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情餘韻:忘羨情牽仙夢 第240章 把溫泉搬回家
晨光熹微,山穀裡彌漫著破曉時分的清冷霧氣。
魏無羨在一片溫暖的禁錮中醒來,發現自己整個人幾乎都嵌在藍忘機懷裡,對方的手臂沉穩地環著他的腰,呼吸均勻地拂過他額際。
他動了動,立刻感到腰背和手臂傳來一陣清晰的酸脹感,是昨日挖掘溝渠留下的“紀念”。他忍不住“嘶”了一聲,小聲嘟囔:“這挖渠比打架還累人……”
他聲音雖輕,藍忘機卻立刻醒了,眼簾微啟,眸中尚帶著一絲初醒的朦朧,但視線已然清明地落在魏無羨臉上。
“不適?”他低聲問,環在魏無羨腰上的手微微收緊,帶著詢問的力道。
“沒事沒事,”魏無羨連忙擺手,試圖展現自己的活力,“就是有點酸,活動開就好了。”
他說著便要起身,卻被藍忘機輕輕按住。
“勿動。”藍忘機坐起身,示意魏無羨趴好。
魏無羨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眼睛一亮,從善如流地翻身趴下,將後背毫無保留地展現在藍忘機麵前,嘴裡還不忘調侃:“含光君要親自給我鬆筋骨?這待遇,嘖嘖……”
藍忘機沒有理會他的貧嘴,跪坐在他身側,將手掌搓熱,然後覆上魏無羨的後腰。
那雙手,指節分明,修長有力,平日裡或撫琴,或執劍,或書寫風骨遒勁的字跡,此刻卻帶著溫潤的靈力,不輕不重地按壓在魏無羨酸脹的肌肉上。
起初的按壓帶來些許刺痛,魏無羨忍不住繃緊了身體,但很快,那恰到好處的力道和滲透進來的溫熱靈力便化開了緊繃的肌理,酸脹感逐漸被一種通泰的舒爽取代。
藍忘機的動作專注而細致,從後腰到肩背,再到手臂,每一處用力過度的地方都被他耐心地疏導。
魏無羨舒服得哼哼唧唧,像隻被順毛的貓,把臉埋在柔軟的枕頭裡,含糊不清地感歎:“嗯……舒服……藍湛你手藝真好……以後我們要是沒錢了,你去開個推拿館肯定生意興隆……”
藍忘機手下動作未停,聽著他胡言亂語,唇角幾不可察地彎了一下。
“胡鬨。”他低聲道,手下卻更加放輕了力道,彷彿生怕弄疼了他。
享受完含光君專屬的“晨間推拿”,魏無羨果然覺得渾身輕鬆了不少。
他活力滿滿地跳起來,拉著藍忘機:“走走走,吃飯吃飯,吃完繼續我們的引水大業!”
早膳是簡單的米粥和昨晚剩下的乾糧。
飯後,兩人便再次來到了溫泉邊。
看著昨日隻推進了十幾丈的溝渠,魏無羨摩拳擦掌:“今天加把勁,爭取把這段最難走的灌木叢給打通了!”
他指的是一段植被格外茂密、盤根錯節的地帶。
依舊是魏無羨在前麵主攻,用柴刀劈砍堅韌的藤蔓和灌木根係,用石鏟挖掘濕重的泥土。
藍忘機緊隨其後,清理土石,加固渠壁。
陽光漸漸熾烈起來,林間悶熱潮濕,不多時,兩人的衣衫便被汗水浸透,緊緊貼在身上。
魏無羨乾脆脫了上衣,古銅色的麵板在陽光下泛著健康的油光,汗水沿著脊溝滑落,沒入腰際。
他乾得十分投入,嘴裡時不時給自己鼓勁,或者跟藍忘機彙報進度:“這樹根太頑固了,砍不斷……藍湛,你來看看……咦,這塊石頭好像能撬動……”
藍忘機看著他汗流浹背卻神采飛揚的樣子,心中那片柔軟的地方再次被觸動。
他走上前,與魏無羨並肩,運起靈力於指尖,輕易地切斷了那頑固的樹根,又幫著他一起撬動了那塊礙事的大石。
兩人的手臂在勞作中不時碰撞,汗水混合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空氣中彌漫著泥土的腥氣、草木被折斷後的青澀味,以及彼此身上濃烈的、帶著體溫的氣息。
“歇會兒吧。”挖通了一小段特彆難啃的區域後,藍忘機看著魏無羨通紅的臉頰和不斷滾落的汗珠,出聲建議。
他走到溪邊,用寬大的樹葉折成容器,舀了些清涼的溪水遞給魏無羨。
魏無羨接過來,仰頭咕咚咕咚喝了個乾淨,清涼的溪水緩解了喉間的乾渴,他長長舒了口氣,用濕漉漉的手背抹了把臉,對藍忘機笑道:“謝啦藍湛!你也喝點。”
然後毫無形象地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喘氣,“這活兒確實不輕鬆,不過看著這溝渠一點點變長,還挺有成就感的。”
藍忘機在他身邊坐下,拿出乾淨的布巾,自然地替魏無羨擦拭額角和脖頸上的汗水。
魏無羨享受地眯起眼,像隻被伺候舒服的大貓,嘴裡還指揮著:“左邊一點,對,就是那裡……哎,藍湛,你說等溫泉水引過去了,我們第一個晚上要不要在裡麵……嗯?”
他尾音上揚,帶著明顯的暗示和促狹,朝藍忘機眨了眨眼。
藍忘機擦拭的動作頓了頓,耳根悄然爬上一抹緋色,他沒有回答,隻是手下用力了些,惹得魏無羨誇張地叫起來:“哎喲輕點輕點!含光君你這是要謀殺親夫啊!”
