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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妻 第第 17 章 難題(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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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題(三合一)

宋湄被火燎到一樣,

猛然甩開太子的衣角。

太子低頭看去,衣襬已經被攥到出現了褶皺,可見宋湄握得有多用力。

先前那麼用力,

然而他隻問了一句話,

她就如此輕易地放開了。

太子麵色微妙地變了:“看來馮娘子心中自有成算,

不必本宮多管閒事。”

說著,他撣撣衣襬,像是要撣儘上麵沾惹的灰塵:

“那本宮就先告辭了。”

與此同時,

寢殿外響起腳步聲。

先前離開的老嬤嬤又回來了,

陰沉的聲音傳入室內:“陛下不來這處寢殿,要把人送去丹房,半個時辰內就到。等會兒再給她喂一碗藥,免得晚上折騰。”

宋湄驚惶地望向門口。

太子微微一笑,提步準備離開。

宋湄急了,斥道:“你身為一國太子,

不為百姓辦事,

竟然還幫著你父皇殘害良家婦女!你爹是狗皇帝,你是——”

後半句在太子戲謔的目光中戛然而止。

“是什麼?”

太子盯著宋湄:“你好大的膽子,

幾次三番詆譭皇室。先前暗示本宮紅杏出牆,現在又要將本宮比作什麼?”

外麵傳來驚呼聲:“你們是誰?我可是奉皇命……”

老嬤嬤似乎被捂住了嘴,

聽不見說話聲。隻聽見掙紮的動靜,

聽聲音被綁住的還不止一個人。

宋湄暫時鬆了口氣。

太子好笑地看著宋湄的樣子,

揚聲吩咐:“拖遠一點,

若被誰聽見本宮說的一個字,

就割掉舌頭。”

他說這話時漫不經心,看起來像是在開玩笑。

可是仔細一看,他的眼中根本冇有笑意,

他是認真的。

李朝恩悄無聲息地自殿外進來,從始至終冇有亂看,給太子搬了張椅子。

待服侍太子舒舒服服地坐下,李朝恩又往爐中插了一支香。

以香為限,香儘則止。

青煙嫋嫋,李朝恩蓋上金爐,再度快步離去。

太子安然坐於宋湄麵前,這是一副要促膝長談的架勢。

宋湄看了正在燃燒的香一眼,剛燃個開端,還剩下許多。

她微微鬆了口氣。

太子說:“本宮自小遇到過許多難題,搜宮,定罪,出征……每一次,都是令人束手無策的困境。可萬事萬物皆有破解之法,專注幾日、幾月,甚至是幾年,最後都能完美解決。故而本宮走到今日,也算是順風順水。”

宋湄暗暗點評,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你是太子,自出生就不必為生計發愁。立在萬萬人之上,苦惱許多人幾輩子都接觸不到的事情。

或許還會聽著臣民歌功頌德,當真以為自己是天底下最辛苦的人。

滑稽、可笑!

太子摸著嘴唇曾經落著血痂的地方。

忽然話鋒一轉,看向宋湄:“從未有人讓本宮受到這麼大的屈辱,你是裕虐殺,悲慟欲絕,解了腰帶打算吊死自己。

這個酸腐秀才,尋死前還要學介子推,用匕首剜出一塊肉來,獻於儲君。

雖然未鬨到他麵前,可是太子知道,暗地裡已有流民百姓煮吃起了凍死的屍體。

太子將腰間金劍抽出,遞給邱池城守:“宮裡的劍造得華麗,自儘起來也好看些。來年史書上記今日一筆,或許還有文人墨客繪城守自儘圖。百年之後青史留名,城守可要早作打算。”

人都死了,哪裡還顧得百年之後!

邱池城守被他說得臉上通紅,憤憤絕了念頭。

滿城白雪,他們硬生生捱了半個月,撐到援軍趕到。

傅兆興兵敗那日,邱池城守捉住章裕,將之斬首示眾,鮮血流了一地。

果然是腦袋掉了碗大個疤,太子心中湧出一股奇妙的情緒。

捉住傅兆興那日,阿沛在他身邊斷氣。太子如法炮製,親手砍下傅兆興的頭顱,渾身舒暢……

但及不上現在。

現在是一種要死去的情緒,好似大雪圍城時的奄奄一息,又好似被滾燙的鮮血淋了一手時的興奮欲絕。

太子渾身的血都沸騰起來。

“湄娘。”

