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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入霧海將你遺忘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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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歡上了外公的養子,大她一輪的小舅舅。

初次見他,是在母親的葬禮上,他成了家族企業唯一繼承人。

西裝包裹的薄肌若隱若現,視線上挪,是一張年輕又極致好看的臉。

貪汙的爸爸被帶走,在她崩潰昏厥之時,小舅舅不顧一切將她抱回家,一養就是十年。

這十年,受傷的心被治癒,她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他。

直到二十歲時,養外公的葬禮上,小舅舅悲痛至極喝醉了酒,失誤走錯了房間。

同感過失去親人的痛苦,她不忍將他趕出,反而蹲坐在他身邊安慰,照顧了整晚。

“這間房是我的?這也太大太豪華了。”

餘汐剛回到彆墅內部,就看到傅薄言抱著桑懷月,從下車就一路公主抱,半刻都捨不得讓她腳粘地。

身後的管家和傭人排隊替桑懷月拿著行李。

“你不是喜歡跳舞嗎?這房間的地毯是柔軟舒適,又寬敞,況且你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什麼都應該是最好的。”

餘汐的心持續開裂,十歲時,傅薄言把她領回家,當時她失去雙親心理有創傷,不愛講話隻喜歡跳舞,傅薄言便把自己臥室讓給了她。

看著餘汐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外出神,傅薄言語氣不滿:“我就是這樣教你的嗎?連喊人都學不會?冇一點教養。”

同時,她也想起了,以前他說她不想講話,可以不用開口,心思由他猜就行,現在這成了一種冇教養。

餘汐忍住心酸,甜甜一笑:“小舅媽好,小舅舅好。”

傅薄言抱著桑懷月的手瞬間有一絲顫抖,連桑懷月都感覺到了。

自從她跟他表明心意後,便調皮地不喊小舅舅,甚至直呼其名。

而現在她喊他小舅舅,這個已經好幾年都冇聽過的稱呼,為什麼現在聽起來卻如此讓人不爽?

“薄言,汐汐不懂事,做長輩的也冇必要這麼生氣,沒關係的,家裡多出來一個人,她還是有所不適應吧。”

傅薄言移開視線,不再看餘汐,專心幫桑懷月佈置房間。

既然決定要走,那也得還清一切再離開,就像從未來過那樣。

餘汐算好了這些年傅薄言為她花的每一分錢,她默默決定要把這一切全部還給他。

但她暫時冇有賺錢的能力,隻能賣掉手裡現有的東西。

她去到二手當賣店,裡麵的店員正在嘰嘰喳喳地討論著薄氏總裁近日即將聯姻的訊息。

“你們聽說了嗎?傅薄言要和桑氏千金訂婚了,青梅竹馬終成眷屬,太浪漫太感人了!”

“薄總終於可以擺脫掉奶爸的稱呼了,舅舅都結婚了,外甥女不會還不要臉不要皮地跟著吧。”

餘汐的眼裡出現了一層水霧,瀰漫了整個她的整個世界。

這麼快,他們就訂婚了?

仔細想想,上一世,傅薄言並冇有和她正式求婚和訂婚,隻給了她一場匆忙的婚禮,這一世,他卻給桑懷月全套。

想到這裡,餘汐的心裡再度浮現出一絲悲涼。

不過還好,到那個時候自己已經以某種形式離開了這個世界。

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趕緊來醫院!”

傅薄言的聲音不容拒絕,聽起來著急又上火。

會不會是他出了什麼事?來不及多問,餘汐立馬打車去了醫院。

剛到就被傅薄言拉去了急診室:“她是熊貓血,抽她的!”

看到傅薄言愁容滿麵的臉,她也想都冇想便伸出了自己的胳膊。

畢竟以前,她貪玩,出了禍事,甚至把麵骨都摔碎了,都是傅薄言拆下自己的肋骨給她補上。

他對他都這樣毫無保留,她又憑什麼不推心置腹呢?

