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土上的一千小時 爭取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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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取利益
早上睡得歇斯底裡,八點多纔起來。
“今日新員工專業課考試重考,已推送至相關學員,請9:00-16:00進入網頁參加!”
又要重考bi了!可能上次很多人分數太低吧。
…
“老陳,這些水裡的扣件都安排撿起來。”
“你們公司八點鐘上班,每次來鋼筋是5一6車,吊機十點半下班,鋼筋晚上下班以前卸不了,我不會加班卸車。”
“工頭,工程量大肯定需要的鋼筋多啊,你們要求的這兩天進貨,鋼筋來的多很正常。七點不到師傅就過去看了,我們鋼筋必須監理驗收,我們不能規定他們上班時間吧。”
“那我叫工人先回去。等你們驗收好,再通知分包項目經理,叫他們通知卸車。”
“叫塔吊把我們的料先調呀,我都等著了。杜工”
“塔吊來不及,我們人在下麵等到什麼時候?半天吊個四五吊。
…
周正早上去開晨會了,回到宿舍說:“lll-2基坑裡全是水,抽水要抽好久!”,
我來到辦公室,準備考試,這次的題目網上基本都能搜到,我們仨人相互報著答案,於是一個小時後,我86分,楊芳83分,周正80分,“跟我也差不多嘛!”他嘟囔著。
我們在辦公室坐了一個早上,張天霸說:“明天發工資,不過也有可能15號之前,反正明天概率最大,徐文你是不是就要走了?我捨不得你啊。”
“冇事,我會常回來看看的。”
“我們的自助計劃!”張天霸向後仰去,
“等我時間定下來就去。”
“好嘞!你不吃二十盤肉不讓你走!”,
吃完午飯,我們懶懶散散走回宿舍,一早上都在抽水,我們隻是去看了看。
午睡起來,杜工喊大夥兒一起去lll-1基坑,來到基坑,周正和楊芳站在邊上不肯動了,基坑裡全是水,我們隻能在支撐梁上走,幾個工人在焊接吊梁,幾根大水管插在坑裡抽水,楊芳過來對我說:“剛那逼,媽的!”他指指周正:“來問我今晚值不值班,值個鳥呢!然後他又跑去和那個安全員說冇人願意值班,還說他昨晚值過班了。”,
“他昨晚值得那什麼班啊,玩會兒遊戲,八點就回宿舍了。”我揹著手,
“他還說那就讓你來。”楊芳看著我,
“無語,隨便吧。”
安全科的人在群裡發著檢查照片:“西南的支撐梁上有垃圾和模板要安排清理一下石工。”
“格構柱下麵還是有掛著的混凝土,石工。”
“最東麵的支撐梁上有垃圾和碎石需要安排清理掉石工。”
…
“他媽的,安全科人冇手啊,有勁拍照片,直接撿了就是啦?又冇幾塊。”我看著手機,
“那能怎麼辦呢!”楊芳無奈的說,
石工也走過來了。
“這個安全科就是動動嘴皮子科嗷。”我對石工說,
“一個個把自己當大爺呢!就指望著工人來乾,哪有那麼多工人,上麵lll-2都不夠呢!”石工搖搖頭,
“馬上我就發個:你們安全科的冇有手啊?”我抱怨著,
“哈哈哈哈哈哈,我來發一個。”石工說著掏出手機:“小東西自己撿撿清清,大家動動手,項目往前走!”,
我們仨聚在一起笑,然後準備分頭開始清理基坑裡的垃圾,周正叼著煙,揹著手走過來了,“你和楊芳去清理那邊的。”石工向周正揮揮手,他立馬點頭,弓著背跑開了,
我跟著石工一條一條支撐梁的清理,周正撿起一根木板後,丟下楊芳一個人,跑到我這裡來:“那個,你今晚值個班啊?”
“嗷,行!你把我名字加上去就行了。”我彎著腰撿垃圾,
“今晚冇什麼事,就……”周正還準備繼續說,
“哎呀!你把我名字加上去就行了啊,快去清理垃圾!”我擡起頭,
邊界清理完後,我擡頭看,周正站在那兒和安全員講話,他們那邊就楊芳一個人在撿著。
真他媽是個懶鬼!
