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與雀 【第八章：湖畔暗影】
-
·
“靜謐”古董店坐落在萊芒湖畔一個寧靜的小鎮。
·
店麵不大，裝潢古雅，帶著歲月的沉澱感。
·
店主是一位記頭銀髮、氣質雍容的老婦人，自稱“陳夫人”。
·
她是組織埋藏極深的“沉睡者”，若非此次任務級彆極高，絕不會被啟用。
·
沈清秋，現在化名“林晚”，憑藉紮實的（組織緊急培訓的）中國古畫修複功底，順利得到了助理的工作。
·
她住在古董店閣樓上一個小房間。
·
推開窗，就能看到波光粼粼的萊芒湖和對岸連綿的雪山。
·
風景如畫，歲月靜好。
·
表象之下，是時刻緊繃的神經。
·
她負責整理庫房，偶爾協助陳夫人接待一些“特殊”的客人。
·
這些客人來自世界各地，談吐不凡，購買的往往不是最昂貴的古董，卻是一些有著特殊曆史印記或象征意義的小物件。
·
他們在不經意間，會留下一些資訊碎片。
·
關於某些人物的動向，關於某些資源的異動。
·
陳夫人會將這些碎片整理、分析，再通過絕對安全的“死信箱”傳遞出去。
·
沈清秋一邊學習修複技藝，一邊像海綿一樣吸收著這些資訊。
·
她在尋找關於傅沉舟的蛛絲馬跡。
·
一天下午，店裡來了一位中東麵孔的客人。
·
他對一件明代青花瓷瓶表現出濃厚興趣，與陳夫人用流利的英語討價還價。
·
沈清秋在一旁安靜地擦拭著一個香爐。
·
耳朵卻捕捉著他們的每一個字。
·
“……傅先生最近似乎對東歐的油田很感興趣。”客人狀似無意地提起。
·
“生意人嘛，總是哪裡有機會就去哪裡。”陳夫人微笑著，將話題引回瓷瓶。
·
“是啊，不過他好像遇到了點小麻煩，上次在奧地利的生意，似乎不太順利。”
·
“哦？還有能讓傅先生覺得麻煩的事？”
·
“聽說，是走漏了風聲，損失不小。”客人壓低聲音，“而且，好像是為了一個女人……”
·
陳夫人恰到好處地露出驚訝的表情。“英雄難過美人關？”
·
“誰知道呢？”客人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隻知道傅先生現在，可是發了狠地在找那個女人。真是有趣。”
·
沈清秋擦拭香爐的手，穩如磐石。
·
心跳卻漏了一拍。
·
傅沉舟果然冇有放棄。
·
而且，他的搜尋範圍，正在向歐洲收縮。
·
客人最終買下了那個瓷瓶。
·
離開前，他目光掃過低頭工作的沈清秋，停留了一瞬。
·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
·
沈清秋能感覺到那道目光，但她冇有抬頭，依舊專注於手中的香爐。
·
扮演著一個內向、拘謹的修複助理。
·
門上的鈴鐺隨著客人離去而輕響。
·
店內恢複安靜。
·
陳夫人走到沈清秋身邊，看著窗外客人乘車離去。
·
“他是‘中間人’穆罕默德，專門倒賣訊息。”陳夫人聲音很低，“他的話，半真半假。”
·
“他在試探。”沈清秋放下香爐。
·
“嗯。”陳夫人點頭，“傅沉舟的懸賞，讓很多人都成了他的眼線。這裡，也不絕對安全了。”
·
“我明白。”沈清秋看向窗外美麗的湖景。
·
平靜的日子，恐怕不多了。
·
獵人的網，正在悄無聲息地收緊。
·
當晚。
·
沈清秋在閣樓的簡易工作台上，攤開一張歐洲地圖。
·
用紅筆在幾個關鍵節點讓了標記。
·
交通樞紐，黑市據點，可能的資金流轉中心。
·
她嘗試勾勒出傅沉舟可能的活動區域和下一步意圖。
·
東歐油田？
·
那或許不是他的真正目標，而是一個煙霧彈，或者……一個為她準備的陷阱。
·
她拿起一支畫筆，蘸上清水，在鋪開的宣紙上，無意識地勾勒著。
·
線條淩亂，最終彙成的，卻是一雙深邃、偏執、帶著怒意的眼睛。
·
她猛地停筆，將宣紙揉成一團。
·
有些痕跡，比數字足跡更難清除。
·
窗外，萊芒湖的夜色深沉。
·
對岸的燈火倒映在漆黑的水麵上，碎成一片片晃動的金光。
·
像無數隻窺探的眼睛。
-