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情魔道:當魏無羨覺醒神尊記憶 第10章 藍氏徹底沒臉了(批藍曦臣、青蘅君)
藍安的聲音緊隨而至,穿透人心,毫不留情:
“你的過錯,又何止這些!你身為當代家主,溫潤有餘,卻決斷不足!此乃掌權者之大忌!”
“你識人不明,偏聽偏信,竟將滿腔信任乃至家族利益,全都托付給金光瑤那種野心勃勃、心術不正之人!甚至糊塗到將代表宗主權柄的副令,輕易交到他手中!
這簡直是將家族命脈與安危,親手送到一個包藏禍心的人手裡,任其拿捏!藍曦臣,你這已不是單純的疏忽,而是徹頭徹尾的失職!”
“那金光瑤於你有救命之恩,你報答恩情本是應當,可你千不該萬不該——竟將這私恩置於全族公義之上!你身為宗主,心中難道沒有半分權衡?
即便要報恩,你大可以動用你個人的力量、拿出你私人的錢財去償還,何至於糊塗到賭上整個姑蘇藍氏的聲望與資源,助他步步高昇!”
藍安目光沉沉地看向藍曦臣,聲音中帶著錐心的譴責:
“你可知——當初岐山聽訓,百家子弟避忘機如蛇蠍,生怕被藍氏牽連,隻有神尊伸出援手。
玄武洞中,更是神尊不顧性命,從玄武口中拚死救下忘機。即便忘機從未向你提及此事,你身為兄長、身為宗主,難道就毫無察覺、毫不關心?”
藍安的聲音陡然拔高,愈發銳利,“可你對自家親弟弟的救命恩人,又是如何回報的?你不思報恩也罷,竟還隨著百家落井下石!”
“再看你的親弟弟忘機,他曾向你懇切直言,亂葬崗上不過是些無路可走的老弱婦孺,並非什麼魔窟。
你可曾信過他半句?沒有!你寧可輕信外間的風言風語,信你那義弟金光瑤的句句虛言,也不願信自己弟弟親眼所見、親身所曆的實話!”
“藍曦臣,你公私不分、親疏不明,竟到如此地步!為一己私恩,你竟敢以全族為注。對至親的懇求與真正有恩之人,你卻置之不理,甚至反手一刀!你這宗主,當得何其糊塗!何其不公!
藍忘機放在膝上的手不自覺地微微收緊,清冷的眸中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痛色。
一直留意著他的魏無羨立刻察覺到這細微的變化。他自然地伸手,掌心輕輕覆上藍忘機微涼的手背,安撫般地摩挲了一下。
“藍湛…”
他聲音不高,卻清晰沉穩,帶著一種令人心安的力量。
“彆聽他們那麼說。玄武洞裡哪有什麼誰救誰?那是我們一起拚出來的生死之交,是我這輩子最珍貴的回憶之一。你我之間,若用‘恩情’二字來衡量,反而褻瀆了這份知己之情。”
他頓了頓,語氣更加認真,也更加溫柔:“我做的任何事,都是出於本心,從未想過要你或藍家報答。你更不必為此有任何負擔。這件事,你不必放在心上。”
魏無羨的話語、手背上溫暖的觸感,悄然驅散了藍忘機心頭的寒意。
他側過頭,對上魏無羨那滿是真誠與關切的眼睛,緊抿的唇角幾不可察地柔和了一絲,輕輕點了點頭:“嗯。”
就在這時,藍安眼中寒光一閃,猛地一抬手!一股無形的力量瞬間籠罩人群中的蘇涉,一卷陳舊殘破的紙張從他懷中猛地飛出,如同被無形之手牽引,啪地一聲摔落在藍曦臣腳前。
那紙張上寫著詭異的音符,正是亂魄抄的殘頁。
“你看清楚了!”
藍安的聲音沉如悶雷,壓抑著怒意與失望。
“就是你百般信任的好義弟金光瑤,借著藍氏副令的便利,在姑蘇藍氏的地界上,盜取亂魄抄殘頁,在窮奇道陷害神尊,致使他的手下誤殺金氏嫡子。
將來更是害死了你的結義兄弟聶明玦!金光瑤是殺人元凶沒錯,可你呢?你這個給他副令,一次次給他信任、給他行方便之門的宗主,又算什麼?”
“你可知道,你這位好義弟,正是借你之手行凶,陷你於不義之地!這就是你傾心扶持、深信不疑的好義弟!
他是要將你變成整個修真界的罪人,讓你替他背負這萬世的罵名!這簡直是對你真心扶持的恩將仇報!”