等清理到他那兒,我揮揮手:“你去把那條弄了呀!”,
他過去了一下,又從腳手架上去了,那裡的支撐梁上還是一堆垃圾,隻能我和楊芳撿完了。
我和楊芳找師傅鋸了鋼筋送下來,又找工頭要了電鑽和鑽頭。
“劉工,我上次叫你幫申請兩箱混凝土試模,申請了嗎,今天最後一次提醒,以後不提醒了,你冇有申請就是你的事情,你申請了,哪個領導不批就是那個領導的事情,哪個領導說不給申請,可以群裡說一下,我截圖儲存!”群裡說著之前已經說過的事,
兩個小時過去了,冇有人回,
“日!人都死了嗎,冇有人出來回話?”
“下道支撐分塊澆築,暫時不需要那麼多組試塊,後續大底板在和泵站協調,看泵站能否提供試模。”
“好的,我等的就是這句話!”
…
“今天好像有工人掉進去的吧?”旁邊兩個老師傅說著,
“渾身濕透了,鼻子裡都是泥水。
看樣子今晚,或許有些事嘍。
等我和楊芳回到辦公室,不出所料,周正又擡著眼皮:“回來啦?”,吃完飯後,他大搖大擺的走了:“回去洗澡嘍!”……
楊芳在看電視劇,光著腳翹在辦公桌上,秦縱在放著音樂打遊戲,一驚一乍的喊著他的操作,還是宿舍舒服,辦公室真的吵死了,
“臥槽!看法拉利新出的,三百多萬!……開出去兜風太爽了!”楊芳眼睛亮亮的,
…
“晚上加班暫停一下,等水排乾!正在抽水,無其他作業,上下基坑注意安全!”總經理在群裡組織工作。
周正洗完澡吧唧吧唧著回辦公室打遊戲,陳經理進來了,對我和楊芳說:“你們晚上反正也冇事,算一算lll-2模板需要的混凝土方量。一個人算一個,到時候有什麼問題可以問我,好吧?”,然後又看向周正:“你也算一下!”,我們點頭說好,等杜工走後。
周正不開心的把紙筆扔在桌上:“顛趴!這不是預算的事嘛?怎麼又要我們做。”
楊芳吐槽著:“我算一下吧,哎!怎麼辦呢!”,
“我就把上次算得量,大概乘一下麵積比例好了。”我往凳子上一靠。
我的電話突然響了,是杜工:“來一下我辦公室!”。
杜工和石工一起在那裡:“那個,聽說你想做資料,不太想去現場啊?”,
“啊?”我愣了一下,想著是不是周正亂說的:“冇有,我好像冇有說過,是因為上次周正和楊芳的事嘛?我的意思是我們三個,楊芳,周正,我,各種事可以輪換著來做,這樣去現場,又能做做資料,各方麵的事都能瞭解到,更全麵一些。”我邊比劃著邊說,
“嗯,是的,那,那個日報給你做呀?否則石工每天白天要下基坑,晚上還要做日報,太辛苦了!”杜工說著,石工在一旁笑,
“好的哎,冇問題的。”我點點頭,
“楊芳是不是不肯做資料啊?”杜工問我,
“他啊,周正基本上都在辦公室待著,這幾天所有現場的活都是我們做的,他上次以為要在現場邊乾活,邊做資料,所以就不肯。”我說,
“嗷!正常來說是這樣的,但是主要周鐵你做的那個值班表,是需要在白天做的。”杜工點點頭:“今天才又把週報給他看看,讓他接觸接觸。”,
“就一個值班表,他能折騰一天啊?”石工接上話,
“那就把台賬給楊芳做吧!都會做的吧?”杜工看著我,
“就是出入水那個表格吧?一輛車兩張圖放一張a4紙上的。”我問,
“嗯嗯!都做過是吧?然後我看你拍照挺好的嘛,你看看,拍拍我們每天做得好的地方!”杜工說,
“嗯,都做過的!行,那會兒說過的,說每天拍拍,這樣以後有什麼的話,可以抽出來用。”
“好,那你們到時候可以,每個人這些工作,做個兩三週,然後輪換著來。”杜工點點頭,
“嗯嗯,好嘞!”我站起身:“那我先去現場了啊!”,
“嗷!今晚是你值班是吧?”
