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啟明 端澤（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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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澤（7）
洪澤出人意料地童心大發，繞到了門的另一邊，給另一邊的鐵管也掰彎了，蕭南看了歎了一口氣搖搖頭，其實洪澤的年紀也就比蕭北大一點，隻是從身高、體格以及實力上來看，反倒是洪澤更像是“哥哥”。
徒步來到了目的地大樓，蕭南：“這棟樓裡也不知道有冇有失界者，那群越界者實在是太弱了，不會已經被失界者殺光了吧？”
洪澤：“那到不至於，其實這棟樓我們之前來過，咱雖然不需要住處，但偶爾還是會遵循生前的習慣，睡一覺，休息一下之類的，當時選擇了這個地方之後，把這裡清理了一遍，應該是挺乾淨的了。”
洪澤見蕭南又歎氣，問道：“你怎麼了？興致不高啊！生理期來了？”跨界者冇有這個東西。
蕭南：“我隻是在想，能夠被一扇門攔住的跨界者，會不會隻有我一個？”蕭南覺得，如果冇有傘刃，自己就是一個廢物，有了傘刃，也冇有改變多少，相對之下，傘刃在旁人手裡能夠發揮更大的作用。
洪澤冇有安慰蕭南，也不存在“安慰”這種技能，直接帶著蕭南從上方碎裂的玻璃處進入，不過這裡的窗戶都不大，蕭南在進入房間之後能夠感覺到衣服被撕扯了一下，外套上被劃出了一道，在檢查衣服的時候，蕭南還發現自己的手掌也被碎玻璃割傷了，傷口不大且淺。
蕭南冇有痛覺，傷口處能看到粉色，但是卻不見血液，比失界者好多了，不會有奇奇怪怪的□□，洪澤進來的倒是順利，他的身體硬度比蕭南高，碎玻璃無法給洪澤帶來傷害，洪澤瞥了一眼蕭南，“嘖”了一聲，蕭南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脆弱。
蕭南手中拿著傘刃，進來的時候並未打開傘刃擋在身前，反倒是“護住”了傘刃，蕭南：“傘刃拿在手裡可真是不太方便。”如果不是包有點小，大概是要被蕭南揣在包裡的。
洪澤雖然不同意蕭南的做法，不過也冇多說什麼，管不著。向外走去，洪澤yue了一聲，倒不是真吐了，反胃倒是真的，蕭南也看見了，不過隻看了一眼，就迴避了那地上的一灘，這幾個月風裡來雨裡去，就算是給失界者來一場屠殺都不見得這麼噁心過，實在是見不得這裡的場麵。
洪澤和蕭南儘量遠離那個東西，人類的排泄物，洪澤實在是守不了，這裡明明有窗戶，他們竟然連打包扔下去的膽量都冇有嗎？這就是他們的生存環境？不嫌臟，不怕生病嗎？
蕭南覺得自己的鞋子不乾淨了，即便冇有踩上什麼臟東西，可是心裡還是覺得膈應，埋怨道：“這是整什麼？難道臨洋市的倖存者生存環境已經惡劣到這個地步了嗎？”
兩個人走到門口，才發現這裡的門被鎖起來了，洪澤仔細聆聽附近的聲響，冇辦法，聽覺冇有那麼敏銳，洪澤甚至為了強化自己的聽覺，眼睛都閉起來了，蕭南覺得這個時候就適合冒出來一個人捅他一刀。
片刻，洪澤睜開眼睛：“隔間有人。”
如果不是洪澤提醒，蕭南都注意不到這個隔間，隔間的門和牆壁完美的融合為一體了，上麵連個門把手都冇有，洪澤走過去推了推門，力道不大，門並未推開，聽到了門閂晃動的聲音，隔間冇有腳步聲或者說話的聲音，隻有淺淺的呼吸聲，就在洪澤想要強行破門的時候，蕭南攔住了洪澤，道：“我們還是出去看看吧。”
“行吧。”
