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情魔道:當魏無羨覺醒神尊記憶 第2章 集齊百家,準備召喚
魏無羨聽到這聲飽含痛意的呼喚,對上藍忘機那雙盛滿痛苦和擔憂的眼睛,原本冷冽譏誚的表情不易察覺地僵了一下。
糟了……光顧著揭穿江晚吟,震懾這群廢物,忘了二哥哥今晚也會來…他要是知道自己又搞成這副鬼樣子,還瞞了他這麼久,不知以後會怎麼跟他算賬……
一絲細微的心虛飛快地掠過魏無羨的心頭,讓他下意識地眨了眨眼,幾乎想避開那道過於專注的視線。
但他轉念一想,自己如今已經覺醒,傷勢頃刻間痊癒,力量也遠超以往,二哥哥應該…大概…也許不會太生氣了吧?
這麼一想,那點心虛立刻被他拋到九霄雲外。他幾乎是瞬間調整好表情,唇角高高揚起,眉眼彎彎,對著藍忘機露出了一個明媚的笑容,語氣輕快得近乎雀躍:
“藍湛,你來啦!”
這笑容燦爛如正午耀陽,毫無半點陰霾,彷彿他不是剛才那個徒手捏爆一名修士的夷陵老祖,而是曾經那個灑脫不羈的陽光少年郎。
這突兀的轉變,讓早已嚇破膽的仙門百家看得目瞪口呆、茫然失措。
就連離他最近的藍忘機,也怔了一下,滿腹的焦急疑問瞬間卡在喉間,淺色的眸子裡滿是錯愕與難以置信,幾乎懷疑自己是否出現了幻覺。
他都多久沒看到魏嬰這樣的笑容了?是自從玄武洞之後……
但他僅僅隻是僵了一瞬,下一刻,就毫不遲疑地,快步走向魏無羨。
“忘機!不可!”
下方的藍曦臣見狀,急聲阻止,溫潤的眸子寫滿了擔憂,生怕此刻氣息大變的魏無羨會傷及弟弟。
然而藍忘機卻充耳不聞,眼中隻有屋脊上那抹黑色的身影。他轉眼便掠至魏無羨身邊,二話不說,伸手扣住了魏無羨的手腕,指尖搭上脈門,一股溫和的靈力小心翼翼地探入。
魏無羨也不掙紮,反而順勢將手腕往他手裡送了送,笑得一臉無辜又坦然,任由那微涼的靈力和指尖在自己腕間流連探查。
末了,他還歪著頭,眨眨眼問道:“怎麼樣,藍湛,是不是沒事了?”
藍忘機凝神細查,脈象平穩有力,並無半分不妥。他高懸的心這才緩緩落回實處,緊抿的唇微微放鬆,扣著魏無羨手腕的力道也輕柔下來,終是放心地鬆開了手。
他們二人這般近距離的互動,全然落入下方眾人眼中,頓時引起一片壓抑的驚呼。
許多人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幾乎懷疑自己眼花——身為正道楷模的含光君,竟與人人得而誅之的夷陵老祖關係如此親密?這怎麼與傳言不符呢?
魏無羨纔不管底下那些人如何震驚。他見藍忘機安心下來,便不再有多餘動作,隻是與他並肩而立,笑容狡黠而明亮:
“正好,藍湛,你來了就一起看看戲,這幫人的表情可比話本子精彩多了。”
話音剛落,他看向廣場邊緣一塊巨石,隨意地輕輕一揮手。
一股無形的力量輕輕拂過,兩道身影頓時如同被什麼東西推了一把,踉踉蹌蹌地從巨石後麵跌撞出來,暴露在眾人視野中。
那兩人,赫然是身著孝衣、麵容蒼白的江厭離,以及一臉驚慌失措、拚命想縮起身子減少存在感的聶懷桑!
“阿姐?”
“懷桑?”
江晚吟和聶明玦幾乎同時驚愕出聲。
江晚吟看著突然出現的姐姐,臉色更加蒼白,急道:“你怎麼會在這裡?誰讓你來的?你不是在金麟台守孝嗎?”
聶明玦則是又驚又怒,瞪著自家不成器的弟弟,聲如洪鐘:“聶懷桑!你不好好待在清河,跑來這種地方做什麼?還躲躲藏藏!”
聶懷桑被他大哥一吼,嚇得脖子一縮,手裡的摺扇都快拿不穩了,支支吾吾不敢答話。
魏無羨目光先落在江厭離身上,帶著一種冰冷的審視,緩緩開口:“金小夫人,你毫無修為,不在金麟台為金子軒守孝,千裡迢迢跑到這血腥之地,是怎麼來的?又因何而來?”
