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情魔道:當魏無羨覺醒神尊記憶 第26章 藍忘機和兒子們的“報仇”方式
驚訝過後,眾人這才注意到,清越的琴音自天幕流淌而出,帶著一種安撫人心的平和韻律。
撫琴的正是藍忘機,而魏無羨,閒適地靠坐一旁,含笑聽著少年“安之”眉飛色舞地講述趣事,聽到精彩處,便自然地揉揉兒子的頭發,語氣裡滿是毫不掩飾的驕傲與寵溺:
“不愧是我和二哥哥的兒子,乾得漂亮!”
這聲自然而親昵的“二哥哥”清晰地透過天幕傳來,現世的藍忘機呼吸微微一滯,耳根瞬間染上一層薄紅。
他飛快地瞥了一眼身旁的魏無羨,見他對此尚無察覺,依舊看得入神,頓時心跳如擂鼓,一股混雜著羞赧與隱秘期盼的情緒悄然蔓延開來,他……也想魏嬰如此稱呼他。
天幕中,藍忘機雖未參與談話,琴音也未曾斷絕,可他時不時便會抬眸,目光輕緩地掠過兒子,最終總是會落在魏無羨帶笑的側臉上。那目光不再冰冷,不再銳利,而是浸潤著深沉的愛意和溫柔。
他看著魏無羨與孩子互動時那鮮活靈動的模樣,眼底便會不自覺地漾開淺淺的笑意,那是置身於幸福與安寧中的人,才會自然流露的神情。
現世演武場上,眾人看著這與想象中截然不同,充滿煙火溫情的神明家庭,尤其是那位神情柔和,眼中隻容得下一人的含光神君,一時都有些恍惚。
“這……這真是藍二公子?”
有學子忍不住低聲喃喃,未來的藍忘機與現世中這個冷若冰霜、拒人千裡的藍二公子,差彆實在太大了。
他忍不住望向忘羨的方向,發現兩人依舊緊緊挨在一起,突然發現,好像有魏公子在的地方,藍二公子就不一樣了,真不愧是天作之合。
聶懷桑看得眼睛發直,他用摺扇半掩著嘴,湊近魏無羨,聲音裡充滿了不可思議:
“魏兄……我是不是眼花了?藍二公子他……他剛纔是不是笑了?還、還一直看著你!我的天,他以後……竟是這般模樣的?”
他實在無法將天幕上那個滿眼溫柔的神君,和身邊這位寒氣逼人的藍二公子聯係起來。
魏無羨自己也看得入了神。
畫麵中那個放鬆、快樂、被藍湛用那樣溫柔目光注視著的自己,以及那個活潑開朗、在他們麵前毫無負擔的兒子,都讓他心頭發熱,一種陌生的嚮往和奇異甜蜜的情緒在胸腔裡鼓脹。
他下意識地晃了晃藍忘機的手,聲音比平時軟了幾分,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依賴和一點點害羞:
“藍湛……你看,未來的我們……好像過得很好。你彈琴,我和兒子說話……你還在偷偷看我。”
最後一句,他帶了點小小的得意,更多的卻是藏不住的歡喜。
藍忘機耳垂上的緋色立時加深了幾分。
天幕中的畫麵,是他從未想過的理想圖景,每一個細節都恰到好處。那溫馨安寧的氛圍,笑容明媚的魏嬰,還有被魏嬰和孩子陪伴的自己,似乎不再冰冷孤寂……
這一切,都讓他心悸不已。
他感受著掌心的溫度,聽到魏嬰帶著羞意的話語,心臟跳得飛快。他無法用言語形容此刻的感受,隻能更緊地回握住魏無羨的手,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緊接著,天幕中光影微動,藍影牽著妹妹魏藍步入殿內。
未來的藍忘機停下撫琴,端正了坐姿,目光落在長子身上,帶著不易察覺的關切。他話語簡潔,評價中肯,儼然是一位沉穩嚴謹、不輕易表露情感的父親形象。
而魏無羨則截然不同,他對待孩子們的方式自然親昵,充滿了“母性”的包容,又帶著朋友式的隨和。
兩個兒子的性子正好相反,與兩位父親形成了有趣的交叉——這一幕,恰好印證了之前藍曦臣的調侃。
大兒子承了父親的清冷持重,二兒子則更像魏無羨的活潑開朗。而兩位父親對待孩子的方式也迥異,藍忘機是內斂的嚴父,魏無羨有些像外放的“慈母”加玩伴。
這看似矛盾的家庭組合,卻呈現出一種出人意料的和諧與圓滿,任誰都能看出,這一家五口過得十分幸福。
藍啟仁將這一切儘收眼底,他素來嚴肅板正的臉上,此刻神情複雜難言。
他看著那三個孩子,再看那雖然跳脫、卻將家庭氛圍營造得如此溫馨的魏無羨,以及那個在家庭中、顯然找到了內心平靜與幸福的侄兒藍忘機……
他沉默了良久,最終,幾不可聞地輕輕歎了一口氣。這歎息中,不再有往日的苛責與不滿,反而帶著一種釋然,甚至還有一絲淡淡的欣慰。
他緩緩撫須,低聲自語,聲音輕得幾乎隻有自己能聽見:
“罷了……人各有緣法。能得此佳兒繞膝,家庭和睦……已是難得之福。”
這一刻,那些曾堅守的條條框框,那些對魏無羨性子的不滿,似乎悄然鬆動了幾分。
一旁的藍曦臣,唇角始終噙著一抹溫潤的笑意。
他看著弟弟那雖然依舊嚴肅,卻眉目舒展的柔和模樣,再看看那個將歡聲笑語帶入家中,讓忘機真正“活”了過來的魏無羨,眼中滿是純粹的欣慰與祝福。
他微微側頭,對藍啟仁輕聲道:
“叔父,您看。這便是忘機自己選擇的路。雖與我們預想的不同,但他過得很好,比我們所能想象的還要好。”
他的目光再次落迴天幕,語氣柔和而篤定,“孩子們各有性情,卻能如此融洽。忘機與魏公子,性情迥異,卻互補長短。這般景象,足可見他們平日是如何相處的。看得出來,忘機深愛著魏公子,為他改變了許多。”
眾人看著天幕,低語聲四起。
好奇、羨慕、驚訝的目光交織,如此神明家庭,如此情深道侶,是他們過去難以想象的,此刻卻真切地呈現在眼前,讓人心緒複雜,五味雜陳。
而早被眾人忽略的江家三人,麵色更是各異。
江楓眠麵沉如水,眉心微蹙;江晚吟死死攥著拳,彆開視線不願再看;江厭離則低著頭,緊咬嘴唇,不知是為那刺眼的幸福,還是為自家無法挽回的境地。
就在眾人沉浸在這和樂的氛圍中時,天幕裡小姑娘明卿那句帶著委屈的話語,如同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麵,瞬間打破了這份寧靜——
“爹爹,我以後再也不喜歡叔爺爺和大伯了。”
“……他們以前對爹爹不好!”
這稚嫩的嗓音,帶著孩子最直白的是非觀和毫不掩飾的心疼,清晰地傳遍了演武場的每個角落。
“叔爺爺?大伯?”
“這……這說的莫非是……”
短暫的錯愕之後,眾人立刻反應過來。能被未來的魏無羨子女稱為“叔爺爺”和“大伯”的,除了藍啟仁與藍曦臣,還能有誰?
方纔還縈繞在眾人心頭的暖意,霎時被一種微妙而複雜的情緒取代。
所有人的目光,都帶著難以抑製的好奇,悄悄在藍啟仁、藍曦臣、忘羨身上來回掃視。
看來,先前那課堂上講述的神尊悲慘過往,已經真切地影響到了後代,甚至連這麼小的孩子,都為此感到憤憤不平,用最直接的方式,表達對曾傷害過自己爹爹之人的“不喜歡”。
身為當事人的魏無羨,擁有無上力量與權柄的墨玄神尊,他對自己那段充滿苦難與背叛的過去,究竟是什麼態度?他對這些曾間接或直接造成他痛苦的人,又會如何對待呢?
這些念頭,如同野草般在每個人心中瘋長。
藍啟仁撚著胡須的手徹底頓住,臉上的欣慰與柔和瞬間凍結,顯得有些僵硬,甚至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與愧色。
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被侄孫當眾指出他對自己的“侄媳”不好。
這輕飄飄的一句話,比任何嚴厲的指責都更讓他心頭沉重。他嘴唇動了動,終究沒能說出什麼,隻是將那聲微不可聞的歎息,沉甸甸地壓回了心底。
就在這時,一個帶著幾分戲謔與狂妄的聲音響起。
“嗬。”
一直作壁上觀的溫若寒忽然輕笑出聲,他饒有興致地看著天幕,又瞥向麵色不佳的藍啟仁,語帶調侃:
“藍啟仁,沒想到你古板了一輩子,未來竟會被自家小輩這般說道?嘖嘖,看來你這老古板,有點不招孩子待見啊。”
藍啟仁臉色頓時更加難看,他猛地轉頭,狠狠瞪了溫若寒一眼,胡須都氣得微微翹起。但他嘴唇翕動了幾下,終究是沒能說出反駁的話來,隻是重重地“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溫若寒見狀,反而覺得更有趣,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一旁的藍曦臣,臉上的溫潤笑意也淡去了幾分,化作一絲複雜的澀然。
他想起天幕之前揭露的,未來自己因識人不明而成為“幫凶”的過往。雖然不知自己究竟做了什麼,但侄女這句天真卻尖銳的話語,像一根小小的刺,紮在了他心頭。
他下意識地看向現世的弟弟,目光中帶著難以言說的歉然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探尋——他想知道,未來的忘機,是如何看待、如何平衡這過往的傷害與如今的親情?