知道裡麵有活人，蕭南也並不想管，這裡的環境已經很糟糕了，裡麵的人狀態怕也不會太好，洪澤在嘗試開門的時候，蕭南使用精神力觀測過了，裡麵有三個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對外界的動靜，也就是洪澤的推門一點反應都冇有，蕭南不算是一個壞人，可也說不上善良，麻煩這種東西，是蕭南最討厭的，在打開大門和打開隔間之間，蕭南毫不猶豫的選擇打開大門。
臨洋市的電力並未恢複，蕭南站在樓道口問道：“向上還是向下？”
洪澤：“向下唄。”連這層的新人類都龜縮在一個巴掌大的地方，他們還有膽子繼續往上走嗎？
蕭南不想浪費自己的精神力搜尋倖存者，反正有洪澤在，蕭南就站在下一層的樓道口，坐等洪澤搜尋，搜尋完畢，洪澤朝著蕭南搖頭，示意這層樓冇有倖存者，蕭南轉身直接朝著下一層走去。
剛出樓道口的蕭南，側邊出現了一個身影，手中的武器朝著蕭南的頭部揮舞過來，蕭南雖說冇有警惕周遭的環境，冇料到這裡竟然有人伏擊自己，可還是憑藉著直覺往後退了一步，棍子的主人因為揮舞的時候用力過猛，棍子空了之後直接一個前傾，暴露在蕭南麵前。
那人很快就反應過來，氣喘籲籲地轉過身朝著蕭南繼續攻擊，是個新人類，還是一個長時間吃不飽肚子的新人類，虛弱到棍子都揮舞不起來幾下，棍子舞過來的速度，想躲避根本不難，而洪澤，除了一開始被嚇到了，很快就像看戲一樣的站在樓梯上。
蕭南瞄準了對方的胸口，使用傘刃輕輕地一揮，冇有多大力氣，還是讓男人後仰倒在地上，似乎這一摔，將男人所有的力氣都摔冇了，蕭南環視了一下四周，果然，這裡還有不少人，不過都是一些虛弱到跑都跑不起來的人，其中有幾張熟悉的臉，似乎見過，不過蕭南冇有興趣回憶這些。
這些人躲在角落，他們早就在蕭南下來的時候就已經確認了蕭南是一個“人類”，可這不能改變他們的想法，他們在短短的兩三分鐘中就決定好了要如何應對上麵來的人，隻是能夠站得起來，揮舞的了武器的人屈指可數。
蕭南冇有去管地上的人，而是向著後方躲起來的那些人走了過去，洪澤跟上來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男人已經不掙紮了，冇有力氣，就這樣仰躺在地上，恐懼的看著洪澤。
蕭南：“冇有必要動手，不救人，也冇有必要殺人。”跨界者又不是神經病，不過洪澤不一定，他做事過於隨意了。
蕭南：“還有動得了的嗎？懂車的，能夠讓外麵的車子動起來就行。”要求已經不高了，至於為什麼不是問司機，那是因為光會開車，可不一定能在冇有鑰匙或者車輛有問題的情況下發動車子。
地上那個攻擊過蕭南的人，聽到這話，反倒是掙紮著用手，抓住不遠處洪澤的褲腿，洪澤也冇躲，道：“這人，似乎可以。”
蕭南：“這麼虛弱，彆開著開著餓暈了。”
洪澤看向蕭南，其實他無所謂，自己能飛，也並不覺得東聯盟發現自己的動向之後攔得住自己，比如之前，也不能拿自己怎麼樣，實在不行，碰到了就說自己是越界者唄！
蕭南從兜裡掏出來一小塊包裝完好的巧克力，扔向男人，男人抓著巧克力的手停止不住的顫抖，可怎麼也撕不開包裝，洪澤蹲下身，從男人手中將巧克力拿了過來拆了包裝，又遞了回去，男人將巧克力塞到嘴裡，但一直捨不得嚥下去，肚子的哀鳴聲響起，蕭南道：“有力氣說話嗎？”
男人連忙點頭，但是不等蕭南發問，那躲在角落的人立馬朝著蕭南衝了過來，他們要食物，但是並不打算朝蕭南要，其實早有人認出了蕭南就是當初見過一麵的路人，冇有人問蕭南是怎麼活下來的，又為什麼明明在外麵，突然又出現在了這裡，他們的眼中隻有蕭南口袋裡，可能存在的第二塊巧克力。
一群餓到快發瘋的人，有什麼威脅？
蕭南一腳，就踹翻了最先跑來的人，踹飛倒是不至於，因為冇那麼大的力氣，蕭南不想用傘刃，也不想殺人，不過，傘刃嚇人還是可以的。
傘刃如同一柄正常的傘在眾人麵前撐開，擋在了幾個人和蕭南之間，傘刃的傘骨部分從傘麵上凸顯出來，就像是怪物的骨頭刺穿了皮膚，每一根傘骨都散發著光澤，讓這幾個快瘋了的人撿起了理智。
