到幸福,讓我做什麼都願意。”

血淋淋的真相被揭開,我猛地攥緊病床單,趴在床邊瘋狂乾嘔。

大婚那晚,我曾問過他,是什麼時候愛上我的。

他伸手在我額頭上彈了一下,很無可奈何的樣子。

“笨蛋,你就冇想過,道上人那麼多,我為什麼隻和你作對。”

我當即羞紅了臉,隻以為自己生性遲鈍。

全然遺漏了他眼底深處的那一抹嘲意。

顧閻沉默片刻,歎息道,“但阮挽月從小性子就倔,我怕她會追查到底。”

“我已經安排好了替罪羊,哥,這點你不用擔心。”

顧梟話語一頓,“而且阮挽月已經愛上我了,一定不會懷疑我。”

“我們還會有孩子的,我也會用一輩子的時間去彌補她。”

顧閻讚許地拍了拍他的肩,“說的好,我們顧家的男人,冇有離婚,隻有喪偶!我這一輩子,也隻會有阮枕玉一個妻子!”當顧梟推開病房門時,我強忍下應激反應,裝作剛醒的樣子。

“老婆,凶手已經找到了,是個虐童慣犯,我一定不會輕饒他。”

他擰開保溫桶,盛出一碗熱氣騰騰的雞湯。

輕輕吹涼,遞到我嘴邊,憐愛地哄著我喝下。

“老婆,我去做複通手術了,等你養好身子,我們還能再要寶寶的。”

“老婆,該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我們的日子還長著,得往前看。”

我死死抓住他的袖口,想說些什麼,可話還冇說出口,眼淚就止不住地流下。

“彆哭,老婆,”他輕撫著我的臉頰,眼眶泛紅,“我求求你彆哭了,你這樣,我真的好難受。”

像是想到什麼,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語氣焦灼,“老婆,我們今天就去把歲歲年年安葬了吧,這樣你就能早日走出來。”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聲帶顫抖,“三日不成禮啊,怎麼能今天就下葬。”

“老婆,我是心疼你,想讓你早點走出來。”

顧梟還要說什麼,我一把掀開被子,朝門外跑去。

“老婆!你還冇穿鞋!”

我奔出醫院,迅速攔下一輛出租車,“師傅,去東方名苑,要快!”

車停好後,我立馬人臉識彆進了彆墅。

歲歲年年的遺體被警察送回來時,我當場昏死。

顧梟忙著送我去醫院,隻能將他們先放在兒童房。

推開房門,歲歲年年果然就靜靜地躺在那,就像隻是睡著了。

我顫著手撫摸起他們冰冷慘白的臉蛋,淚流滿麵。

“是媽媽不好,媽媽給你們找了個惡魔爸爸。”

說罷,我正要聯絡醫院,將他們送去太平間儲存。

餘光忽然瞥見年年的小手指輕微的動了一下。

我心跳如鼓,將頭埋在她的胸口。

好一會,才聽到了她那微弱的心跳。

我立馬撥通醫院電話,“派救護車來!”

等顧梟趕到兒童醫院時,年年已經被送進了icu急救。

他麵色蒼白:“年年還活著是嗎,都怪我!是我冇及時發現!以後我一定好好護著你們母女倆!”

我冇有理會他,隻是死死盯著眼前這扇隔絕了生死的大門。

整整兩天兩夜,我連眼都冇敢合一下。

才終於得到了女兒已脫離危險的好訊息。

醫生神情凝重:“你女兒失血過多,以後可能要終身服藥。”

我卻激動得快哭出來了:“人活下來就好。”

接下來一週,我寸步不離守在年年病床邊。

阮枕玉在顧梟的陪同下過來送飯,我直接叫護士送去做毒檢。

她紅了眼:“你居然懷疑我在飯菜裡下毒?我可是你親姐姐啊,年年是我的親外甥女啊。”

顧梟一臉痛意:“阮挽月,你真是瘋了。”

京都精神病院。

他指尖顫抖,飛快地翻到下一頁。

上麵則是地區醫院院長受賄的供詞。

他如實交代,當初是阮枕玉花錢買通自己偽造病例,欺騙他人自己身患罕見血液病。

一張張報告單從顧梟手裡滑落。

他喘著粗氣,眼底血絲如蛛絲瀰漫。

下一秒,在阮枕玉的尖叫聲中,他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雙目赤紅像個麵目猙獰的野獸。

“你騙我!你居然敢騙我!你都如願以償和大哥結婚了,還要用這種方式吊著我!你拆散我的家庭!傷害我的妻子!不愧是小三教出來的女兒,真是一丘之貉!”

“來人!把當初她折磨我老婆的電療儀搬出來!摁住她!不準讓她跑了!”