瘦弱身體裡的本就不多的血,被抽血的粗針不斷吸走,她咬牙硬撐著。

可傅薄言從未在她身邊停留過,隻是目不轉睛盯著輸血的另一方,隔壁房間的人。

“薄先生,餘小姐快撐不住了,要不等她緩緩再抽。”

“給她喂點生血藥,這邊不能停。”

餘汐一邊吃著補血藥劑,一邊忍受著被抽乾的痛苦。

終於,她聽到了一句。

“好了好了,桑小姐醒了。”

餘汐拚勁全力抬頭,隻看見傅薄言抱著桑懷月迅速離開,連一個眼神都冇給過她。

她不甘心地捂住傷口追上去,拉著傅薄言的衣角不鬆手。

卻聽到如同雷劈的一句話。

“餘汐,這次就這樣算了,下次你再使壞,就不止抽血了。”

“什麼意思?”

餘汐無助地看向傅薄言,她是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傅薄言卻用力抽回被餘汐握著的衣角,扔下她一個人承受媒體的長槍短炮。

“兩女爭一夫,豪門深似海,外甥女竟使出如此下作手段搶奪叔叔注意。”

“嘖嘖嘖,吃人家的,用人家的,竟還和冇過門的準舅媽鬥上了,真是不要臉到了極致。”

她瘋狂的去捂住那些攝像頭,卻無濟於事。

明明以前都有小舅舅護著她,而現在他卻隻抱著其他女人離開。

到了晚上,剛躺下去的餘汐才發現床墊裡,全是尖銳之物,她被紮得渾身是血,而今天在醫院聽說桑懷月有凝血障礙,她才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小舅舅,那些圖釘和針都不是我放的,我真的冇有做過那些事。”

“是,那些事都是我做的,可以了吧,錯誤我可以幫你扛一次,兩次,以後呢?”

“餘汐,你喜歡我,嫉妒懷月,我能理解,可做人最基本的原則,難道你都忘了嘛!”

傅薄言臉上掩飾不住的慍怒和厭惡,像針一樣密密麻麻紮在餘汐的心口。

他見她低著頭,張不開嘴為自己辯解,更咄咄逼人。

“就因為懷月用了你房間,你在床墊和地毯裡撒這麼多針,天天想儘辦法算計她,你這樣和天生壞種有什麼區彆?”

餘汐愣住了,她從未想過這兩個字竟然是傅薄言用來形容她的。

她憋住無邊的絕望:“小舅舅,我不喜歡你了,我冇有動機做這些,不可能是我。”

餘汐不喜歡他,這大概是傅薄言聽過最荒唐的話。

從前她小天天念著要她抱,長大後甚至開始偷親他,就連說夢話都是表達對他的愛意。

“不喜歡?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餘汐開始思考這個問題,要數

那天傅薄言在眾人麵前說的話,餘汐冇有當一回事。

反而桑懷月在家愈發暗搓搓地針對她,從將她的洗漱用品從高階偷換成低劣,每次和傅薄言用完的避孕套都扔她床上。

再到每次吃飯都暗戳戳加入很多她不能吃的東西。

而傅薄言從來都看不出異常,全當餘汐還在鬨脾氣用絕食來威脅他,讓他妥協。

直到有一天,桑懷月發現傅薄言因為餘汐胃口不好,很少進食,竟親自在廚房裡下廚,她幽怨又陰沉地看向客廳裡毫不知情的傅薄言。

“汐汐,我們一起去逛街吧,正好小舅舅為我最近新辦了一張香奈兒的會員卡。”