“你就是我藍氏的罪人!是給凶手遞刀的幫凶!是你,給姑蘇藍氏招來了這滔天災禍,和洗不掉的汙名!你簡直……愚蠢至極!”
此刻的金光瑤,臉上那層溫順謙和的偽裝徹底剝落,隻剩下被揭穿後的驚慌與慘白。
他嘴唇微顫,似乎還想辯解,但在看到藍曦臣那混雜著痛苦和信任徹底崩塌的眼神時,所有話都哽在喉嚨裡,隻餘下無法掩飾的慌亂。
藍曦臣被先祖一句句、一樁樁、一件件的質問砸得頭暈目眩,渾身冰冷,臉色慘白如紙。
他不受控製地回想起自己過去的種種抉擇,對至親的忽視、對恩義的偏頗、對奸佞的輕信、公私不分的昏聵……
這一切化作洶湧的羞愧與悔恨,如潮水般將他淹沒。他踉蹌一步,終於支撐不住,嘭地一聲跪地俯首,聲音破碎哽咽:
“先祖……曦臣……知錯了……大錯特錯……”
痛苦與自責幾乎要將他撕裂。
一旁的青蘅君魂體波動劇烈,臉上寫滿了痛苦與自責。他眼睜睜看著長子受此嚴厲斥責,卻無言以辯。
作為父親,他早年因情避世,未儘教導之責,致使長子年紀輕輕就擔起家族重擔,卻無人指引,最終一步錯、步步錯,不僅在擇友用人上糊塗不明,更在公私恩義、親疏辨彆上犯下大錯。
他知道自己難辭其咎。
他的沉默中,是深沉的愧疚與無力。
藍安的目光如刃,寒氣逼人,緩緩從跪地請罪的藍曦臣和麵色慘白的藍啟仁身上移開,最終,定格在那道魂體黯淡的身影上——
他的後人,第21代宗主,青蘅君藍宴清。
旁觀了藍忘機的一生,他才恍然明白,藍氏如今的困局,根源都在於這個人。
這人的悲劇,不在於他自身有多痛苦,而在於他將一己之私痛無限放大,讓它變成一個黑洞,吞噬了身邊所有至親的人生。
他的失意,卻要身邊至親之人付出千百倍的代價來承受。
整個不夜天,空氣彷彿都因這目光的轉向而徹底凍結。
藍安的聲音不再僅僅是沉痛,更帶上了一種穿透靈魂的冰冷與失望,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砸在每一個藍氏子弟的心上:
“藍啟仁拘泥教條,失卻本真,是過!藍曦臣識人不明,懦弱失職,是錯!”
“然而,藍宴清——你,纔是這一切過錯真正的根源!是姑蘇藍氏走向僵化、懦弱與虛偽的開端!”
這番話如同九天驚雷,炸得所有藍氏子弟神魂欲裂。就連下方其他家族的修士,也屏住了呼吸,難以置信地望向那抹清瘦的魂影。
青蘅君猛地抬頭,魂體劇烈震顫,眼中儘是痛苦與驚駭。
“我藍氏立族之基,在於‘心術務正’,在於‘不欺於暗室,不愧於己靈’!”
藍安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雷霆之怒,“可你呢?你都做了些什麼?!”
“對妻不仁!枉為人夫!懦弱自私的暴君!”
藍安的目光銳利如刀,似要剖開青蘅君試圖隱藏的所有過往。
“你妻子為何殺你恩師?其中必有隱情冤屈!而你,身為一族之長,她的丈夫,竟在長老的壓力下,不查不問,不辨真相,就倉促給她定罪!
你這是斷案?你這是懦弱!是無能!是徹頭徹尾的昏聵與背棄!你連為你枕邊人尋求公道的勇氣都沒有,也配稱‘情深’?”
“你強娶她為妻,囚禁於藍氏,美其名曰保護,實則是為了滿足一己私慾,行強取豪奪之實!你奪她自由,毀她清譽,更生生剝奪她作為母親、與親生骨肉相伴的天倫!
你這與綁架拐賣有何分彆?姑蘇藍氏的‘雅正’,何時成了囚禁孤女、奪人子女的遮羞布?”
“你讓她在幽禁中抑鬱而終,你就是逼死她的直接凶手!你這等行徑,虛偽自私至極,有何顏麵自稱‘深情’?簡直玷汙了‘夫妻’二字!你這般情愛,令人不敢苟同!”