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聚焦於天幕,屏息等待著魏無羨的回答,其中不乏探究,也不乏看好戲的意味。
【魏無羨聞言,唇角微彎,摸了摸她的花苞頭,語氣輕鬆地安慰道:
“傻姑娘,那都是很久以前的老黃曆啦。”
他頓了頓,引導著她,“那你告訴爹爹,他們對你好不好呀?”
魏藍認真地想了想,誠實地點點頭:“……好。”
“那就對了嘛。”
魏無羨笑了,眼神通透而豁達,“他們跟爹爹之間的因果,自有天道清算。我們小明卿呢,隻需要做個快快樂樂的小仙子就好,不用為這些陳年舊事煩惱。”
他看著女兒依舊有些氣鼓鼓的小臉,湊近她耳邊,壓低聲音,帶著點分享秘密般的狡黠笑意:
“再說了,你父親和哥哥們,早就幫爹爹報過仇啦。”
魏藍眨巴著大眼睛,滿是好奇:“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魏無羨煞有介事地點頭,眼中笑意更濃,“你還記不記得,前些年你父親‘陪’你大伯練劍,結果你大伯腿瘸了三個月的事兒?還有後來,你兩個哥哥又去‘陪’大伯切磋格鬥術,你大伯渾身痠痛,足足半年才緩過勁兒來?”
見女兒聽得入神,他又促狹地眨眨眼,繼續補充道:
“還有啊,你叔爺爺早就被爹爹抓了壯丁,去管修仙學院了,會很累的,所以這也算報仇了。”
魏藍歪著頭努力回想,似乎確實有這麼些印象,小臉上的委屈這才漸漸消散,傲嬌地哼了一聲:
“好吧,那本仙子就寬宏大量,原諒他們吧!”
一旁的藍允立刻對著藍影擠了擠眼睛,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促狹笑容。
始終端正而坐的藍影,麵上雖依舊沒什麼表情,唇角卻悄悄彎起,顯然也對爹爹這番“報仇論”心照不宣,且頗為認同。
藍忘機望著這一幕,輕輕搖了搖頭,眼中劃過一絲無奈的笑意。
魏無羨捏了捏魏藍的小鼻子,笑問:“讓爹爹猜猜,是不是你二師兄,跟你們講了爹爹小時候的事情了?”
魏藍被說中,乖乖地點了點頭。
魏無羨頓時扶額,無奈搖頭:
“景儀這臭小子,是把陳芝麻爛穀子的事都翻出來了是吧?你爹爹我堂堂神尊,當年的糗事被翻出來,我不要麵子的嗎?”
藍允立刻湊過來調侃,笑得見牙不見眼:
“爹爹,您不是常自詡修真界第一厚臉皮嗎?怕什麼!再說了,話本都傳您是什麼‘美強慘’,我看呐,爹爹您那時候實際上就是個‘傻白甜’,被江家賣了還幫人數錢呢!”
“嘿!你這臭小子!又皮癢了是吧?”
魏無羨被兒子揶揄,立刻屈指彈了他一個清脆的腦瓜崩。
藍允卻捂著額頭,嘴上依舊不停:“爹爹,你下次曆劫,一定一定要擦亮眼睛,彆再被坑了!”
魏無羨一聽,頓時氣結了,他轉頭看向藍忘機,眨巴著眼睛,委屈巴巴地告狀:
“二哥哥,你聽聽!你兒子罵我是傻白甜!”】
天幕中,魏無羨那番彆開生麵的“報仇論”清晰傳來,演武場上的眾人聽得神色各異。
起初,那句“自有天道清算”落下時,眾人心頭皆是一凜,心中忐忑究竟如何清算。可魏無羨隨即話鋒一轉,那番令人啼笑皆非的話語,瞬間將這肅穆的氛圍擊得粉碎。
一些原本期待看到神明嚴懲過往之人戲碼的旁觀者,心中不免有些訝異,甚至隱隱失望。他們沒想到,那些曾有的嫌隙與傷害,竟是以這般近乎玩笑的方式被揭過。
藍氏叔侄付出的代價,與魏無羨曾經曆的苦難相比,似乎太“輕鬆”了些。
但轉念一想,眾人又不禁感歎:如此舉重若輕,將沉重過往化作家人間的笑談,若非心胸真正豁達開闊,且對眼前幸福充滿底氣的人,絕難做到。
這恰恰印證了墨玄神尊的心性,早已超脫了俗世恩怨的桎梏。他並非忘卻,而是真正地放下與超越了。
然而,對於事件主角藍啟仁與藍曦臣而言,感受則更為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