休息片刻,兩人繼續開工。
或許是習慣了這種強度的勞作,也或許是配合越發默契,下午的進度快了不少。
日頭偏西時,他們已經成功地將溝渠推進了超過三十丈,繞過了那塊最大的岩石,距離小屋已然不遠。
看著蜿蜒向前、雖然粗糙卻目的明確的土溝,魏無羨成就感爆棚,他拄著柴刀,得意地宣佈:“照這個速度,最多再有兩三天,咱們就能在家門口泡溫泉了!”
他彷彿已經看到了熱氣騰騰的泉水,興奮地攬住藍忘機的肩膀,“到時候,我要泡到皮都皺起來!”
藍忘機由他攬著,目光落在兩人共同勞作的成果上,再看向魏無羨因為興奮而格外明亮的眼睛,隻覺得連日來的疲憊都煙消雲散。
“嗯。”他低聲應和,語氣裡帶著不易察覺的縱容和期待。
返回小屋的路上,魏無羨興致勃勃地規劃著溫泉池的具體樣式:“池子不用太大,夠我們倆坐下就行,邊上用那些光滑的鵝卵石砌起來,坐著舒服……旁邊再搭個小架子,可以放衣服和酒壺……對了藍湛,我們是不是該想辦法弄點酒來?泡溫泉怎麼能沒有酒呢!”
他說著,還咂了咂嘴,一臉嚮往。
“傷未愈,忌酒。”藍忘機淡淡提醒,指的是魏無羨肩上那早已癒合得隻剩淡粉痕跡的舊傷。
“早就好了!”魏無羨不滿地抗議,扯開衣領想給藍忘機看,“你看,疤都快沒了!一點點,就一點點嘛,活血化瘀,對身體好!”
他扯著藍忘機的袖子搖晃,又開始施展他的撒嬌**。
藍忘機被他磨得無法,隻得道:“屆時再看。”
這便是鬆口的意思了。
魏無羨立刻眉開眼笑,知道隻要自己再軟磨硬泡幾次,這事八成能成。
他心情大好,晚飯時甚至多喝了半碗粥。
夜幕降臨,小屋內外一片寂靜。
勞累了一天的兩人早早洗漱歇下。
魏無羨幾乎是腦袋一沾枕頭就陷入了沉睡,連往日例行的“糾纏”都省了,隻是無意識地朝著熱源方向蜷縮。
藍忘機在黑暗中聽著他平穩悠長的呼吸,借著月光看著他沉睡的側顏,白日裡勞作時那蓬勃的生命力和此刻毫無防備的恬靜形成了奇異的對比,讓他心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憐愛和滿足。
他輕輕將人往自己懷裡帶了帶,也閉上了眼睛。
山穀的夜,依舊隻有風聲、水聲和蟲鳴,但在這小屋裡,卻多了兩份交織的呼吸,和一份共同為未來耕耘的踏實與甜蜜。
接下來的兩日,他們幾乎將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引水工程中。
溝渠不斷向前延伸,遇到小土坡便合力挖開,遇到岩石縫隙便巧妙利用,魏無羨甚至異想天開地用削尖的竹管作為臨時的導流管,穿過一些難以挖掘的碎石地帶。
藍忘機則始終確保著溝渠的穩固和流向的準確。
兩人的手上都磨出了薄繭,衣衫更是沾滿了洗不掉的泥漿印跡,但看著那溫泉水順著他們親手開鑿的路徑,汩汩地、緩慢卻堅定地流向小屋方向時,所有的辛苦都化作了巨大的成就感。
第三日傍晚,當最後一段溝渠與他們在屋後挖好的那個淺坑連線成功時,乳白色的溫泉水終於帶著氤氳的熱氣,注入了那個用光滑石頭簡單壘砌的小池中。
雖然水流細緩,池子也僅能沒過腰際,但這無疑是一個裡程碑式的勝利!
“成功了!藍湛!我們成功了!”魏無羨看著池中逐漸上升的水位,興奮地一把抱住藍忘機,在原地轉了個圈,也不管兩人身上都還沾著泥土,就在藍忘機臉上重重親了一口,“我們真的把溫泉引回家了!”
藍忘機被他感染,一向清冷的眸中也漾開了真切的笑意,他回抱住魏無羨,感受著懷中人激動的心跳,低聲道:“嗯,成功了。”
當晚,兩人便迫不及待地體驗了這“私家溫泉”。
就著朦朧的月色和星輝,浸泡在溫熱的泉水中,驅散連日勞作的疲憊,感受著微燙的水流包裹著肌膚,每一個毛孔都舒張開,愜意無比。
魏無羨靠在池邊,滿足地喟歎:“這才叫日子啊……”
他扭頭看向身旁閉目養神的藍忘機,水汽將對方如玉的側臉熏染得柔和了幾分,平日裡清冷的氣質也彷彿被這溫泉融化,透出一種驚心動魄的魅惑。
魏無羨心念一動,悄悄潛下水,遊到藍忘機身邊,然後猛地冒出水麵,帶起一片水花,笑嘻嘻地湊過去吻他。
藍忘機睜開眼,對上他濕漉漉的、帶著狡黠笑意的眸子,沒有躲閃,而是伸手扣住他的後頸,加深了這個帶著硫磺氣息和彼此溫度的吻。
水波在他們身邊輕輕蕩漾,月光流淌,將相擁的身影勾勒得模糊而纏綿。
引水成功的喜悅尚未散去,新的日子又在山穀的晨光中展開。
他們的世外桃源,因為這份共同的創造和擁有,變得更加真實、溫暖,且獨一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