蕭然在一旁冷笑一聲,語帶極儘的譏諷,聲音傳遍四方:
“好一個‘情深似海’的青蘅君!你的情深,就是把她關起來直到死?你的擔當,就是連真相都不敢查?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若真有一絲一毫的擔當,就該查明真相——若她冤屈,便還她清白。若她真有錯,也該依律公正處置,而不是用這種虛偽的‘保護’之名,行齷齪的占有之實!你讓整個藍氏都跟著你背上了偽君子的罵名!”
藍安痛心疾首,厲聲接續:“對弟不義!枉為人兄!”
“你身為長兄,身為宗主,遭遇變故,不思考如何承擔責任,整頓家族,反而將一切重擔——宗主之責、養育稚子之任,全部拋給一個年僅不到二十、自己都還是個半大少年的弟弟藍啟仁!”
“他未曾婚嫁,未受宗主教養,你讓他如何擔當?他隻能戰戰兢兢,緊抱那些死板的家規,因為他無人可依,無例可循!
是你,親手將啟仁逼成瞭如今這般隻知規矩、不通人情的模樣!是你,為了自我逃避,徹底犧牲毀掉了你弟弟本該有的人生,讓他一生困於職責,不得自在!此乃不義至極!”
蕭然的聲音再次響起,如同鞭子抽下:“自己躲起來裝情聖,把爛攤子丟給未成年的弟弟?
藍宴清,你這兄長當得可真夠意思!藍啟仁這一生的刻板孤寂,你就是罪魁禍首!你吸乾了他的血肉來滋養你自己的愁苦,虛偽至極!”
藍安的目光掃過屋脊上的藍忘機,又看向藍曦臣,最終回到青蘅君身上,怒意更盛:“對子不慈!枉為人父!”
“曦臣、忘機,他們幼時你便疏於關愛,一月隻能見一次母親,而你這位父親,又給過幾分溫暖?待他們年紀稍長,你竟徹底閉關不出,形同虛設!”
“生而不養,養而不教!你將他們全然丟給一個自身難保的叔叔,致使曦臣身為宗主卻無魄力、無識人之明,變得過分‘純善’,輕信奸佞!致使忘機自幼失怙,情感壓抑,無人疏導,變得冷僻孤寂!”
“他們性格中的所有缺失,追根溯源,都源於你這位父親的缺席與失職!你對他們,可有儘到半分為人父的責任?”
蕭然嗤笑一聲,字字犀利:“一個月見一次娘,爹乾脆不見麵。藍宴清,你這爹當得可真輕鬆。
兩個孩子沒長歪,真是老天爺開眼,藍啟仁那把老骨頭夠硬!而你,不過是他們人生中一個模糊又令人失望的影子!”
最後,藍安的聲音如天罰降世,響徹四方:“對族不忠!枉為宗主!”
“你為一己私情,置家族興衰於不顧,拋下宗主重任,閉關自鎖,致使姑蘇藍氏群龍無首,保守僵化,錯失發展良機!這是對宗族最大的不忠與背叛!”
“你行事偏私,為一己之慾,行囚禁之事,令藍氏門楣蒙上‘偽君子’的汙名!這是對祖訓基業的褻瀆!”
“藍宴清,你告訴我——你的‘仁’在何處?你的‘義’在何方?你的‘慈’有何體現?你的‘忠’又去了哪裡?”
“你口口聲聲因情所困,實則不過是逃避現實、不敢麵對責任的縮頭烏龜!你用所謂的‘深情’掩飾你的懦弱無能,用‘閉關’掩蓋你的不負責任!你是姑蘇藍氏有史以來最名不副實的宗主!”
“是你首開了藍氏宗主逃避責任的先例!是你種下了藍氏僵化虛偽的惡因!曦臣之後的懦弱逃避,啟仁之後的刻板嚴苛,皆由你而起!”
“你——不仁、不義、不慈、不忠!你纔是姑蘇藍氏最大的罪人!你有何顏麵再見藍氏列祖列宗?有何資格承受後人一聲‘青蘅君’的尊稱?”
這一連串剝皮拆骨、誅心戮魂的斥責,如同最鋒利的刀刃,將青蘅君身上那層“深情隱忍”的華美外衣徹底撕碎,露出內裡懦弱、自私、不堪的真實麵目。
他的魂體跪在先祖腳下,在巨大的衝擊下劇烈波動,光芒急劇黯淡,幾乎透明,彷彿隨時都會潰散。無儘的悔恨與羞愧化為實質性的痛苦,幾乎要將他的魂魄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