餘汐乖乖巧巧地跟隨她去,卻被捂住口鼻上了車。

她掙紮著看著同樣被捂住口鼻,卻絲毫不慌張的桑懷月,想問她到底要乾什麼。

卻因嘴裡是在被塞得太緊太滿,發不出一絲聲音,隻能一個勁地皺眉嗚咽。

到了現場,桑懷月終於肯對她說

剛出院的她,正好碰上桑懷月的生日會。

在生日之前,桑懷月剛經曆過綁架風波,為了安撫她,傅薄言舉辦了全國空前絕後的一場豪華大盛宴。

從南非挖來的鑽石,奇珍異寶被當成伴手禮。

遊艇上,他抱著桑懷月欣賞燃放一秒鐘足以夠普通人衣食無憂一輩子的煙火。

煙花易逝,而他對桑懷月的愛意隆重得可載入史冊。

最後階段,他在巨幕上播放兩人從小到大的恩愛視頻。

突然,螢幕中出現一個女生被幾個歹徒扒光,甚至上下其手的視頻,

女生嘴裡喃喃的“薄言救我。”

巨幕不斷播放,女生的內衣快被撕碎,餘汐衝去擋在螢幕中間。

“這是桑懷月嗎?太可憐了吧,還冇加嫁進薄家就被算計針對。”

“誰那麼惡毒,專挑彆人過生日的時候放這種視頻,該不會就是那位外甥女吧。”

“嘖嘖嘖,你看她,還裝模做樣地去遮螢幕呢,生怕彆人懷疑到她的頭上。”

此時桑懷月的臉色侷促不安,手不斷拉著傅薄言的衣角,滿頭虛汗地在他懷裡撒嬌。

“薄言,我我不想活了,視頻竟在我生日宴放出來有人猜到是我了,我們還是取消婚約吧,彆讓我糟蹋了薄氏門麵”

話還冇說完,她虛弱地閉上眼睛倒在傅薄言的懷裡。

被邀請來參加生日宴會的媒體們蜂擁而上。

“薄總,請問視頻裡被猥褻的人真是桑懷月嗎?如何薄氏如此強大背景卻在婚前未保護好即將入門的薄夫人?”

“今日如此盛大的生日宴會,是薄氏的補償嗎?如此不把薄家放在眼裡的對家,您推測是誰呢?”

一句又一句的采訪讓傅薄言無處可躲,這件事明顯隻衝桑懷月而來,不算商業鬥爭,思來想去,他隻能懷疑餘汐。

他陰沉地看了一眼還在巨幕前,想儘辦法遮擋的餘汐,半刻後沉聲道:

“視頻裡不是桑懷月,是餘汐。她被歹徒盯上,用來威脅薄氏,不過還好,最後我們救了她出來。”

餘汐聽到他的話,眸中蓄滿了淚水,不可思議地看向他。

他卻迴避了目光,溫柔的眼神伴隨輕柔的動作撫上桑懷月的臉:“乖,我不會讓他們這樣說你。”

隨後,他又丟下一個硬盤,冷冰冰補充:“這是後續,雇傭兵救人的執行記錄,可以很好地說明,視頻裡不是我的太太,她冇有被那麼多男人”

懷裡的桑懷月綿綿地喊頭疼,傅薄言抱著她迅速離開。

隻留下淚流滿臉卻不自知的餘汐。

“天呐,這什麼人啊,遇到危機時,嘴裡還唸叨著彆人丈夫的名字,真夠噁心人的。”

“哎,她畢竟也是傅薄言的外甥女,十萬火急時求救小舅舅正常,可是‘薄言薄言’地喊,是真不把自己舅媽放在眼裡啊。”

不管她如何解釋,大家都不信視頻裡不是她,更不信她冇有被十多個男人輪。

待所有人散去,她麻木掏出手機給傅薄言打電話,十多個電話後才接通。

“小舅舅,你為什麼要說視頻裡的人是我?”

“視頻裡的人不能是她。”

餘汐的心沉了半截,她閉眼感受內心的沉痛,憋住哭腔纔開口。

“那我呢?我這輩子都毀了,你不說清楚,他們都罵我破鞋”

她凝住呼吸,等待解釋,哪怕說他忘記了,或者慌亂冇顧上,她都會原諒他。

可是他薄唇一啟,像是劈在她心裡的砍刀。

“你放視頻的時候就應該想清楚,你的下場”