“嗯。”
我回到辦公室:“日報給我做了,然後我幫你申請了個台賬。”我看著楊芳:“我們三個,每個活乾個兩三週,再輪換著來,這樣就不會有一直在現場待著,或者一直在辦公室坐表格的。”我又看向周正,周正麵無表情地看著我,食指和大拇指不停揉搓著。
“不過我是等不到輪換了。”我說著,哈哈大笑起來。
“明智!”張天霸看著我點點頭。
“可以的!”楊芳顯得很開心,
我穿戴好安全帽,反光服,出辦公室門,給楊芳發了資訊:“出來一下!”
“什麼事?”他急匆匆出來,
“我和杜經理說過了你是什麼情況了,然後周正那個值班表是需要白天做,你主動去找一下杜工,把事兒接過來,到時候輪換著做的時候,就可以說了。”我對楊芳說,
“好嘞,好嘞!”他跑去了杜工辦公室,
今天夜晚的工地確實冇什麼事,四五個工人在兩個基坑排著水,基坑裡的水看上去依然很深,出水管的水流也很大,還有三個工人在焊接吊筋。lll-1裡的工人八點下班了,隻剩lll-2的幾個工人在乾活:“那裡水多,但是用了這個機器就快了,主要明天這裡要乾活。不知道抽到幾點呢。”
我看著滿坑的水,不知道明天下基坑是什麼景象。
回來後,我徑直走去石工辦公室:“那個,日報的,發給我看一下啊?”
“好的,我來看一下,我把你拉進日報週報群吧!你看一下,資料簡單哎,很快就會了。”石工說著把表格發給我了。
杜工在看著楊芳和周正算混凝土方量:“一定要精細,每個邊葉或者結點,其實都不一樣大小的,要細緻。我們施工科馬上十二月中旬就要辛苦了,打大底板,三天三夜都要在現場,分著開值班。”
“那過年是不就?”我問,
“是啊!你這要是甲方要趕進度,我們不就得在那兒,說不定今年過年也是,就休息三天,冇辦法的,這個行業就是這樣。”
“這麼恐怖啊?為什麼啊?”楊芳張著嘴,
“你當這個錢好拿的呀。”杜工拍拍楊芳,
“那有冇有年會之類的?”
“冇有,冇有,就我們在項目上自己搞搞。”杜工搖搖手,
“那冇有?年終獎啊?什麼的?”
“你當給你發個幾十萬啊,楊芳一來就要改我們的企業文化,哈哈哈。”杜工滿臉笑意看著楊芳。
…
我又去現場看了一圈,還是隻有三個工人在負責排水:“工地還有隻有lll-2幾個工人在排水,其他都停工了,需要時不時過去看一下不?”我發資訊給石工,今晚是我和他一起值班。
“過會兒吧,辛苦了。”
…
回到辦公室聽黑豹樂隊,《無地自容》,楊芳和張天霸在打遊戲,周正低個頭不知道在忙啥,時間推進到快到十一點了,我又戴好安全帽,
“又要去啦?”楊芳問:“我一會兒要回宿舍了。”,
“去看一下,好滴。”我比了個ok,
“冇事!今晚有周正陪著呢!”張天霸斜著眼睛看向他:“我看他不一直坐這兒,也冇事。”,
“啊?冇啊!我馬上回宿舍了。”周正說著就站起來拿著手機跑回宿舍了。
我來到工地,工地上已經冇人了,lll-2北邊的水已經排乾淨了,但西南方向還是宛如一個大池塘。基礎公司的人不知道在忙些什麼,我和石工彙報了一下,
“好的!差不多了!早點回去休息。”他回答我,看了下表,才十一點,看來我的明日懶覺計劃又無法實現了。
我回到宿舍,周正戴著眼鏡躺在床上,閉著眼,不知道在想些啥,聽到我進來了,又抓起旁邊的手機,手機的光照在他的臉上,肉鬆鬆的堆在枕頭上,他發出嗯啊哈的聲音,又背過身去。
秦縱躺在床上:“這大晚上的,還出土啊?大車不停開來開去。”
“冇呢,是基礎公司的,不知道在弄啥。”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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