他的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誚,“是為金子軒報仇?還是……特地趕來助我這個師弟一臂之力?”
江厭離猝不及防被點破行蹤,又直麵魏無羨那雙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再想起剛才他眨眼間讓人爆體而亡,隻覺得眼前這個少年陌生得讓她心膽俱寒。
她嘴唇哆嗦著,臉色白得透明,下意識地避開魏無羨的視線,囁嚅道:“阿羨……我……我隻是……隻是……”
“隻是什麼?”魏無羨毫不客氣地打斷她,替她說了下去,語氣裡的譏誚更深,“隻是和金家達成了某種無形的協議,或是被某種‘善意’的謊言說服,以為能用往日情分牽製我,讓我放下武器,好讓他們的偷襲圍剿更順利些,是嗎?”
江厭離被他一句話戳中心事,渾身一顫,猛地抬頭看向魏無羨,眼中閃過一絲驚慌和羞愧,訥訥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眾人將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頓時一片嘩然,竊竊私語聲四起。許多人臉上都露出了茫然和困惑——
不是說夷陵老祖魏無羨對他這位師姐敬重有加,感情深厚嗎?如今看起來,似乎並不是那麼回事?這江厭離的出現,或許真有彆的目的?
藍忘機目光淡淡掃過江厭離,帶著幾分深思。原來,魏嬰心中最好的師姐,也並非如他想象的那般好。隻有魏嬰,真心將她當作親人。
江晚吟本想替姐姐說幾句話,可想到魏無羨那殺人不眨眼的樣子,又想到先前他質問金丹時的毫不容情,腦子一片混亂,不知該從何說起,索性識趣地不再開口。
見江厭離無言以對,魏無羨不再理會,轉而看向恨不得把自己藏進地縫裡的聶懷桑。
聶懷桑被他一看,嚇得一個激靈,差點跳起來,慌忙擺手,聲音都帶了哭腔:“魏兄!魏兄!不關我的事啊!我、我不是來參與圍剿的!我真的不是!你信我!”
看著他這慫包的樣子,魏無羨忍不住輕笑出聲,剛才的冷冽氣息一掃而空,聲音裡滿是真誠的感激:“我當然知道你不是來殺我的,聶兄。”
他這話一出,聶懷桑猛地愣住,忘了害怕,隻是呆呆地看著他。
魏無羨繼續道,聲音平靜卻足以讓所有人都聽見:
“我知道,你是聽到訊息,知道這群道貌岸然的家夥設下了死局,怕我寡不敵眾,特地偷偷跟來,是想在關鍵時刻……看看能不能想辦法救我一把,對嗎?”
目的被當眾說破,聶懷桑渾身劇烈一顫,臉色瞬間變得比江厭離還要白,他下意識看向自家大哥那已經黑如鍋底的臉,隻能訕訕地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一個字也不敢再多說。
眾人聞言,更是震驚得無以複加!
聶家這個一向以膽小怕事、不成器著稱的二公子,竟然是來救魏無羨的?他怎麼敢的?
藍忘機眼中也掠過一絲訝異,他微微側頭,看向身旁的魏無羨,目光中帶著無聲的詢問。
察覺到他的視線,魏無羨偏過頭,對上他的目光,肯定地點了點頭,低聲道:
“藍湛,我說的沒錯。聶兄他…確實是準備來救我的。”
“聶懷桑!”
聶明玦果然勃然大怒,額角青筋暴起,握著霸下的手咯咯作響,“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你竟敢……竟敢與他為伍?你剛才沒看見嗎?”
聶明玦本想說魏無羨是個邪魔歪道,可想起魏無羨剛才那恐怖的樣子,還是換了說辭。
聶懷桑被吼得縮起肩膀,但還是鼓起微不足道的勇氣,小聲辯解道:“大、大哥……魏兄他……他不是那樣的人……”
聶明玦氣得幾乎要吐血:“我看你是被他灌了**湯了!”
魏無羨見狀,嗤笑一聲,那笑聲成功地讓聶明玦的怒火轉移到了他身上。他上下打量著聶明玦,眼神裡帶著幾分不經意的輕慢:
“聶明玦,說你是個莽夫,還真是抬舉你了。空有一身蠻力,腦子卻簡單得可憐。”
他頓了頓,語氣裡的譏諷明顯了些,“論起明辨是非的眼力,你這個弟弟,可比你強了不止一星半點。至少,他不會輕易被人利用,人雲亦雲,被人當槍使了還自以為正義。”
這話簡直就是在明晃晃地說聶明玦沒腦子!