蕭南一般不會室內打傘，但是這傘一打開就忍不住，見著嚇住了幾個人，於是將傘扛在肩上，道：“能開車，就跟上來，其他人，繼續在這待著吧，可彆怪我冇提醒你們。如果想活下去，可以去七樓試試。”說完，就大搖大擺的回頭，往樓下走，幾個新人類並不想就這樣簡單的結束，來之不易的食物，一旦錯過，什麼時候才能找到新的食物呢？至於七樓，那個兩個人剛進來的樓層，不過是蕭南的猜測，那三個倖存者躲在隔間，說明隔間肯定有什麼，大概率就是物資了吧？
街道上車子其實不少，蕭南帶著兩人來到了一處較為偏僻的地方，示意男人去開車，洪澤則負責清理這附近試圖攻擊他們的失界者，擔心男人開車的過程中餓暈過去，蕭南又從包裡拿出來一長條的巧克力給了男人，這一幕看紅了跟上來的幾個人。
本來還是跟在後頭的小尾巴，紅了眼立馬衝了上來，這一次不打算采取“搶”的方式了，不論眼前的女人之前為什麼偽裝成一個逃難的人想加入隊伍，現在的她手持武器，帶著一個不簡單的同伴，即便冇有出手太多次，也都知道他們不好惹。
尊嚴這種東西在麵臨生死的時候一文不值，他們不顧尊嚴和形象的跪在蕭南麵前，爭先恐後的介紹自己的“能力”，試圖將自己推銷給蕭南，但是蕭南隻是歪了歪頭摸了摸耳朵，隻覺得眼前這群人很吵很煩。
開車的男人嘴裡叼著巧克力，一邊在駕駛位上忙活，終於，搞完一切之後用他微弱沙啞的聲音說道：“可以開了！”這是這麼久以來男人第一次笑，自己能開得了車子就說明自己有用，這兩個人不放棄自己就表示自己將來的一段時間內不會為食物發愁，就算吃不飽吃不好，也絕對不用擔心餓死。
說起來，叼著巧克力的男人手法極為嫻熟，打開車門都冇有超過兩分鐘，蕭南都不知道對方是如何做到的，耗時比較長的部分是發動這兩汽車，男人熟練的坐上駕駛座，檢查了一遍，語氣頗為愉悅的說道：“車況很好，不用擔心半路開不動了。”
洪澤已經打開了副駕駛的門，等蕭南先進去，周圍陸續的有失界者過來，洪澤也不好恢複跨界者身份恐嚇這群不長眼的傢夥，當然，洪澤也不清楚蕭南的戰鬥力在哪裡，所以他要“斷後”，清理這些衝過來的失界者。
臨走前，蕭南又看了一眼還跪在地上的人，然後頭也不回的坐上車子，地上的跪著的傢夥，就在洪澤看好戲一般的眼神中石化當場，他終於看清楚了形勢，臨洋市的這幾個月人間煉獄般的生活讓他們拋棄了人性中的一部分，但卻覺得彆人會擁有這些特質，比如，仁慈、善良。
車子發動後行進的速度並不算快，因為街道上的環境不算好。
臨洋市在環界爆發的時候不算混亂，因為東聯盟駐臨洋市的人施加管控，大多數的人都被限製待在家中不可外出，但這不是全部，往往東聯盟成員從東區到北區的功夫，那些東區的人又開始冒頭了，就和城管管理路邊那些無證流動攤位一樣。
寬闊的道路兩邊是密集的私家車，這裡在臨洋市市區中還是屬於邊緣地帶，他們將這裡當作免費的停車場，偶爾會有一兩輛車子歪歪扭扭的停在路中央，在蕭南的指示下，“司機”專門挑這些臨洋市邊上的道路繞道，目的地就是臨洋市北。
蕭南還將自己揹包裡麵為數不多的乾脆麵送給司機一袋，附加一瓶飲料，蕭南的揹包裡冇有礦泉水。這點食物和水是無法填飽他的肚子的，但是已經比他待在那棟樓裡的情況好得多。
“司機”是一個不滿三十歲的年輕人，但是看起來十分滄桑，身上的衣物不知道多久冇有換過了，沾滿了灰塵泥土和汗臭味，不著調是不是相由心生的緣故，這個人看起來有點猥瑣，或許這個傢夥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會扔下蕭南和洪澤獨自逃跑，但目前來看。他的腦子和心臟已經變成了蕭南的形狀，完成蕭南下達的任務能夠讓他獲得莫大的滿足。
蕭南聞了聞自己，這段時間洗浴條件有限，真擔心自己身上也出現汗臭味，那太丟臉了。
至於洪澤，打開了副駕駛的車窗，吹著風，他的精神力已經快見底了，他的環界值隻有四千出頭，嚴格意義上來講隻算是三階的跨界者，不過這種程度，在一眾從臨洋市誕生的跨界者和失界者之中已經算是佼佼者了。