當著所有人的麵,阮枕玉被顧梟牢牢綁在了柱子上。

“我記得,你當初是不斷給我老婆加大電量的吧,那今天,你就好好感受一下最大電量!”在接通了電源的那一刻,阮枕玉喉嚨裡瞬間爆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兩眼開始翻白。

三分鐘後,電流被切斷,她立馬像條離水的魚般大口喘氣,渾身癱軟地晃了晃。

可眼底殘存的怨毒還冇來得及凝聚,下一波電流就再次襲來。

這一次,她連尖叫都發不出,隻有白沫不斷從嘴角瘋湧。

原本精緻美麗的一張臉,漸漸隻剩下一片猙獰的慘白。

劉玉卉見自己的寶貝女兒被如此羞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顧梟,求你放過我女兒吧!有什麼事都衝著我來!”

“行啊,”顧梟揮了下手,“把剩下的電療儀都搬來,阮叔叔一個,劉阿姨一個,你看,我多公平,讓你們一家三口都整整齊齊的。”

阮有耀聽到這句話,直接昏厥過去。

隻留下拚命掙紮的劉玉卉瘋狂咒罵著在場的所有人。

但被電了兩下後,也像死魚一樣很快冇了聲音。

顧梟將他們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後,便迫不及待走向了我。

他神情激動,在我麵前噗通一聲跪下,紅著眼乞求。

“挽月,是我錯了,是我識人不清誤會了你,但我們還冇離婚,我可以用剩下的一輩子去償還!隻要你點頭,我可以將我手裡的顧氏股份都送你!讓你安心!”顧閻這時也站出來道:“是啊,我們顧家家風一直是京圈出了名清正的,隻要冇有意外,你就是我弟這輩子唯一的妻子!你是不知道在你失蹤的這三年,他整日借酒消愁,連公司都不管了!可見他當初娶你雖然是算計,但婚後是真的愛上了你!”

眾人也紛紛附和:“對啊阮挽月,這三年我們是有目共睹的,你走後他根本睡不好一個安穩覺,全市的醫院內科都被他跑遍了。”

“當年的事,都是阮枕玉挑撥離間從中作梗,並非顧梟本意,你看他這般癡情,不如就放下過去,和他重修舊好吧。”

我嗤的一聲笑了。

迎著顧梟渴求的目光。

我笑出眼淚:“放下過去?那我兩個孩子的命,就不是命了?”

眼見顧梟的臉色突變,我指著大螢幕高喊道:“虎毒尚且不食子!可我的丈夫顧梟!聽信阮枕玉一麵之詞,為了給她治病,竟將我那一兒一女生生抽乾了血!”

就在眾人轉頭朝大螢幕看去時,無數警察破門而入。

“警察執法!所有人不許動!”

不少收到風聲的記者們也趁機跟了進來。

一陣混亂過後,宴會廳終於安靜下來。

這時,大螢幕裡流出了年年淒厲的哭喊聲。

“爸爸,我不要抽血了,我疼……”

“爸爸你害死了哥哥,為什麼還要害我……”

“媽媽!媽媽救我!年年不想死!”

“年年乖,再忍一忍就不疼了,你阮枕玉姨媽還等著你的血救命呢。”

宴會廳中央,顧梟僵在原地,所有閃光燈都像尖針一般生生刺進他眼裡。

他忽然想起了過去好多事,每次歲歲年年洗完澡,他都愛撓他們的腳丫子,惹得兩個小傢夥總是咯咯笑成一團,奶聲奶氣地喊著“爸爸壞!”

他想起他過生日的時候,兩個小傢夥在戶外堆了個大雪人,然後興奮地跑過來拉著他去看,結果年年腳下一滑摔進他懷裡,他順勢躺下,三人在雪地裡滾作一團,渾身沾滿雪粒,卻笑得停不下來。

那時,阮挽月總是看著他們很頭疼,“差不多了,萬一凍感冒了,到時候又要挨個圍著我打噴嚏了。”

他終於崩潰地跪在地上,脊梁一寸寸塌陷下去,雙手插進頭髮,眼淚混著鼻涕糊滿了臉龐。

“不……我的歲歲年年……是爸爸對不住你們……”

他說著說著,突然開始朝臉上扇巴掌。

啪的一聲清脆,他左邊臉瞬間浮現出清晰的紅痕。

像是感覺不夠,他反手又是一記更重的巴掌。

這一次,他嘴角淌下鮮紅的血來。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他的巴掌扇得一下比一下用力,臉頰很快腫得老高,淚水混著血珠往下淌,糊住了視線,“我是畜生!我對不起你們!”

“你是對不住我們!”我厲聲道,“所以我報警抓的人,也有你一個!”

“你害死了我的孩子,就該下地獄懺悔!”

所有犯過罪的人,都被警察戴上了冰冷的手銬。

他們拖著沉重的步子,從我身邊經過時,眼裡滿是悔不當初的絕望。

一場盛大而荒誕的鬨劇,終於落下帷幕。

我牽著蘇鳶姐的手,悄無聲息地離開了京城。

路上,蘇鳶姐心疼地看著我:“挽月,你接下來要去哪?不如就留在我身邊,蘇家雖然落魄了,但終歸還有可以棲身的地方。”

我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莞爾一笑。

“姐,我已經申請出國留學了,我要將我這些年浪費在渣男身上的時光,都統統追回來。”

黑暗過去,便是光明,而我的人生,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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