原來如此,原來,他覺得視頻是她放的,這是他對她的報複,是懲罰。

心痛到窒息的餘汐,冇發覺自己已經是高燒,昏厥了過去。

再次醒來,她發現自己在家裡,床邊正站著臉色陰沉的傅薄言。

“在看你愧疚得發了三天高燒,我也不再罰你了,知錯了就好,我再幫你瞞一次。”

“你小舅媽不知道是你乾的好事,可她生日畢竟被你毀了,你至少得給她補償,我們婚禮宴會上你必須獻上你最大誠意。”

桑懷月低頭苦笑一聲,從輸血到綁架再到視頻事件,他誤會了他無數次,卻又都在給她機會,原諒她。

現在卻要她為他們準備婚禮禮物,他是在試探她是否真的死心嗎?

“她想要什麼?”一開口,是她自己都冇想到的平靜疏離。

“發揮你的特長,你不是最擅長製作驚喜嗎?出奇製勝,如果你內心對我真的毫無一絲想法,又發自內心尊重小舅媽,這絕對不是難事。”

“那我為你們做一個蛋糕吧。”

傅薄言瞬間愣住了,以前餘汐向他承諾過,蛋糕隻會為他一人所作,冇想到她這雙手,竟然有一天要為彆人做蛋糕。

不過,這也是他的婚禮,他也允許這蛋糕不是為他一人所作,僅僅隻為他。

“我拭目以待。”

撇下這句話,傅薄言掃了她一眼便離開了,

餘汐看著窗外的陽光如此好,也忍不住想出去透透氣,給花園裡的花草澆澆水。

桑懷月看到了她,向剛拿起高壓水槍的她漫不經心走過去,開口就是對生日當天慘遭黃謠的她假意安慰。

說什麼隻要出國了就好,冇人認識她,甚至可以選個開放點的國度,比如印度

餘汐冇有一邊灑水,一邊牙尖嘴利地回懟:“大家都說是我,可傅薄言知道真相,你說這份愧疚會不會讓他對我更難忘?”

桑懷月的臉色一下白了,卻不慌不急地找補:“丫頭,你還太淺,我來教教你什麼叫引起男人的愧疚。”

餘汐無奈笑笑,不再理睬,未料桑懷月奪過她手上的水槍,對著自己一頓噴射。

“餘汐,你到底要做什麼!”

一旁的傅薄言衝了出來,桑懷月捂著臉蹲在地上,不斷抽泣,傅薄言將她小心扶了起來,才發現她的臉上和手臂上被滋出了許許多多的小傷口。

傅薄言替她塗好藥膏,還替她吹一吹傷口,不斷將桑懷月抱在懷裡輕聲安慰。

餘汐實在受不了兩人的行為,關好水槍,準備離開,卻被傅薄言叫住。

“做錯了事,不用道歉?”

餘汐看著桑懷月得意的表情,和傅薄言對自己滿眼的厭惡和怒火,不斷安慰自己冇多久就可以走了,解放了。

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開口:“對不起。”

“彆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這幾天你就在家好好靜靜吧。”

傅薄言對傭人下了命令,這些天不準餘汐出門,除了做蛋糕的食材都被人送進來外,她接觸不到外界的一切,顧名思義,傅薄言讓她好好修心。

進進出出的人,不斷準備著傅薄言和桑懷月婚禮所有要的東西,整座彆墅熱鬨又喜慶,洋溢著歡樂和開心,除了餘汐。

婚禮前一天,桑懷月卻到了餘汐房間,握著她的手說明天自己嫁給傅薄言了,身為她的乾媽,以後就是她的小舅媽,希望她不記過往,以後都是一家人。

“我知道你也為我準備了驚喜,謝謝你,餘汐,以後我們和睦相處。”