太子忽然停下,低頭看宋湄。

帳中昏暗,太子隻看得清宋湄麵目輪廓。

他不得不湊近細看,終於看清宋湄緊蹙的眉頭,額上細密的汗珠。

宋湄緊閉雙眼,故意急促。唇齒無意識地微微張開,汲取帳中為數不多的空氣。

他已停下來,她彷彿還陷在方纔的激盪中不能自已。

不怪她,因為他亦是如此。

片刻之前,他們在帳中已行了一回,第一回發生得十分急切。

宋湄渾身柔軟,隻能倚在他的肩上。

如此,太子依舊冇有耐心。

他捧著她的臉,癡迷地廝磨她唇上的胭脂,一次比一次更重。

他並非完全不通人事,知曉敦倫要循序漸進,可是隻要觸碰她的身體,他就一絲一毫也忍不住。

太子想起刑部牢獄那次。

若不是被她掌摑一巴掌,接下來的流程,與現在也是差不離的。

他是初次,可她不是,宋湄比他要有經驗得多。

糾纏之中,太子隻來得及丟開腰帶,連衣衫都未褪儘。

“湄娘,你教教本宮。”

宋湄麵上都是淚痕:“我想回家,我要回家。”

正是此時,東宮之外有異動。

似乎是一名守衛的聲音:“承天宮丟了一名宮女,那宮女攜仙丹逃走,有奴婢看見太子殿下將人帶走了。陛下命我捉拿此人,敢問李令宮,人可在東宮?”

宋湄聽見聲音,頓時僵住。

太子伸出血腥氣的手掌,捂住宋湄的唇:“彆出聲。”

宋湄眼睛睜得很大,像受驚的兔子,警惕地聽著外麵的動靜。

還真是怕死。

太子輕輕嗤笑,去撩她的裙裾:“你可千萬彆出聲,被他們發現就不好了。”

兩人的衣襬堆砌在緊貼的腰間,擠出越來越深的褶皺。

初經人事,太子倒在她身上,看來那爐中香球放太多了。

宋湄上手推他。

太子不願出去,細細哄她:“馮夢書心屬宋二孃子,他對你的情誼不過如此,何苦為他守貞?”

宋湄閉著眼睛不應。

太子叫了她一聲:“湄娘。”

話音剛落,隨即皺眉。

太子覺得這個稱呼不怎麼合適,她與馮夢書敦倫時,床笫之間,被翻紅浪,是不是也被這麼叫過。

腹中翻湧出一絲醋意,太子用力將她拉扯起來,令之圈於己身腰際。

這是從宮外話本上看來的。

宋湄推拒著不肯。

由不得她不情願,太子冷哼一聲,按住宋湄的肩膀壓下去,瞧著她耳上金環簌簌地顫。

-

東宮外的異動未響多久,就悄無聲息地沉寂。

天將明時,帳內動靜才止。

李朝恩原本離得遠遠的,可是隨著時間過去,連身邊兩個內監都有些睏倦,他也受不住了。

太子年輕尚輕,又是初經人事,難免不知節製。

他身為近身侍從,是否該進去提醒一下?原本規勸之事該侍寢女官來做,可裡麵那位……

李朝恩焦急地轉來轉去。

此時,門上金鈴輕響,兩個小內監渾身一震。

李朝恩連忙喚人:“快快快!熱水,新衣!”

熱水和新衣送進去,裡麵又冇了動靜,應該是睡下了。

李朝恩守在門口,並未進去。

他是一刻也不敢離開,昨夜閉門不久,皇宮的守衛就來尋人,好不容易被他打發走。

但事情遠遠冇完,等太子醒來,必定要去禦前給一個交代的。

到那時才難辦。

兩個小內監進去服侍不久又出來,李朝恩操心得不行,準備拉著二人到旁邊問一問。

這時,忽然有內監來稟報,一臉大事不妙的樣子:“師父,青雲寺的高僧來了!”

他險些忘了和尚要做早課,這幾日更是帶著太子一起的!

可太子還冇起啊!

“殿下,殿下!”

李朝恩趴在門縫裡喊著,不敢大聲,連喊幾次,半晌冇有人應。

這可真真是天塌了!

-

宋湄瞪著帳頂的牡丹。

身邊的人動了動,宋湄下意識閉眼。

緊接著,那人醒了,手臂從她腰上與胸前離開。

宋湄聽到一聲清脆的鈴鐺聲,他下床去了。

門被打開,是零星的腳步聲,還有悉悉索索的動靜。

腳步聲接近床帳,他又回來了。

宋湄揪緊了身下的錦緞,她身上一件衣服也冇有。

有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宋湄裝下不去,下意識往裡麵避。

身後之人沉默。

宋湄忐忑地轉身,看到站在床邊的太子,麵色淡淡。

太子一身中衣,穿得鬆鬆垮垮,露出大片胸膛,脖頸至胸前有幾道抓痕。

宋湄錯開視線:“我要回家。”

氣氛一瞬間凝滯。

宋湄知道他不同意,補充了句:“你答應過我的。”

太子皺眉:“本宮何時——”

他忽然頓住,宋湄直直地盯著他,太子想起來了。

昨夜興濃時,宋湄一直反覆說這句話,他聽得不耐,於是哄了她一句。

太子反問:“你能去哪?”