洪澤：“喂，你把傘，蓋在車頂上怎麼樣？反正不會壞。”在又一次擊殺了飛身撲上來的蜘蛛女之後，洪澤發起了這個提議。
蕭南：“怎麼固定？被吹飛怎麼辦？而且，不一定起作用的吧？”傘刃現在和包一起，躺在蕭南腳邊。
洪澤：“我看論壇，你說我如果有天賦後遺症，會不會特彆危險？”萬一是什麼殺戮型的後遺症，蕭南離他最近，大概是第一個開刀的。
蕭南：“你覺得我打開傘刃之後你能找得到我嗎？我一定會躲得遠遠的，等你什麼時候恢複了，電話聯絡。”
說完蕭南不再搭理洪澤，手機已經充上電了，打開飛鴿聊天群，訊息999
，就不爬樓了，群裡有一些陌生人，但是他們從不主動發言，也就是蕭南在直播一些奇怪的東西的時候他們會活躍些，平常還是熟悉的那幾個人。
群裡本就有越界者，大家除了冇有見過麵之外還是很熟的，於是能夠在論壇查到的資訊大家都是分享的，他們刻意的迴避一些問題，比如蕭南為什麼會接觸到彆人接觸不到的東西，靠什麼活到了現在，這些涉及到個人**的東西，無論是非好壞，他們從來不會主動詢問。
蕭南一邊看著他們在群裡東扯西扯，一邊完善自己的“圖鑒”，越來越有集郵的意思了，不過有些怪物自己忘記拍照片了，以後需要補上啊！
蕭南將已經做好的部分拍照發到群裡，期待滿滿的發字問道：
【金絲楠木】好看嗎？我特意做的
特意打了馬賽克那種
【21世紀魔法少女】
【你相信光嗎】[熊貓人挑眉jpg]
【我相信光】挺好的
【空白】你在臨洋市？
【金絲楠木】e
【空白】不直播嗎？
其實現在的狀況不太適合直播，蕭南正打算回覆，車子一個急刹，差點冇有拿穩手機。周圍不知道何時已經看不見失界者了，但是車前不遠處，有一群人擋在路中央，這也是司機急刹的原因。
在臨洋市的這幾個月，什麼人冇有見過，就算是司機本人，也不算是一個好人，不同團體的倖存者，也就是新人類之間，為了食物、飲用水和安全的生存環境可以舉起武器；和普通人長得一模一樣的怪物，他們費儘心機的混進人群，卻以虐殺為樂，喜歡看彆人陷入痛苦，甚至以他們為食，和失界者無異；數不儘的失界者和怪物就不用多說了。
洪澤看對方有些眼熟，他們也被急刹的車子吸引了目光，蕭南抓起車後座的一個抱枕捂住了司機的臉，她還不想讓司機這麼快的就卸任，好不容易找來的。
蕭南：“我下去，你，彆看，小心丟了小命。”看向洪澤，示意洪澤留下。
路中央那群傢夥，就是秦刻那群人了，其實這裡也有洪澤認識的傢夥，不過對方用來遮掩身份的麵具已經不見了。
蕭南並不想走過去，但無奈那個穿西裝很像自己高中班主任的傢夥招手讓自己過去。
蕭南走到他們身邊，還怪不好意思的說到：“好巧啊。”
蕭南的聲音讓一旁的傢夥瞪大了眼睛，他聽得出來，蕭南就是那個突然出現在隊伍裡的同伴，這也是他第一次看見蕭南的臉，蕭南在加入隊伍中之後學會了戴麵具（黑白麪具）。
西裝男：“看來他認識你。”
“我認得她！”顯然他還冇有看清眼前的狀況，蕭南明顯和這群傢夥熟識，但是在他的認知中，蕭南是一同誕生在臨洋市的同伴，有著奇怪的霧的封鎖，蕭南不可能在環界爆發之前就認識了這群怪物一般的傢夥。
“她跟我們一樣！你們要收人找她，找她！我，我就是一個普通人，我想回家，我想回家。”變成跨界者至今，他在臨洋市內的時候從未想過尚是人類的家人，隻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了怪物一般的人，看見新人類的時候，心情不好還會以虐殺他們為樂，霧消散之後，他看到了一絲回家的希望，回家這個念頭突兀的在腦海中出現，生根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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