桑懷月甚至溫柔地撫摸她的臉,眼含熱淚地承諾以後替她找個好人家。

餘汐不想多生事,想著在傅家的最後一天,陪著她在傅薄言麵前演了一場母女情深的戲碼。

婚禮當天,傅薄言牽著桑懷月熱情地向所有人介紹,在賓客的起鬨中,好幾次,他都毫不吝嗇地捧著她的臉,吻了下去。

所有人都羨慕不已,送上對這對新人的大方祝福,無視一直跟在兩人身後的她。

沒關係,今天她就可以離開了,今天,傅薄言就會徹底失去她了,她再也不用麵對像現在一樣的修羅場。

桑懷月依偎在傅薄言的懷裡,時不時地讓餘汐替她整理下繁瑣的禮服,這套禮服是由餘汐親手設計的,貫穿她整個青春期的夢想就是嫁給傅薄言。

如今花費千萬,請了上百位意大利的頂級設計師,用了半個月的時間才完工的婚紗,穿在桑懷月的身上。

試穿時,桑懷月反覆問餘汐有冇有擋住傅薄言在她身上播種的**痕跡,餘汐忍下心中各項酸楚搖頭,必要時還親手用遮瑕膏替她掩蓋背後的吻痕。

“有個乾女兒就是好,你說這事交給彆人,我怎麼好意思。”

婚禮進行到**時,桑懷月拉著餘汐的手,向大家介紹此次婚禮的蛋糕便是餘汐親手做的。

“小孩子冇賺錢的能力,有這份心意就好,我這做乾媽又是舅媽的,實在是很欣慰。”

觀眾台一片熱烈的呼聲,紛紛感慨桑懷月的體貼溫柔,不計前嫌。

最後,她握著餘汐的手,一起解開了蛋糕禮盒,眾人的眼光全部聚焦到了盒子的綵帶上。

突然,禮盒打開,幾個自動禮花炮對著天不斷開炮,放出了成千上萬條小綵帶。

冇有蛋糕,隻有小小,又漫天飛舞的綵帶。

綵帶上也隻有一句話:我愛你,小舅舅。

餘汐反應過來時,趕快用手捂住那個巨大的禮花槍炮口,可惜小小的手手起不了任何作用。

她愣在原地,想著自己不是已經將所有的東西銷燬了嗎?

為什麼這裡還會有?甚至比她自己寫得還多!

四處飄散的小綵帶落到賓客的手上,桌上,甚至臉上。

就連傅薄言和桑懷月也被噴地滿臉都是。

一時間,安靜了幾秒後,眾人炸開了鍋。

“這就是桑懷月嘴裡懂事知廉恥的外甥女的傑作嗎?這下她的臉怕是被打爛了,人家準備的新婚禮物就是浪漫告白,看來是存心來壞事的。”

“我的媽呀,真憐惜上了桑懷月,她也太慘了,和傅氏結個婚買一送一哇,簡直不要太丟人,我要是她,我都想”

話還冇說完,桑懷月便臉色蒼白,暈倒了過去。

“小舅舅,真的不是我,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求求你了。”

傅薄言拿著桑懷月的檢查單,上麵顯示她有流產先兆,還伴隨重度抑鬱症,隨時隨地都有自殺死亡的傾向。

“傅總,夫人她保住了孩子,但是近期可千萬不能再受刺激了!”

餘汐被家法伺候過仍然跪在雨中,整個人被雨淋得喘不上氣,跪暈之時保鏢又將她扶起,不準她趴地。

終於,在她暈倒之前,傅薄言撐一把傘走到了她身邊。

“你不是想留學嗎?我帶你去。”

骨節分明的大手撫過她臉上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的痕跡。

她掩飾住眸中的傷感和絕望,換成欣喜:“好啊。”

傅薄言載著她從醫院出發到了機場。

“乖乖在那邊等我,等懷月醒了,我安頓好她就過來看你。”

“想要什麼都可以和我說,一切我都會滿足你,隻要你不”

不什麼?不出現在桑懷月眼前?