“你答應過我的。”

“馮家已給了你休書,且你是已嫁之婦,宋家也久留不得。”

宋湄隻說:“你答應過我的。”

太子心中生不不耐,忽而與宋湄視線對上,她很快避開,不敢看他。

太子細細盯她許久。

轉而一笑:“好,是本宮應的你,先過來梳洗。”

昨夜中途擦洗過,然而身上總感覺黏黏糊糊的。

太子站在床前,宋湄一時不敢動:“我待會兒再洗。”

猶豫著,她補充道:“……你先去。”

太子轉身退開。

許久之後,他從側室穿衣出來,一邊理著腰帶。

該她了。

宋湄扶著床柱下床,伸手發現腕上晃盪的繫帶,遂扯下丟到地上。

側室靜悄悄的,太子不知道在做什麼,或許是出門去了。

宋湄幾乎是貼著牆根走,一手攏著昨天穿的衣服,因為腰帶找不到了,隻能這樣勉強裹著。

側室立著一道屏風,宋湄找到了浴桶,對著水麵看到了自己的樣子——

眼皮浮腫,臉上一道血痂。耳上更是慘不忍睹,血糊了一片,已經乾了。

雙眼無神,一潭死水。

外麵忽然傳來腳步聲,宋湄連忙脫了衣服沉入水中。進來的不是太子,而是兩個宮女。

宋湄放鬆了警惕。

宮女們並不說話,奉上東西就離開。

有衣物、環飾,和她昨天穿的差不多。旁邊還放著膏盒,似有一股藥味。

私地傳來若有若無的疼痛與酸澀感,宋湄瞬間明白這是做什麼用的,用力將膏盒推遠了。

膏盒是橢圓的形製,被她一推,咕嚕嚕掉到地上,滾遠了一陣。

宋湄渾身的神經緊繃起來。

她下意識探看四周,見冇有動靜,才鬆懈下來。

慢吞吞地洗完澡,穿上衣服,那兩個宮女不知道又從哪冒出來,給宋湄梳頭髮。

雖然頭飾不一樣,宮女們還是將宋湄的髮髻還原和昨天一樣。

鏡中乍一看自己,宋湄幾乎也要以為昨天的事冇有發生過,自己還好好地在船上慶生。

這時,太子自屏風後出來。

宋湄渾身緊繃。

太子在屏風後站了那麼長時間,她竟然一直冇有發現。

忽然注意到那屏風上鑲嵌的是琉璃,與藏書閣見到的那道牆聯絡在一起……

宋湄的臉色慢慢白了。

太子走過來:“本宮送你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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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朝恩幾乎要將寢殿外的路給踩爛。

左等右等,終於等到寢殿門開,一眼就瞧見太子握著馮娘子的手,看起來一副外出踏青的輕鬆模樣。

高僧那邊已賠過好幾次罪,眼看著要抄戒尺打他了。更有皇上那邊等著交代,皇後那邊亦要去一趟。

李朝恩實在扛不住,不得不打斷太子:“殿下,宮中尚有急事待處理。”

太子看向宋湄。

她迅速將手抽出,不自在地蹭著掌心的汗。

太子吩咐:“讓姚金娘準備車駕。”

馬車緩緩駛出宮門,太子的車駕,無人敢攔。

這是一輛和上次姚金娘來馮家時一樣形製的馬車,隻是車裡的陳設更加精緻。

更準確地說,這就是青雲寺外撞過來的那輛馬車。

車內隻有宋湄一個人,姚金娘在車外坐著。

馬車緩緩停下,姚金娘在外喚道:“娘子,到了。”

宋湄迫不及待地彎腰出去。

可還冇等到她伸手掀簾,有人從外麵掀簾而入。

太子戴著帷帽,遮麵的白紗向後撩起,是那張不敢多看的臉。

宋湄的視線猛地錯開。

太子握住宋湄欲往回縮的手,將一枚玉佩放在她掌心:“你的東西落下了。”

宋湄認出來,那是定親的時候,馮家送來的同心佩。她一直以為在宮裡丟了,冇想到在太子手裡。

“不謝謝本宮嗎?”

宋湄張了張嘴,最終說:“我要回家。”

太子驀地一笑,傾身上了馬車。

馬車猛地一晃,車簾再次落下,蓋得嚴嚴實實,馬車裡變得擁擠。

宋湄連連後退,被牢牢抓住手腕,按在太子懷裡。

太子摸著宋湄的頭髮:“人人都想活下去,你也一樣。所以你冇有做錯任何事情,知道了冇有?”

宋湄僵住不動。

太子將宋湄的下巴擡起,輕輕吮了一下,道:“回家去吧。”

下了馬車,宋湄仰頭看府門牌匾,宋府。

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內,太子坐於車中,吩咐侍從:“去叫宋士誠出來。”

冇過一會兒,街道上傳來疾馳的馬蹄聲,在車旁停下。

有人敲了敲車壁:“殿下,皇上急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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