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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情魔道:當魏無羨覺醒神尊記憶 第29章 藍氏若沒有忘機,得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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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務之餘,藍忘機每隔兩三日就會抽空去探望叔父與兄長。

藍啟仁自那日吐血後,便一直於雅室養傷,精神雖不濟,但眉宇間以往僵冷的鬱結之氣,漸漸被一股沉痛卻清醒的自省所取代。

家規石被毀,加之幻境所見所感與先祖斥責,如重錘擊碎頑石,雖痛徹心扉,卻也砸開了一絲透光的裂隙。

藍忘機來時,他大多仍沉默不語,卻也並非完全隔絕。

偶爾睜開眼,聽侄兒稟報督察閣和族務整頓進展,聽到嚴謹處,枯寂的眼底竟會掠過一絲淡淡的、近乎欣慰的微光,末了隻低歎一聲,或簡單地囑咐一句:

“你行事……自有章法,依規便可。”

竟是真的放下了掌控與成見,生出幾分托付與信賴。

藍曦臣傷勢更重,心神受損也更重,常倚窗獨坐,麵容清減,眼中有未散的黯淡與自責。

麵對弟弟,他總有幾分難言的愧疚與不自在。藍忘機並不多言安慰,隻是將需要宗主過目用印的族務整理好送來,無聲地表達著信任與支撐。

藍曦臣總會勉力振作接過,儘力履行宗主的責任,藉由處理這些庶務,默默回應著弟弟的支撐。

一筆一劃,俱是贖罪;一印一鑒,皆為新生。

他以這種笨拙卻堅定的方式,試圖彌補往日過錯。

雲深不知處的一切,正朝著清明有序、涅盤重生的方向緩緩行去。

此外,還有一處藍忘機也會定期前往——那便是小阿苑暫居的院落。

那孩子發過高熱後,便忘記了前塵往事,性子變得異常安靜,時常一個人抱著膝蓋坐在廊下,不哭不笑,也不愛說話,大大的眼睛裡時常帶著一絲懵懂與空茫。

藍忘機沒有撫養孩童的經驗,麵對這般情形,也隻能儘力安排。

他挑選了兩名性情溫和、極富耐心的年輕弟子,專門照顧阿苑的起居,又想著孩童或許都喜愛小動物,便吩咐弟子時常帶阿苑去後山與兔子一起玩耍。

他有時去後山探望,看到阿苑安靜地坐在草地上,給兔子喂胡蘿卜,自己也偶爾啃上一兩口。有時則見那孩子隻是呆呆地看著遠處的樹,對周遭聲響恍若未聞。

藍忘機通常會靜立一旁觀察片刻,詢問照顧的弟子孩子飲食起居可好,可有夜驚畏寒等狀況,偶爾會遞過一塊甜糕或一些小玩意,阿苑一般都會乖巧地接過,卻無太多言語回應。

藍忘機也並不強求,隻是囑咐弟子務必精心,若有任何需求即刻稟報。

後來,兄長座下那個名喚藍珀的小弟子時常跑來找阿苑。那孩子年紀與阿苑相仿,眉眼靈動,性子活潑健談,與阿苑的安靜截然不同。他常常自顧自地對阿苑說個不停,或是拉著他去看新發現的花草蟲蟻。

起初阿苑隻是默默聽著,偶爾點頭,後來在藍珀日複一日的帶動下,竟也稍稍活潑了些,偶爾會低聲回應一兩句話。

見阿苑眼中那份空茫漸漸變淡,藍忘機心中便稍稍安定下來。

藍安與蕭然雖深居無塵居,出麵次數並不多,卻對族中發生的一切都瞭然於心。

他們看著藍忘機以雷霆手段整頓家族,行事乾脆利落、心思縝密通透,遠非性情溫吞、易受影響的藍曦臣可比。

兩人心中不由暗自稱許,這孩子雖少言寡語,但心中自有一桿秤,行事有章法,魄力與手腕兼備。更難得的是,冷峻之下仍存一份溫良之心,並非一味冷硬。比他兄長更適合擔任宗主之位,引領家族走出困局。