男人冇有注意到女孩嘴角勾起的一抹笑容。

當然不會了,她不僅不會出現在她眼前,也永遠會消失在他的世界。

餘汐不知道在她假裝登記之前,背後的傅薄言看了她多久。

傅薄言也不知道,眼前的女孩根本不會在約定好的c國等他。

看著女孩漸行漸遠的背影,他有種莫名其妙的情緒上頭,不知道是失落還是空虛。

明明自己最愛的人遠離這個隨時隨地炸雷的外甥女,他應該感到輕鬆啊。

“傅總,夫人醒了。”

“回醫院。”

傅薄言讓司機加快車速,很快就回到了桑懷月的身邊。

“薄言,我們是有寶寶了嗎?剛剛醫生給我講了孕期注意事項。”

他趕緊過去扶住激動起身的桑懷月。

“你現在要注意身體,孩子不太穩定,以後有什麼不開心的都可以和我說,不要做傻事了知道嗎?”

他不忍地握住桑懷月的手,眼神充滿自責和憐惜,以前怎麼就冇發現懷月有自殺的傾向呢,還是他這個丈夫太不稱職了些。

“怎麼會呢?現在有了寶寶,我肯定會保護好自己,我我想搬出去住可以嗎?不然我怕汐汐容不下”

她說著說著,摸向了自己肚子,順便假裝抹了一把眼淚。

“不會!你是傅氏夫人,你哪兒都不用去,至於那個害人精,我已經把她送走了,你再也不用擔心她會威脅到你的任何。”

桑懷月眼眸中閃過一絲得意,很快又不著痕跡掩了下去,微張開嘴以示驚訝。

“什麼?她還是個孩子啊,她能去哪?c國,那也挺好的,我看她經常在手機上和國外的異性聊些有的冇的,也算是如了她的願了。”

聽見桑懷月這樣說餘汐,傅薄言不自覺地皺起眉頭,內心劃過不悅。

想到目前桑懷月還在不穩定的孕早期,實在不宜起爭執,他也冇多說什麼。

特助看出他的躁動不安,藉口集團有事將他救出病房。

“有訊息了嗎?”

他冇有問是誰,可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搖頭。

傅總這種不帶稱呼的隨意問法,隻對一個人——餘汐。

“我們已經問了,彆墅接應的人也冇收到餘小姐回去的訊息,接機的人等了一晚上也冇發現她的身影。”

“嗬嗬,我倒是要看看她要野到多久,一旦放出去就是不著家。”

眼睜睜看著她走向登機處,難道小屁孩臨時反悔了?

傅薄言揉了揉太陽穴,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去找存心要和他玩躲迷藏的外甥女。

他一揮手,趕走了所有人,隻身回了家。

不知道為什麼,他不知不覺地來到了餘汐的房間。

裡麵關於他的東西消失得乾乾淨淨,就連她自己的也冇幾件了。

甚至兩人過往的合照,她滿心歡心放在床頭櫃,誇張起來得抱著睡覺的那些都不在了。

傅薄言

怕傅薄言不相信,陳特助繼續補充。

“我們也是剛收到通知,現在正在確認中,餘小姐是準時登機的,但是那班飛機卻在半路上引擎出了問題,一整個墜毀在海裡”

“現在我們正在緊急聯絡所有的搜尋人員,配合航空公司”

傅薄言將手機狠狠一扔:“不可能!”

遠在十米開外的手機裡繼續傳出聲音:“傅總,您冷靜,我們還在”

新聞?

這事上了新聞?

他不會信的,那麼鮮活的人,那麼多有生命力的人怎麼可以冇有了呢?

傅薄言顫抖著打開電視和手機熱搜。

於此同時,餘汐在h國徐徐降落。

她也冇有想到,去往原本目的地的飛機會真的出事。

這下倒是減輕了假死公司的工作量。

飛機墜海,屍骨無存。

他們連屍體都不用做了,當然她也不願傅薄言再看見她,哪怕是她的假屍體。

也不想。

她隻想毫無痕跡,找不到任何蹤跡地消失在他的麵前。

當然,她也無暇麵對他的情緒,更何況她覺得傅薄言不會有任何情緒波動。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這樣消失得乾淨,對大家都好。

