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緣儘染畫堂春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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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芷的話,陸閒庭放在了心上。
接連幾月,他出門時都會帶上幾個侍衛隨行,且不會往僻靜的地方去。
想到李青田,他心裡其實是有些打鼓的。
李青田會下毒,而且每次都會給人下不同的毒,折磨人著實有一套。
從前給他下毒,是為了逼他離開林驚春。
那如今若出現在這裡,定不隻是報複他那麼容易,興許,是會要了他的命的。
惜命的陸閒庭,非必要根本不出公主府。
接連半月,淮南城一切安穩如常,公主府更是加強了護衛,冇有任何人敢靠近。
半月後,因水患的緣故,淮南城湧入了不少流民,城中混亂,官府請求昭陽公主府出人援助,府外護衛被撤走。
城邊低窪處的村莊被江水倒灌,百姓受災嚴重,聞芷每日親自帶兵去解救百姓。
陸閒庭也冇閒著,親自將公主府的存糧清點一番後,將多餘的糧食分出來,熬成粥、蒸成饅頭後,在城中施粥和饅頭。
流民們雖又餓又困,但秩序良好,接連兩日都排著長隊來領粥和饅頭,從未發生過混亂。
第三日,陸閒庭又去施粥。
粥蓬前,流民們依舊早早就排起了長隊,對著空蕩蕩的桌子望眼欲穿。
見到公主府的馬車,一雙雙疲憊的眼睛全都亮起了光。
無人注意的隊伍中,一人佝僂著身子,手中的匕首尖上閃著說木綞舊坦狻Ⅻbr/>施粥的分工很明確,侍衛維護秩序,侍女打粥,陸閒庭就成了發饅頭的。
每個人先拿著碗去打粥,再來他這裡領饅頭。
就在他剛發完一個饅頭,旁邊的侍女忽然出聲:“你的碗呢?你要帶碗,我纔好給你發粥呀。”
那人不知說了句什麼。
侍女為難,拿著勺子看向陸閒庭:“駙馬,這裡有個流民冇有帶碗,怎麼辦?”
陸閒庭朝那人看去。
隻見,那個流民長得非常瘦,雖然用頭巾裹著頭,但能看出是個男子。
陸閒庭心中一突,吩咐侍女:“去商鋪給他借給碗。”
他剛說完,那個流民忽然啞著嗓子開口:“我不喝粥,給我兩個饅頭就行了。”
說完,他抬起一隻手,直直朝陸閒庭走來:“駙馬,請給我個饅頭吧。”
一個可疑人員,侍女豈會讓他靠近陸閒庭?
侍女連忙張開雙臂要去阻攔:“我們給你借碗,給你打粥,你彆靠近駙馬!”
侍衛見狀,也從不遠處跑來。
可這個可疑流民卻執意要朝陸閒庭過來。
就在這時,幾道疾馳的馬蹄聲從長街儘頭朝這邊靠近。
有人在揚聲高喊:“有刺客!”
一句話,猶如在滾油鍋裡倒入了熱水,瞬間炸開。
流民們驚恐亂逃,隊伍散亂,侍衛和侍女也驚慌失措地朝陸閒庭靠過來。
混亂之中,陸閒庭隻覺有一抹刺目的亮光一閃而過。
他本能想伸手去擋,腦子裡卻猛地閃過一個名字。
李青田!
他朝人群中看去。
隻見,剛纔那個瘦高個的流民已經不見了身影。
陸閒庭大驚。
就在這時,身旁突然傳來一聲痛苦的哼聲。
陸閒庭轉頭,就見離他最近的侍女瞪大雙眼,滿臉痛苦地望著他,然後嘴角開始滲血。
視線往下,侍女的腹部被利刃貫穿,染血的刀尖,還有一抹翠綠的毒凝成珠子,欲往下滴。
藉著,便是李青田那張藏在鬥篷下的臉。
那張臉上,有不甘,怨毒,有妒恨,有蓬勃洶湧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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