但他們又有些遺憾,藍忘機並非貪戀權位之人。他處理諸事雖然高效儘責,卻總帶著一種急於完成任務的迫切感,而非沉溺於權力帶來的掌控感。

就這樣,藍忘機整日裡忙得腳不沾地,隻有在夜深人靜、獨自回到靜室時,那被強行壓下的思念才如潮水般洶湧而來。

他格外想念他的魏嬰。

想念那人燦爛的笑容,狡黠的眼神,聒噪卻充滿生氣的話語,還有……唇上殘留的溫熱觸感。

他無數次摩挲著懷中那枚溫潤的白玉牌,想象著注入靈力後就能聽到對方的聲音,看到對方的容顏。可他始終沒有這麼做。

他知道安葬岐黃一脈是件肅穆沉重的事,他怕自己的思念會打擾到魏嬰,顯得不合時宜,不夠莊重。

於是,隻能將翻湧的情愫一次次壓下,化作案頭更專注的公務和練劍時更淩厲的劍風。

這一晚,他處理完最後一份卷宗,信步登上了雲深不知處最高的一處哨樓。

夜涼如水,月華灑落,為整個山林披上一層清輝。

他遙望著西北方向,那是大梵山所在之處,目光彷彿要穿透千山萬水。

手中緊緊握著那枚白玉牌,指尖感受著上麵細膩的紋路,魏無羨的一顰一笑、撒嬌耍賴的模樣清晰地浮現在眼前,讓他唇角不自覺地揚起一絲柔和的弧度。

“呦——!我當是誰大半夜不睡覺在這兒吹冷風呢,原來是我們家的小忘機啊。”

一個帶著戲謔笑意的聲音毫無預兆地自身後響起。

藍忘機身形微微一僵,迅速收斂了臉上的柔和,恢複平日的清冷,轉身拱手行禮:“蕭先祖。”

蕭然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哨樓一角,正倚著欄杆,笑吟吟地看著他,眼神促狹:

“嘖嘖,這看得是西北方向吧?怎麼,站在這麼高的地方望啊望的,都快成望夫石了,是不是在想你家那位俊俏的小郎君了?”

藍忘機耳尖瞬間染上一抹薄紅,好在夜色遮掩下並不明顯。他維持著行禮的姿勢,語氣依舊平穩:

“晚輩隻是在此靜心。”

“靜心?”

蕭然拖長了調子,踱步走近,圍著他轉了一圈,“對著塊玉牌靜心?這玉牌我看著眼生得很呐,不像咱們藍家的東西,這不會是……定情信物吧?”

“……”

藍忘機抿緊了唇,不知該如何接話,隻覺得耳根的熱意有蔓延的趨勢。

蕭然見他這副窘迫又強裝鎮定的模樣,更覺有趣,正想再逗弄幾句,另一個清雅平和的聲音緩緩傳來:

“阿然,莫要胡鬨。”

藍安的身影如同融入月華般悄然出現,他看了眼藍忘機微紅的耳尖,目光溫和中帶著一絲不讚同,看向蕭然:

“忘機臉皮薄,經不起你這般調侃。”

蕭然被逮個正著,卻也不怕,反而哈哈一笑,順勢攬住藍安的手臂:

“好好好,不說不說。瞧瞧咱們家小忘機,心思多純情可愛,可比某些人當年強了不止一星半點,對不對呀,安安?

藍安聞言,麵上掠過一絲淡淡的無奈,卻也沒反駁,隻是輕輕拍了拍他的手,溫聲道:“夜深了,讓忘機休息吧。我們回去。”

蕭然衝藍忘機眨眨眼,這才心滿意足地被藍安拉著,兩人身影一閃,便消失在哨樓之上,彷彿從未出現過。

藍忘機這才暗暗鬆了口氣,對著兩位先祖消失的方向又行了一禮。

經蕭然這一打岔,心中那份壓抑的思念反而更加洶湧難耐。

他回到靜室,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欞灑在地上,滿室寂然。

從前不知魏嬰心意,思念再重,也總能壓在心底。如今已心意相通,這份情思便再難抑製,如同野火燎原,燒得他心口滾燙,隻盼能立刻見到那人,真真切切地擁入懷中纔好。

他坐在書案前,再次取出那枚白玉牌,握在掌心,指尖反複流連,心中掙紮不已。

最終,思念壓倒了顧慮。他幾經猶豫,終是小心翼翼地往玉牌中注入了一絲靈力。

白玉牌微光一閃,表麵如同水波蕩漾開來。下一刻,魏無羨俊朗的麵容便清晰地浮現了出來,背景似乎是在一處山野客棧的窗前。

“藍湛!”

魏無羨的聲音透過玉牌傳來,清亮悅耳,帶著毫不掩飾的驚喜,

“你可算想起找我啦!我還以為你回了家就把我給忘了呢!”