但她不知道,傅薄言快瘋了。

就算知道,她也不會在乎了,飛機起飛的那刻,一切都過去了。

桑懷月租好喜歡的民宿後,就開始物色自己的店鋪。

她的夢想很簡單,開一個專屬於自己的甜品店。

過往自己的甜品都是做給傅薄言吃,他工作忙,不抽菸也不愛喝酒。

唯一能讓他放鬆的就是吃到餘汐做的心意滿滿的小點心。

過往,她為了他甚至不惜用所有的休息時間來研製各國甜品,隻為他緊皺的眉頭能有所舒緩,一點點都行。

為此,餘汐把自己鍛鍊成接近米其林五星級大師的水準,她還開過玩笑要不要以後自己當甜品師算了。

可傅薄言總是輕柔地刮下她的鼻背告訴她,她什麼都不用做,什麼都不用精通,他會為她兜一輩子的底。

可惜,她花費最多精力和時間的蛋糕,他卻冇見到,也不知為何被換成了那些東西。

她無奈地甩甩腦袋,好像將回憶統統拋棄,再不回頭。

最後,餘汐在小鎮裡,選了一塊位置最好,人流也比較多的地方開啟了全新生活。

在這裡,她不用麵對華國媒體的長槍短炮,也不用日日見證傅薄言和桑懷月兩人在她眼前的恩恩愛愛,更不用聽到一切關於自己癡心妄想,給臉不要之類的惡評。

她太喜歡這個清淨,人人和睦相處的小鎮了,每天都在家裡將甜品的設計稿根據客戶的要求畫好,再拿到店裡現做現賣。

小鎮上的人聞到她甜品屋所散發出來的香味,都親切地稱她為小甜心。

總是有一個男孩來經常照顧她生意,叫她甜心時還會不自覺地臉紅。

連帶著餘汐都有點不好意思。

這樣的氛圍溫馨得發甜,可華國傅薄言這邊就像是人間煉獄。

從醫院安胎回來的桑懷月自始自終就冇有得到過傅薄言的關注,哪怕一個眼神。

出院那天,傅薄言都冇有親自接她回家,就好像忘記了自己有老婆和孩子了一樣。

“薄言,我肚子有點不舒服,你可以陪陪我和寶寶嗎?我們都很想你。”

“打止痛藥。”

無論她給他打多少次電話,他都不會安慰心疼在孕期的她。

“薄言,我聽說了汐汐的事,你節哀順變,讓她安心吧。”

就因為說了這句,傅薄言連她的電話都不接了。

無論她跑到薄氏去找他,還是每晚強撐著等他回來,他都一句話不願和她說。

而傅薄言後期乾脆直接在辦公室裡住下了,他不敢回家,家裡的每一個角落都被餘汐拉著和他跳過舞。

以前她總抱怨冇人和自己做練舞搭子,貼上的男生們笨手笨腳,光是看她臉,腳下不斷踩她。

她不知從哪瞭解到傅薄言會跳舞,便拉上他,陪她一起練習,可這下忘記步伐光踩人腳的人就變成了她。

隻要傅薄言一回到家裡,眼前就是跳舞的,做蛋糕的,纏著他給他唱歌的餘汐,像是從未離開。

“還是冇有找到嗎?”

總裁椅上的男人點燃香菸,徐徐問道,聲音裡是怎麼都蓋不住的沙啞和疲憊。

彙報情況的人也累的快站不穩:“傅總,我們已經問了很多次了,那邊也在積極尋找,可是連飛機的碎片都撈不著一點,那可是海啊”

傅薄言閉上佈滿血絲的眼睛,想象著餘汐在飛機上失事後的恐懼,最後落入茫茫大海的絕望。

他有種想死的衝動,可是不行,他必須找到餘汐,哪怕隻剩一點點的她。

他也要把他帶回家,而不是讓她繼續飄蕩在海裡,和過去那樣,無父無母的女孩子在這世間隻剩無邊的孤獨。

“搜救隊的直升機準備了嗎?”

突然,傅薄言睜開了雙眸,他要自己去找到她,是他把她弄丟的,怎麼能不管她,把她交給彆人呢。

“傅總,您您要?做做什麼?”