聶明玦何曾受過如此羞辱,尤其是來自他深惡痛絕的“邪魔”的羞辱,頓時雙眼發紅,怒火中燒:
“魏無羨——!你放肆!”
聶懷桑被吼得渾身一顫,眼看大哥一副恨不得立刻提刀上前,與魏無羨拚個你死我活的架勢,擔憂瞬間壓過了對大哥的畏懼。
他再也顧不得許多,猛地撲上前幾步,
“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朝著魏無羨的方向,聲音帶著哭腔,急切哀求道:
“魏兄!魏兄!手下留情!我大哥他……他隻是一時被矇蔽,絕非存心與你為敵!求你……饒過我大哥這一次!他隻是性子太直,不懂變通啊!”
他這番話說的又快又急,幾乎是語無倫次,但其中的驚惶與懇切卻表露無遺。
聶明玦見弟弟為了自己竟向魏無羨下跪求饒,更是氣得目眥欲裂,怒吼道:
“聶懷桑!起來!不準求他!我聶明玦何須向這等邪魔屈服!”
魏無羨垂眸,看著下方跪地哀求的聶懷桑,又掃了一眼怒不可遏,卻明顯被弟弟此舉刺痛了的聶明玦,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這兩人,倒真是兄弟情深,能為對方捨生忘死。
他輕輕歎了口氣,輕聲道:“聶兄,起來。看在你的麵子上,我可以不動他。”
這話讓聶懷桑猛地鬆了一口氣,幾乎癱軟在地。
而下方的仙門百家見狀,先是難以置信地一愣,隨即眼中紛紛露出劫後餘生般的狂喜與希冀——
既然聶懷桑都能說動這尊煞神,那他們若誠心哀求,是否也能換來一線生機?
剛才還義憤填膺的修士們,眼神開始閃爍,互相推搡著,暗自醞釀起求饒的措辭,整個廣場的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藍忘機立於魏無羨身側,將這一切儘收眼底。他雖未親眼看見魏無羨先前出手的場景,但從現場的氛圍,空氣中若有似無的血腥味,以及眾人那深入骨髓、幾乎凝成實質的恐懼中,已經能推斷出方纔必定發生了不尋常之事。
而身邊的魏無羨,隻是平靜地站在那裡,周身便散發出一種看似沉靜,卻足以壓倒一切的強大氣勢,竟完全逆轉了形勢,將黑壓壓的仙門百家徹底震懾,逼得他們不得不忌憚、懼怕。
這與以往任何一次魏無羨被千夫所指的困境都截然不同。
攻守,已然易型。
藍忘機眼中掠過一絲詫異,但隨之而來的,並非疑慮,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心。
他直覺這樣很好。魏嬰不再是被步步緊逼、傷痕累累的那一個,他占據了絕對的主動,掌控著全域性。這意味著,他不會、也不必再受傷。
至於這力量從何而來,魏嬰為何變得如此不同……這些都不那麼重要了。
重要的是,自己還能站在這裡,在魏嬰身邊,便已足夠。
魏無羨掃視著下方人群,唇角輕輕勾起。他不再看聶明玦,而是抬起右手,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
隨著響指聲落下,三道身影毫無預兆地出現在眾人麵前!
其中一人麵色茫然,正是本該在雲深不知處的藍啟仁。
另一人低垂著頭,身形僵硬得不似活人,眼神空洞無光——赫然是剛才開場時已被“挫骨揚灰”的鬼將軍溫寧!
而第三人,則是麵色瞬間慘白、試圖遮掩什麼的秣陵蘇氏宗主——蘇涉!
“叔父!”
藍曦臣疾步上前,迅速將藍啟仁護到自家方陣中,低聲告知剛才發生的驚天變故。
藍啟仁聽得麵色連變,目光掃過全場,最終落於屋脊上並肩而立的魏無羨與藍忘機,眼中閃過震驚、憂慮與極度的難以理解,胡須微微發顫,終是化為一片沉重的複雜。
更令人驚駭的是,蘇涉胸前的衣袍竟緩緩裂開一道大口子,裸露的胸膛上,密密麻麻布滿了正在潰爛流膿的孔洞——正是惡咒“千瘡百孔”的反噬症狀!
“溫寧?!”
“他沒死?可那樣子與平時怎麼不一樣?”
“那、那是……千瘡百孔?”
“金子勳的惡咒是蘇宗主下的!”
“怎麼會?”
仙門百家齊齊後退,廣場上頓時一片嘩然,驚呼聲此起彼伏。
所有人都被這接連的變故驚得目瞪口呆,目光在行為詭異的溫寧、蘇涉、金光善和金光瑤之間來回掃視,心中已然掀起了驚濤駭浪,似乎明白了什麼,又似乎仍是一團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