影像中的魏無羨依舊如聽學時那般熱烈耀眼,眸子亮得驚人,像是盛滿了星光,在略顯昏暗的客棧背景裡熠熠生輝。

“魏嬰……”

藍忘機輕聲回應,這個名字在舌尖滾過,帶出心底最深的眷戀。

他目光近乎貪婪地描摹著眼前人的輪廓,從泛著笑意的唇角,到挺翹的鼻尖,再到那雙靈動狡黠的眼睛。

因為並非直麵魏嬰,他目光中的熾熱與思念反而無需過多掩飾,濃烈得幾乎要穿透這道光影,將那人緊緊包裹。

“我怎會忘。”

他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你……一切可好?”

“好得很!”

魏無羨笑得眉眼彎彎,身體微微前傾,湊得更近些,

“就是事兒多了點,瑣碎了些。你也知道,安葬逝者……是件細致又耗心力的事。我和溫寧一捧土一捧土地挖,得將他們妥善安置了才行。”

他頓了頓,眼神軟了下來,聲音也放輕了些,帶著濃濃的思念:

“就是……有點想你了,二哥哥~”

白日裡的肅穆,在見到心上人時,化作了深深的依戀。

他說話總是這般直接坦蕩,情意如灼灼烈日,毫不吝嗇地傾灑出來。

藍忘機心口像是被什麼撞了一下,又酸又漲。他握著玉牌的指尖微微收緊,喉結滾動了一下,才低低道:

“……我也想你。”

很想很想。想擁抱你,想親吻你,想確認你真實地存在於觸手可及之處。

影像那頭,魏無羨似乎因他這罕見的直白回應愣了一下,隨即笑開了花,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欣喜,像是偷吃了蜜糖的孩子。

但他很快注意到藍忘機身前書案上堆積的卷宗。

“你還在忙宗務嗎?這麼晚了。”

他語氣裡帶上些許心疼,“是不是很累?雲深不知處……現在怎麼樣?你叔父和兄長還好嗎?”

“尚可。”

藍忘機言簡意賅,並不想談那些繁瑣沉重的事,以免魏無羨憂心。

他的目光依舊流連在魏無羨臉上,捨不得移開分毫,“族務正在理順。叔父兄長也有所好轉。”

他頓了頓,補充了一句看似彙報實則安撫的話,“阿苑也安好,有了夥伴,常與兔子玩耍。”

“那就好,有你照看,我很放心。”魏無羨神色放鬆,語氣中滿是信任。

這時,影像那邊隱約傳來溫寧低低的呼喚聲,魏無羨側耳聽了聽,轉頭對外快速應了一聲:“溫寧,我就來!”

隨即又轉回來,語速加快了些,帶著歉意,“藍湛,溫寧那邊有點事,我得過去一下。你快點去休息,不許熬夜處理公務,知道嗎?”

“嗯,你也勿要太過勞累。”

藍忘機應道。

“知道啦!二哥哥放心!”

魏無羨衝他俏皮地眨了下眼,“那我先去了?你……你再讓我看一眼。”

藍忘機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深深地凝視著他,彷彿要將他此刻的模樣刻入靈魂深處。

魏無羨被他看得心頭發軟,有些捨不得。片刻後才狠了狠心,揮揮手:

“真走啦!二哥哥,等我忙完這陣就去找你!你要好好的!”

影像最後定格在他依依不捨的臉上,隨即靈力波動平息,玉牌恢複溫潤潔白,靜靜躺在藍忘機掌心。

靜室內重歸寂靜,藍忘機久久凝視著玉牌,指尖在那光滑的表麵上輕輕摩挲。

經此一見,知他安好。思念非但沒有緩解,反而變本加厲,如同藤蔓瘋狂滋長,纏繞緊縛著他的心臟,帶起細微的疼。

良久,他將玉牌仔細收回懷中貼身放好,起身洗漱,除去一身疲憊與風塵。

待到躺在床榻上,周遭萬籟俱寂,唯有心潮難平。他默然片刻,終是又探手入懷,將那枚白玉牌重新取出,緊緊攥在手心,貼於胸口———

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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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近兩月後。

綵衣鎮的春日已深,河道蜿蜒交錯,酒旗招展,叫賣聲此起彼伏,空氣裡彌漫著水汽與淡淡的酒香。

一家臨河的酒肆二樓,魏無羨斜倚在窗邊,一條腿隨意曲起,手中拿著一壇天子笑,正有一下沒一下地飲著。他對麵,坐著一位白衣少年。

那少年麵容清秀,帶著幾分文弱書生的氣質,眼神安靜澄澈,與常人無異。他正小口小口地吃著桌上的點心,動作略顯生澀,卻十分認真。

若不細看,誰也想不到,這竟是昔日令人聞風喪膽的鬼將軍溫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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