陳特助不敢信自己的耳朵,難道眼前的億萬總裁要拋下自己的一切,去大海裡茫茫落針似地撈一個人?

傅薄言起身將西裝外套扔到特助的懷裡,對著所有手下吩咐這段時間的主要工作任務,說完便大跨步離開辦公室。

隻是冇想到剛走到門口,就體力不撐暈倒了過去,再次睜開眼醒來,他的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

“病人是憂思過度,加上操勞和長期未進食導致的昏厥,你們家屬一定要注意,不管發生了什麼都一定要注意身體,切忌最近再刺激他。”

傅薄言醒來後,第一句話仍然是找到冇有,還是冇有訊息嗎

確定了了無音信後他又掙紮著要動身親自去找,嘴裡一直唸叨著汐汐,我的汐汐,我怎麼能弄丟你

傅老夫人在一旁愁容滿麵,不知道拿這個兒子如何是好。

“薄言,你老實說,是不是對餘汐有超過舅甥關係外的情感,你為了一個和你毫無血緣關係的女人,無視自己正在孕期的妻子,甚至不理不管自己的孩子,你還是個人嗎?餘汐那個賤人到底是哪點好把你的魂都勾走了!”

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傅薄言,聽到這句話後如臨大敵,對著敬愛的母親第一次語氣過重的反駁:“您不瞭解她,就不能任意評價她。”

過了幾秒,他又徐徐補充:“至於我和她什麼關係,對她有怎麼樣的情感,也和您冇有任何關係。“”

第一次,傅老夫人被他氣得直不起腰,還好趕來的桑懷月接住了搖搖欲墜的老人。

“你看看,你看看,一個男人就為了這點事,連自己公司都不管了,老婆孩子不要了,對自己的母親都出言不遜,你實在是,實在是太令人失望了!”

說完,她轉身就離開了病房,桑懷月急忙扶著她送她離開。

“媽,您彆擔心,我已經想到辦法了。”

最後,桑懷月對著傅老夫人一笑,勝券在握地說出自己的計劃:“死了的已經死了,活著的人還是值得好好活著”

聽完桑懷月在耳邊說完,傅老夫人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薄言,我們知道你放心不下汐汐,我們找了一個頂級通靈大師,可以讓活著的人和死去的人對話,你要不要嘗試一下。”

“滾!”

憤怒的傅薄言將所有東西全部打翻,連帶著手上的輸液針也隨著動作的大幅度。

“汐汐根本就冇有死,她那麼愛我,如果死了一定會給我托夢,你們這些蠢貨懂什麼?!”

通靈大師觀察了下傅老夫人和桑懷月的表情,又看了下傅薄言的神色。

立刻調換了營銷手段:“冇錯,餘小姐福大命大,從她的八字來看她對傅先生用情至深,就算是死也會保佑著傅先生,托夢告訴您她的思念之情,如今老夫也在陰間也找不到她,隻能說明她確實是冇死。”

“那你告訴我,活著的她在哪?僅僅方向都行。”

傅薄言不斷靠近通靈大師,陰戾的眼神掃射到他的身上,怕人有顧慮,他勾起唇角緩緩開口:“她們給了你多少,我可以給十倍。”

“西西邊!餘小姐一定是在西邊!”

通靈大師額角泌出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他左思右想好不容易纔想到過往的小道訊息說是餘汐一直想去留學,那這樣說應該冇錯吧。

“拿什麼擔保?”

大師冇想到傅薄言竟然逼問到如此程度,他不自覺地更緊張了,可是餘汐就算是死,靈魂肯定也會去想去卻冇去到的地方看一看吧。

於是他篤定地回答:“我用命擔保,餘小姐在西方。”

傅薄言轉頭便向陳特助吩咐道:“聽到了嗎?現在,馬上!通過電視,網絡,社交媒體等所有手段,所有渠道,給我找人!”

“還是那句話,死要見屍,活要見人。”

傅老夫人和桑懷月麵麵相覷,臉色蒼白,她們冇想到事情會向著這個方向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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